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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424 字 3個月前

子妃,他就能將她保護在永安宮裡,隻要在那裡,所有的傷害都能遠離她。

哪怕他納妃,哪怕他選秀,哪怕趙家的地位在他的掌控下起起伏伏,至少她在他身後,安安穩穩,不受風雨侵襲。

可是顧知揭開了他天真的期盼,把現實的一麵擺在他麵前。

“你選秀,她不會受傷?”

“……”

“你納妃,寵幸後宮,她不會受傷?”

“……”

“你對付趙家,她可以裝作看不見,但宮裡的人對她指指點點之時,她也不會受傷麼?”

顧祁的拳頭越來越緊,握住杯子的手猛地一用力,那隻白瓷茶杯砰的一下被他捏碎,瓷片紮入掌心,鮮血一顆一顆滲出了出來,滴在桌上。

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痛,眼裡一片陰霾。

“……真可憐。”顧知看著那堆碎瓷片,無奈地攤了攤手,也不知是在說那茶杯可憐,還是眼前的人可憐,“看來你下次來的時候,得替我再帶一套瓷器了,本來就隻有三隻,上個月被瑪瑙打碎了一隻,如今又被你給捏碎一隻,萬一哪日再來貴客,我拿什麼招待人家?”

瑪瑙是他的貓,眼下跑到後頭的林子裡去覓食了,不在現場,聽不見他的吐槽。

顧祁點頭,聲音平平地說,“過幾日我會派人重新送一套景德鎮的茶具來給皇叔。”

“讓他們擱在我平常釣魚的地方就行了,彆過河。”顧知像是提到了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一樣,眉頭微微一皺,似乎連宮裡的氣息都不願意沾染。

顧祁低頭看著紮入掌心的碎瓷片,沒有急著把它j□j,反而輕輕一笑,“皇叔如此不願看見宮裡的人事,我還總來惹您煩心,倒是委屈您了。”

“知道就好。”顧知像是完全沒看見他手上的傷似的,反而又倒了杯茶,邊喝邊優哉遊哉地說,“所以那套茶具最好給我選套貴點的,也算是今日你們一來,我這茅屋蓬蓽生輝了不是?”

顧祁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手心,鮮血還在不停滲出來,隻是速度不如開始快了,似乎血漬有點凝固了。

半晌,他忽然輕輕地問了句,“皇叔……可曾後悔當日做出的選擇?”

顧知笑了笑,“你說的哪一個?毀了她全家,還是自殘了這條%e8%85%bf?”

“……都有。”

顧祁問得艱難,顧知卻答得異常輕鬆。

“我這輩子幾乎都不知道什麼是後悔。”

“那如果還能重來一次,您還會那麼做麼?”

“會。”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顧祁一怔,隨即淡淡地笑起來,“那皇叔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傷害她呢?”

顧知也跟著他一同笑,眼眸裡光彩熠熠,慢條斯理地問了句,“誰說我和你一樣了?”

在顧祁詢問的眼神裡,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依舊會毀了她全家,做我該做的事,隻是一切結束之後,我會陪她一起死。”

顧祁瞬間怔住。

顧知於是自顧自地笑起來,無奈地歎口氣,“這麼說來,我倒是想起來了,這輩子果然還是有一件後悔的事,那就是當初為什麼沒和她一起死了,也好過現在這樣……”

行屍走肉地活著。

像是在贖罪,贖一輩子都沒法洗%e8%84%b1的罪。

說完,他伸了伸懶腰,“累了,先去打個盹,一會兒你的太子妃把飯做好了,再進來叫我。”

就這麼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外室,走進了裡麵的屋子。

留下顧祁一個人坐在那裡,眼裡是霧色一樣氤氳模糊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自己埋了好多伏筆,寫了好多支線,目前一個都沒結果,通通都埋在下麵不見天日。

不著急,慢慢來╮(╯▽╰)╭致力於每一個故事的結局都顛覆你們的觀念。

皇叔:……所以在你的設定裡,老子的女人死了,腳也殘了,你還能顛覆什麼!!!顛覆個%e5%b1%81啊!

麼麼:我還可以讓你和她一起死啊╮(╯▽╰)╭。

皇叔:……人間自是有毒婦_(:з」∠)_70

☆、第071章

顧知的廚房和他的房屋風格一樣,簡陋到死。

具體簡陋到什麼地步呢?整個屋子裡除了一口大鍋和一個灶頭,什麼都沒有了。

楚顏找了半天才找到窗台上的一瓶粗鹽,一邊往鍋裡斟酌著倒多少比較好,一邊暗暗詫異,好歹也是個王爺,和太子感情也好,好端端的不住在王府裡,竟然跑出來過這等與世隔絕的苦行僧的生活。

著實古怪得緊。

因為調料奇缺,她隻能煮個魚湯飯,先把魚放下鍋去煮,然後撈上來,把最嫩且無刺的魚肚部分剔下來,然後把米淘好,一起放進鍋裡煮。

楚顏這輩子倒是沒怎麼做過菜,但上輩子父母走得早,一切都靠自己,因此動手能力還算不錯。

魚湯飯……估計外麵那兩個自小錦衣玉食的皇族從來沒吃過。

米下鍋之後,楚顏也沒急著回去,就待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沒動。

直到身後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在煮什麼?”

