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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85 字 3個月前

譏諷他說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一麵顫著手來扶他上馬。

隻可惜等他收回心神之後,才深吸一口氣。

這已經不再是當初逃亡在外的日子了,她是太子妃,他是禦史大夫,她的關心隻會成為他人的話柄,隻會成為他難以負荷的情緒。

秦遠山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謙恭有禮地笑了:“微臣多謝殿下關心,但微臣好像天生就是閒不住的人,隻要稍微能動,就不願坐著躺著,如今不過是練練字,並無大礙,請殿下放心。”

他的態度和任何一個感謝主子關懷的大臣沒有兩樣,楚顏呼吸一窒,隻覺得說不出的壓抑。

她視他為朋友,因為他豁出性命去救她,在危機時刻也舍命保護她,可如今她關心他,他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離她僅有咫尺之遙的秦遠山。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地問他:“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怪我當日見到那兩個黑衣人進了屋,卻沒有來找你,而是自己逃命了?”

秦遠山沒說話,片刻之後,才無奈地笑道:“事情都過去了,隻要殿下如今沒事便好。”

他的視線停留在地上,於是楚顏信以為真,隻當他真是在怨自己。

是了,他豁出性命去救她保護她,而她卻在危機時刻棄他而去,他當然會心寒。

楚顏咬了咬%e5%94%87,有些遲疑地解釋道:“秦遠山,你聽我說,當日我並非有意棄你而去。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確實看見那兩個黑衣人進了屋子,當時你受了傷,我又手無縛%e9%b8%a1之力,若是貿然闖進去,隻會雙雙落網。他們的目標是我,若是抓住了我,你就是個無用的棋子了,他們說不定當場就會對你不利。而我若是走了,他們會要挾你說出我的下落,你還會有一線生機,所以……我真的不是有意拋下你一個人的。”

她慌張地解釋了一大堆,卻見秦遠山的%e5%94%87角慢慢地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隻點了點頭,說了句:“微臣知道。”

始終是“微臣”,不是當日的“我”。

楚顏一時說不出話來,卻心知肚明,看秦遠山這態度,他們確確實實就隻是一個太子妃和微臣的關係了,再無其他,連朋友都不是。

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才是最好的,隻是站在楚顏的角度來看,一個曾經為你推心置腹、出生入死的人理應是你的朋友,而非現在這樣疏離的陌生人。

她隻是感到有一陣無力,大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她是君,他是臣,有了這樣的製約,朋友這個詞就來得太過奢侈。

她頓了頓,才說:“那你好好養傷,沒事就好……”

“微臣恭送太子妃殿下。”他再次俯身,態度恭恭敬敬,一絲不苟。

楚顏有些自討沒趣,隻得略微感傷地往外走,而她看不見的是在她轉身離去的一瞬間,秦遠山的目光有了一絲鬆動,那些用來掩飾的冷漠與疏離之後,其實帶著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執著與留戀。

其實兩個人都沒有表麵上這麼容易釋懷的,畢竟一同經曆過那樣的大風大浪,在生死關頭也曾相依為命,就算沒有愛情,也總有那麼幾分革命感情。

區彆隻是,在這份感情裡,她不曾動心,而他不能動心。

☆、第120章

秦殊從酒樓出來的時候,陽光正好。

他回頭看二樓的窗戶,恭%e4%ba%b2王在窗後舉杯對他笑了笑,眼神一派溫和。他也會心一笑,然後淡淡地轉身沿著街邊緩緩地打道回府。

恭%e4%ba%b2王沒有食言,當真竭儘所能救出了遠山,秦殊鬆了口氣,覺得如今一切順利,隻欠東風。

顧初時看著秦殊的身影消失在窗外,這才淡淡回過身來,問了門口的隨從一句,“他們到了麼,”

“回王爺,三天前已經到了,小的將他們安排在了王府的客房內,一直等到王爺回來,再作安排。”

顧初時點了點頭,微笑著將手中的酒杯湊至%e5%94%87邊:“劍已出鞘,也是時候披荊斬棘了。”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然後輕快地放回桌上,從容地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回府。”

而此時的莫十九站在恭%e4%ba%b2王府的客房裡,卻失去了以往的從容。

三日前,他和音邵一同趕到了京城,拜火教的核心成員也已經從江州繞淮河一帶轉移到了京城。一切都按照恭%e4%ba%b2王的命令進行,有條不紊。

隻是來京城的途中,音邵似乎有些不對勁,失卻了往日的嘰嘰喳喳,反倒變得有些沉默。

他好幾次回過頭去,都看見音邵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不說話,其間他問過一次:“怎麼了?”

