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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593 字 3個月前

那就證明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這件事情他們也被瞞在鼓裡。”

秦遠山點頭,接了下去,“第二個可能性,是我們自己的人做的,畢竟淮城有重軍把守,外麵的人也進不來,而那人若是軍中之人,一切就好辦得多。”

顧祁站起身來,從書桌後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麵晃蕩的柳枝,眼神清明冷靜,“定國公若是病危或者病故,那麼我就勢必要再派副將去頂替他的位置,如此一來,戰功就不會再落到趙家頭上,而會落在他人身上。”

畢竟西疆一戰勝負早就定下,如今不過是誰守城誰撿戰功的問題罷了。

秦遠山麵色凝重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若是沒有意外,該去頂替定國公的人本應該是……”

尚書令,沐青卓。

事情到了這裡,似乎一切都昭然若揭。

約莫是沐青卓不滿於太子在趙沐兩家中選擇了前者,而自己欲把女兒推上太子妃一位的願望也落了空,便出此下策,意欲加害趙武,也好讓趙武得到的一切都重新落在自己手上。

隻可惜太子另有謀算,毫不妥協地派出了恭%e4%ba%b2王等人替代趙武的位置,也讓沐青卓的計劃再一次落空。

秦遠山等著太子做出決定,可誰料顧祁回過頭來看著他,眼神悠遠,意味深長。

他微微一笑,“恐怕沒這麼簡單。”

秦遠山微怔,他以為事情應該有了結果了……

可顧祁定定地望著他,%e5%94%87角笑意愈濃,“遠山,兒時我們在明揚齋習書時,上課的第一天,太傅給我們講了個什麼故事,你還記得嗎?”

秦遠山不假思索地答道,“記得,是一葉障目的故事。”

顧祁不再說話,雖然眼裡並無笑意,%e5%94%87角卻一直保持著微微揚起的姿態,等待著秦遠山所有反應。

而秦遠山也確實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心念一動,隨即目光明亮地望著他,“沐青卓不過是那片迷惑眾人的葉子,而真正有嫌疑的——”

“是那幾個會因為西疆一行而獲利頗豐的‘大功臣’。”顧祁替他把話補充完整。

沐青卓會做出此事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為若是他料定了除趙武之外,能去西疆當副將的隻他一人的話,也該明白趙武出事後自己真去了西疆,一定會成為謀害趙武的最大嫌犯。

畢竟好端端的一個人在西疆出了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轉向他。

而依顧祁對沐青卓的了解來說,他心高氣傲,這輩子都不曾低過頭,絕非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去擊敗敵人的小人。

如此看來,毒害趙武的真凶大約就在那幾個前去西疆代替趙武的人之中了。

秦遠山眉頭微皺,恭%e4%ba%b2王,駙馬,蕭徹……會是誰呢?

顧祁卻是悠然一哂,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輕輕舒了口氣,打斷了他的沉思,“不急,若是現在就得出了結論,那不就打斷了他的計劃嗎?要想看出他的目的,就讓他自以為達成了目標,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個什麼花樣。”

那樣悠閒篤定的語氣,那樣毫不退縮的眼神,還有%e5%94%87邊那抹始終存在的輕快笑意。

秦遠山忽然有些失神,隻因這樣的太子真的離從前那個總是嚴肅而一絲不苟的人相去甚遠,從前的他埋頭於奏折,總是儘心儘力地以解決百姓之難為己任,而與朝堂之術卻不甚精通。

而今的他似乎%e8%84%b1去了那層稚氣,忽然變得有些難以捉摸,眼神裡的明亮與篤定也更甚從前。

他變得更加強大,更加沉穩,而這樣的他看上去……也更像一個帝王。

也許楚顏帶給顧祁的遠遠不止一點信任,一點支持。

自打父皇母妃離宮之後,顧祁的生命裡仿佛就隻剩下他一個人毫無頭緒地摸索與奮鬥,而今她來了,以趙家嫡女的身份粉碎了他的天真稚氣,重重地擊敗了他一回。

同時她也給了他最盛大的勇氣與支持,隻因無論在何等場合之下,她都始終相信他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帝王。

而更為重要的是,顧祁並不希望自己永遠是她眼中那個如同困獸之鬥的年輕太子,被朝臣所左右,甚至無法做出自己的決定。

他會以最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直到可以毫無顧慮地喜歡自己想要留在身邊的人,直到她的身份對他而言也可以成為再不須煩心的虛名。

他必須意識到,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強大起來。

為了她,也為了他自己。

第043章.神祗 ...

第四十三章

在書房與秦遠山談完話後,顧祁並沒有直接回永安宮,而是坐上了步輦,往元熙殿去了。

母%e4%ba%b2不會無緣無故受到錯誤的指引,讓楚顏誤會了是他下毒謀害趙武,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意圖離間母子倆,亦或……離間楚顏和他。

午後的陽光有些耀眼,顧祁從燦爛的日照裡踏入昏暗不明的元熙殿,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殿內的光線。

隻見門窗緊閉的大殿內,他的母%e4%ba%b2猶如遲暮的花草一般站在大殿最前方,背對大門,目光癡癡地望著牆上的一副畫。

她的發髻有些淩亂,背影也比過去佝僂了些,怎麼看都有些狼狽落魄的意味。

大殿內因為沒有日照,比外麵冷了不少,顧祁險些以為自己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聽見開門聲,趙容華沒有動,確切說來她像是凝固在了原地一般,整個人像尊雕像,沒有一絲一毫生氣。

顧祁隻能一步一步走進了她,嘴裡喚了聲,“母%e4%ba%b2。”

這聲母%e4%ba%b2驚動了趙容華,她這才意識到來者何人,猛地轉過身來,麵色慘白地指著他,“住嘴!你不配叫我母%e4%ba%b2!”

