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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與我共戰袍 茴笙 4353 字 3個月前

。他會把秦川三千裡沃土賜給我當封地,到那時,就再也沒人能管著我了。他答應過的……”說到到最後隱有哭腔。

商霖沒料到霍弘和霍子嬈還有這麼一個約定,意外之下立刻改變戰略,“那隻是他騙你替他賣命的借口而已。他若真的在意你這個女兒,這份奏疏又是怎麼回事?”

霍子嬈忍無可忍,“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想做什麼!”

商霖輕吸口氣,放緩了語氣,“我是覺得,既然我們都是被辜負了的女兒,自然應該讓我們的父%e4%ba%b2知道,我們不是任由他們利用完了就拋棄的棋子。他們這樣對我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霍子嬈冷冷地看著她,嘲諷地笑了,“原來,你是來跟我套話的。想讓我告訴你父%e4%ba%b2的秘密,你再拿著這個去對付他麼?我可沒那麼傻。”

“想不到妹妹你到這個時候對大司馬還是一片孝心啊。”商霖道,“可你對他這麼孝順,他在乎嗎?我記得你家中還有幾個嫡姐和庶妹吧?你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去幫父%e4%ba%b2辦事,你的姐妹們卻好好的嫁人生子、安享富貴,他朝大司馬登極,她們更是貴為公主。可那時候你呢?無非是亂葬崗上的白骨一堆,唯有冷月清風作伴,何其淒涼……”

“夠了!”霍子嬈目眥欲裂,“你以為你這麼說了,我就會被你蠱惑、然後由著你擺布麼?”

“你錯了,我從來沒想擺布你。”商霖緩聲道,“擺布你的一直是你的%e4%ba%b2生父%e4%ba%b2,而我給你的,正是拒絕這種擺布的機會。”

四目相對,商霖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怎麼能讓欺騙了我們的人稱心如意呢?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肉再去死。

“你說對麼?”

霍子嬈羽睫輕顫,黑玉琉璃一般的瞳仁裡閃過一道光芒,仿佛痛恨,又仿佛破釜沉舟、不顧一切的孤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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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離開惠安宮的時候傳旨的宦官已經到了。

她立在院子裡,回頭看一門之隔的霍子嬈。一身白衣、麵容清冷,她的身上再沒有往日的嬌豔和明麗,唯有那股倨傲一如當初。

宦官端著黑漆檀木螺紋的托盤進去,上麵的酒觥裡是送她上路的毒酒。霍子嬈盯著看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端起來,然後放在鼻下嗅了嗅。那架勢,仿佛這不是鴆酒,而是皇帝賜給她的美酒,需要仔細品味。

“公主,這種事情還是彆看了,免得血光衝撞了您。”入畫勸道。

商霖點點頭,卻沒有動。入畫無奈,隻好給旁邊使了個眼色。

很快有人上前將殿門掩上,霍子嬈依舊立在那裡,看到宮人的舉動不由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宮門一點點合上,兩個人一個在屋裡、一個在屋外,相對而立。霍子嬈慢慢舉起杯子,朝商霖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然後輕啟薄%e5%94%87,說了句什麼。

商霖認出來,她說的是,保重。

總感覺不是什麼好話。

殿門終於合上,阻隔了商霖的視線,徒留雕花的門扉充斥她的視線。

她這一生對霍子嬈的最後一個印象,就是她緩緩舉杯、飲儘杯中毒酒的樣子。

56

商霖回到椒房殿時天已擦黑,轎輦在殿前的空地停落,她掀開帷幕,驚訝地發現外麵竟然飄著細雨。

入畫撐開一柄四十八骨的紫竹傘,低聲道,“公主,陛下他……”

商霖順著她視線的餘光看去,卻見易揚長身玉立廊下,右手握了一卷書冊,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入畫想替她撐傘卻被拒絕,商霖自己握著傘柄,緩步朝前走去,“陛下這是在看書,還是在等臣妾,”

她拖長了調子,語氣就有點怪怪的,也不知是在撒嬌還是在質問。

易揚看了她一會兒,勾%e5%94%87一笑,“執卷倚欄候美人。自然,是在等你了。”

商霖揚%e5%94%87,笑意卻未達眼底,“哦?那臣妾倒是勞累陛下久候了。”

“不勞累。”易揚連傘也懶得撐,不顧王海的驚呼,直接擠到商霖身邊,這才攬住她的腰肢,“隻要能等到愛妃你,一切就都值得。”

雪白的傘麵上畫了一束墨蘭,清雅嫻靜,在蒙蒙細雨中遮出一方安然的天地。傘麵下,商霖和易揚相對而視,許久才慢吞吞說了一個字,“酸。”

易揚不以為忤,反而順著道:“那還有更酸的等著你。”

“什麼?”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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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沒想到易揚會帶他去看大皇子。

蘇錦的兒子,禮部給取的名字叫徐起,如今剛滿八個月。白白胖胖的一團裹在綾羅絲緞裡,隻伸出藕節似的手臂,一副求抱抱求蹂躪的架勢。

商霖看著他圓圓的臉蛋和烏丟丟的眼睛,即使心情陰鬱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實在是太萌啦!

“大郎。”她柔聲喚道,不自覺就用上了娃娃音,“大郎有沒有乖乖的啊?想……想母後沒有?”

