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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347 字 3個月前

生死。佛家講緣,緣起則聚,緣滅則散,不論什麼都逃不出這樣的規則,生死亦如之。就算有再深的情,可是沒有緣分也是聚不到一起的。”鄭辭看著他,嘴邊噙著一絲微嘲的笑,“冬至,我不相信我們是沒有緣分的。隻是……是我不好,再好的緣分也被我弄沒了。”

“現在說這個乾什麼呢。”淩冬至推開他。

“我不知道。你看你就站在這裡,還是以前的樣子,眉毛、眼睛、什麼都和以前一樣,可是我們之間卻偏偏變得什麼都不一樣了。”鄭辭停頓了一下,困難地說:“你能理解這種感覺嗎?”

淩冬至搖搖頭,“這是你自己選的,鄭辭。”

“是的,所以我誰都不能怨。再深的悔恨也隻能自己背著。”

“鄭家呢?不要了?”

“得到了才知道那不過是個泥潭,呆的久了,隻會越陷越深,最終淹死在裡頭。我這一年幾乎沒有睡過一個整夜的覺,很累,很糟心。就算是這樣,仍有人不滿意。”鄭辭停頓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我母%e4%ba%b2也說想開了,不會再逼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她說隻想陪著我,清清靜靜的過幾年舒心日子。”

淩冬至知道鄭辭在鄭家並沒有什麼根基,否則當初也不會想著要巴結塗氏兄弟了。就算如此,坐上家主之位也不會太舒心,必然會有人不服。聽說鄭家這一輩好幾個優秀的孫輩,老輩的人隻怕都在觀望,家主之位並不是非鄭辭不可的。

鄭辭笑了笑,“彆想那麼多,我現在什麼都好,就是……”

他沒說下去,淩冬至也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已經決定了?”

“機票已經訂好了。”他遲疑地看著淩冬至,“冬至,我能……我能抱抱你嗎?”

淩冬至看著他,點了點頭。

鄭辭眼前倏地一亮,隨即上前一步,像捧著什麼珍稀物件一樣輕輕將他攬進懷裡。

時間的腳步一分一秒地從他們耳邊走過,流沙一般,從初戀時懵懂的喜悅,到分手時的黯然神傷,再到重逢時的無奈心酸,直至再一次的分離。

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那終究不是隨著人心境的流轉便能改變的事。

鄭辭將手中一個小小的布袋悄悄放進了淩冬至風衣的口袋裡,又抱了抱他,退開一步,笑著衝他擺擺手,走了。

淩冬至摸出口袋裡那個灰綠色的布袋,輕輕一倒,一個冰涼的東西滑落在了他的掌心裡。一塊小小的玉牌,上麵刻著一朵迎風搖曳的花。

彼岸花。

淩冬至抬起頭,鄭辭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街道轉彎的地方。陽光從頭頂的枝葉間絲絲縷縷落下來,滿地清寂。

春日的午後溫暖而安靜,卻讓他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88、你的名字 ...

鄭辭走後,淩冬至莫名的有些消沉。

他的傷感無關愛情,隻是單純的被離彆二字勾起了滿腹心事。

緣起則聚,緣滅則散,時光的腳步從不會為任何人停留。而聚散流轉中的世俗人,仍要一天一天繼續過他們柴米油鹽的小日子。

淩冬至把那塊刻著彼岸花的玉牌和西安帶回來的玉器一起放在了畫室鬥櫃的抽屜裡。每隔幾天,他會把那件像支棒槌似的東西取出來放進貓窩裡,讓它陪著貓貓們睡覺。每逢這樣的夜晚,小家夥們總是睡得特彆沉。

然而這樣的做法卻讓淩冬至心存不安。他隻知道小灰由於經常挨著它睡覺的緣故身體變得強壯了起來,但是將這東西用於某個動物的時候應該掌握怎樣的量,淩冬至卻一無所知。他也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米團都是怎樣使用它的。如果早知道這奇怪的石頭具有這麼神奇的功效,他真應該問一聲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總不能跟姨姥說,請她喊村裡那隻老耗子過來接電話吧。

