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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86 字 3個月前

男人越說越起勁,到最後乾脆義憤填膺地罵起她來,仿佛這樣就可以給自己%e8%84%b1罪。

安良媛沒有想到那個求歡時信誓旦旦地說此生隻愛自己一人的男子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他貪戀的不過是她的身體,而一旦被人發現,他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她在他口中竟然成了個勾引他的蕩-婦……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泣不成聲地倒在地上,既不反駁,也不回應,隻是任由心死。

楚顏站在顧祁身後,看著這樣一幕,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憐憫和同情倒也談不上,安良媛錯信男人,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隻是這個男人的嘴臉……未免也太令人作嘔。

第021章.月夜

有風吹過,烏雲驟散,清冷的月色照亮了周遭的景色,卻照不亮人心的晦暗。

安良媛忽然笑起來,眼眸裡是絕望與懊悔交加的神色,那侍衛還在爭辯,而她的視線卻緩緩落在了他手中的佩劍之上。

楚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在安良媛起身的瞬間,倏地衝出了顧祁身後,口中驚叫一聲,“不要!”

她沒有猜錯,安良媛果然是起了尋死的心思,目標正是侍衛手裡的佩劍。

楚顏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在安良媛奪劍的前一秒按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驚人,眼神也死死地鎖住這個絕望的女人,“值得嗎?為了一個卑鄙的騙子,就這麼浪費掉你自己的生命,你以為他會回心轉意?”

安良媛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地掩麵哭泣道,“騙子!都是騙子!我進宮時,父%e4%ba%b2告訴我是皇上對我有意,所以要給我一個更好更完整的人生。可是進宮以後,我才發現皇上根本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明明這麼年輕,卻跟守活寡一樣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說愛我的男人,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笑話!什麼愛,什麼山盟海誓,統統都是騙人的鬼話!”

那侍衛也被她打斷,看著她哭泣的樣子,聽著她絕望的話語,麵上紅白交加,有悔恨,有氣憤,有驚恐,有掙紮,可是唯獨沒有的,便是對這個女子的憐惜。

楚顏回過頭去細細地看清了他麵上的表情,眼裡閃現過一絲鄙夷,隨即幾步走到了太子麵前,不卑不亢地說,“楚顏希望太子殿下能聽我一言。”

顧祁麵無表情地看她片刻,才緩緩道,“你說。”

“%e6%b7%ab-亂後宮本是死罪,可受人蠱惑情有可原,罪不至死。過錯更大的,自然是引誘他人的一方。”楚顏瞥了那侍衛一眼,注意到他的麵上浮起一抹喜色,隨即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癡心妄想,“可在我看來,安良媛深居後宮,根本沒有機會遇見這名侍衛,若不是他擅自跑進後宮,誘惑安良媛,又怎會讓一個好端端的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犯下這樣的過錯?”

“你胡說!”那侍衛驟然驚慌起來,忙指著安良媛道,“太子殿下,真的不是奴才有意犯下滔天大罪的,是她!是她引誘我!”

“引誘你?被人撞破這樣一幕,安良媛自知難以保命,可曾說過你半句不是?”楚顏聲色俱厲地質問那男人,“若是引誘你,何至於對你用情用心?若是引誘你,何至於為你大喜大悲?反倒是你,貪圖一時之快,又垂涎她的美色,所以就用一大堆騙人的鬼話來蒙人,像你這樣的感情騙子才是世上最可恥最該死的人!”

那侍衛簡直驚怕到了極點,眼神裡充滿仇恨地看著楚顏,倏地拔出劍來,“我殺了你這賤人!”

他是練家子,在侍衛隊待了十幾年的日子,自然有兩把刷子,眼看著不顧性命地朝楚顏刺了過去。

楚顏萬萬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衝動,當下躲避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拿劍刺向自己。

近了,劍尖離她纖細的脖頸隻剩幾寸距離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顧祁倏地從腰畔扯下玉佩,朝著直刺楚顏咽喉處的劍尖彈去,那劍身一歪,朝著一旁刺了出去。

下一秒,顧祁牢牢地扣住了侍衛的脈門,手上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那侍衛痛得哇哇大叫。

楚顏隻顧著逞能,竟然忽略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差點把自己的性命搭上,等到反應過來時,才驚覺渾身都被冷汗濕透。

“來人。”顧祁淡淡地瞥她一眼,也不知在跟誰說話。

而下一刻,不知從什麼地方忽然出現的四名灰衣人閃電般出現在他們麵前,楚顏一愣,這才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貼身侍衛。

或者說,是太子的死士。

她竟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有這四人的存在,實在是……中華武術博大精深。

顧祁冷冷地看著被自己廢去手腕的侍衛,頭也不回地吩咐那四名護衛,“把他押去刑部,聽候發落。”

那四名護衛整齊地應了一聲,隨即一人捂嘴,一人扛人,就這麼飛快地帶著那侍衛消失在楚顏眼前。

一切都像是在放電影,快得驚人,又撲朔迷離。

而對楚顏來說,這真的是從前在電影裡才能看見的場景。

太子……會武功?

