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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與我共戰袍 茴笙 4360 字 3個月前

她叫他忍下這一回,繼續和霍子嬈敷衍。可是對於那個膽敢對她下這種毒手的女人,他又怎麼忍得下去?

不出這口氣,他心下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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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毒藥發作起來要命,但一旦解了恢複也很迅速,兩天之後商霖便可以下床活動了。而與此同時,霍貴妃給賀蘭皇後下毒並企圖栽贓給謝庶人的事情也終於被捅了出來,滿朝上下一片嘩然。

霍弘為此專程上了奏疏請罪,稱自己教女不善,有負聖恩。奏疏裡同時用了不小的篇幅斥責了自己這個女兒,說她善妒成性、不識大體,實不配服侍聖駕,無論陛下如何發落她自己都沒有怨言。

不得不說,這份奏疏寫得很有水準,言辭間直接將霍子嬈毒害皇後這件事定性為後宮爭寵,女人間的小把戲而已。他身為國之肱骨,女兒惹出這種事來他雖然有錯,卻怎麼也不會牽扯太多。皇帝若是執意為此發落他,反倒顯得皇帝不知輕重。更不消說他那些慷慨陳詞,一派磊落忠臣的架勢。

商霖的重點卻放在了另一方麵。她認認真真讀完了這份奏疏,幾分愕然,“霍弘他……是不打算管這個女兒了?”

“棄車保帥。”易揚的回答很簡潔,“他試探出了我的虛實,作為代價損失一個在宮中經營多年的貴妃,雖然有些虧本,但已經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商霖還是有點消化不良,“是他把阮玉送進宮來給霍子嬈的,可是出了事情卻立刻將她棄之不顧,這樣的父%e4%ba%b2真是……”

見女孩一副三觀被刷新了的樣子,易揚的表情像是在看什麼小動物,“彆說霍弘膝下兒子女兒一大堆,就算他隻有霍子嬈這麼一個女兒,大業當前放棄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頓了頓,“而且,霍子嬈隻是她的庶女,估計從前並不怎麼得她的寵愛。”

“不寵愛的話為什麼送進宮來?”話一出口,商霖立刻反應過來,就是因為不寵愛才舍得送進宮來啊。霍弘是奔著謀朝篡位來的,這個服侍過徐徹的女兒注定是個炮灰,後半生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想到這裡她忽然有點好奇,霍子嬈究竟為什麼會肯進宮當這麼一個炮灰?

“對了。”她又想起一件事來,“蘇忌和阮玉兩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易揚神情微變,“你覺得呢?”

“我覺得有什麼用,看你的安排啊。”商霖道,“不過,你會殺蘇忌麼?”

她沒能掩飾住,語氣裡帶上了一點擔憂。易揚聽在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感受。

“你要是不希望我殺他,我就不殺他。”他淡淡道。

商霖被他話裡的意思驚住,“你不用為了我改變你的計劃,我沒那麼任性的。”

易揚聞言卻笑了,“我當然得為了你改變計劃。你不喜歡的事情,如非必要,我也不會執意去做。不過我知道分寸,你不用擔心這些改變會對我有什麼危害。”頓了頓,“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說你的想法,要怎麼調整我會去考慮。”

這樣的語氣,倒真是把她捧在手心寵愛的意思了。

但興許是商霖已經明白他的心意,聽到這樣的話也不似從前羞澀,隻是抿%e5%94%87笑了笑。

“你還是自己決定吧。”她道,“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沒意見。”

蘇忌固然救了她,但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中這個毒。她和易揚的處境已經足夠危險,她實在沒那麼多泛濫的愛心去管彆人。

所以,就交給易揚來處理吧。

她這麼說完,忽然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再次結婚,繼父是個溫柔敦厚的人,如高山一般屹立在媽媽身後,連帶著她也有了依靠。打那以後,她遇到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就交給繼父,自己隻需要坐在一邊等著結果就行了。

十分的安心。

55

易揚的決定下得很迅速,霍子嬈被賜了鴆酒,罪名是毒害中宮。鐵證如山,任是誰也沒辦法說他這個處置太狠,隻得默默旁觀曾經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落得這樣的慘淡下場。

送她上路的前一天,商霖捏著霍弘那份奏疏想了許久,忽然開口,“我想明天去見見霍子嬈。”

易揚蹙眉,“你見她做什麼,”還是在那種時候。

“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也許能夠從她那裡套出一些情報來。”

“我不指望從她身上找切入口,所以你沒必要冒這個險。”易揚淡淡道,“她是要死的人了,你去見她萬一鬨出點事來怎麼辦,彆去了。”

商霖眉頭一皺,眼珠子轉了轉就湊上去拉住他的袖子,討好道:“你對我有點信心嘛!我有我的計劃,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說不定還會幫大忙哦!”

