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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直接進去將她的床鋪被子整理好,也省得等下洗完碗還要再過來收拾。

赫卡到餐廳看到桌上微金黃的米粉,立刻顯得很高興,咂咂嘴坐下來,[可樂,遇見你真是太幸福了。]

這因勢利導的深情表白讓我很無奈,[如果覺得幸福,不如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洛可,不叫可樂。]

[我記得。] 赫卡已經滿足的開吃,[但是很拗口,不如可樂這麼順,你改叫可樂吧。]

[......] 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你的名字也沒有順口到哪裡去好吧!你怎麼不改叫卡車!我翻了翻白眼,懶得繼續和她計較。

吃完東西不久,蕭警官竟然來了,他一進門就急匆匆的說,[赫卡,真有你的,我們發現你提供的那個人在劉家母子住宅附近轉悠,上去盤查,結果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把自製手槍和一把匕首,帶回警局很快就承認了他殺害劉建民父子的事情,也交待了作案動機和過程,經過指紋對比,他和礦鏟上的指紋完全符合。後來跟梁斌的那組同事上報信息說找到了梁斌,他逃跑是因為欠了高利貸,跑出去躲債。]

我在心裡暗暗讚歎,結果驗證了赫卡出色才能的正確性。

赫卡卻並不意外,覺得很理所當然,有些傲慢的坐到大廳沙發上,[嗯哼,所以你來這裡是遇到什麼新問題?]

[對對,是有新問題,嫌疑人不肯交待藏屍地點,他很爽快的承認殺人,反複說隻求一死,但就是不肯交待屍體在哪裡。你知道,沒有屍體,這案子很難送檢給他定罪。]

[把他的審問筆錄給我看看。]

蕭警官從袋子裡把筆錄拿出來遞給赫卡,[我就猜到你可能需要,所以特意帶過來的。]

我趕緊坐到赫卡身邊,也好奇的想看一看那犯人交待了些什麼,無奈赫卡閱讀速讀實在超乎常人,我什麼也沒能讀到。正當我有些失望,赫卡突然把看完的筆錄遞到我麵前。

我沒反應過來的微愣,就聽到她說,[你不是想看嗎,也省得等下我再跟你解釋。]

