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327 字 3個月前

去。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另辟蹊徑,如果能跟這位準二嫂打好關係,那一切擔憂都不成問題。

莊臨打起精神,老老實實地跟著莊洲下車進了住院部的病房,一邊討好地問:“二嫂的病情嚴重麼?”

“不重。”莊洲挑了挑嘴角,“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哦。”莊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跟在莊洲身後東張西望地走出電梯,正想問問準二嫂住那間病房,就看見前麵那間病房的門打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手上還拎著一根尺把長的……甘蔗。

莊洲,“……”

莊臨瞬間驚悚了,“淩老師,你怎麼也住院了?!”

淩冬至愣了一下,看看他再看看神色木然的莊洲,臉上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莊臨同學啊,你這是?”

莊臨看見熟人,心裡的緊張大為緩解,笑著說:“我二嫂也住院了,我跟我哥來看看她。淩老師你怎麼啦?”

淩冬至被“二嫂”兩個字雷得不輕,抽抽嘴角,“我被車撞了。”

“我二嫂也是,”莊臨立刻氣憤了,“我聽說現在好多司機的駕照都是花錢買來的,技術沒練好就出來禍害人,真缺德。”

淩冬至聰明地閉嘴了。

莊臨看看他手裡的東西,“淩老師你這是乾什麼?”

“這個?”淩冬至把甘蔗塞給他,“正想到護士站去找把刀來削一削。算了,不吃了,嚼的一嘴渣滓,也沒什麼好吃的。送給你。”

莊臨莫名其妙地接過甘蔗,轉而想起自己帶來的畫夾,轉頭問莊洲,“我可以把畫夾給淩老師看嗎?你要知道,雖然我二嫂也是畫家,但淩老師畢竟是我的美術老師,也算是我的指導老師。還是他比較專業一些。”

莊洲點點頭,“可以。”

莊臨立刻高興了,拉著淩冬至返回病房看他的作品,順手把甘蔗塞給他哥。

莊洲看看手裡的東西,順手塞給路過的小護士,“工作辛苦了,吃點兒零食。”

小護士見送零食的是位帥哥,小臉兒頓時一紅,捏著甘蔗一溜小跑地走了。

莊臨拉著淩冬至坐在病床上,興高采烈地打開畫夾,將練習稿鋪了一床,嘰嘰呱呱說了半天,後知後覺地發現莊洲還在一邊的沙發上坐著。頓時奇怪了,“二哥還在這裡做什麼?你不用陪著我了,我在淩老師這裡沒事,你去陪二嫂吧。你先跟她通通氣,過一會兒我就去探望她。”

莊洲看他一眼,沒出聲。

莊臨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再轉頭看看淩冬至,幾秒鐘之後,像被雷劈了似的,下巴咣當掉了下來,“你……你……你不是……吧?!”

莊洲沉默地露出一個略顯得瑟的表情。淩冬至神色略略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莊洲會玩這一手。這是想存心嚇唬人嗎?

莊臨一臉要吐血的表情看著莊洲,“你……你太過分了!你居然誘拐淩老師!是不是從他上你家看房子那時候開始,你就把他盯上了?!”

莊洲,“……”

淩冬至,“……”

“在路上你還騙我!”莊臨越說越怒,“我要告訴老爸!讓他對你用家法!莊老二你就等著挨揍吧!”

莊洲,“……”

淩冬至,“……”

莊臨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爹不管媽不疼的可憐孩子,身不由己,寄人籬下什麼的,所以他在麵對莊洲的時候一直表現的像個小大人,雖然也會有點兒小脾氣,但總的來說很懂事,也知道進退。這還是他頭一次在莊洲麵前撒潑,於是莊洲徹底傻眼了。

莊洲不會哄孩子,他隻哄過狗兒子。但是哄黑糖的手段明顯不適用於莊臨。莊洲手足無措地圍著莊臨轉了兩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淩冬至。

淩冬至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莊洲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出去隨手帶上門。

淩冬至伸手拍了拍莊臨的後背,“行了,行了,少年。再裝就過了。”

莊臨抹了把臉,轉頭問他,“真有這麼明顯?”

淩冬至一本正經地點頭。

莊臨沉默了一霎,不怎麼甘心地反問他,“那你說他信了嗎?”

“信不信不好說。”淩冬至實話實說,“不過他被你的表現給嚇住了。”

莊臨哼了一聲,氣咻咻地在他身邊坐下,“咋回事兒啊,淩老師,你真看上他啦?”

淩冬至笑著說:“我覺得這人還不錯。工作方麵挺有上進心,生活方麵也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人也挺細心。”

莊臨露出一副驚悚的表情,“你說的真是莊老二嗎%e4%ba%b2?!”

淩冬至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插手了。”

莊臨捏著下巴想了想,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為了我的零花錢,我還得管!”

淩冬至挑眉,“他會扣你的零花錢?”

“這倒不是。”莊臨衝他眨眨眼,嘿嘿嘿地傻笑了起來,“不過我答應我媽替她打探莊老二的進展,套出底細了她就發我雙倍零花錢。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呀?”

淩冬至,“……”

莊臨口沫橫飛,“要不咱倆合夥吧,你負責爆料,我負責給老媽傳遞消息,零花錢到手之後咱倆四六分。”

淩冬至,“……”

莊臨越說越激動,掏出手機開始發短信,“你放心,咱倆關係這麼好,我一定會把你狠狠地誇一通的。絕對誇的你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淩冬至扶額。

他怎麼從來沒發現他的美術課代表是個這麼糟心的孩子?!

