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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路途漸漸愈發顛簸,非常難行的感覺,我們坐在車裡被晃得頭暈腦痛,同去的女子本就有些輕微的暈車,平路時還能忍忍,這下子吐得好像快要丟了魂一樣,顏歌一直在旁邊照顧她。

大家其實都開始產生些厭煩的情緒,畢竟這樣失去人身自由又不告訴你目標地的旅程沒有幾個人能忍受太久,終於,在情緒瀕臨爆發點的時候,車停下了。

前麵那個坐在副駕駛座位的男人先下車,然後把後麵車門打開,我們下車之後才看清周圍的全貌,都驚得目瞪口呆,這裡簡直就是荒山野嶺,周圍全是樹林,無比的原生態。

他領著我們步行走進樹木之中,而另一個人則將車子繼續沿著唯一一條小路晃晃搖搖的向前開,這樣好似漫無目的的走了約一個小時,令人驚訝的事情又出現在眼前,在這叢林裡竟然有一處秘密莊園。

高高的圍牆,大門口有人在站崗放哨,待我們走近,帶路的男人上前幾步去和看門人私語幾句,那人便打開大門為我們放行。

走進去之後發現裡麵比外麵看著更驚人,彆墅狀的建築物有五棟,還有幾座平房,窗戶上全部按照有鐵網,不時有巡邏隊穿梭於它們之間,於其說它像是軍營,倒不如說給我的感覺更像是監獄。

赫卡用眼睛瞄了瞄四周,臉色愈發冰冷嚴肅,一言不發。

我們首先被帶到位於整個莊園中央的彆墅一樓的一間房內,裡麵坐著幾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我們則要站得筆直的麵對他們,好像在接受檢閱,我感覺他們極少將目光放在我身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看赫卡和顏歌的方向。

就這樣沉默半晌,然後其中一個男人開始說話,先介紹他們是聖主教的祭祀等等,又要我們一一報上姓名、年齡、身高、等非常細節的信息,另一個男人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隨後又讓我們一一拍照,接著便是冗長的關於聖主教的誡命的一再重複和強調,以及將完全忠於聖主並且奉獻一切的起誓。

本以為會見到傳說中活了幾百年的聖主,結果在這些瑣碎的事情結束後,我們竟直接被派去做所謂的清修,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清修在聖主教中的意義就是吃苦,不斷的折磨受累,這樣才能抹去自己身上的罪。

當來到清修地點時,我有種超乎想象的震驚,他們所指的清修不是我想象中的身體折磨之類的,而是像工廠的流水線一樣,有幾十人在裡麵埋頭做工。

我們被分配到不同區域,所以我跟赫卡沒有相互交流的時間,我的任務是將一些白色粉末稱克,按照精準的度量裝進塑料包裝袋,從進來時就覺得有股怪怪的味道,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看看旁邊的人都認真的做事,沒有人敢私下交談或左顧右盼,我心裡被慌恐感填滿,默默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就算赫卡不在身邊也不能出錯,我不傻,自從進入這摸不清來路的莊園我就明白,我們已經完全處於被人控製之下,彆提什麼人身自由,這種情況下,哪怕被殺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雖然仍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我能感覺到,這裡很危險。

這枯燥的工作一直做到天黑,中途都有人在看守,若想去洗手間必須要經過允許。有突然響起一陣鈴聲後,大家立刻停手,我也跟著放下手中工作。門被打開,大家有秩序的離場,隨著眾人的腳步無聲的移動著,沿途兩邊都有黑衣男子站守著,我不敢開口問要去哪裡,等到地方才知道是要吃飯了。

進餐時似乎沒有那麼嚴格的秩序,可以隨便選擇座位,也三三兩兩有關係好的人聚在一起輕聲私語,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赫卡時,她已經迅速的來到我身邊,拉著我去窗口端份餐,這裡提供的飲食比想象中還差,隻有兩份乾巴巴的青菜和米飯,連葷腥都見不到,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清修。我自己倒無所謂,可是赫卡怎麼辦,若天天如此,真擔心她的身體。

不過赫卡的精力好像並沒有放在飯菜上麵,她心情始終有些沉重,眉心微微攥著,眼神中透露出仿佛在懊惱什麼,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問她,進入這裡以後無論想做什麼,都會有一種必須要小心謹慎的壓迫感。

整頓飯她都沉默無言,隻在吃完後起身送餐盤的一瞬間輕輕的說了句“我後悔讓你跟來了”。

我一怔,抬頭看她,她卻已淡然的向回收餐盤處走去,我也沒心情再吃,趕緊隨著她過去把剩菜剩飯倒掉,餐盤放好。

吃過晚飯後便是向神禱告的時間,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大廳裡,粗略估計下足有近百人,我這才發現下午和我一起做工的那些人都是聖主教的信徒,他們人手一本掌事手中的那種黑色封麵聖經,我們這幾個新來的也各自領到一本。

我和赫卡坐到一起,她眼睛一直在四處打量,我猜大概是想尋覓朱輝的身影,我也儘量不引人注意的到處亂瞄,對於一個隻看過他照片的人,要用極短的時間從這麼多人之中分辨出來,也許赫卡有這種本事,我是完全沒這個天份,一無所獲。

有一個被稱作大祭祀的四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在前麵講經,我放棄尋找朱輝,低頭翻看新拿到手的聖經,比起之前的小冊子,這裡麵的東西要豐富許多。