淩冬至歎了口氣。

至於小八告訴他的那件事,他白白激動了幾天之後什麼事也沒發生。既沒人到學校找他,也沒人來家裡找他,更沒有陌生人打來的詢問電話,讓他十分的泄氣。他昨天中午趁著大家在食堂吃飯的功夫拐彎抹角的問同事這幾天有沒有陌生人打聽他,還被陸行按著取笑了一通,問他是不是又招惹了什麼爛桃花。

淩冬至坐在沙發上慢慢想的出了神,三隻貓在他身邊竄來竄去地躲貓貓玩,一隻狗趴在沙發前麵的地毯上打盹兒,也不知做了什麼夢,睡得一條後%e8%85%bf都抽搐了起來。

今天師範大學有課,他在南山中學吃了午飯之後就開車過去上課了,下了課之後懶得往回跑,再加上心情又不好,就直接回家來了。莊洲還沒回來,他陪著家裡的貓貓狗狗瘋玩了一陣,又覺得無聊了。

“要不我做飯吧?”淩冬至自言自語,“他在外麵跑工作,回來一看,哎呀,飯也做好了,還煲了營養湯。還有超級可愛的動物朋友們一起等著他,於是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寵物們自顧自地玩著,沒人搭理他。

淩冬至想了想,站起身來開始挽袖子,“說做就做,今晚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黑糖懶洋洋的在地毯上打了個滾,閉著眼睛嘟囔,“拌個水果沙拉都能把沙拉醬跟千島醬搞混了,你說你有什麼好厲害的?就會炸個魚,還炸的外焦裡生的,幸好這幾隻傻貓不嫌棄你,我爹地不舍得嫌棄你,我是……”

“你今晚沒飯吃!”淩冬至氣得磨牙,“繼續絕食好了!”

還記得種樹那天晚上,這貨很高調地宣布絕食。淩冬至壞心眼的慫恿淩媽做了燒排骨和燉牛肉,香味飄得滿院子都是。這個囧貨一邊饞的直%e8%88%94嘴%e5%94%87,一邊在旁邊假裝自己意誌堅定。後來狗爹實在看不下去了,拿好吃的肉?肉拌了飯端到兒子麵前,還生怕它死鴨子嘴硬不肯下台階,於是板著臉做出生氣的樣子命令它非吃不可,這才算解了它的圍。

“你這就叫惱羞成怒。”黑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得意洋洋地斜了他一眼,“我懂的。”

淩冬至衝著他比劃了一下開槍的姿勢,“你懂的太多了,少年!”

黑糖嗷嗚一聲,倒回地毯上四肢抽搐,“……我躺著中槍了。啊,%e4%ba%b2愛的同誌們,永彆了。一定要把革命事業堅持下去……”

三隻貓喵喵喵的笑成一團。

淩冬至哭笑不得,在它%e5%b1%81/股上輕輕踢了一腳,轉身朝廚房走去。

莊洲到家的時候,淩冬至正帶著家裡的貓貓狗狗在院子裡跑圈。

跑圈是黑糖新琢磨出來的遊戲,因為種花種樹占去了那麼多的地方,它們在院子裡不能像以前那樣撒開了瘋跑,黑糖就把房屋周圍的那一圈通道充分的利用了起來,圍著房前屋後來回跑,跑著跑著還允許藏起來,看起來有點兒像藏貓貓。具體規則淩冬至還沒鬨明白,不過看它們幾個玩的開心也就夠了。

淩冬至跑累了,在客廳外麵的台階上鋪了一塊毯子,坐在上麵懶洋洋地一邊曬太陽一邊在速寫本上畫幾隻玩遊戲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家夥。

