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君恩 樓雨晴 4106 字 3個月前

有?」

總算忍無可忍了嗎?這樣很好,不要永遠擺出一副包容奉獻、無怨無悔的清高模樣,看了就煩悶,覺得自己虧欠甚深,怎麼也還不完。

會反擊很好,發怒、甚至揍他幾拳都好,他寧可互相撕咬、兩敗俱傷,都不要他用逆來順受的姿態,更加襯托出自己的扭曲濁穢。

終究不是發狠的料,嚴君離打完,心就軟了,撫撫對方發紅的頰,輕聲道:「小恩,回去了,好不好?」

心靈深處像被撥動了什麼,莫名一顫。他沈著臉,像要掩飾狼狽,隻能以更輕佻的行止,惡劣挑釁。「為什麼要回去?這裡很好啊,還可以享受偷歡的刺激——」

方才失控的手勁,不意間扯落了嚴君離襯衫上方兩顆扣子,他順著曝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來回挲撫,描繪優美的鎖骨線條。

他的喉結並不明顯,音色是偏向溫玉一般男中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肌膚的觸?感如軟綢般舒服,由頸部延伸而下,那鎖骨線條,竟讓嚴知恩覺得性感得不可思議,不自覺傾前%e5%90%bb了上去。

嚴君離僵了僵,彆說這情況完全不對,就算在兩情相悅之下,他也沒有辦法接受在大庭廣眾下有太超出尺度的%e4%ba%b2密行為。

「不要這樣,小恩。」他低聲拒絕。

嚴知恩沒理會,依然故我,在他頸際失控地吮出一記記%e5%90%bb痕,那曖昧的啄%e5%90%bb聲,令他一陣耳熱。

「我叫你停止,聽不懂嗎?」忍無可忍,微怒地伸出手,使勁將壓在身上的人推開。

嚴知恩恍神了下,眼底猶有未褪的迷蒙情韻,須臾才醒過神來,狼狽萬般地由他身上退離。

明明前一刻才剛說對方的身體引不起他興趣,下一刻就自掌嘴巴,隻是一小片%e8%a3%b8露的肌膚,就教他產生性衝動,沈迷於對方的身體。

瘋了嗎?不過就是做過一回而已,身體就記住了對方的溫度、以及身體相貼時的觸?感,習慣這種東西太可怕,他以前明明就覺得很羞恥……

他不知道嚴君離有沒有察覺他身體的亢奮狀態,像要掩飾什麼,惱羞成怒地反擊回去。「你不要難道我就很稀罕上你?女孩子身體抱起來有多美好,你這種性向不正常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她們隨便一個都好過你!」

「等一下,小恩——」嚴君離急忙在他轉身之際抓住手腕。

「滾開!你已經將我的人生搞得這麼扭曲荒謬,到底還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你才肯放手?拜托你放過我,讓我喘口氣可以嗎?!」

甩開時過重的力道,讓身後的人一時穩不住重心,肩胛骨撞上桌角,嚴君離疼得蹙起眉。回神見嚴知恩已走到門口,他顧不得疼痛,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小恩——」未來他們會走向什麼局麵,他暫時還沒法想那麼多,但是無論如何,小恩現在喝醉了,怎麼樣都不能放他一個人。

身後的呼喚,嚴知恩聽見了,卻一次也沒有回頭。

走出巷口時,那聲音便再也沒聽見。

自己懂得放棄最好,他現在最不想麵對的人就是嚴君離,每見他一次,就一回比一回更加心煩意亂。

他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巴不得那個人滾得遠遠的,再也彆出現在麵前,挑惹起無以名狀的煩悶情緒!

嚴知恩回到家時,已經淩晨兩點。

擱在房間沒帶出門的手機,顯示未接來電四十七通,簡訊也是一長串。

大致瀏覽了一下,整排看下去清一色全是姓嚴的,從嚴君臨到嚴君頤,四兄弟全齊了。

隨便點開其中一封簡訊,上頭隻有幾個字——

——立刻給我滾過來,再晚我讓你死無全屍!

看得出來嚴君威火大到極點。

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重話,是有這麼罪該萬死嗎?人都還沒到家就迫不及待來興師問罪。

雖然不認為嚴君離會去告什麼狀,不過那四個哥哥把小弟寶貝得像什麼似的,打個噴嚏他都得切腹謝罪,會看出異樣也不奇怪。

由小到大,他早習慣了,無論怎麼做,反正隻要嚴君離不開心,他就罪該萬死,誰教他命賤,不懂得投胎,沒有那種拿他當命看待的家人。

他頭痛得要死,懶得再去應付那些會讓他心情更爛的鳥事,倒頭便往床上躺。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將他擾醒,睡意濃重地想關機,迷迷糊糊不慎按到接聽鍵——

「你在哪裡?」劈頭便是一句詰問。

既然接都接了,他認命地將手機移向耳邊。「家裡,睡覺。」

「你還有心情睡?」

「為什麼沒有?」他們將嚴君離當心頭肉,鑲金嵌玉珍愛萬分,不代表彆人也得比照辦理。

另一頭的嚴君臨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忍耐什麼,壓著嗓沈凝道:「小五還在急救,立刻給我滾過來!」

「什麼?」嚴知恩一呆,對方已經切斷通話,完全不理會他說了什麼。

他趕緊往前翻查更早的簡訊記錄,第一則是在前一晚的十點零五分,嚴君臨傳來的。

——小五命危,速至懷仁醫院。

殘存的醉意,全被這幾個字嚇醒,他由床上驚跳而起,抓了鑰匙火速奪門而出。

坐上計程車在趕往醫院的途中,他一封封點開簡訊,四兄弟輪流傳來嚴君離的現況,到最後得不到他絲毫回音,用詞逐漸火爆起來。

——腹腔出血、脾臟破裂,到現在還沒%e8%84%b1離險境,你是死到哪裡去了!

