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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薛少瑾已是精疲力儘,側身躺在林以謙旁邊緩過氣來,抬手給他撥開臉上汗濕的細發,在他的眉間落下一%e5%90%bb。緩過氣來 ,薛少瑾再穿上衣服給他處理身子。重新打了熱水耐心地給他擦乾淨身子,給他穿上衣服,然後摟著他睡下。

許是太過累,不一會兒就熟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以謙比薛少瑾先醒過來,睜開眼睛偏頭看一眼枕邊的人,距離太近,連他的呼吸也能感受得到。半年前,他們每天早上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對方。

薛少瑾的一隻手臂搭在林以謙的%e8%83%b8口,林以謙一個起床的動作,就把他驚醒。薛少瑾微微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之中林以謙已經坐了起來。

迷糊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明,薛少瑾也跟著坐了起來,“以謙。”

頭昏腦脹的林以謙完全不搭理,用手揉著太陽%e7%a9%b4。薛少瑾從後麵環住他的身,柔聲道:“頭疼的話就再睡會兒。”

林以謙冷著臉,“放開。”

薛少瑾沒有放開,反而把他摟得更緊,側臉貼著他的耳鬢,“以謙,我們和好行麼,回到以前。”

林以謙解開他環在%e8%83%b8`前的手,就要下床,“我和你已經回不去了。”

薛少瑾動作極快地握住他的手臂,“為什麼回不去?”

林以謙背對著他,神色淡漠,“我說過,不愛了。”

“你心裡分明還有我!”

林以謙冷笑一聲,“自欺欺人有用麼?”

“自欺欺人的是你,如果你心裡沒有我,那昨晚……”昨晚你怎麼會心甘情願?

收回被他握住的手臂,林以謙下了床,“昨晚喝醉了。”

他下床穿上鞋子,不回頭地出了門。沒有任何縫隙的借口,昨晚喝醉了,所以一切都可以不算數。

薛少瑾坐在床上,身邊的空位還留有林以謙的餘溫。他重新躺下,手臂橫在眉眼處遮蔽了視線。初夏的陽光從窗子照進來,落在他的被子上。

腦海裡回響著林以謙的每一句話,回不到過去,不愛了,自欺欺人……

我們之間,到底誰在自欺欺人?

房門一下子被打開,門縫後麵站著林以謙,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薛少瑾,隨即把視線偏開,“我的房門鑰匙。”

薛少瑾愣愣地看著突然折回的林以謙,許久才反應過來,“在這。”他指著旁邊的床頭櫃說。

昨晚他過去幫他拿了衣服,鑰匙就順手放在了床頭櫃。林以謙沒說話,走過去拿起鑰匙,轉身離開。

下午四點,張晶平打電話約了林以謙出去。去的是附近的一個中學的籃球場,為此張晶平專門買了一個籃球。

張晶平穿著灰色的運動服,顯然是有備而來,而林以謙則穿著卡其色休閒褲和黑色有領上衣。兩個人在籃球場上,投籃,搶球,搶籃板……

張晶平和林以謙以前同班,一起上場打過班級比賽,平時兩個宿舍的幾個人也一起打三人籃球,三三一組,他們也做過對手。

打了一會兒兩人都滿頭大汗,林以謙和張晶平坐在籃球場邊上的公園椅上休息。張晶平腳下踩著籃球,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林以謙,自己再開一瓶。

流了一身汗的張晶平咕嚕咕嚕地給自己灌了大半瓶水下去,他說:“以謙,老實說,我現在還沒弄清楚當年大學畢業,你為什麼就回了國。”

按照林以謙的計劃,大學本科畢業後是要繼續留在日本讀研的。

林以謙用手輕按壓著塑膠的礦泉水瓶,說著當年回國時對所有人說的話,“想回國發展,所以就回來了。”

當年他也說,想回國發展,所以決定回去。

“真的?”

林以謙挑起眉梢,“這個理由聽上去很假麼?”

“說真的,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張晶平背靠著公園椅的椅背,說起當年的荒唐想法,“當年,我曾想過,你回國可能是因為薛少瑾。”

林以謙麵不改色,“怎麼會這麼想?”

張晶平笑了笑,“我也覺得自己很好笑,反正那時候就一直這麼想,覺得你突然決定回國絕對是跟薛少瑾有關,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那去了。”

張晶平和林以謙除了同一個宿舍,還同一間房 ,平時他和薛少瑾的一些細節讓他多少有了點潛意識,卻又不能想到戀人這一層麵去,畢竟兩個宿舍的人都很哥們。

林以謙不想提薛少瑾,他看著前麵的塑膠籃球場,“說說你吧。”

“說什麼?”

“看你在日本混得不錯,以後有什麼打算,在日本紮根還是要回來發展?”

張晶平扭開瓶蓋往嘴裡倒了一口水,“還不清楚,走一步是一步。”說到發展,張晶平又想起了薛少瑾,“話說,薛少瑾這幾年在國內日資公司混到經理層,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薛少瑾的話題上,林以謙用拇指摩挲著礦泉水瓶身,隨口問:“有什麼出乎意料的?”

張晶平往額頭吹了一口氣,吹起了劉海,“可能是新聞看多了,國內的官二代富二代個個都能上頭條,印象深刻。”

林以謙隻是笑了笑。

說起國內的官二代富二代,張晶平脈絡清晰的五指差點把手裡的礦泉水瓶子捏扁,“對了!他混得這麼好,是不是靠關係走後門的?”

