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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精神都不一樣了,“你們還有嗎?”

“有。”琴連連心知有戲,趕緊答道。

“還有多少?”

“大概這麼一瓶。”連連按照當初神秘女子給她看的那個瓶子大小,向胡蓮比劃著。

“夠了,這麼多就夠了。”胡蓮喜不自禁。

“隻是我們還得向胡族長討個人情。”葉閒很適時地插話。

“嗯?”見他們提出條件,胡蓮反而打消了一部分疑慮。

“我們不僅要冰晶水,還得向族長討一個人。”

“什麼人?”

“那日我們的信物是一位同我們一起上山的朋友給的,隻是後來半路上遭遇了些事情,和那位朋友走失了。”葉閒一邊說著,一邊細致地觀察胡蓮,“我們找不到他,本想下山之後,先去瞧一瞧他是不是一個人先回去了,不過一無所獲。後來,有位朋友告訴我們,他被你們族人抓了回來。”

胡蓮還是笑著,勉強地說:“有這回事?我似乎並沒有聽族人說過。”

“他的名字叫阿木。”琴連連補充道。

胡蓮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你們說的朋友是誰?”

“這麼說來,他當真是在這裡咯?”連連不想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兩位有所不知,這阿木其實是我們族人,並不是被我族抓回來的。”胡蓮思慮了一番,說出這麼一句話。

儘管阿木是胡族人這事讓琴連連很是驚訝,但她還是說道:“既是你的族人,怎麼會被關在藤屋之中。”

胡蓮徹底地收了笑臉,冷言道:“你們知道藤屋?”

“不就是那邊那棟陰森森的的屋子嗎?”連連隨口接話。

胡蓮冷笑一聲,“既然你們知道是那裡,我也沒什麼好瞞的了。不錯,他確實被我關在那裡麵,但那是我族的家務事,你們外人沒必要插手其中。”

“我們就實話實說吧。”葉閒見她並沒有鬆口的意思,便開口道,“如今那瓶地火灰在當今四皇子的手裡,而阿木又是他的心腹。”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既然牽扯到皇族,那麼阿木一事便不再是胡族的私事了,族長若是不肯放人,我們自然不能強行將他帶走。可若是皇子%e4%ba%b2自找來這裡,我們人微言輕,也不能阻止些什麼了。”

琴連連聽得心裡直翻白眼。這葉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掰了?明明那地火灰壓根就還沒給華清,他居然能將他扯過來當擋箭牌,還順口威脅了一下。

真是欺負人呐。

這話果然起了作用。

胡蓮沉%e5%90%9f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怪人匆匆跑進來,語速飛快地跟胡蓮說了一些話。

胡蓮麵色一變,也顧不得葉閒和連連兩個,急急跟著怪人走出房間。

他們也跟了過去。

剛才還冷冷清清的村落現在又熱鬨起來,隻不過大家都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什麼,神情肅穆,時不時有低泣聲傳來。

沾了胡蓮的光,連連他們很輕易地穿過人群,走到圈子裡麵。

一個正值壯年的怪人躺在地上,臉色泛青,四肢不斷抽搐著。

胡蓮心裡狠狠一抽,這頑疾竟然開始蔓延到青壯年身上來了。她用胡族的語言飛快地和一旁的目擊者談話,以了解前因後果。

這嘰裡呱啦的聲音說得琴連連頭痛,她乾脆蹲下去,伸手探了探怪人的鼻息。

還活著。

葉閒也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怪人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和手,緊接著他翻起怪人的袖子,看了看他的手臂。

“你在乾嘛?”連連奇道。

“他全身都是冰涼的。”葉閒看著他,隻覺得這症狀太過眼熟了,他不由得看了連連一眼。

連連不意他忽然這麼盯著,有些著惱,“我臉上又沒花兒,你看什麼看。”

“除了抽搐,那天你也是這樣的。”

“什麼?”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把怪人的手放到她麵前,“你瞧瞧。”

連連莫名地瞧了一眼,“這天氣也沒多冷啊,怎麼冰得都發青了?”

“如果現在把他的衣服%e8%84%b1下來,我估計他全身都泛著淡青色。”

那天,把衣服%e8%84%b1下來……琴連連一下子就聯想到在寒潭的那一次,惱羞之餘又十分震驚,不禁大聲道:“你是說當時我全身也是這樣子?”

恰在此時,剛才還充當著雜音背景的人群一瞬間安靜起來。

這就顯得她的聲音格外突兀。

琴連連的臉紅了又紫,紫了又青,青了又白,一時間跟彩虹一樣色彩紛呈。

她是不是該慶幸這裡沒人聽得懂她說的話?

不幸的是,胡蓮聽得懂,而且也理解了連連那句話的深層含義。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琴連連一眼,又看了葉閒一眼,她就說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這兩人不是夫妻還能是什麼?

葉閒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低低回答道:“嗯。”

大哥你還回答做什麼……琴連連狠狠瞪了葉閒一眼,瞅著胡蓮那“我明白”的眼神,真的很想殺人滅口。

葉閒回了她一個無辜的眼神。

兩人的眼光在空氣裡不斷地碰撞著,看在第三人眼裡,就是在眉來眼去地打情罵俏了。

再讓他們這樣眼神交流下去,天都要黑了。

胡蓮開口打破了一片沉寂的僵局。讓周圍的人先把那個發病的族人帶回家去,又讓大家疏散開,然後才把葉閒和琴連連兩人帶回她自己的屋子,問道:“瞧葉公子剛才的舉動,可是知道這是什麼病情?”