我再次默默感謝她的貼心,拿起來儘最快速度看了一遍,大概內容揭示了犯人的殺人動機,然而這真相卻令人毛骨悚然。

犯人叫黃三貴,今年也39歲,他還有個%e4%ba%b2哥哥叫黃為財,劉建民真名其實叫黃新民,三人原是同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劉建民讀過幾年書,而另外兩個黃氏兄弟沒怎麼讀書,先一步外出去外麵打工,後來劉建民也不想再讀書便和他們一起打工,做過許多工作,後來一起到了煤礦,又認識了一個叫張元的人,四個人在同一煤礦乾了兩年,劉建民覺得這活太累又掙不來多少錢,看到出礦難時礦上給家屬的賠款都是上萬元,而且礦長基本都是不希望把事情鬨大,草草賠錢了錢,多數根本不會報警,便動了歪心思,畢竟他讀書比那三個人多,心眼也多,想著到哪找個人,把他在礦下弄死,製造假冒頂,再裝成他%e4%ba%b2戚拿賠償款,這樣賺錢又快又輕鬆,不比在這裡苦乾來得劃算麼。等他想好了,把自己的這個念頭給黃氏兄弟一說,那兄弟倆竟也同意,後來覺得人少,又將張元拉入夥,四個人先辭去礦上工作,到處尋覓合適的替死鬼,選人什麼都是劉建民決定的,因為他讀書多,懂得也多,大家都聽他的,最初大家都很緊張害怕,但沒想到事情進展得異常順利,出了事的礦長比他們預想中還不希望把事鬨大,殺了第一個人,他們得到了一萬,後來越做越大膽,胃口也越來越大,幾年裡黃三貴記不清他們倒底殺了多少個人,但到93年的時候,他們弄死一個人能拿到兩萬五到三萬左右,當時大家都有了錢,生活狀態也都變化很大,特彆是張元,喜歡出去花天酒地,特彆愛喝酒,而且喝多很容易亂說話,有幾次酒後幾乎都把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幸好當時喝酒的其他人也很不清醒,而且全當作是笑話,所以才沒出事,劉建民意識到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就和黃氏兄弟商量要除掉張元,他們把張元灌醉騙到一座偏僻的山上,劉建民知道那裡有一個無底洞,就在洞口旁,黃氏兄弟用事先準備好的礦鏟把張元砍死扔到了裡麵,誰知就在扔下張元後,他們朝洞裡張望時,劉建民竟然從身後拿礦鏟向他們兄弟砍來,第一鏟直接砍到黃有財的腦袋上,當時黃有財就直直往洞裡跌去,黃三貴想救哥哥,下意識去拉,結果半個身子被帶進洞裡,外麵的劉建民接著又一鏟子砍在了黃三貴的%e8%85%bf上,他一吃痛,鬆了拉著哥哥的手,自己也跌進了洞裡。黃有財掉進看不到底的無底洞裡麵,而黃三貴他沒有掉到最裡麵,而是掛在了洞壁形成的一個小凸台上,當時外麵的劉建民看不到他,他卻看到劉建民還狠心的向洞裡丟了許多石頭,就是徹底的想要弄死他們。當時黃三貴以為自己死定了,他的%e8%85%bf痛得厲害在流血,等他覺得劉建民已經走掉之後,他開始不抱希望的呼救,那時已經天黑,他知道肯定沒人,便把衣服%e8%84%b1下來死死係到%e8%85%bf上止血,苦苦熬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他又絕望呼救,還是沒有人,再過一天,黃三貴用最後的力氣掙紮,也許真是命不該絕,恰巧附近一個村子的村民上山采野菜聽到了他的聲音,便回村裡找人幫忙把他救了出來,他知道自己身上背了那麼多條人命,不敢報警,謊稱自己不小心跌到洞裡,也沒敢提哥哥的事,他明白哥哥被一鏟子砍到腦袋,肯定是活不了的。在衛生所簡單包紮傷口,吃了些東西恢複體力後,他弄了把匕首便回到四人的住所想找劉建民算賬,可回去後傻了眼,人去屋空,劉建民帶走了所有東西,包括這些年他們謀財害命得來的所有黑心錢,他們做賊心虛,錢都不敢存在銀行。黃三貴幾乎崩潰。劉建民這個喪儘天良的畜生害他瘸了%e8%85%bf,害死了他哥哥,又搶走他們這些年得到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而後來,黃三貴發現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到醫院檢查才知道是肺病,瘸%e8%85%bf又得病,讓他無法再繼續正常打工,黃三貴發誓一定要劉建民血債血償,否則死也不能瞑目,報仇成了他餘下人生的唯一目標,他四處去流浪乞討邊攢錢邊尋找劉建民,然而多年都找不到一點蹤跡,黃三貴回到家鄉,想試著能不能打聽到劉建民的下落,他聽說劉建民也已多年沒與家裡人聯係了,幾乎絕望。但是近幾年開始,總有一個人不定期的會給劉建民在家鄉的父母彙錢,沒有人知道是誰是什麼原因,都不認識,隻有黃三貴知道,那個人很可能是劉建民,他打聽到彙款的來源地,找人弄了一把槍,毫不猶豫的來到這裡,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找到劉建民,深入骨髓的恨讓他已經無法隻靠殺死劉建民來泄憤,他要讓他斷子絕孫,也要讓他和自己哥哥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黃三貴先是拐走並殺害了劉建民五歲的大兒子,用孩子的屍體祭奠自己的哥哥,再接著他把劉建民約出來先用槍打傷,然後用礦鏟拍爛了他的腦袋,如果不是遇到警察,他是絕不會放過那個嬰兒的,反正他的生命已經不長久,他什麼都不怕。

我無法想象這是個怎樣的人生,用滅絕人性仿佛都不足以形容那種殘忍,竟然用殺人來騙錢,這一夥人簡直連禽獸都不如,竟還有顏麵談報仇!

