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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殺出一條血路,邊緣人的世界裡,你做了老大才有人把你當人看,如果窩窩囊囊,又沒能力,那隻能像狗一樣,看彆人的臉色活著。弱肉強食,自然界的生存法則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人類耍再多花樣也隻是Game Player,從來不是Game Maker。]

[......] 我看著她淡漠的眼神,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赫卡的話總是帶著一股看透人世的殘忍,其實這道理每個人都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我們誇大自己的能量以為可以成為世界主宰,還妄想征服自然,可明明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生老病死和自然法則的玩弄。

......

赫卡帶我再一次乘上公交車,她拿著地圖用隨身攜帶的筆在上麵圈畫著,我無所事事,又不想再繼續思考剛才那個沉重的話題,隻好呆呆的瞅著赫卡。

她的側臉很美,百看不厭,甚至可以當作是打發時間的好消遣,邊看會邊感歎造物主的技藝精湛,又很自卑的覺得同是女人怎麼自己會差這麼多,絕對屬於瑕疵品一類的。

過了很久,赫卡終於微微無奈的抬起臉,[可樂,雖然你的目光一向溫柔,可是總被人這麼盯著看,就算我臉皮再厚也會覺得彆扭。]

[我...] 我一窘,立刻彆開眼神,著急想解釋,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赫卡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語氣輕柔,[彆總是露出一副這麼好欺負的表情,就不怕勾起我的壞心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理我,我又不能打擾你,沒事做才會瞎看,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啦,你對我能有什麼壞心。] 我最怕赫卡這種意味不清的話語,近來聽到,心裡肯定會慌慌的。

赫卡歎口氣,[你不怕...我怕...]

☆、倒立的聖經(九)

[你怕什麼,] 我問。

[怕我忍耐力不夠好,最後一點良心也被可恥的掩蓋掉。] 她自嘲的挑挑眉,[算了,是我不好,彆說這些,待會兒如果找到教會位置,你演技可彆生硬,少說話,緊緊跟著我。]

[嗯。] 我點點頭,還是不懂赫卡之前說的話的意思,不過關於案件的事,我還是可以儘力做到最好的,上次Demon的案件裡早就試過為辦案而作戲了,凡事看著赫卡眼力行事便可。

到達目的站後,我們一起下車,赫卡說這裡離要去的郊區還很遠,她叫了輛三輪車,我們坐著這搖搖晃晃的小車瀟灑的繼續前進。

在一座郊村邊司機停了下來,他指著不遠處的枯山,回頭對赫卡說,[喏,就是那座山,頂上有小破廟。]

赫卡下車便直接朝那山走去,我剛想付費給車主,就聽到她說,[可樂,等下給錢,我先去看看,如果不是,我們再坐這輛車回去。]

[哦。] 我不好意思的衝車主笑笑,[師傅,麻煩你稍微等下,要是我們還得回去,會再付一次車費。]

車主是個很樸實的人,隻是說不要等太久就行。

過了一會兒,赫卡雙手插在口袋裡走回來,[回去吧,不是這裡。]

車子調轉個彎就朝來時路返回,我問道,[這麼快就知道不是?]

[土質不對,去下個地方。] 赫卡看著外麵被雪映得異常清澈的天空,簡單的說。

我們回到市區又輾轉找尋了兩三個地方,赫卡終於找到了與朱輝鞋上土壤%e5%90%bb合的郊山,於是便開始沿著小路上向攀爬,山路就如同她之前所預測的一般難行,沒有階梯,隻有許多枯灰色的荊棘條,被霜寒一凍,硬如木頭,不斷割劃著我倆的褲角和鞋麵,如若天天走這種路,確實是非常的磨鞋子。

我腳下一滑,差點摔個跟頭,幸虧赫卡及時拉住我,她乾脆直接攥住我的手,領著我走。我暗暗無奈,怎麼一到赫卡麵前,就感覺自己這麼弱呢,我在男人麵前也不曾有這種挫敗感覺。

不過手牽手也好,可以用我的體溫溫暖她一向冰冷的手。赫卡一直低著頭走,不怎麼說話,我抬頭向上眺望,這座山並不算太高,腳程快的話,大約走兩個多小時或者將近三小時就能到頂。

赫卡基本不抬頭,隻看著地麵就知道要往哪裡走,大概是能瞧出哪條路是經常被人踩踏過的吧,待在她身邊久了,雖然學不會那些玄乎的技能,但至少越來越了解她行事的習慣和方法。

我們兩人個子都比較高,體能又很好,等快到山頂時我看了下時間,居然才剛剛用了兩個小時。山頂和山下的荒白景色截然不同,開始有大的橫石堆起的階梯,路要好走許多,頂上平台那座樸古的寺院已經清晰可見。

赫卡並不著急過去,而是稍稍駐足,神色淡然的觀望一陣,隨後鬆開我的手,雙掌合十,對著不遠處的寺院深深一拜,我瞧見她這詭異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等她起身,又拉住我,輕輕的說,[走吧。]

我們這才正式的邁進這座山頂孤立的寺院裡,寺院大門敞開,一進門麵對的就是一個大香爐,上麵還燃著三根粗香,院裡感覺很蕭條,好像香火並不是很旺盛,最前麵的寺廟內有個和尚坐在一張小桌前,桌上擺著簽筒和紙筆。

赫卡走過去,對著那個和尚行了個禮,柔聲說道,[大師,我想上香。]

[稍等。]那和尚趕緊起身,到佛像後拿來兩紮大小不同的香,[小的十五一份,大的二十一份,請問選哪種?]