他愈看,愈心驚。

一封封內容統合起來,他完全不敢去想,嚴君離目前狀況有多糟糕。

一路趕到急症室,嚴家四兄弟全都在,而且臉色極其沉重。

「他……」他艱澀地開口。「現在情況怎麼樣?」

「怎麼樣?我們從昨晚十一點找你找到現在——」嚴君頤看了一下表。「早上七點二十分,超過八個小時!這段時間你在哪裡?!現在才來問我們怎麼樣?!」

「老四,小聲點,這裡是急症室。」嚴君臨低聲勸阻。

嚴君璽很鎮定地走到他麵前,然後——麵不改色地狠狠揮出一拳。

挨上一記重擊,嚴知恩連退數步,撞上牆麵才止住跌勢。他跌坐地麵,一時間眼前昏暗一片,濃濃的血腥味在%e5%94%87齒間泛開,臉頰麻得什麼都感覺不到。

「臭小鬼,我他媽忍你很久了!我們家小五到底是欠了你什麼,你要這樣對待他?」一向最冷靜的嚴君璽,常被兄弟們說是心機最重的笑麵狐狸,從沒見過他發脾氣,甚至嚴家三兄弟輪流警告他時,嚴君璽也是最沈默的,幾乎沒給過他什麼臉色看,第一次發火就嚇傻所有人。

又一拳正欲補上,被嚴君威與嚴君頤一左一右架開。「二哥,冷靜點。」

他抬起頭,望向嚴君臨,眼神寫滿惶懼,期望對方能透露一點點訊息給他。

現在的他什麼都無法思考,心臟緊緊掐著,呼吸困難。

「手術剛剛結束,移到加護病房了,還要再觀察,這幾天還在危險期。」

他……沒死。

嚴知恩重重吐出一口氣,緩緩蜷縮四肢,緊抱住虛軟發顫的手腳。

「我覺得很奇怪,那種地方根本不是小五會去的。這其間,員警來做過筆錄,也調出了事發地點附近的路口監視器讓我們了解狀況。我想請問你,為什麼要硬拉他去那種地方?又為什麼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你不知道那一帶治安很不好嗎?你不知道——」嚴君臨聲音梗了梗,咬牙道:「你不知道,他差點就被一群不良分子輪暴!」

嚴知恩渾身一顫,臉色刷白。

他……確實沒有想到,那時一心隻顧著自己的情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這種事情,是一句沒想到就能推卻的嗎?

在眾目睽睽下對他做那種事情,根本就是在誘人犯罪,像嚴君離那種端雅俊秀、氣質乾淨的貴公子,有太多人想染指,還有更多心理扭曲的家夥,想折辱他、踐踏他、撕毀那太過美好的光明麵。

是他,讓嚴君離陷入那種境地。

「他、他……」嚴知恩艱澀地發聲,難以啟齒。

嚴君臨揉揉眉心,神情流露一絲疲憊。「應該沒有。據目擊者所說,小五就是因為拚上了命抵死反抗,才會惹怒那些人,不留餘地地對他施暴,造成身上多處重創,幾乎致命……後來有人看不過去,怕真的弄出人命,偷偷報警才救下小五,到現在也難說這條命好保不保得住。嚴知恩,很多話我從以前說了又說、叮嚀再叮嚀,警告過你多少回,要你對君離好一點,你從來沒有聽進去,現在,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了。」

什麼……意思?

他心口空得發慌,腦袋鈍鈍地,被動地塞進那些字字句句,卻無法思考、無法消化。

難過嗎?除了無以名狀的恐懼,他其實什麼都感覺不到。在怕些什麼?他自己更是說不出格所以然來。

是怕……嚴君離就這樣死了,他得一輩子背負害死一條人命的罪咎?還是、還是另外還有些什麼?

他不知道,腦袋完全無法運作。

「你用什麼心態看待君離,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叫你來,隻是因為你有義務知道這件事,麵對他因你而承受的每一道身體創傷,你可以選擇一轉身就拋諸腦後,或者要內疚到死也是你的事,總之,君離未來如何都與你無關了,你不是他的誰,以後也不必再來。」

他懂嚴君臨的意思。

一個害他最%e4%ba%b2愛的小弟傷成這樣的人,他們怎麼可能還會再讓他接近嚴君離?

可是他沒走。

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蜷坐在角落,一動也不動。有時,得等到%e8%83%b8口悶痛、腦袋因缺氧而發昏,才發現自己呼吸愈來愈慢,下意識又屏住氣息,仿佛這樣,就能挽住時間,讓它走得慢一點,彆那麼快帶走那個人。

那個……讓他矛盾不已、分不清是什麼感覺居多的男人。

第六章

嚴君離在加護病房待了三天。

醫生說,要觀察術後情形,前三天是黃金期,能挺得過來,就可以先放一半的心。

另外,患者顱內有血塊,這就得碰運氣,有時會自行吸收散去,若是不能就得另外安排再開一次刀。

開腦手術……嚴知恩光想就四肢發冷。

這其間,他每天都來,嚴家兄弟看見了,倒也沒開口趕人,也不曾跟他說過一句話,完全當他是空氣,視而不見。

他一直靜靜地,站在角落,沒人跟他說嚴君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