乾脆找個機會把他也送去陳林夏那裡勞動改造好了。多乾點兒活兒,接接地氣,順便治一治中二的毛病。

城市的另一頭,陳林夏靠在狗舍的欄杆上打了個噴嚏。

陳林夏上大學的時候讀的是曆史,畢業之後在朋友的出版社工作了兩年,然後跟幾個朋友合夥辦了個小印刷廠。再後來生意做大,跟門第相當的人家的孩子聯姻,接手了老婆家裡的酒店和連鎖超市。再後來老婆跟了彆人,跟他把財產分割得清清楚楚,帶著新老公一起去了國外發展。女兒還太小,離不開媽媽,也被她一起帶走了。除了空房子之外就給陳林夏留下兩條雪橇犬。

陳林夏離婚不久,父母就先後病逝,連番打擊之下幾乎精神崩潰。

“那時候我真的不想活了。”陳林夏叼著一支煙靠在狗舍的柵欄上,看著裡麵追逐嬉戲的兩條雪橇犬,長長籲了口氣,“有一天我都走到海邊了,連往身上綁的重物都準備好了,正要下海的時候小區的物業給我打電話,說鄰居投訴了,我家的旋風和暴雪,哦,就是這兩條雪橇犬。它們倆在院子裡發瘋似的叫喚,中了邪似的,把小區裡路過的孩子都嚇哭了。讓我快點兒回去看看。”

陳林夏說到這裡沉默了。

在他旁邊的狗舍裡,塗小北正低著頭把洗淨消過毒的水盆放回狗舍,再給裡麵倒上乾淨的飲用水。他的袖子高高挽了起來,露在外麵的半截胳膊被冷水激的微微發紅。他用腳尖小心地把湊過來要咬他褲腳的小泰迪撥拉到旁邊,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就坐在那兒哭了一場,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特彆丟臉。”陳林夏說著說著,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一直在想,旋風和暴雪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那天的表現會那麼反常。動物的感官比人要靈敏很多倍,聰明得遠遠超出人類的想象。可惜我們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

塗小北瞟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陳林夏三十出頭的年紀,看外表像個儒雅的學者。即使正在講述悲慘的故事,眼中仍帶著幾分溫柔和氣,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生%e4%ba%b2近的人。

“後來我就辦了這個愛之家。你看,%e4%ba%b2人走了,愛人也走了,連孩子都被帶走了,我以為我什麼都沒有了。再沒有人愛我、關心我、需要我了。可實際上我還是被需要著,朝夕相處中積累的感情並不因為它們不是人類就打折扣。對於旋風和暴雪來說,我不僅僅是它們的父%e4%ba%b2、朋友,更是它們唯一的依靠。沒了我,它們倆個可能連活下去都會變得很困難。”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塗小北覺得他這話說的仿佛彆有深意,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陳林夏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人這一輩子沒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兒。不能禍害彆人,但也彆禍害自己。要想開點兒。”

塗小北蹙眉,“我沒有什麼坎兒,也不需要彆人開導。”

陳林夏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塗小北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步,冬至和莊二要開始麵對莊家的%e4%ba%b2戚們了~

感謝姑娘們投的地雷,謝謝大家的支持,抱~

53、炸小魚 ...

海晶大廈頂樓會議室,幾個人圍坐在會議桌周圍,討論樓下剛送上來的預算報表。

塗盛北慢條斯理地翻著手裡的報表,頭也不抬地說:“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意見。老趙,上次是你說的利潤太低?”

坐在他下首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字斟句酌地說道:“這個利潤度跟集團公司其他產業相比,確實低了點兒。不過這套排汙係統是政府扶持的項目,除了有政府的補貼,最重要的一點,這是一個跟廖部長打好關係的絕佳機會。大家都知道,城南那塊地皮咱們謀劃好久了,如果能從廖部長身上打開缺口,對咱們是很有利的。”

幾個人紛紛附和。

另外一人麵有憂色,“不過廖部長這人……不那麼容易攀。之前幾次接觸,他的表現一直是刀槍不入啊。”

他身邊的老人不以為然,“剛上台,什麼情況都摸不清楚,行事自然要慎重一些。等拿下排汙係統,咱們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磨。”

塗盛北深以為然,“廖部長這會兒應該下飛機了,我約了他一起吃晚飯,給他接風,順便把合同的事情好好提一提。”

廖部長去省上開會,從他得來的消息看,今天就應該回來了。塗盛北不想讓彆人看出來,實際上他心裡是有點兒著急了。這個排汙項目原本在他看來十拿九穩,就差簽字了,結果突然間從上麵空降了一個廖部長,之前所有的議案都被暫時擱置。而另外幾家競爭對手也趁著這個大好機會開始蠢蠢欲動,塗盛北摸不透上麵的意思,心裡多少有些發虛。除非能儘快地簽下這單合同,否則他心裡是怎麼也不能踏實的。

會議室的門推開,塗盛北的助理走了進來,伏在塗盛北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塗盛北臉色頓時一變,抬手製止了助理,對會議室裡的人說:“今天的會先到這兒。”等塗氏的高層都退出去了,這才轉頭望著助理,神色陰沉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助理擦了擦腦門的汗,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