[要大的。] 赫卡拿過較大的那一紮香,抽出三根,其餘的遞給我,她走到佛像前的燃燒著的燭火裡將香點燃,然後回來跪到蒲團上,雙手指尖捏著那三根香,緩緩的嗑了三個頭,看似認真而虔誠。

磕完頭,她把香小心的插`進案台的香爐裡,又回來跪到蒲團上,雙眼緊閉掌心合十,默拜良久,深深再行三禮,待她再次起身時,我驚詫的發現,赫卡臉頰竟泛著明顯的淚光,隨她起身後,淚意越來越明顯,還帶著些微的抽泣聲。

一陣錯愕後,我才瞬間反應過來,赫卡這是在演戲!原來計劃已經開始,我嚇得趕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暗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之前赫卡跟我說過的事情,然後跑到她身邊關心的扶著她,[姐,乾嘛又哭了?]

赫卡抽抽鼻子,悲傷的搖搖頭,哀婉傷心的感覺演得逼真入目,她慢慢走到和尚的算命的小桌前坐下,[師傅,幫我算一卦吧。]

這時,從寺廟後麵走出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沒有穿僧服,他們站到和尚身後,也沒說明來意,就是在旁邊圍觀。

那和尚樂得有生意來,連忙問道,[想算什麼?]

[姻緣。] 赫卡難過的摸摸眼淚,[我想知道我和我男朋友還有沒有機會複合。]

於是和尚讓赫卡搖簽筒,結果搖出來個下下簽,赫卡看到臉色都變了,和尚詢問了些關於他們之間的事還屬相和生辰,便開始解卦,說他們八字不合之類的,此簽意味必然會勞燕分飛...

赫卡編的故事無非就是那些情感雜誌上俗得不能再俗的愛情片,看著那和尚滔滔不絕的指點著赫卡的未來,我頓時覺得果然“科學”才是真理。

[大師,我一直吃齋求佛,這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如果你不能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赫卡邊哭邊說。

和尚遺憾的搖搖頭,[此卦無解。]

我心中暗諷,自然是無解,赫卡的故事正常人一聽都知道這兩人是不會再在一起的,那男的明顯就是不喜歡她,該做的該挽回的招數全部用過,根本沒給和尚留任何餘地。

赫卡越聽越控製不住情緒,叫了句,[我才不信,都是騙人的,原來你們也是騙人的!] 然後起身就跑了出去,我喊道,[姐!] 赫卡沒理我,我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給自己加戲,對那和尚歎氣,邊掏香火和卦錢邊說,[哎,我姐求遍了好多寺廟,就為那男人,要是她以後因為這個不信佛,真不知道還能信什麼教。] 說完,把錢給了和尚,也追著赫卡跑了出去。

赫卡跑到寺院大門邊,蹲在牆角哭,我在旁悄聲安慰,心裡還在忐忑的想我剛剛給自己加戲時有沒有說錯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一會兒,之前那陌生的一對男女從裡麵走出來,到我們旁邊搭訕,女的先開口,[小姑娘,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乾嘛為個男人要死要活的。]

赫卡抹抹眼淚,抽泣著說,[我就喜歡他,以前剛在一起時算卦,都說我們能結婚,現在卻說八字不合,都是騙子!我再也不信了!]

女的“嘖嘖”幾聲,[哎,你們呀就是年輕,那抽簽算卦的東西能信嗎?都是假的,真正的信仰可不是這種東西,隻有找對信仰才能遇到人生的真愛,明白人生的真諦。]

我瞅瞅她,不解的問,[難道佛教不是一個好的信仰嗎?我們之前都信佛,那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信仰?]

[真正的信仰不是迷信和算命,是能讓你明白活下去的意義,還有許多世間的道理。佛教確實也能講述這些道理,但他們的佛並不是世間真神,隻有真正的神明才有機會得到永生。]

女人說得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她還知道不能迷信,我無言的看看赫卡,赫卡委屈的喘泣著,沉默一會兒,才可憐兮兮的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隻想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我看她的模樣真想崩潰,奧斯卡影後獎怎麼能不頒給她,太不公平了!!!

女人善意的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是聖主教的教徒,今天在這裡有布教集會,你們可以進來聽聽,也許對於你現在的痛苦有所幫助。]

赫卡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聖主教?]

☆、倒立的聖經(十)

[嗯,來,跟我們進來,聽聽你們就知道了。] 說著,女人就熱情的伸手拉我們。

我和赫卡被她又拉回寺院內,男人走在我們後麵,她直接繞過正對大門的那間佛堂,從右側小路來到後院,我這才發覺這寺院其實蠻大的,有很多間小佛堂和香房,女人帶我們進到最裡麵的一間佛堂,裡麵正聚集著好多人,男男女女,看起來貌似都在二十五歲至六十歲之間,他們都坐在蒲團上聽前麵一個男人在講授些什麼,應該就是剛才女人所說的布教。

女人找來兩個破舊的蒲團讓我們坐到最後麵,不一會又拿來兩本小冊子,示意要我們一邊聽講一邊看看它。

我先仔細打量了一下前麵正在講話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略粗糙,身材偏瘦,所以看著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肩膀前躬,一直駝著背,若是挺直的話,也許會更高。

然後再低頭看自己手裡的冊子,裡麵講的儘是些與人生有關的宗教哲理,粗略看來覺得挺不錯,並不像是宣傳迷信的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