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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了很久,直到有人跑來說華清醒了,談話才被終止。

葉閒找過來的時候,琴連連一個人正在灰蒙蒙的亭子裡發呆。

“怎麼了?”他坐了下來,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我沒瞎啦。”琴連連沒好氣地撇嘴,打開他的手。

“那我一個大活人走過來,你眼睛連咋都不咋?莫不是……”他刻意頓了頓,直到她抬起頭來等著下文,才做出一副自豪的表情,“被我迷住了?”

“嘁。”琴連連總算笑了出來,一個從不自戀的人特地裝得很自戀,是很奇怪的一個事情好吧,“一點都不像,我%e9%b8%a1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這麼違背本性你當是為了什麼?還嫌棄呢。”葉閒很自然地敲了下她的額頭,“這腦袋裡又在想什麼了?”

“冼柔告訴我他們兩個的過去了。”

“嗯?”這不是她一直好奇的嗎?怎麼這麼悶悶不樂?

原來,冼柔確實早就知道華清那個毛病了。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她不是不吃驚的,不過那個變成“冰塊”的男人,除了性格不一樣,待她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由於變得不善言辭的緣故,他對她所有的愛意都集中到了行動上去,不是不感動的。所以雖然很難接受,她還是努力地去適應這麼一個全新的華清。

“無論性格怎麼樣,他還是他,想法一樣,隻不過是表達自己的情感的方法不同而已。”當琴連連問冼柔,這樣子本質上不是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冼柔這麼回答道。

一次兩次,華清那樣子的轉變性格已經被冼柔所熟悉,兩個熱戀中的人根本就無所謂這麼一個小瑕疵。

直到有一次華清暈倒,一天一夜沒有醒過來。

冼柔才真正慌張了。

她叫了所能叫到的最好的大夫來看華清。

大夫診斷了一番,將結果回稟給了這位墮入情網的大小姐。

華清先天不足,所以身上會有這麼一個異乎常人的毛病。每一次激動,都會導致他人格轉變,這本來也沒什麼,他兩個性格都有著處變不驚的性子,按理說轉變的頻率不會太大,自然不會太過影響他的生活。

可是冼柔的出現,讓他時刻處於緊張而興奮的狀態中,這也就導致了他激動的頻率大大增加,轉變太過頻繁,時日久了對身體沒損傷那才怪了。

“呆在我身邊,他就跟染上了罌粟毒一樣,遲早會跨掉的。”冼柔垂下眼睛,從小刁蠻任性的她,偏偏在對待華清的這個問題上,刁蠻不得,任性不得。

所以她隻不過是隨口胡謅了一個離開的理由,放手罷了。

“可是離開了華清,他們兩個人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吧?”琴連連大致地轉述完他們兩個的故事,問著葉閒,又像在問自己,“她徑自選擇退出,究竟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葉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在那種情況下,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那我們為了自己的私心,讓他們兩個重新見麵,又是對不對呢?”琴連連很迷茫,她在天庭的時候,麵對的最多的,隻不過是糾纏成結的紅繩罷了,頂多來個小說怡怡情,卻也不需費多少腦子,順著作者的思路看下去就好,哪裡會有這麼矛盾的時候?

不促成這次機會,喬燁怡嘉無法得正果;促成這個機會,華清很有可能因此喪命。

“現在糾結這個也沒什麼必要了,他們不是已經見了麵了嗎?發生過的事情,再糾結也不可能重來。”葉閒看著她迷茫的樣子,像是一個失去了父母指引的孩子,原地打轉,不知所措,隻差不能真的嚎啕大哭而已。他不忍心看她這樣難受,出聲安慰道:“那個護衛不是找了個大夫來嗎?或許這個大夫能解開華清的頑疾呢?”

“那若是解不開?”這病算得上精神分裂了吧?放到現代人類都沒法有效地根治,彆說在古代了。

“現在總是有希望的,不是嗎?”葉閒不讓她深想下去,“我們先去看看那邊怎麼樣了吧。”

“如果冼柔真的和喬燁在一起了,那怡嘉怎麼辦?”她沒有聽葉閒的,起身回去。

葉閒愣了一下,“既然她還喜歡著華清,應該不會堅持要和喬燁在一起的吧?”

“喬燁就像華清的替代品,你說她好不容易放手了一個,會放手第二個?”人類的情感太過複雜,讓她完全心慌了。

呆在這裡越久,她就越不能超然物外地看待任何東西。

“為什麼說是替代品呢?”葉閒已經站了起來,她這樣不想動,他也不想勉強,乾脆走到她麵前蹲下去和她對視。

“我不是小孩子。”琴連連抗議道,乾嘛要用這種跟小孩子溝通一樣的動作,不過他很認真地看著她,眼裡映出她的身影,沒來由的讓她有些心安,於是也不去糾結兩人的對話姿勢了,“冼柔對這點其實也是語焉不詳拉,含含糊糊的,好像是說喬燁看起來像華清?”

“怎麼會。”葉閒皺眉,站了起來,“她說哪裡像了?”