天氣一日暖過一日,地裡的小苗苗們都已經探出了頭,綠茸茸的一片。西府海棠褐色的枝乾上已經看得出花蕾的形狀了。日已西斜,光線裡都帶著一抹暖融融的顏色。莊洲坐在車裡遠遠看著這一幕,覺得雖然和腦子裡曾經臆想過的坐在葡萄架下畫畫的畫麵有那麼一點兒出入,但看著已經是十二分的賞心悅目了。他正想按一下喇叭示意自己回來了,淩冬至就像有所感應似的抬起頭,衝著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莊洲忽然就覺得全身上下哪裡都不累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進了門,停好車,推門出來先把人抱進懷裡。身邊有隻大狗左撲右撲的跟它後媽爭寵,三隻貓跳來跳去的湊熱鬨。

莊洲閉著眼在淩冬至肩膀上蹭了蹭,嘀嘀咕咕地說:“我聞到香味了。你在燉%e9%b8%a1?”

淩冬至嗯了一聲,“你狗兒子說想吃%e9%b8%a1湯泡飯。”

莊洲伸手揉了揉黑糖的腦袋,它正煞費苦心的想從莊洲和淩冬至的胳膊之間鑽進去。冷不防被它爹地摸了一把,嚇了一跳。

莊洲笑著說:“原來是沾了兒子的光。”

黑糖終於把淩冬至擠到一邊去了,自己霸占了它爹地,兩隻爪子簡直不知道往哪裡搭才好,在莊洲身上來回換地方。看上去像要把它爹地從頭到腳都拍打一遍才能放心似的。淩冬至被它氣得笑了,在它%e5%b1%81%e8%82%a1上又踢了一腳,“你們倆黏糊吧,黏糊完了進去洗洗手,咱們要開飯了。”

黑糖嗷嗚嗷嗚的告狀,“他虐待我!還趁你不在家踢我%e5%b1%81/股!”

莊洲看它委屈的小眼神就猜到它在說什麼,連忙安慰它,“等下給你肉吃!最大份的!”

黑糖放心了。原來它爹地還是那麼滴愛它,一點兒也沒有像童話故事裡講的那樣被邪惡的後媽所蒙蔽。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等莊洲他們鬨夠了,淩冬至已經把飯菜都端上了桌。貓貓狗狗們跑去找自己的食盆,莊洲也舒舒服服地洗了手坐到了餐桌邊上,喝了兩口湯對淩冬至說:“周末咱們去泡溫泉吧。”     淩冬至點點頭,“我周末沒事,你安排吧。”

莊洲幫他盛了一碗湯,眼中流露出幾分歉意,“我這段時間太忙,沒顧上你。對不住了。”

聽他說的這麼正式,淩冬至不由得笑了起來,“還客氣上了?”

莊洲笑著說:“這些天光帶著李賀到處跑了,把那小孩兒累得眼圈都是黑的。”說著停頓了一下,試探地問:“冬至,我們幾個在蓮花山看中了一塊地,想在那裡起一個樓盤。你覺得怎麼樣?”

淩冬至有點兒意外,沒想到他會有意轉行做地產,“我不太懂這個,但是彆人都說地產利潤最厚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莊洲笑著說:“濱海市最好的房子都在蓮花山上,山下就是東湖公園,有山有水,從多少年前開始,濱海市的人就知道蓮花山風水最好,想住到那裡去的人總還是有的。蓮花山又不是在郊區,從山上到市區也不會超過半小時車程。不存在生活不方便的問題。”最大的問題隻是怎麼拿到那裡的地皮。

淩冬至笑著搖搖頭,“我不懂商業上的事。莊伯伯怎麼看?”

“還沒跟他說。現在隻是考察階段,等有眉目了再跟他商量。”

淩冬至也就不再問了。

莊洲又說:“對了,以後出門的時候小心點兒,聽說最近治安不太好。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兩個保安正攔著一個人不讓進小區呢。”

淩冬至心中微微一動,“什麼樣的人?”

莊洲想了想,“年齡不大,隻看見個側臉。不像是這個小區的人。”

淩冬至琢磨了一會兒,又覺得都是小八的那一席話說得自己疑神疑鬼,也就不再問了。沒想到晚飯剛吃完,門衛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有人要找一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