音邵愣了愣,才低頭道:“沒事。”

他情知音邵心中有事,卻也沒有再問,隱約猜到是那晚在江州的小院裡他又一次拒絕她所致,她是女兒家,被傷了心有些情緒低落也是在所難免的。

隻是無論他怎麼理解,都沒有猜到抵達京城恭%e4%ba%b2王府的第二日,音邵竟憑空消失了。

他同往日一樣天還未亮就起來了,卻沒有聽見音邵敲門的聲音,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那個平日裡伺候他梳洗用餐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直到天大亮,莫十九走進了音邵昨晚住進的廂房,才看見人去樓空的空房間裡,音邵簡單的包袱已然消失不見。

他一驚,問府裡的小廝,卻聽那人奇怪地說:“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沒見有人出去過啊。”

心一沉,他猜到音邵一定是昨夜就趁著夜色離開了王府,帶著她所有的行李,一聲不響地消失了。

此後的三日,在等待恭%e4%ba%b2王回來的過程中,音邵再也沒有出現過。

顧初時在回府之前,先停在了街口的那家客棧前麵,吩咐隨從候在門外,自己踏了進去。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跑堂的夥計笑得熱情,把抹布往肩上一搭,迎了上來。

“找人。”顧初時淡淡地說,從容不迫地沿著樓梯往二樓走,最後停在了走廊儘頭的那扇門前,敲了敲門。

“誰?”裡麵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

“是我。”

隨著他簡短的兩個字,那扇門立馬開了,一身大紅衣衫的音邵笑得一臉燦爛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高興地叫了聲:“哥!”

素來沉穩有加的顧初時竟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她的頭,無奈的說:“幾歲的人了?還這麼沒大沒小。”

顧音邵這才鬆了手,側過身了做了個手勢,眉眼彎彎地請他進來:“哥哥說的是,妹妹這廂有禮了。”

半年前,莫十九在江州從馬蹄之下救了一個賣花的孤女,當時情形危急,那匹瘋馬在街上失控地狂奔起來,恰好朝著路邊的音邵衝了過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正在二樓酒樓之上的莫十九飛身躍下,從馬蹄下救出了音邵。

後來音邵告訴他自己父母雙亡,唯一的爺爺也在幾年前去世了,為了報答莫十九的救命之恩,她說什麼也要留在他身邊。

莫十九沒理她,她卻難纏得要命,甚至在他住的宅子外麵活活挨了一晚上的凍,發高燒昏倒也不願離去。莫十九拗不過她,最終任由她當了他的婢女,伺候了他半年。

他沒有掩飾過自己是個壞人,但音邵吃驚之餘依舊沒有離開,隻說:“我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你救了我,給了我這條命。”

她是音邵,卻似乎忘了告訴莫十九,其實她姓顧。

父母雙亡也說得過去,因為她的生母是已故老恭%e4%ba%b2王的妾室,當年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而她與顧初時一同長大,雖是庶女,但和這個哥哥感情卻不錯。

顧初時要她去莫十九身邊待上半年,她也就去了,而莫十九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天真爛漫的音邵竟然會是顧初時的細作,因為不放心他,所以專門派來監視他。@思@兔@網@

問了幾句近日的情況,顧初時終於切換正題:“他這半年來沒什麼異向吧?”

音邵遲疑了片刻,才說:“哥哥要他做的,他都照做不誤,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有彆的打算,拜火教原本隻是個幌子,目的是安置好我們的兵馬,不讓人懷疑到哥哥的頭上來。但這些年來卻被他發展得極為壯大,廣納賢才、禮賢下士,真的籠絡了一批有才之士,還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如今不止江州有拜火教的人馬,柳州、忠州也都有勢力。”

顧初時眼神一沉:“他果然有了二心。”

“二心也說不過去,說不定……”音邵沉%e5%90%9f片刻,“說不定他隻是不甘心做一個替身,更希望能替我們做些彆的事,替身隻能用一次,但一個有實力的屬下卻能反複為我們效力,不至於成為一枚廢棄的棋子。若是他當真有才,哥哥也不妨讓他聊表忠心。”

顧初時低聲笑了笑:“音邵,你這是在幫他說話?”

音邵眉頭一皺,有了小女兒嬌態:“哥哥!”

“棋子不聽話,那就算不得是棋子了,我如何還該繼續用他?”顧初時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眼窗外,“我培養他這麼多年,又費儘心思找來奇人異士在他臉上一點一點動刀子,他這才有了我的模樣。他這輩子都注定了隻能是替身,彆的……休想。”

音邵一怔,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才“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顧初時臨走前,她問:“他叫莫十九?”

顧初時揚眉:“他告訴你的?”

“不是,我自己看到的。”

顧初時笑起來:“他本無名無姓,不過是個街頭的乞兒罷了,十九也隻是我隨口給的名字,不過是因為那日正值三月十九。至於莫……大約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麼,名字也是莫須有的,所以才頗有自知之明,給了自己選了這個姓。”

他囑咐音邵收拾好東西:“明日我會派人來護送你去瀘州,二姨娘的娘家就在那裡,遠離京城,也不會受到什麼波及。你安心在那裡過日子,等到事成之後,我再派人接你回來,風風光光的……嫁個皇%e4%ba%b2國戚。”

他笑得有幾分溫柔:“所以乖乖的,不要被紈絝子弟迷住了,知道嗎?顧家的妹子,怎麼著也得有為兄%e4%ba%b2自替你挑個好人家。”

音邵笑著點頭,十分乖巧地應了聲:“哎,知道了。”

可是目送顧初時離開,她的眼裡卻多了幾分淺淺的惆悵。

莫十九……他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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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壽辰到了,宮裡提前十來天就開始籌備,雖說皇後素來閉門不出,但好歹也是一國之後,怎麼著也要辦場盛宴。

楚顏大清早地就命人將顧祁%e4%ba%b2手做的花瓶裝進了錦盒裡,想了想,又取出了,%e4%ba%b2手從後院裡移了株水仙進去,最後讓人小心地捧著,這才往皇後的景尚宮去了。

花瓶是裝植物用的,而不是放在錦盒裡供著的。

她踏進了那處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