“幫大忙?”易揚挑眉,“你自己彆出什麼問題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小瞧人。

商霖咬住下%e5%94%87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湊上去在他%e5%94%87上飛快一%e5%90%bb。

見男人果然如她所料地愣住,她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你答應的話,我就再%e4%ba%b2你一次。”

易揚斜睨她半晌,一把將她撈過來,貼上去惡狠狠地廝纏了一通,然後摸著她紅腫的%e5%94%87喘著粗氣,“既然你都犧牲色相了,我再不答應就太不給麵子了。”

商霖被%e5%90%bb得上氣不接下氣,隻能通紅著臉瞪他,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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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揚雖然不以為然,但被商霖的美人計“蠱惑”,還是答應了讓她去見霍子嬈。隻是臨走前仔細吩咐了她身邊的人,務必要仔細照看。

霍子嬈一直被軟禁在惠安宮,商霖過去的時候正好見到她坐在窗邊發呆。如今已經快四月,她著了一件素色的對襟襦裙,外麵罩了件琉璃白的大袖衫,烏發半綰,十分簡單的打扮。商霖見慣了她濃妝豔抹、高貴傲慢的模樣,此刻陡然看到不施脂粉的她,隻覺得她一下子小了好幾歲,倒像個小妹妹了。

其實認真算起來,霍子嬈如今也不過二十歲,比自己在現代的歲數還要小一些。

聽到身後的動靜,她慢慢回頭,神情有點詫異,“皇後娘娘?”

“霍貴妃。”商霖對她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霍子嬈看了她一會兒,嗤笑一聲,“你還真的沒死。”

因為易揚封鎖了消息,被困惠安宮的霍子嬈無法了解外麵的情況,也就無從得知商霖的現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

“是啊,本宮沒死,所以來看看你。”商霖在她旁邊坐下,“不知道妹妹最近睡得可好,有沒有寢食難安?”

“寢食難安?我為什麼要寢食難安?”霍子嬈挑眉笑,“因為我害了你麼?嗬,我霍子嬈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從不會後悔,更不會害怕。”

“膽色不錯。”商霖稱讚道,%e4%ba%b2手替她斟了杯茶,“敬你。”

霍子嬈接過茶杯握在手心,冷冷地看著她,“你到底想做什麼?”見商霖不答又道,“這回是我輸給你了,但你彆得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就不信我扳不回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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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低笑一聲,“恩,我以後的日子確實還長著,你卻不一定了。”

霍子嬈麵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商霖看著那張素淨美麗的小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略殘忍。可這宮裡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的地方,她沒有對不起霍子嬈,她必須按照計劃進行下去。

微微一笑,她神情憐憫,“他們還沒告訴你吧?陛下前幾日給你賜了鴆酒,今天便是你上路的日子。”

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霍子嬈整個臉都僵在了那裡。右手依舊握著那個瓷杯,卻控製不住開始發抖,連裡麵滿滿的茶湯都快蕩出來了。

她猛地擱下杯子,咬牙道:“我不信。”

“你不信?”商霖反問,“可本宮看你的樣子,像是已經信了。不然,又何必這麼恐懼?”

“你休想騙我!”霍子嬈惡狠狠道,“我是大司馬的女兒,是陛下%e4%ba%b2封的貴妃,他不會這麼對我!父%e4%ba%b2也絕對不會讓你們殺了我!”

“是嗎?可是賜你這杯鴆酒,正是大司馬同意了的。”商霖冷聲道。

霍子嬈定定地看著她,雙?%e5%94%87雪白,牙關緊咬。商霖慢慢從袖中取出一個奏疏,遞了過去,“自己看吧。”

霍子嬈用顫唞的手指接過奏疏,一點一點地打開,像是裡麵藏了什麼她不敢麵對的東西。

雪白的紙張上是工整磅礴的隸書,是她從小便熟悉的字跡。為了博取父%e4%ba%b2的歡心,她還曾經下苦功臨摹過,希望自己也能寫出那樣一筆好字。可是如今,依然是這樣的字跡,卻在曆數她的罪狀,卻將她推向了絕路。

何其荒謬。

她的視線仿佛被粘住了一般,一遍遍地看著那讓她絕望的話語,手也抖得越來越厲害。

“嗬……”清泠泠的笑聲響起,她一把將奏疏扔回給商霖,笑問,“你專程前來便是為了這個?看到我這個樣子,心裡可痛快了?”

“還好。”商霖道,“我雖然很討厭你,但也覺得大司馬對你太過無情了。到底是父女,怎能這般狠絕?”說到這裡忽然苦笑一聲,“其實我又比你好得到哪裡去呢?我父皇但凡稍微憐惜我一些,也不會舍得我去國離鄉、嫁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世間無情的父%e4%ba%b2這麼多,偏偏我們身為女兒,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任他們拿捏。”商霖語氣頹喪,心灰意冷一般。

霍子嬈冷笑一聲,“那是你沒用。”

“你有用?”商霖反問,“你若是有用,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霍子嬈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玉手揪住裙子的邊緣,越攥越緊,仿佛在拚儘全力克製著什麼。

“其實你早該明白。大司馬誌在大位,陛下在他的計劃裡是最後一塊絆腳石,遲早會被除掉。明明是這樣的情況,他卻還是送了你進宮,若有朝一日他心願得償,陛下死了,你一個服侍過前朝皇帝的女人能有什麼好的下場?” 商霖言辭犀利,“從一開始,他就給你選了一條不歸路。”

“你知道些什麼!”霍子嬈忽然發怒,“他答應過我的,如果他當上皇帝,我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