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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現在在說,你卻不捂上我的嘴呢?

流,你快點醒過來啊。最多以後晚上的時候我們少做一次好了,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現在你就不要那麼貪睡了啊。

流……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你看,因為沒有你在身邊,我的思緒都混亂了,所以彆睡了好不好!彆睡了!彆睡了啊!

流,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求你了!!

藪煌真確信他看見了,倒映在玻璃上的碓冰拓海,他悲傷的臉,以及,那順著側頰滑落的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時候,我自己都想哭

感謝我若成風的地雷O(∩_∩)O~二更送你了

第79章 生命的脆弱

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可能你這一秒還看見了他,分開的下一秒,兩人就天人永隔了。

而信任,更脆弱……

——摘自《女仆日記》,作者,清水流

已經過了24個小時,檢查過後發現沒有存在其他問題,病人身體狀況也恢複之後,清水流就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剛轉入還沒有多久的時間,一個鬢發斑白的老人就在幾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的陪伴下來到了清水流的病房。

他身著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全身上下筆挺地都看不出一絲褶皺。從那和他來的時機就可以隱約看出他背後隱藏的勢力,以及嚴謹、一絲不苟的性格。

就連他手上的拐杖也似乎是特彆訂製的,彆有玄機。走路間帶起的疾風和沉穩、快速的姿勢與步伐,都顯示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那根拐杖。

他的精神明顯還很矍鑠,身上傳來的明顯逼人的威壓和氣勢,一點都看不出一個過半百的老人該有的姿態。

老人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清水流,嫌惡地皺了皺眉,拄著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地上。

就算清水流躺在床上,沒有清醒,根本聽不到他的話,他還是自顧自地說著:“怎麼,伊藤家的繼承人就這麼點能耐?”

這句話似乎本來應該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但是配上他略顯蒼老的聲音與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語氣,卻更像是嘲諷。

嘲諷她作為伊藤家的繼承人,卻躲不開一場車禍。嘲諷她就算出車禍,也沒有及時地保護好自己。更嘲諷她,還窩囊地躺在床上,起不來!

來者不善!碓冰拓海和藪煌真都緊繃了自己的神經,關注著來人的動向,準備時刻“開戰”。就連藪煌純都睜著一雙大眼睛,罕見地沉著一張小臉。

老人的到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沒有人發現原本沉睡中的清水流微微地顫動了一下睫毛,以及棉被上輕微移動了一下的中指。

老人顯然對於這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一點都不在意,連瞟都沒有瞟一眼,從鼻間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連一輛車都躲不過去,清水流,你該重新去一趟地獄了。”那聲音中透出的狠厲讓藪煌純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地獄?雖然不知道那個地獄具體是什麼樣的,但是光從名字上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如果說是重新的話,是不是說曾經去過?

“請問,您是誰?”雖然一夜沒睡,精神上有些萎靡,但是碓冰拓海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站起來,擋在了他的麵前。

來人的話說得這麼明顯,他當然聽得明白他言語間透露出來的意思。伊藤家的繼承人?哼,他以為流在乎那些虛名嗎?

不就是流的家人嗎?那又怎麼樣?不說家人本來就是應該守護和珍惜的存在,現在他這語氣根本就是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家人。

或者說……一個繼承人的身份,一個工具而已。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為她如此珍視%e4%ba%b2情卻遭受到的待遇而不平、心傷。

以前她過的生活,沒有他的參與,他沒有辦法。但是,現在有他在了,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傷害她,更何況是在他麵前!

老人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他,並沒有多在意這個攔路的人,“既然她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就說明你還不夠重要。”

不夠重要嗎?到底是誰不夠重要呢?碓冰拓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如果不是顧忌著他是流的%e4%ba%b2人,說不定……

“外公,等我康複後會自己去地獄的。”剛醒過來的清水流聲音中還帶著嘶啞,那嗓音就像是初學者拉的小提琴一樣磨人、難聽,但卻讓背對著她的幾個人精神一震。

她之前就醒過來了,隻是沒有完全清醒而已。他們說的話,她都還是聽到了的,包括……唯一的%e4%ba%b2人所說的話。

“流姐姐。”藪煌純因為本來就靠得近,第一時間撲到了她的床邊,雙手緊緊地握上了她放在外麵的手上。

他小心地避開了打著點滴的地方,兩隻小手因為激動顫唞著,眼眶裡積蓄了那麼久的眼淚終於落下,滾燙滾燙。

“你醒過來了,太好了。”軟軟的聲音哽咽地不行,拚命地把自己的擔心往肚子裡咽,連平日裡最厭惡的代表軟弱與懦弱的淚水都顧不上擦。

“乖,我沒事了。”剛醒過來還沒有多少體力,但是清水流還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艱難地抬手放在了他的臉上替他擦去了眼淚。