廳內這麼多人,那大祭祀聲音也不算特彆洪亮,竟然不用麥克風就能讓每個在座的人都聽得到他的聲音,可以見得底下的人是怎樣的鴉雀無聲,安靜得連呼吸和翻書的聲音都聽得到。

大祭祀講了許久,然後讓我們將聖經抵在心口,低下頭默默向神懺悔罪惡,又這樣維持了不知多長時間,直到鈴聲再次響起,眾人齊齊起身向大祭祀深深鞠躬行禮,在這份恭敬之中,大祭祀先行退場,接著我們才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過了晚禱告時間,牆上大鐘顯示是九點半,剩下的便是自由休息,有人為我們這幾個新人安排住處,是六人一間的類似宿舍的房間,住的環境還算乾淨,擺設很簡單,上下床鋪,一人一個桌子一個小櫃子,房內有準備好的洗漱和生活用品,甚至連內衣內褲這種東西都有,還真是周全。

我和赫卡、顏歌以及與我們同來的另一個女人一間,加上裡麵原先就已經有了一位房客,房內暫時空出一個床位。

作者有話要說:QAQ弱弱的咬手絹,如果出了BUG,請悄悄的提醒叔一下

☆、倒立的聖經(十七)

原房客叫劉佳莉,很熱情的歡迎了我們,聖主教的教徒對於同教之人都%e4%ba%b2如一家,在我們與她攀談的時候,我留意到赫卡目光銳利的掃過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在捕獵的鷹眼。

短暫的相互介紹寒暄之後,我開始到桌邊整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生活用品,順便幫赫卡的也整理好,她則坐到床上仍狀似悠閒的晃頭到處瞄,不久又到起身到房間內的廁所去,半晌,衝水聲響起才出來,直接趴到我的後背,小聲的撒嬌道,[好累,絲絲,早點睡吧。]

[嗯,好。] 我反身把她扶到床上,[先去衝涼吧?]

赫卡微微點頭道,[我衝完你也快去衝吧,我們睡一張床。]◢思◢兔◢在◢線◢閱◢讀◢

她竟破天荒的主動提出要和我睡,八成會是有什麼事情,動機不純。我答應著,轉頭去給她拿洗澡用的東西,赫卡伸著懶腰慢慢磨到廁所裡。

房內其她三人還圍在一起談論著今天大祭祀所講的聖經內容,隻有我一個人顯得不太合群,但其實我本身對於聖主教教義沒有什麼深刻的理解,根本沒辦法和她們深入討論。我和赫卡一人上鋪一人下鋪,我整理完東西又去整理床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忙一些,免得尷尬和讓人起疑。

很快赫卡洗完,我便接著去洗澡,在車上折騰幾天,覺得自己快要爛掉,再加上又站著做那個莫名其妙的工作一個下午,縱使體力再強再好,也難抵倦累之意,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是緩解疲勞的最佳方式。

獨自一個人在狹小的空間裡,熱水澆遍皮膚的每個角落,抬頭恣意感覺著水流衝刷臉頰的撞擊,仿佛才有些許真正的輕鬆,因為累得不止是身體,最難熬的是心累,要處處小心謹慎,時時對人防備,生怕一個不留神就鑄成大錯,以往至少還能依靠著赫卡,今天她不能在我身邊的那一陣,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顫。

總算洗個夠本,調整好心態,我才走出浴室,那三人還在虔誠又激`情的聊著天,赫卡已經爬到上鋪去,見我出來便懶懶的招手示意,要我也快點上去。

我用毛巾把頭發擦乾,然後按她的意思爬了上去,頭發還沒乾透,可現在也沒條件講究那麼多,索性就直接躺倒在床上,這一下覺得整個身體的血液都舒暢了,真是好久沒體驗過的舒服,原來床是這麼美妙的東西。

赫卡睡外麵,我靠著牆,牆壁沾著暗淡的灰塵,天花板的燈光晃得眼睛發暈,我閉上眼,感覺到她悄悄拉住我的手,先是輕輕拍了拍我的掌心,好像在提醒我,然後就勾起指尖,在上麵一筆一劃的輕輕寫字,原來她是想用這種方式和我交流才要求同睡的。

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態又崩緊起來,所有的感觀都集中在那掌心上,努力分辨著赫卡想表達什麼。

隨著她無聲的勾劃,我從斷點的單字中組合出了赫卡所“說”的語言——已經發現朱輝!

我驚訝的張了張嘴,回想一下,赫卡可能真的是在晚上大祭祀布道的那段時間從那麼多人之間找到朱輝的,佩服之餘我想到了個很現實的問題,人安然無事自然是值得慶幸的,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離開這個地方呢?暫不說找到朱輝之後他願不願意跟我們離開這些問題,就算單單隻有我和赫卡兩個人,現在想離開這裡都很是問題。

我學著她的樣子用指尖在赫卡掌心寫下“怎麼辦”三個字,赫卡攥著我的手定定的盯著天花板,半晌,才又輕輕寫道,“等我”。

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我卻已能領會到赫卡的意思和難處,目前的境況,我們猶如牢中困獸,根本處於任人宰割之地,赫卡哪怕本領非凡也是有極限的,她需要時間。不過,我相信赫卡最終會想出辦法的,因為...她是赫卡,隻要她沒說出“不可能”三個字,那麼她讓我等,我便相信會抱著希望。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枯燥和平淡的不斷重複,但我們也從中漸漸熟悉了聖主教內的環境,那五棟彆墅分彆是以聖經中的法律書“摩西五經”命名,外觀最新的也是最豪華的一棟為“j□j紀”,是聖主、大祭祀等教內重要人物的居住生活地,普通教眾不得入內,若有幸被召入,乃無上的榮耀。教徒住宿生活的一棟為“民數記”,平時大家清修,其實就是流水線工作的那一棟為“出埃及記”,祭祀們布道傳教、教徒禱告的一棟為“申命記”,那個能容納百人左右的主會大廳便是在申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