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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291 字 3個月前

忙說:“我去開門。”

淩冬至看見他這副樣子——雖然李賀被黑糖欺負的一進莊家小院就戰戰兢兢,但淩冬至怎麼看都覺得這小夥兒今天的狀態不太對。不僅僅是緊張,似乎還有點兒心事重重的。淩冬至隔著玻璃窗往外看了兩眼,李賀正帶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進來。那男人板板正正一張臉,什麼表情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李賀剛才說的什麼送報表的職員。

淩冬至想了想,端起李賀剛剛泡好的茶水悄悄朝著書房走去。他其實並不是想要聽壁角的,但是這個剛進門的男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淩冬至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麼,但是某種直覺作祟,讓他覺得這人的來意似乎不那麼簡單。

果然他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夏總讓我送來的支票,他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希望淩老師大人大量,原諒小孩子不懂事。”

淩冬至覺得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這人口中的夏總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夏末,但小孩子又是誰?昨晚劫道的是他兒子?或者私生子?淩冬至滿頭黑線地唾棄自己不著調的想法,看夏末也就三十多,他能生出多大的兒子?!

莊洲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家夏總是不是覺得我們很缺錢?所以看見你家支票立刻就%e8%85%bf軟,無論他們做了什麼混賬事都能過往不究?”

那男人一板一眼地說:“夏總是希望不要因為不相乾的人傷了兩家的和氣。”

莊洲冷笑,“不相乾的人?隻怕對於不相乾的人這個定義,我們是不同的。你回去告訴夏末,老子不缺錢,既然他一定要護著曹家的那個小王八,非要為了這麼個糟汙玩意兒打他自己%e4%ba%b2弟弟的臉,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淩冬至心頭猛然一沉,剛想進去,就聽莊洲緩緩說道:“支票還是帶回去吧。麻煩你告訴夏末,今天的晚報會登出我跟他斷絕兄弟關係的聲明,我會動用莊氏的所有力量將這樁買凶傷人案一查到底!”

書房裡那個板正的男人吃了一驚,開始引經據典地勸說莊洲務必以兄弟感情為上雲雲。

淩冬至端著茶水又悄悄回到了廚房。書房裡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從樓梯間傳下來的時候帶著嗡嗡的震動,微妙的有種回音的效果。儲藏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一兩聲嬌弱的叫聲。

淩冬至靠在廚房的流理台上,心裡忽然覺得無措。

他對於夏末這個人所抱有的最大的期望就是他彆在自己眼前晃悠,彆有事沒事的乾涉自己和莊洲的小日子。但是他沒想看到有朝一日他們兄弟反目。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成了小說裡那個敗事有餘成事不足的禍水?!

淩冬至覺得換位思考,如果淩立冬特彆特彆不喜歡莊洲,或者出手給莊洲找麻煩,他會想到要跟淩立冬%e8%84%b1離關係嗎?

彆開玩笑了。

那可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好吧,他似乎抓住問題的重點了。莊洲和夏末雖然是%e4%ba%b2兄弟,但是很小就分開,不像他跟淩立冬的感情那麼好,而且淩立冬也不會拿錢啊家族名譽啊什麼的去要挾誰……

淩冬至想著想著就想岔了,覺得自己跟淩立冬雖然不是%e4%ba%b2兄弟,但是跟莊家這一對%e4%ba%b2兄弟比起來,簡直能把他們甩出三條街去了。

坐在廚房裡東想西想,淩冬至手底下也沒閒著,從櫃子裡翻出一堆乾蘑菇乾野菜,然後他後知後覺的想起夏天都快過完了,但是青樹還沒有回來。據說是那個培訓因為某個原因延後了,也不知會延到什麼時候去。

淩冬至歎了口氣。

才剛入秋就發生這麼多事兒……難怪人家總說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與此同時,相隔半個城區的莊家老宅,後院的小書房裡,莊老爺子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的茶杯,眉眼不抬地對書桌對麵的人說:“所以說,你一大早跑我這裡來不是關心你弟弟兩口子的傷勢,而是替彆人家的孩子求情來了?”

夏末被莊老爺子的幾句話堵得臉色有點兒不好看,“爺爺,我並不是來替曹明河求情。我隻是來跟您商量一下,怎麼才能把這事兒壓下去,這種事兒鬨得沸沸揚揚,咱們麵子上都不好看。”

“鬨?”莊老爺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誰在鬨?!”

夏末略略有些不耐煩,“爺爺,淩冬至跟咱們家沒有一點兒關係,您犯得著……”

“沒有一點兒關係?”莊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你明明知道他跟你弟弟的關係,還認為他跟咱們家沒有關係?你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慫恿你那個扶不上牆的小舅子去收拾淩冬至?”

夏末想反駁,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便改口說:“我沒有慫恿明河做什麼。他們倆有什麼恩怨是他們倆的事兒。”

“說的好。”莊老爺子冷笑了起來,“冬至一個中學老師,跟曹家那個不成器的小王八蛋能有什麼恩怨你會不知道?”

夏末皺皺眉,又勉強壓下心頭的不耐,“爺爺,我說過,我真不知道。”

莊老爺子放下手裡的茶盞,神情中略帶譏誚,“他們沒有恩怨。曹家的小王八蛋這麼做就是為了討你的歡心,想讓你幫他還上他欠的那筆賭債。夏末,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乾些什麼?”