這孩子擔心她很久了吧?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自己是因為他受傷的,肯定更讓他內疚了。她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

“流,你終於醒過來了。”藪煌真也走了過來,對著她笑笑,露出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被遮住的太陽終於從雲朵的身後走了出來,霎時光芒大盛。

聽到她沙啞的嗓音,他趕緊快走幾步,倒了一杯溫水,扶起她給她喂水。接收到她“真,你終於來救我了。”的眼神,霎時有些哭笑不得。

碓冰拓海還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她連眨眼都不敢,生怕那就是一個幻覺。也更怕這隻是一個夢,一靠近,夢就醒了。

大口地喝了幾口水後,她的嗓子就好多了,說話也沒有刺痛感了。看著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某人,清水流笑笑,也不點破他,“拓海,讓我摸摸你。”

碓冰拓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近,慢慢地伸出手,一點點地摸上了她的臉,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是多了溫度和笑容。

心裡的那塊石頭就這麼落了下來,因為她身上的傷,他不敢抱得太緊,隻是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呼吸著獨屬於她的氣息。

流,真好!你又重新回到我身邊了,這次,誰也彆妄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清水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眼睛卻看向了還站在床尾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的人。那是她,不,是清水流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緣%e4%ba%b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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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清水流才十歲。當她被伊藤隆一的手下從那個陰暗的地下室解救出來之時,她已經被關在裡麵長達半個月之久了。

半個月的時間裡經受了數不清的折磨,普通的十歲女孩或許早就瘋癲了。可是,此刻清水流的身體裡居住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靈魂,她堅強地活了下來。

就算連續三天沒有食物隻有水,就算沒有長期進食胃痛得暈過去,就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都沒有放棄最後一絲生的希望。最後,她贏了,她活了下來。

當她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那個白發蒼蒼卻氣勢非凡的老人的時候,她在那一刻沒有放鬆,反而她恍惚間覺得她看到了地獄在向她招手。

果然,她的直覺沒有出錯!她聽到老人的聲音,蒼老且沉穩,字字句句像錘子般一點點地敲打在她的心間,一寸一寸地鑽了進去。

他說:“從今以後,你就是伊藤組的大小姐,不過必須先通過地獄的考驗。如果不能活著出來的話,那就……去死吧。”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地獄中存活下來的,她也不記得那些人的臉孔,來來去去,生生死死,地獄裡,人命是最卑賤的東西。

或許一塊麵包都比一條人命的分量來得重。為了活下去,為了那個小小的麵包邊,前一刻還在和你笑臉相對的人,下一刻就把刀捅進了你的身體。

就算被溫熱的血濺了一身,她卻隻是隨意地抹掉了臉上的血,撿起那掉在地上的麵包邊,連沾上的灰塵都沒有拍一下地塞進了嘴裡。

吃完之後,也不看地上震驚地看著她的人。她不屑地笑笑轉身離去,“彆那麼看著我,我隻不過是比你早出手而已。”

她多麼想告訴她:不是的,我真的沒想要傷害你,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可是隨著血液一起流失的,是被帶走的生機與隨之渙散的意識。

這一個教訓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她的腹部就有那麼一道傷口,即使處理過後看不見了卻還是存在著。那一刀不僅捅在了她的身上,更捅在了她的心上。

她永遠忘不了被自己真心相待的人所背叛和欺騙的感覺,以及她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身上的傷容易好,但心上的傷卻永遠都無法愈合。

那次,她真的去了一趟鬼門關。醒來後,隻聽見伊藤隆一對她說了一句話:“在地獄,除非你想死,不然不能相信任何人。”

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與她是多麼地接近,也不再相信地獄的任何人。人的生命很脆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更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在那段悲傷的日子裡,不管什麼時候,她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家!為此,她已經付出了太多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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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碓冰拓海這個人,或許,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地相信他,更不用說喜歡上他了。

清水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藪煌真,對他,或許真的是順從心意地相信吧?也慶幸,他沒有背叛,不然,她也不知道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冰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她翻飛的思緒,“既然沒死,就給我滾去地獄,沒有反省完就不許出來。”

清水流垂眼應聲。儘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態度,儘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她的心卻還是痛了。她最渴望的%e4%ba%b2情啊,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