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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單單是皇帝把大權交給他這麼一個多年在外的人,就十分的可疑。

可是喬燁早有準備,在應對這些質疑上,他遊刃有餘,隨時都能甩出一個板上釘釘的確鑿證據。而華薰雖然公布了她非皇族血脈的身份,這麼多年在朝堂的經營也不是白蓋的,夫妻兩個同心同力,還有一對強有力的,不知道喬燁什麼時候訓練而出的軍隊入駐朝堂,讓文武百官不得不稍微收斂了質疑之聲。

更重要的是,早先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四皇子,竟然在這個時候保持了驚人的沉默。

坊間傳聞四起,說他是因為母%e4%ba%b2之事敗露,心虛了,開始默認了這個事實。

華清即將到手的皇位,就這樣一步一步地遠離了他。

在這麼熱鬨的時刻,一向喜歡湊熱鬨的連連卻沒有在漩渦中心圍觀。

陽光從一個破敗的小窗穿過,吝嗇地灑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光斑,一半照在連連的臉上,讓她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隨著時間的推移,光斑在她的臉上漸漸擴散,最終將她的整張臉都籠罩在陽光底下。

正午的太陽有些兒燙,沒有多長時間,就把她的臉照得微微發紅。

“呃……”她慵懶地哼了一聲,不舒服地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線猛地射進眼中,讓她不由得叫出來。

待得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避過光線,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個小房子,幾乎一點兒裝飾都沒有,空蕩蕩的。隻不過在房間的角落處似乎躺了個人,她側著身子對著牆壁,連連沒法看到她的正臉。

不過她卻知道那就是冼柔。

拍拍腦袋,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葉閒走了之後,留下琴月從早到晚都在她耳邊念叨。被念得煩了,她索性跑出了府,眼不見為淨,先溜達一圈整理一下心情再說。

沒想到在街上看到冼柔,本來想上去和她打招呼,卻發現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神情嚴肅的男人,看樣子不是很對勁。

於是她一路跟著他們走過去,結果就跟到了連林山一帶。

再然後,好像她脖子忽然就被人狠狠地劈了一掌吧?

這麼一想,她脖子後麵還蠻痛的。連連癟嘴地站起身來,鬆鬆筋骨,朝冼柔走去。

或許她也是脖子被劈了一掌,連連喊了她幾聲,多搖了幾下,人也就慢慢醒過來了。她左看右看了一下,見冼柔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也就放心了。

“連連?”冼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會被人綁來這裡啦?”連連扶她起來。

“我……”

解鎖的聲音窸窸窣窣地傳來,房門猛地被打開,有人端著東西走進來,沉默地把東西放到地上,就要離開。

“老六?”琴連連有些遲疑地叫住他。

先前連連背對著房門,又逆著光,老六也沒有瞧清楚。聽她這麼一喊,他吃驚地回過頭,“是你?”

連連見是老六,立刻聯想到了喬燁,這個時候他把冼柔綁過來,大概也是為了牽製華清吧?

皇帝駕崩的消息一傳出,恐怕他就蓄勢待發了吧。

“你們什麼時候轉行當綁匪拉?”她故作輕鬆地調侃。

老六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還記得上次喬燁見連連時的態度,怎麼會有那麼不長眼的人把她也給帶過來了呢,還和華清的女人丟在一起。

“乾嘛不說話了?覺得我太好看,結果看呆了?”

老六翻了個白眼,下了決定,提前把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放出去,太有節外生枝的可能了。反正大功即將告成,到時候再放她出來也不晚。於是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你彆走呀,你家老大呢,讓我見見他唄。”連連扯住他,胡攪蠻纏著。

“他現在不方便見你。”老六極少和女人打交道,被她這麼大大咧咧的一扯,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方便見我還把我帶過來乾嘛?見一下也不會少他一塊肉。”連連接著糾纏著,就是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他不方便。”老六愈加不耐煩,“過幾日就放了你,再不放開我就不客氣了。”

“你一個堂堂男子漢,肯定不會對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動粗的是不是?”連連眨巴著眼睛,吃準他不好對她動手。

“你究竟想怎麼樣?”老六被她纏得頭大。

“讓我見見你家老大嘛。”她很無辜地說著。

“不行。”

“那讓我出去吧。這裡好冷,我以前受過寒,落下了病根子,不能再受寒了。你看你這裡,連一張床都沒有。”

“你的臉色很紅潤。”老六懷疑地看著她。

“這是凍的好吧,你看我的手,也凍紅了。”她把手舉起來,湊到老六跟前,趁他不防,另一手驀地揚起。

老六下意識地格擋,卻有一大片白色的粉末撒到他臉上。

“遲了,你個笨蛋。”連連洋洋得意地看著他直挺挺地倒下。上次見慕容清的迷魂散效力強大,她還在醫館的時候就順了他幾包,隨時放在身上以備萬一。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把碗裡的饅頭帶上,我們走吧。”連連招呼著冼柔。

“早就好了。”冼柔也笑起來,她早在連連還和老六周旋的時候,就把該收的給收起來了。

喬燁調動了這裡絕大多數死士,因而除了被連連放倒的老六外,這裡人手並不是很多。連連和冼柔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守衛,一路上倒也是有驚無險。

“哈哈,我說連連,你也太精怪了,什麼時候把那種藥粉隨身帶身上了?”逃離了喬燁的秘密基地,冼柔一下子放鬆下來,看著連連跑得發髻鬆散的樣子,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自從華清的怪症被治好,她得以毫無顧忌地華清在一起,以往開朗的她終於恢複了本性,不再鬱鬱寡歡。

“女人總要有點防身武器嘛。”

“是嗎?”