夏末眉尖一跳,沒有出聲。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以前老爺子一直叫他老大,擺明了是承認他還是莊家的孩子,而今天至始至終他隻叫他“夏末”。

莊老爺子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夏末,到現在,我也不得不佩服夏家的能耐。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教養你的,把你養的四體強壯,卻完全沒有智商。先是被夏家當槍使,替他們打先鋒,跑到濱海市來開拓夏家的疆土。然後又被曹家當槍使,連曹明河那種貨色都能拿你當個無限製的提款機用——你居然心甘情願。難道我們莊家精明的基因在你的身體裡就一點兒沒有起作用?”

莊老爺子這話說的就很不留情麵了,夏末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強忍著心頭的怒意反駁說:“明河以後會是我的妻弟,他不是外人,我……”

“淩冬至現在就是你的弟媳!曹明河不光打了他,還打了你的%e4%ba%b2弟弟!”莊老爺子對夏末這種裡外不分的說法十分生氣,眉眼之間不由得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你一門心思要認曹家這門%e4%ba%b2,我管不了你,也懶得再管。”老人疲憊地闔上眼靠在椅背上,一瞬間神色仿佛蒼老了許多,“夏末,以後沒什麼事兒還是……彆回來了。”

“爺爺?”夏末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老爺子會說這樣的話。

莊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我老了,坐一會兒就累得慌。行了,我也該吃藥了。夏公子沒什麼事兒就請回吧。”

夏末有點兒慌神了,“爺爺!”

莊老爺子走了兩步,回過身淡淡說道:“夏末,你父%e4%ba%b2或許有對不起夏雪瑩的地方。但反過來說,夏雪瑩就沒有一點兒過錯?彆的不說,作為一個兒媳,她在我和你奶奶麵前儘過哪怕一丁點兒孝心嗎?!”

夏末正要反駁,就見老爺子將手裡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磕,聲音陡然間拔高到了刺耳的程度,“從老二出生算起,夏雪瑩有沒有主動看過他一眼?!有沒有主動抱過他一次?!她拋棄了自己的小兒子,養廢了她的大兒子!從今往後,但凡是夏家的人,絕不許再踏進濱海一步!”

112

和寬從莊洲手裡把酒瓶子搶了過來,還沒放下,一抬眼看見莊洲暈頭暈腦的又抱住了一個,正閉著眼睛滿桌子劃拉著找酒瓶啟子。

和寬頓時煩躁了,“我草,你還有完沒完了,這是打算怎麼著啊,想自殺也彆選這麼麻煩的法子啊。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破產了,還是你家淩老師把你踹了,”

“淩……”莊洲聽到熟悉的字眼,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下下,“他回家了。”

和寬聽的莫名其妙,“回什麼家,又沒外人,你怎麼沒把他帶過來?”有人家家屬在場的話,也不用他在這兒急赤白臉地看著這孫子死命地拿酒灌自己了。

莊洲嘟嘟囔囔地解釋,“他媽給燉了豬蹄湯,說是……呃,補一補骨頭。”

“補骨頭?”和寬聽著就覺得不對味兒,“補什麼骨頭?他怎麼了?”?思?兔?網?

莊洲抱著酒瓶子四仰八叉地靠在包廂的沙發上,垂頭喪氣地說:“被……被不長眼的小王八給咬傷了。”

和寬,“……”

這他媽叫什麼回答?猜謎嗎?還是某種富有哲理的、深奧的暗喻?

“老子語文就沒及格過,你給老子好好說!不帶猜謎的!”和寬抓狂了,“補骨頭什麼的,你怎麼沒跟著去?”

莊洲沉默了,拎著酒瓶子往嘴裡灌了一口,“我沒臉去。”

“我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和寬被這貨一晚上的反應刺激的要瘋了,“你跟我說清楚嘍,急死老子了!”

莊洲攤著%e8%85%bf腳,望著頭頂一閃一閃的彩燈,長長歎了口氣,“寬兒,我跟我大哥,隻怕這輩子是真沒有做兄弟的緣分。”

“怎麼還扯上你大哥了?”和寬越發不解,“你把老子叫到這裡來,飯也不給吃,就看你一瓶一瓶炫酒量,你再不說我就給你家淩老師打電話了,老子直接問他去!”

“彆!”莊洲的神色詭異的激動了一下,“彆打!”

和寬自以為捏到了莊洲的命門,舉著手機等他坦白從寬。

莊洲沉默的臉上慢慢裂開一道脆弱的傷口,“夏末的小舅子要收拾冬至,正好我也在車上,就打起來了……”

和寬愣了一下,“這事兒我還真聽說了,不是說動手的都給抓進去了嗎?”

莊洲頹然搖頭,“那都是讓人當槍使的,曹明河這個小王八蛋會兒還好好在家呆著呢。這混賬東西……”

和寬有點兒明白了,這是大男人自尊心作祟,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愛人,所以在這兒痛心疾首的跟自己鬨彆扭呢。不過想了想,似乎還不止是這樣,他剛剛說的是夏末……和寬頓時一個激靈,差點兒從沙發上跳起來,“你是說這事兒是夏末鬨出來的?!”

“或許吧,”莊洲的視線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包廂一角的榕樹盆景,茫然的視線裡透著疲乏,“事後他送了張支票過來,讓我們彆找曹家的麻煩。”

和寬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莊洲突兀的笑了一下,眼神卻冰冷到了極致,“從頭到尾,都沒問一句我受傷沒有。”

“不是東西!”和寬罵出聲來,心裡也憋屈的厲害,“什麼玩意兒,這還是自己%e4%ba%b2弟弟呢。你剛說沒兄弟緣,草他大爺的,沒有才好,跟這種吃裡扒外的王八蛋什麼關係都沒有才最好!”

“我打算跟他斷絕關係的,但是我爺爺沒讓。他說有沒有這麼個聲明,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