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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66 字 3個月前

卓定安,會有事嗎?

秦殊踏進小院時,恰好看見長公主煩著淚痕的麵龐,她就這樣呆呆地望著遠方隱隱約約的山嵐,像是無助的孩子,遠遠了沒有平日裡的飛揚跋扈。

“參見公主。”秦殊走到了她麵前,朝她俯身一揖,抬頭溫和地望著她,“公主這是怎麼了?”

他對她向來如此,看似溫柔關切,可是一雙眼眸永遠透著疏離冷漠。

他們的婚姻一開始時就不斷地為了臉麵而裝作琴瑟和鳴,後來終於撕破了臉,她飛揚跋扈、蠻不講理,而他耐心包容、無動於衷。

他們誰都不愛對方,除了大婚之夜宮裡派來的嬤嬤的監督下圓房,從此以後都是各住一屋,再也沒有過夫妻之實。

而可笑的是,一夜**竟然送來了一對小兒女,貌合神離的夫妻就這樣擁有了清陽郡主與北郡王。

聽見他的聲音,長公主恢複了些許理智,緩緩地收回目光看著他,冷冷地說,“來做什麼?”

秦殊看了眼銀針,“聽說公主身體不適,所以過來看看。”

“看看?來看死了沒?”她惡毒地以言語挖苦他,“放心,還沒那麼容易死,至少看著死之前,會活得好好的。”

秦殊微笑著望著她,“如此,那就放心了。”

又是這樣雷打不動的溫柔笑意,長公主心頭本就煩躁,當下咬牙切齒地對他吼道,“滾!給滾出去!”

秦殊笑容不減,隻是雲淡風輕地對她點點頭,然而轉身前卻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關切地問她,“不知公主是否已經知道了西疆的戰亂呢?”

他看見她的身子猛地一僵,連同慍怒的神色一起僵了麵容之上。

於是他又恍然大悟地說,“看來公主已經知道了,聽說卓將軍已經淮城死守了兩日了,眼下朝廷的援兵才派出,此去西疆千裡迢迢,也不知他還能堅持多久……”

溫柔的話語,和善的笑意,關切的眼神,還有……最惡毒的暗示。

長公主猛地揚起手,一巴掌朝著他清雋的容顏打了過去,聲色俱厲地尖聲嗬道,“閉嘴!給閉嘴!”

那耳光聲太過清脆,嚇得場的跪了一地,巴不得自己沒長眼睛,沒有看見駙馬挨這麼一下。

秦殊的目光倏地陰沉了片刻,從前的她就算動手,也是書房裡單獨麵對他的時候,可是今日,她竟然當著一院子的打了他耳光。

他的心口跳得有些快,卻最終也隻是握緊了拳頭,又很快鬆開,“謹遵公主諭旨,秦殊閉嘴就是。”

他身姿挺拔地轉身離去,眼裡的陰翳無看見,而長公主的怒氣退去以後,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撲倒床上開始無聲的痛哭。

她好恨,好痛,好冷,好怨。

她一想起那個,就覺得心底的舊傷疤隱隱作痛,所以一直好好地把他埋那裡,從不去碰。偶爾看見嚴清,她還會天真地告訴自己,看,想見的一直麵前,所以沒有什麼卓定安,沒有什麼舊情。

可是今日聽聞西疆戰亂,她的不安與驚慌如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會不會有事,援兵若是無法及時趕到,他會不會戰死……

銀針和銀鈴外麵敲門,焦急地喊著,“公主,還好嗎?”

她隻能把自己埋被子裡痛苦地嗚咽著,把那些恨與痛都埋其中,不讓看見。

她像螃蟹一樣肆意生,橫行霸道,那是因為她已經找不到彆的辦法來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那個視之如生命的走了十五年了,那那時候起,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心隨著他的離開一起死去了。

卓定安,卓定安。

她這樣翻來覆去地咀嚼著那個名字,隻覺得心裡都快滴出血來。

*****

京城有名的酒樓裡,恭%e4%ba%b2王顧初時若有所思地立窗邊。

他與太子年紀相仿,是皇帝的長兄之子,隻不過他七歲那年,父%e4%ba%b2病逝,皇帝憐他年幼失怙,便將恭%e4%ba%b2王的爵位世襲至他頭上,他也是顧祁這一輩裡小小年紀就成了王侯的第一。

當然,容皇貴妃的兒子顧盼除外。

眼下,有推開了包廂的門,清冽溫潤的聲音隨著腳步一起傳入顧初時耳中,“參見恭%e4%ba%b2王。”

顧初時%e5%94%87角一彎,乾脆利落地回過頭來迎向門邊,“駙馬爺終於來了?再晚些,還以為不來了呢。”

聲音爽快明朗,絲毫沒有架子。

來正是秦殊,白衣似雪,麵容清雋,與顧初時棱角分明、較為硬朗的外表全然不同。

他微微一笑,以溫厚悠遠的嗓音抱拳道,“恭%e4%ba%b2王有請,秦殊怎能不來?”