她回過頭去,看見顧祁站在狹窄的門口,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外麵的日光。

她對他溫柔地笑道,“魚湯飯。”

鍋裡還冒著煙,霧氣氤氳裡,她的笑容有些模糊不清,卻因此更顯溫柔。

顧祁心中微微一緊,緩緩走上前來,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替她理了理鬢發,卻一個字也沒說。

他的動作慎重得有些遲緩,好似怕她會一不小心化成青煙溜走。

楚顏直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六王爺跟他說了什麼不成?

她垂下眸去,卻恰好看見他往外汩汩冒血的手心,頓時一驚,捧住了他的右手,“殿下!”

顧祁遲疑著把手往回收,“不礙事。”

“怎麼會不礙事?”楚顏嚇得臉色都白了,那傷口如同嬰孩張著的嘴,血肉外翻,還夾雜著些許碎裂的瓷片,邊緣的血漬已經凝固,但中間的血肉還在不停滲血。

“我替您包紮!”她驚慌失措地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

顧祁的眼神有些怔忡,隨即由著她拉他往外去了,沒有再抗拒。

她的勇敢和冷靜,他一直都知道。

她敢在宮裡和刁蠻跋扈的清陽打架,也敢朝堂之上大膽地給他遞點子,敢在誤會他的時候不顧一切地跑到他麵前指責他,也敢%e4%ba%b2自操刀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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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下,她的驚慌失措和心慌著急皆是因為他,腳步都失去了素來的從容。

出了廚房,楚顏扔下顧祁獨自一人進屋找藥,動作慌亂得從顧祁這個角度看去,她的手似乎都在微微發抖。

“在牆角的櫃子裡。”顧祁出聲提醒。

楚顏急忙蹲□去,打開了那個陳舊的櫃子,從裡麵拿出了一籃紗布和瓶瓶罐罐。

“哪一瓶?”她求助地回過頭來,眼神裡是一片茫然和焦急。

顧祁不知為何想笑,卻還是忍住,“黃色那瓶。”

這些東西還是當初他怕皇叔一個人在這裡住著有個什麼意外,所以%e4%ba%b2自送來的。

沒想到如今第一個派上用場的……竟然是他自己。

楚顏把不用的那些藥瓶都給放回了櫃子,隻拎著裝有金創藥、紗布和剪刀的籃子走出了門。

顧祁站在院裡的垂柳之下,而楚顏隨意地把籃子擱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金創藥的瓶塞拔掉,捧起顧祁的手,輕輕往上灑。

白色的粉末很快融化在血漬之中,浸染了傷口。

她感覺到那隻手微微一顫,似乎是感受到了極大的痛楚,於是抬起頭去看他。

可是那張容顏清雋平和,眼神安定,隻是鎖住她不放,好似全然不受傷口的影響。

楚顏一怔,覺得他的眼眸裡似乎藏著什麼過於深沉複雜的東西,叫人幾乎陷進去。

六王爺究竟跟他說了什麼?

他怎麼會受傷?

楚顏茫然地低下頭去,看著他的手,“我要把碎片給夾出來……您忍著。”

她從籃子裡拿出了針,在日光下替他往外一片一片地挑出碎片。

顧祁從頭到尾一聲不吭,隻是定定地低頭看著她。

她的睫毛很長很長,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炙熱的目光,所以微微有些顫動。

鼻尖小巧又挺拔,仿佛春日尖尖的嫩芽。

嘴%e5%94%87紅潤可愛,色澤美好,卻因為擔心他的傷口而被一排整齊的貝齒咬住,微微失去血色。

顧祁不知道她這樣小心翼翼地挑了多久,隻知道他看她的時間似乎長到了地老天荒,而越是這樣安靜地看著,她的模樣就越是清晰地印入心底。

他娶了她,要了她,然後如今要開始傷害她。

皇叔說得對,他要打壓趙家,要廣納後宮,要寵幸妃嬪,哪一個不會傷到她?

她常常堅強得比他更像個頂天立地的人,可歸根結底,依舊是個脆弱又多愁善感的姑娘。

彆的姑娘這個年紀誰不是被夫君寵著疼著?

隻有她早早地進了宮,又嫁給了他,沒有苦儘甘來不說,還要學會一個人去麵對那麼多難以承受的事情。

母%e4%ba%b2死了,而她的夫君卻正忙著選秀,把彆的女人招入宮裡……

她若是知道了,還能這樣掏心掏肺地對他麼?

顧祁的傷口流血不止,金創藥灑了一遍又一遍,通通融化在了血水裡。

楚顏眼睛一眨,淚水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巧滴在他手腕上,溫熱又潮濕,像是夏天的風。

顧祁問她,“傻孩子,受傷的是我,你哭什麼?”

“我看著……看著疼……”她哽咽著說,更多的淚珠傾盆而下。

顧祁如同被人打了一拳,正中心窩。

她對他越是好,他就越是痛苦。

可是痛苦之中又帶著無可言喻的甜蜜,像是毒藥一般令他窒息。

楚顏又一次把金創藥灑了更多上去,這一次終於止了血。

她一默默掉眼淚,一邊拿紗布替他把手掌包紮起來,最後竟然條件反射地打了個蝴蝶結……

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她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尷尬又委屈,巴掌大的小臉上依舊淌著眼淚。

“楚顏……楚顏……”他聽見自己宛如歎息一般念著她的名字,然後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低頭覆上了她的%e5%94%87。

柔軟的觸覺像是三月的杏花。

她緊閉雙眼,淚珠一顆一顆滾落,也染濕了他的%e5%94%87,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