林以謙專注地看著手上的礦泉水瓶,不知不覺心就往薛少瑾那邊傾,“他爸是Z市市長,就算走後門,到了K市也不會有人領情,再說,他公司裡的人沒人知道他是官二代。”

“哦。”張晶平點了點頭,隨即覺得奇怪,“你好像對他的近況很了解?”

同居了三年,薛少瑾什麼都跟他說,怎麼會不了解?林以謙乾咳一聲,“隻是知道一點。”

張晶平背靠著椅背,腳下玩著籃球,“你呢?你怎樣?”

“什麼怎樣?”

“比如……愛情,婚姻,家庭……”

“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張晶平偏著頭,“當年,兩個宿舍八個人,隻有你沒有談過戀愛。”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很多人大學都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們兩個宿舍你綜合來說最優秀,結果就你沒談戀愛。”

不是沒談過戀愛,而是張晶平不知道。林以謙長這麼大,隻談過一次戀愛,就是和薛少瑾。他們的戀情並沒有在同學和舍友之間公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張晶平繼續問:“回國這幾年,你找到合適的沒有?”

仰頭看了一眼頭頂成片的綠葉,林以謙倒吸一口氣,“遇到過喜歡的,不過,已經分手了。”

張晶平右手搭上林以謙的肩膀,“那就好。”

林以謙不解地看著他,“哪裡好了?”

張晶平臉上愣了愣,笑得僵硬,“我的意思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是我的陽光

張晶平的老家在N省,他回國的飛機在G省降落,所以才決定在K市停留兩天,順道舉辦一個校友聚會。明天他就要回N省,回去看看好幾年沒有見到的家人。

太陽下山的時候張晶平才回酒店,新買的籃球讓林以謙帶回了公寓。◆思◆兔◆網◆

林以謙捧著籃球回到公寓,被汗打濕的衣服已經乾透,橙紅色的夕陽透過通道最儘頭的小窗照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清冷的地板上染上了暖色的光輝,襯得黃昏更加悲涼。

林以謙一手托著球,一手掏出鑰匙開門。隔壁的房門也被打開,林以謙聽到開門聲並沒有偏頭去看而是徑直往屋裡走。

“以謙。”

林以謙剛進了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薛少瑾的聲音。他轉身,視線落在一旁,“什麼?”

“你的衣服。”薛少瑾伸出手上一個精美的禮物袋,“我幫你洗好了。”

林以謙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袋子,這是昨晚留在他房裡的,今早他走的時候忘記了這回事。林以謙接過他手上的袋子,隨口說了句,“多謝。”

薛少瑾盯著他看,“不客氣。”

隨後,林以謙轉身進屋,關門。薛少瑾依舊站在門口,通道儘頭的窗戶照進來的夕陽印在他雪白的上衣上。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趟門,一道牆。心的距離又是多遠呢?

林以謙說不愛了,所以他們之間回不到過去,那是不是就代表重新開始的機會也沒有了?

周末過去,周一來臨,林以謙依舊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提著公文包去地鐵站,坐五個站就能到公司。

身為供應部主管的他變得更加忙碌,供應部經理整天不大管事,更多的事情都需要主管來處理。

譚家譽說林以謙還欠了他一餐飯。上一次林以謙升職加薪,和部門的人去聚餐而拒絕了譚家譽,譚家譽一直記著。

下班後,兩個人去的是曾經去過的潮汕餐廳,林以謙說他來請客。

吃了飯,譚家譽開車把林以謙送到公寓樓下。

林以謙回到小戶型的公寓,對著電腦把一份客戶資料整理好,就端著一杯牛奶在陽台透氣。隔壁陽台沒有一點光亮,隔壁房的客廳也沒亮著燈。

一開始林以謙沒有在意,直到後來連續五天隔壁的燈都沒有亮過,那扇門也沒有開過,更沒有見到薛少瑾那張比牛皮還厚的臉。也許是他終於要放棄搬回去了。

林以謙倚在陽台門框上看著對麵昏暗的陽台,心裡百味陳雜,那人聽話地不再糾纏他,他該高興才是,卻又止不住心裡那股莫名的失落。

林以謙喝完了杯子裡的牛奶,轉身進了門,這樣也挺好。他們之間本來就已經不可能了。

臨睡前,譚家譽打電話過來問林以謙周六有沒有事,林以謙說要回去一趟看看父母。譚家譽說他也想跟著他一起去看看伯父伯母,林以謙一開始有些猶豫,後來還是答應了。

周六,譚家譽一大早就開車過來接林以謙,還帶了給林家父母的見麵禮。放在後座的那兩盒酒紅色保健品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林家父母住的農村離他住的公寓要一個多鐘頭的車程,譚家譽開車過去要比搭公車快得多。

林以謙和譚家譽提著東西進門的時候,魏琴芳和林錦華兩夫婦在庭院裡,在法庭上%e8%88%8c戰群儒還遊刃有餘的林錦華穿著休閒服,手裡拿著花鏟彎腰剪著花叢中枯了的枝葉,跟一個普通居家男人沒有什麼區彆。魏琴芳坐在輪椅上,看著他修剪花枝和拔雜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兩夫妻走過二十幾載的風雨,恩愛兩不疑,相處融洽的場景羨煞無數情侶。

魏琴芳一抬頭就見到了走進門的林以謙,有些皺紋的臉上立即笑開,“喲,以謙回來了啊。”

“爸,媽。”林以謙已經走到他們麵前。

林錦華聞言抬頭,直起腰看著林以謙,對著魏琴芳說:“看你兒子多孝順 ,每個月準時回家,跟自動鬨鈴似的。”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