簡短的幾句話之間,兩雙銳利的眼眸已經將彼此打量得一清二楚。

一個是眼裡藏著野心的恭%e4%ba%b2王,一個是不甘今日屈辱的長公主駙馬,連空氣裡似乎都蘊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第030章.身世

第三十章

天已經黑了,蘇意容坐屋子裡縫著雙布鞋,她已經這兒坐了兩日了,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縫縫補補。

日落的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窗口,她終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欣慰地看著完成了的鞋子。

他會用得上的,因為要長途奔波,她把鞋底加厚了;怕西疆氣候多變,夜裡寒冷,她又刻意鞋的夾層裡填了層棉花,這樣他便不會冷了。

想到這裡,她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又稍微清減下去,他若真的要去西疆……惆悵與擔憂遍布那張美麗的麵龐,她想著自己與他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眼下更不知要怎麼度過這些難熬的日子了。

這麼想著想著,一聲歎息溢出口中。

“歎什麼氣?”一個聲音忽地從門口傳來,嚇了蘇意容一跳。

她欣喜地回過頭去,便看見心心念念的撩開簾子走了進來,速來不顯山露水的麵龐上竟帶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顯然是有了什麼喜事。

這個點,他怎麼會來?

喜事?又會是什麼喜事?

她幾乎立馬猜到了,出意料地沒有和他一起開心,臉色反而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接著幽幽地開口問他,“果真要去西疆?”

秦殊走到她身旁,攬著她的肩一同坐床邊,“嗯,要去。”

“恭%e4%ba%b2王同意與合作了?”

“他原本也有那個打算。”

“那,他真的想……”蘇意容遲疑著,沒有說出下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殊卻輕而易舉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附她耳邊低聲解釋道,“想來是竇太後搞的鬼,從小給他灌輸了些旁不知道的事,他如今可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位子的,眼下有了這次機會,他又怎麼會白白放過?趁著此次機會建功立業,他也就有了功勳,他日若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也有資本堵住大臣們的嘴。”

秦殊一直不曾瞞著蘇意容任何事,而她冰雪聰明,也常常能為他考慮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若非家中有個長公主,秦殊就是費儘功夫也會給她個名分,與她白頭偕老、長相廝守。

隻可惜生不如意事十之j□j,現的僵局就已經是最好的狀況了。

可饒是蘇意容比尋常女子要冷靜聰穎,聽到秦殊這番話也忍不住變了臉色,急急地拽住他的手,“可不過是想改變現狀,慢慢滲入朝政,真的有必要和恭%e4%ba%b2王這種野心勃勃的合作?眼下天下太平,若要當官,等待時機便是,何必一定要參與這種……這種謀反的事?”

她的意思秦殊明白,要當官的話,當誰的官不是當?為何偏偏要推翻了太子,去當恭%e4%ba%b2王的官?

秦殊默了默,才無奈一笑,“當太子的官,也就意味著依舊會是駙馬,哪怕他日有所作為,府裡始終有個長公主。”

他的視線慢慢移到蘇意容麵上,那雙眸子深沉似海,卻唯有她麵前會露出真實的情緒,“說過,不會讓一直這樣等下去。”

他秦殊的妻子,素來就隻有一個配當,那便是她蘇意容。

蘇意容眼眶一熱,咬著嘴%e5%94%87不讓自己哭,負氣甩開他的手,猛地站起身來,“走,走!以為後悔這樣等是不是?以為每日都活痛苦之中是不是?告訴,對現的狀況滿意的很,不要自作多情要來改變什麼!”

她是害怕,怕他為了所謂的“改變現狀”深陷泥潭,怕他因為自己不僅做不成駙馬,還有可能萬劫不複。

秦殊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把將她拉入懷裡,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清冽,“容容,信嗎?”

他的心跳響徹耳畔,他的氣息縈繞鼻端,蘇意容慢慢地冷靜下來,耳邊一直回響著這句話,她信他嗎?

若是不信,何苦等他這麼多年?

她鼻子一酸,淚珠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信,就是怕,就是怕……”

說不下去了。

秦殊一邊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抹眼淚,一邊安慰她,“不怕,不怕。既然信,就要相信能做到。不管是官途還是生,都可以一帆風順,不光為了,也為了……為了遠山。”

他的聲音似是最好的定心劑,安撫了她不穩定的情緒。

蘇意容閉了閉眼溼潤的眼眶,把臉埋他懷裡,“嗯,為了遠山,也要好好的。”

遠山是他們兩最大的期盼,她能苦等這麼多年,他能忍受公主的刁難這麼多年,秦遠山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而這其中隱藏著一個連長公主都不知道的事實,那便是秦遠山其實並非她和秦殊的孩子,而是蘇意容和秦殊之子。

事情要追溯到當年先皇還之時,長公主還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的歡陽公主,懷遠大將軍卓定安還宮內,蘇意容也剛成為京城第一名妓。

那時候的歡陽任性歸任性,卻不至於衝動愚蠢到如今的地步,先皇隻有她一個女兒,其餘都是兒子,於是就倍加寵愛這個小姑娘,她也就無憂無慮地活大家的保護之中。

卓定安大她十三歲,她九歲那年,卓定安就已有二十一了,朝中擔任兵部侍郎一職。

那年的中秋,先皇宮內舉行晚宴,大宴朝臣,而她因為玩得忘了時間,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