赫卡在我翻看筆錄的時間沉默思考了一陣,蕭警官很焦急的等待著她的答案,所以在赫卡開口問他犯人有沒有說他不肯交待藏屍地點的原因時,他立刻就回道,[沒有,關於這方麵,他什麼都不肯說。]

赫卡又想了想,說,[地點應該是景陽山上的防空土洞,我聽說過那裡有些戰爭時期留下的防空洞還是地道什麼的,但不知道具體位置,你們調查一下附近的老人,應該能得到具體位置。]

[為什麼?] 蕭警官不解的問。

[以犯人現在身體的狀況,沒能力分屍碎屍,把屍塊亂丟,他也不會把人埋了,農村人講究入土為安,他怎麼會希望劉建民得到安寧。那麼比起把屍體扔在河裡,我倒更願意相信他把人扔進了山洞裡,因為他殺害孩子和燒紙祭奠的地方是景陽山,沒理由會約劉建民去彆的地方,況且他也說了,希望劉建民和他哥哥有一樣的下場,我想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肯交待藏屍地點的原因,他不想你們讓劉建民的屍體有機會重見天日。剛好那景陽山上有幾個類似的洞,不是最好的選擇麼。]

[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景陽山的?] 蕭警官被弄得一頭霧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麻煩,不想解釋。] 赫卡聳聳肩,[如果你不著急去揀屍體可以留下來吃午飯。]

[拿你沒辦法,我走了,找到屍體再通知你。] 蕭警官無奈的拿回筆錄急匆匆離開。

我還坐在赫卡身邊沉浸在那種震撼裡回不了神,赫卡側過頭來看看我,忽然伸出手安慰似的揉揉我的頭頂,[覺得難受,接受不了?]

她的手很冷,冰涼冰涼的沒有溫度,令我的皮膚不禁泛起寒顫的反應。

[怎麼會有人這麼狠毒?我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故事,到底有多少人被害死在他們手下,真不能想象,靠那種方式得來的錢,花得安心麼,難道他們一點良心和道德都沒有嗎?] 我在乎的不是劉建民他們的恩怨,而是那些被無辜奪命的可憐人,無論是劉建民還是黃為財都是死有餘無辜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早在看到礦鏟、冥幣和聽說劉建民那來源不明的本錢時我就已經猜到是類似的因由,前幾年有人寫了一篇小說叫《神木》,講述的就是用類似手法在煤礦殺人敲詐的故事,其實這種事情早就存在,並且現在依然在發生著,有多少人做這種事我不知道,不過在一些地方有專門圈養智力低下或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的村子,俗稱“養娃子”,平時讓他們做些家務,需要時便將他們如同牲口倒賣,而買方則通常是把他們用在這種害命圖財的勾當上,既然已經形成產業,想想也知道多興盛,這是體製缺陷和漏洞造成的必須結果,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人的需要是分不同等級層次的,由低向高按照不可逆的順序逐一呈現,隻有滿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也就是生存的需要,人才會尋求更高層次的需要,否則生理需要將決定和支配人的行為,所謂的道德是很高層次的需求,對於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來說,影響力最為薄弱。]

[那難道警察就一點也沒有發現嗎,這樣殘忍的事竟然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存在於文明社會。]

[不要這樣說,警察也不是超人,文明社會就如同一個圓圈,像你這樣一直生活在社會中間地帶的人通常都不會知道邊緣社會有多麼黑暗,警察能管到的隻不過是你們這種社會中人,邊緣社會有自己的法則,很多事不會通過警察來解決,警察他們自然也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