冼柔愣住,左右顧盼了下,並沒有看到什麼人的身形。倒是連連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臉色一時間變得十分難看。

是喬燁的手下,老三的聲音。

她剛才為了保證分量,可是把慕容清的迷魂散都用完了呀,這一回該怎麼%e8%84%b1身才好。

“跑,快跑。”她依稀辨出老三的聲音是從左前方傳出,連忙拽著冼柔,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沒想到卻撞到了他的身上。

“還想跑?”他竟然出現在了他們兩個麵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老三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你看關著我們兩個女的也實在沒什麼意思,放了我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還不行嗎?”連連試圖軟化他,雖然心裡知道這個可能性太低。

老六她尚且能忽悠,這個滿嘴“要憐香惜玉”的老三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角色了。

“你自己說著這話都不信吧?”老三嗤笑一聲,一個手刀下去,就要把她劈暈了帶走。

琴連連連忙揚手。

老三見狀,不得不收回手去,後退幾步,就怕她使詐。他可是剛從老六那邊過來的,知道老六中過什麼招。

“快跑。”連連推了一把冼柔,看老六剛才對她的態度,估計老三也不會拿她怎麼樣。倒是冼柔,也不知道喬燁心裡究竟是打算怎麼處理她的,有機會還是彆冒險好。

“哼,鬼主意倒是多。”老三一個起落,在眨眼間就到了冼柔前頭,正要下手,卻發現一枚小小的袖箭朝自己直飛而來,連忙躲過。

“阿木?”連連那邊驚喜地喊道。

◇思◇兔◇網◇

甕中捉鱉時

阿木看到連連時有點兒意外,不過眼前的情形也不容他多想,隻是迅速吩咐她:“連連,把冼姑娘帶到老地方吧,拜托你了。”

他的語氣出奇地凝重。

阿木寡言,卻從不像這個樣子。連連握緊了冼柔的手,鄭重地點點頭,拉著她就跑。

老三看起來似乎應付得有些兒手忙腳亂,可是基本上也沒有讓阿木討得了什麼好去。他一邊應對著阿木,一邊對著茂盛的樹葉裡喊,“這家夥很難應付,你再在那上麵看好戲,他們就要跑啦。”

連連和冼柔相握的手之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她們對視一眼,心中有些兒氣餒,怎麼敵人就這麼層出不窮呢?

樹的枝葉發出嘩嘩的聲響,猶如下雨般紛紛落下來,眼看上麵的什麼人就要跳到她們倆麵前,又一枚袖箭氣勢淩厲地紮進其中,藏在樹葉中的人為了避開,不得不向旁邊閃去。

連連回望了阿木一眼,老三並不是什麼好想與的角色,剛才他一下分神,原本處於上風的位置漸漸落了下來。

儘管如此,他還是留著一個心眼,要阻止任何會成為她們逃離障礙的人。

她推了一把看著從樹上跳離的人影發呆的冼柔,“跑吧。”

她們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逃離。

或許是阿木確實功力了得,能夠以一當二,無論如何,她們到底是逃開了。

“他們短時間內應該追不上來了。老地方是哪裡?”

連連掬了一捧河水往臉上潑去,跑得渾身汗涔涔的,滿臉粘膩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在山腳,有一條隱秘的小徑,通往臨縣。那小徑一路都很美,我們以前經常去那裡走。”冼柔也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水,“或許他是想讓我去避避風頭吧。”她拔下頭上多餘的裝飾,盤弄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休息好了我們就走吧。”

她帶著連連往山下走,兩人都儘可能地走草木繁盛的地方,好隨時遮蔽身形。

下山的路走起來果然快,不多時,她們就到了山腳下。

望著眼前一大片的野草叢,連連的心情是說不出的微妙,“難道我們要穿過它們?”

“是啊。天然屏障。”冼柔俏皮地說,“跟在我後麵哦,彆走丟了。”

“你確定你真的記得路嗎?”連連心有餘悸地問道,上一次她在這裡麵迷路,好像就差點把小命給丟了吧。

“我來過很多次啦。”冼柔在前麵滿不在乎地說,大力地撥開擋路的野草。

她究竟是為什麼才會找到隱藏在野草叢裡的小徑啊?

連連百思不得其解。

冼柔的方向感顯然要比連連的好上太多,仿佛那些草叢有跟沒有都沒什麼區彆,她領著連連在這裡麵三轉四轉的,很快就繞出了這片讓連連產生陰影的野草地帶。

走出野草叢的時候,連連根本沒想到會看到那麼迥然不同的景色。

狹長的小徑兩旁是幾人高的樹木,上麵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小徑一路延伸出去,中途被一個碩大的湖泊生生分隔開來,不得不向兩邊蜿蜒。

即將初春的潮氣使得整個湖泊上方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偶爾風吹過,會有豔色的花瓣撥開這層麵紗,婀娜多姿地掉落到湖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