她糾結的點很奇怪,卻見糾結的對象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自己,“你以為你是誰?命也不要了就跑去斷公道,所以先前你所謂的要當女官,就是指要當我宣朝的第一位女判官麼?”

楚顏冷汗涔涔,低下頭去真心實意地說了聲,“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她疏忽大意了是事實,而他救了她也是事實。

顧祁倒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地道謝,垂頭的模樣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自知理虧,所以等待他的數落。

她那截瑩潤白皙的藕頸在月光下越發顯得纖細柔弱,想到前一刻這細細的脖頸險些被人刺穿,顧祁不知怎的有些後怕。

他看了眼還在那裡自顧自哭著的安良媛,嘲諷似的問楚顏,“不是想要斷個公道嗎?那你說,這個女人又該如何處置?”

楚顏回頭看了眼肝腸寸斷的人,眼裡有憐憫,卻也有不恥。

“如果殿下肯聽楚顏一言,那就將她打入冷宮,對外稱病吧。”她轉過頭來望著顧祁,“此事乃宮中醜聞,不宜宣揚,而安良媛作出這樣的事情來,固然可恨,但也有情有可原之處,也許……罪不至死。”

“情有可原?”顧祁看著她,眉頭一皺,“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何來情有可原之處?”

楚顏斟酌片刻,似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隻管說。”顧祁打消她的顧慮。

楚顏得了定心丸,咬了咬%e5%94%87,這才抬頭望著他,“自古帝王多薄情,當今皇上卻心係容皇貴妃一人,在民間已成佳話,印證了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名句。可是對於這群被他遺忘在後宮的女人來說,皇上卻並非癡情郎,而是……而是負心漢。”

“放肆!”顧祁猛地打斷了她,聲音裡猶帶怒氣,“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妄自評判皇上的是非?”

楚顏先是被這聲冷不丁的怒喝給嚇得脖子一縮,隨即硬著頭皮看著他,“是太子殿下告訴我隻管說的……”

她用委屈的眼神望著他,又驚又怕,卻又帶著不服輸的勁兒,“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我不敢說皇上做錯了,但殿下若是設身處地想想這群被遺忘的宮妃,她們在女人最美好的年紀裡被送進了皇宮,卻一輩子頂著皇上的女人這個名頭活下去,若是沒有一個念想,要怎麼度過餘生?”

顧祁陰晴不定地盯著她,而楚顏深吸一口氣,索性一鼓作氣地講完了自己的大道理,這才垂下頭去,“楚顏膽大妄為、口無遮攔,望太子殿下責罰。”

她是誠心地在認錯,可是隻是為了自己的膽大妄為、口無遮攔,而非為自己說的內容認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顯然,她壓根不認為自己說錯了。

她在賭,賭太子是個明是非的人,賭他不會因為她直言不諱而要了她的小命。

而事實上,經過九年的觀察,她覺得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不會被怎麼樣。

結果就是,楚顏賭贏了。

顧祁看了她很久,久到料峭寒風令楚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聽見他清冷又遙遠的聲音伴著夜風吹入耳邊。

“直言進諫是好事,但說話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項上人頭牢不牢靠,夠你說幾次這種其罪當誅的話來。”

楚顏被這話說得一愣,隨即抬起頭去看著他。

以盛大的月光為背景,那個男子逆光望著她,居高臨下的神情,波瀾不驚的麵容,可是那雙寂靜的眼眸裡卻是光華熠熠,仿佛夜空中的星辰。

他是明白她的,以一個古人的立場與身份,讚同了來自幾百年後的她。

楚顏心裡咯噔一下,有些不是滋味,可確切說來,又有種莫名的欣慰在其中。

顧祁回頭看了眼安良媛,“你且回你的素心殿,明日聽候發落。”

楚顏小聲道,“萬一她尋死呢?”

顧祁瞥她一眼,“乾我何事?”

長%e8%85%bf一抬,順著小路往回走。

楚顏回頭看了眼猶在哭泣的安良媛,搖搖頭,歎口氣,亦步亦趨地跟上了太子。

料峭的寒風吹僵了她的臉,她搓了搓手,嗬出了口氣,看著薄薄的白霧在空氣裡消失散儘。

她本不是多事之人,也明白到了皇宮裡,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壓根不能多管閒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唾棄那樣的男人,忍不住同情被丟下的那一個人。

因為曾幾何時,生活在現代社會的那個她,就被那個溫柔又謙謙君子的老師丟在了她人生裡最窘迫的時刻。

她師生戀,她愛得轟轟烈烈又義無反顧,她甚至為了那個男人拚命讀書,丟掉了從前的懶惰與懈怠,隻為考研留在大學,然後讀博,與他一同留校任教。

那是她的老師,曾經仰望如天上星辰的老師,曾經給她迷茫的大學人生指明方向的老師。

她敬他愛他,最終卻在評職稱失敗的那一日收到他一通原本該是安慰的電話:“衛萌,我們不適合,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她咬牙切齒地問他,“就這樣了是什麼意思?不適合又是什麼意思?”

而他告訴她,“你要的人生是自由自在的,而我卻是中規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