“我不是很清楚,隻是見過類似的症狀,更加嚴重些,但是當時並不見人抽搐。而且想來病因也不是同一個,恐怕醫治方法也不儘相同。”葉閒有意無意地看著琴連連。

琴連連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又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可否將醫治方法說來聽聽。”胡蓮依舊抱著一絲希望。

葉閒搖搖頭,“不是我藏私,隻是那醫治方法太過小眾,代價又太過巨大,實在不適合貴族人。更何況兩者並不是同一個病因,症狀雖類似,用了這個辦法,也怕誤了人命。”

“既然如此。”葉閒的話打破了胡蓮的希望。她歎了口氣,幾番權衡下來,終於下定了決心,“那便如你們所說吧,我答應你們的條件。”這句話一出,她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四皇子要求先見到人,再給東西,不知可否……”琴連連記起那神秘女子的條件是要先把人救出來,再給地火灰,於是硬著頭皮,順著剛才葉閒瞎掰的思路問道。

“那你們又要如何保證我放了人,你們會給我東西呢?”胡蓮從來都不是好糊弄的主。

“我們還要依仗貴族,才能得到冰晶水。”葉閒%e8%83%b8有成竹地答道。

胡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願你們信守承諾。”

她說到做到,不久就讓人去藤屋裡把阿木接了過來。

形容憔悴,衣冠不整的阿木見到他們兩個,很是意外,“你們怎麼在這裡?”他的聲音變得很是低沉和艱澀,琴連連消化了很久,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四皇子想你了。”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接著扯淡。

阿木不再說話。

“你找的好靠山。”胡蓮一向待人以禮,少有重話,但是跟阿木說話的時候,厭惡之情濃得無法掩蓋。

阿木默然,驀地跪到地上,不聲不響而又恭恭敬敬地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事態幾重變

琴連連以“要下山跟華清拿地火灰”的借口,讓三人順順利利地走出了胡族村落。

再次經過離開胡族的天然屏障——那條隱藏著出路的溪流時,他們意外地發現這條溪流隱隱地散發出臭味,而且原本就渾濁的溪水,變得更加嚴重了。幾乎稍微撈一撈,就可以抓上來一手的絮狀物。

三人麵麵相覷。

“還是先過去再說吧。”葉閒提議道。

阿木點點頭,率先走了過去。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琴連連次之,葉閒最後。

水冰寒得讓人意外。

阿木到底有功夫底子,一下水,覺得水溫不對,也就皺皺眉,加快了腳步,迅速走到對岸。

而琴連連可就沒他那麼好了。她先是不久前才在雪蓮穀裡受過寒,大病初愈,又是女子,身體素質本來就要比男人弱些。這剛一踏入水中,她隻覺得自己又回到那一日被丟到寒潭的時候,寒氣如同小蛇一般從她腳底鑽上來,吐著信子穿透她的各路經脈。

葉閒緊跟在連連後麵走入水中,也立刻覺察出不對來。

他看向琴連連,隻見她杵在麵前,幾乎冷得動彈不得。他想了想,咬著牙走到連連身後,待得站穩腳跟,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啊!你乾什麼!”連連突然被他提了起來,不由得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掙紮。

“彆動!”他被她帶得微微搖晃了兩下,隻得低聲喝道,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琴連連見他緊抿著%e5%94%87,脖上還爆著青筋,便知他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生怕拖累得兩人都落到這河裡,不得不乖乖噤了聲。

待得淌過這條溪流,葉閒的腳已是通紅一片。

他慢慢把連連放下來,說道:“快把腳擦一擦,把鞋襪穿上去吧。”

他的%e5%94%87一點血色也沒有。

“謝謝。”她艱難地開口,眼睛不斷地眨著,生怕有什麼東西要掉下來。

為什麼在她那麼刻薄地對待他之後,他還要待她這麼好?

葉閒笑笑,草草將腳擦乾,便將鞋襪穿了起來。

“走吧。”穿罷,他站起來,卻一個趔趄。

他這樣反應,讓她更加難受了。

她隻在水中站了那麼一小會,到現在腳還軟著,更彆提葉閒直接背著她淌過來,這寒氣入體可不是好玩的,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遺症。

要是這裡有生薑一類的東西可以驅寒就好了。

她靈光一閃,想起了那片寒菇,那可是驅寒的好東西,又離這裡不遠。

“我離開一下,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想到能夠補償他的辦法,讓她格外的興奮,連忙說道。

“連連,你要去哪裡?”葉閒不放心她,要跟過去。

“彆,彆,你就坐在那裡就行了。是……”她轉了轉眼珠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是女兒家的私事拉。”

她既這麼說,葉閒自然不好再跟。

待得琴連連采集寒菇歸來,就隻見葉閒坐在草地上假寐,不見阿木的蹤影。

“阿木呢?”她抱著一推寒菇,走到葉閒麵前問道。

“在那邊。”葉閒隨口回答,睜開眼睛,見她手裡抱的那麼些東西,不由得愣住,“你這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次答應請你吃寒菇大餐還沒實現呢,正巧這東西驅寒,我就……”

葉閒心弦微動,頓時覺得就算是沒那寒菇,心中的暖意也已足夠驅除掉他體內所有的寒氣了。

到底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