一旁的%e4%b9%b3母賠笑道:“怎麼不想?娘娘病著這段時間,大皇子成日哭鬨,看得奴婢們都心疼。可這會兒一見娘娘,立刻就笑了。娘娘您湊近些看,大皇子笑得多開心啊!”

晃動的燭光裡,大皇子咧著牙都沒長全的小嘴,果然是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商霖捏住他的小手,覺得自己好像牽了隻小狗,“唔,是母後不好,應該早點來看大郎的。”

“把孩子給皇後,你們下去吧。”易揚淡淡道。

%e4%b9%b3母聞言,順從地下去了。商霖接過孩子一掂量,撇嘴道:“還說想我想得成日哭鬨呢!我看這分量,這幾天你兒子可是胖了不少。”

易揚懶得去糾正“你兒子”三個字,順著說道:“物極必反,他這是想你想得過頭了。”

“你就幫著他編吧,反正你們父子一條心。”

易揚沉默一瞬,“商霖,原來你對於給我找便宜兒子這件事情,這麼熱衷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過我不喜歡便宜兒子,我比較喜歡自己付出努力得來的東西。不然,咱們試試?”

商霖戲弄不成反被調?戲,鬨了個大紅臉,“蛇精病!”

她想躲開,易揚卻環抱住了她,“害什麼羞啊!”

“……害羞你妹!彆壓到孩子。”

眼看小徐起被夾在【偽】父母中間,即將變成夾心餅乾,商霖忙不迭出手相救。害怕再出什麼意外,她謹慎地孩子放回了他的小床,然後坐在旁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蘇錦離開的時候,最舍不得的一定就是這個兒子。也不知道真正的徐徹如果知道大郎的存在,會不會高興。”歎一口氣,“不過按照他一貫的表現,估計是不怎麼在乎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徹的腦子不清醒,你彆以正常人的想法去揣度他。”易揚道,“不止他,霍弘、還有彆的心思太大的男人,在這些方麵大都不太正常。”

商霖回頭看他。

“霍子嬈有她的可憐之處,霍弘也確實心狠,但她走到今天每一條路都是自己選的。你同情她一會兒就夠了,彆太入戲。”

商霖搖搖頭,苦笑一聲,“我說你怎麼突然帶我來看孩子,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易揚無言。她心腸太軟,今天見了霍子嬈最後一麵必然有不少感觸,他想讓她分散下注意力,所以帶她來看了小徐起。

但好像,做得還是不夠自然。

“我確實是有點為她難過。無論如何,她是被自己的父%e4%ba%b2欺騙拋棄了,光是想想那感覺都不好受。”商霖沒見過自己的生父,繼父則是溫柔的老好人,所以她想象中的父愛都是厚重如山的,似霍弘這般狠絕無情還是讓她不舒服了。

“被自己的父%e4%ba%b2欺騙……”易揚低聲念道,笑著搖搖頭,“彆想得這麼可怕,看開了也就沒什麼了。”

商霖眨眨眼睛,覺出不對來。聽易揚這口氣,好像這樣的經曆他也有過,而且就他家那個情況,他和他老爸關係能好才有鬼了!

“呃,是嗎?”商霖一邊說著無意義的廢話,一邊尋求補救措施。

易揚敏銳地看穿她的意圖,又是無奈一笑。

這丫頭是把他當成霍子嬈那種哀哀怨怨的女人了麼?一點往事而已,過去了就翻篇了,哪有那麼脆弱!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易揚果斷轉換話題,“既然都跑了一趟了,那就說說你打聽來的情報吧。”握住她的手,“洗個臉換身衣服,咱們去床上講睡前故事。”

明明是很正直的話,商霖卻硬是聽出了一股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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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子嬈說汀州蘇家其實是霍弘的人,多年來一直暗中替他訓練影衛和殺手,為他辦事。隻是蘇家這一任家主不願參與霍弘的竊國大計,心生退意,這才招致霍弘的不滿。”

被衾溫暖、馨香陣陣,易揚蓋著一床明黃的被子,堪堪遮到腰部,右手支著腦袋,姿態閒適地看著身側。與之相對的是商霖被裹得嚴嚴實實,跟隻蠶蛹一樣在被子裡垂死掙紮,“是……我說,你能彆壓著我的被子麼?”

要悶死了好麼?

易揚沒理她,繼續提煉她剛才話裡的精華,“因為從前的徐徹太過昏庸也太好拿捏,所以霍弘決定借皇帝的手除掉他們,加上同時霍子嬈鬨出了南山行刺一事,霍弘急需給她找個替死鬼,這才順勢把蘇家弄出來頂缸。”

商霖一邊繼續掙紮一邊點頭,“沒錯。他們的打算是很周全啦,不過很可惜,他們沒料到皇帝已經被人換了芯兒了,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也隨之失敗。不僅如此,還把蘇忌也牽扯了進來,鬨出了後麵的事情。”眉頭一皺,“你說,蘇忌到底知道不知道蘇家的底細啊?”

“本來應該不知道,現在肯定知道了。”易揚道,“蘇忌幼年時曾被蘇家救助,聽起來很有淵源,但實際上彼此的交集卻並不深,欠了一份情在那裡而已。後來蘇家以謀逆之罪被判了死罪,蘇忌這才連忙趕回靳陽,幾番查探之下終於弄明白蘇家並不是隻個普通富戶,而是霍弘的爪牙。所以,他一定要救他們……”

商霖聽出他語中的深意,“因為齊王賀蘭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