她氣得渾身發抖,眼裡蘊滿淚水,可更多的是憤怒與絕望,如今看到始作俑者,一時之間全部的情緒都傾瀉而出。

顧祁麵色微沉,卻不卑不亢地說,“母%e4%ba%b2因為擔心祖父,所以對兒子有所誤會,兒子也理解母%e4%ba%b2的心情,隻是兒子想問母%e4%ba%b2一句,在您心裡,兒子真的是那種需要靠著謀害至%e4%ba%b2來達成目的的人嗎?”

他的眼神直直地望著趙容華,身姿筆直地站在大殿裡,宛若一株白楊。

而趙容華渾身顫唞,目光如刀子一般朝他投來。

母子兩人多日未見,如今一見,竟是這樣對峙的場景。

她仇恨地看著他,而他眸光沉沉,將所有情緒都隱匿其中。

他早知道麵對自己的生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因為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母子連心,她不懂他,而他亦無法接近她。

趙容華的情緒已然有些失控,咬牙切齒地對他說,“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不過是因為你祖父逼你娶了楚顏,我知道你不願娶她,也知道你看不起趙家,不希望趙家成為你的阻礙,可你未免太過心狠!竟然因此對你祖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一把年紀了,這一輩子都獻給了你父皇和你,如今你因為一己私欲,就對他下手!顧祁,你自問對得起我,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嗎?”

多麼嚴厲的指控,連問都不問他,就直接給他判了死罪。

她明明是他的%e4%ba%b2生母%e4%ba%b2,可她卻連最起碼的信任與辯解的機會都不願給他。

顧祁的眼神倏地冷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既然母%e4%ba%b2已經給兒子定了死罪,兒子說什麼也沒用。隻是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隻有一句話——我沒有下過毒,更不屑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殘害%e4%ba%b2人、穩固皇權。今日我來,隻有一件事要問母%e4%ba%b2,當日是誰告訴您此事是兒子做的?”

他的眼裡帶著森冷的防備,可是防備也是為了掩飾那些濃重到太容易被人看清的悲哀。

他的母%e4%ba%b2不信他,他又能如何?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對他的要求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討好父皇、成為儲君,他對她而言並非一個兒子,而是一個穩固趙家權勢地位的工具,一個沒有生命的傀儡。

顧祁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告訴自己,他有母%e4%ba%b2,可是這個母%e4%ba%b2,有與沒有其實並無兩樣。

又或許若是真的沒有,那還會更好些,這樣他就不用一再安慰自己,這樣至少他還能自欺欺人無法得到母愛是因為母%e4%ba%b2已經不在身邊。

趙容華似乎有些震驚於他說的話,終於稍微從絕望裡抽身而出,轉而怔怔地望著他,“真的……不是你做的?”

顧祁想笑,可是笑容到達眼底卻變成了比哭還無力的悲哀。

她終於試圖相信他的話了,可話到嘴邊竟然會是這樣一句,“真的不是你做的?”

他嘲弄地一笑,“母%e4%ba%b2願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兒子隻想知道,是誰告訴您是我下的毒。”

趙容華一下子沒法消化這麼大的轉變,下意識地指了指桌上的那張揉成一團的條子,“沒人告訴我,是有人把那條子扔在了院子裡,被我看到了……”

而她一看之下,震驚無比,立馬召來束秋問個究竟,這才得知父%e4%ba%b2確實在西疆病危,而恭%e4%ba%b2王也確實奉了太子之命%e4%ba%b2自前往西疆取代趙武的位置,一切的一切都如紙條上說的那樣……自然而然的,她也信了最後那一句。

“太子不滿定國公以出戰之事迫其冊妃,命軍中隨行下毒害之,奪回皇命,改換恭%e4%ba%b2王為副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情急之下的人早已不會分辨,再加上趙容華數年來身子骨不好,成日待在元熙殿裡,疏於鬥智,如今已然失去了最後的謹慎與辨析能力。

本能告訴她,兒子與她離心已久,又有什麼做不出呢?

皇權至上的人,大抵如此。

皇帝是這樣,太子也是這樣。

而顧祁不再說話,沉默地看完了那張字條,輕輕一笑,抬頭無可奈何地朝著趙容華點了點頭,“多謝母%e4%ba%b2相告,兒子告退。”

他雲淡風輕地轉身離去,而那張再尋常不過、看不半點出蛛絲馬跡的字條輕輕飄落在地,如同他未曾出口的那句歎息。

天大地大,就連市井小兒都知道那句“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可似乎唯有他是個例外,因為這小小皇宮卻容不下他承歡膝下的卑微願望。

饒是如此,他也終是在大門合上時,低聲對一旁的束秋吩咐了句,“照顧好她,我會派太醫來替她看看,之後……”

沉默片刻,他忽然失笑,抬起頭來看著天邊輝煌的落日,眼神寂靜而荒涼,“之後,我會每日讓太子妃回來陪陪她,督促她好好喝藥。”

誰都知道他不愛她,可隻有他自己記得,他一直是她唯一的兒子,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