他的身體一下子擋住了光線,琴連連仰頭隻能看到他表情不明的臉,有些納悶他剛才還采取那樣子和風細雨的姿勢,現在卻變得有點壓迫人,“她沒說,你怎麼突然那麼緊張?”

“我沒有。”一向溫和的他否認得很僵硬,“華清是皇子,像不像這種話不能亂說的,知不知道。”

“哦。”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琴連連隻能把納悶吞回嘴裡。剛才冼柔說的時候,難道也是因為避忌才沒說下去的?不能和皇家姓一樣就算了,難道還不能長得差不多?怎麼想怎麼怪吧。

“難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像嗎?”看琴連連有些不以為然,葉閒又問了一句。

“不會啊,冼柔不說我都沒聯想到那裡去。”但是氣質就差了半邊天好不好,真不知道冼柔究竟是從哪個角度看到和華清相像的喬燁的。

回到華清呆的房間外,兩人就看到冼柔苦苦地哀求著那個拽大夫。

“既然知道怎麼對他最好,那還有什麼好糾纏的。”大夫的眉頭從剛才就是皺著的。

“可是以前的大夫沒辦法緩解他的頑疾,您可以啊,求求您,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嗎?”原本是大夫束手無策,她絕望之下隻能放手,既然這個大夫有能力,給了她希望,她又怎麼甘心再次離開?

琴連連的心也隨著冼柔的哀求揪起來,如果這個大夫說一句否決的話,毀掉的可不隻是冼柔一個人的希望。

雖然同樣擔憂喬燁的婚事,但葉閒看到琴連連比冼柔還要緊張,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她真的隻是為了怡嘉而對這事這麼緊張的嗎?

意識到自己的心理,葉閒自己都有些愕然。他這是在妒忌嗎?妒忌琴連連在乎喬燁?他眼睛直視著前方,但是完全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看些什麼。

大夫被冼柔求得無奈,一甩袖子,索性就要離開,“休要糾纏。”

“求你了。”冼柔被磨得一點刁蠻影子都沒有,竟然跪了下來,扯著他的袖子,“求你。”

大夫煩得無奈,“你何苦糾纏,放手才是最好的辦法。所謂的藥方,先不說治愈的機會大不大,單是代價就不是你能擔負得起的。”

“大夫,你就說來聽聽,擔不擔負得起,讓她自己判斷吧。”琴連連看不下去,製止了大夫的“婆婆媽媽”。

大夫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處子之血。”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琴連連這種“見過世麵”的還好些,但是葉閒冼柔一乾人等都紅了臉,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冼柔,臉紅得跟滴血一樣。

“這隻是其中一樣,如何?”大夫挑釁地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唯一沒有臉紅的琴連連身上。

偷看被撞破

琴連連發現大夫看著她,毫不顧忌地看了回去,說個處子之血就想把她嚇退?沒門。看他那挑釁的樣子,指不定還是說來嚇人的而已呢。$思$兔$網$

“我從不說假話。”大夫看懂了她臉上的表情。

“好。”還沒有等琴連連開口,冼柔就已經答應下來了。她緊咬著下%e5%94%87,一臉豁出去的樣子,雖然臉色泛紅,卻硬氣地追問下去,“還有什麼?”

大夫意外地看回她,本來隻覺得她是一個尋常的癡情女子,卻沒想到勇氣也是足以嘉獎的。難道她沒想過要取這一味藥的代價嗎?

儘管心裡吃驚,他倒也沒有勸阻,隻是接著把其他幾味藥說出來,“天雪露,地火灰。”

“不是吧。你耍我們哦?”琴連連翻了個白眼,他真的不是說出來唬人的?這些東西不是拿來煉仙丹的?凡人吃了會不會有毒副作用啊。

畢竟種族不同不是。

“你認識?”大夫終於收了敷衍的心態,這些藥也是他從古籍中看來的,隻知道可以治華清的病,卻從來沒瞧過。也正因為如此,他一開始才不想提出來,無謂讓人生出徒勞的希望。

“算是聽過啦。”她含糊地說了一句,目光灼灼,“誰教你用這些藥的?”難道是哪個待在塵世的神仙?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神仙,那她是不是有那麼一丟丟可能可以自己回去,而不用聽著月老那老頭的指令行事?

實在不行,有另一個神仙和她聊天打%e5%b1%81也是不錯的一個消遣嘛。

“在我祖傳的古籍裡看到的。”大夫覺得她眼裡放出的狼光實在凶殘,不知不覺中就吐露了真言。

“嘁。”琴連連泄了氣。

“既然你聽過這些東西,那想必知道它們在哪裡了?”他一生行醫,對於這些稀有的藥材最是感興趣了。

“知道是知道啦。”琴連連撇嘴,“但是”二字還沒吐出來呢,就被冼柔和大夫兩人生生打回肚子裡去了。

“你若是能找到它們,那我就儘全力幫華清去掉頑疾。”被傳說中的藥材打動的大夫說。

“能不能告訴我它們的下落,我立刻派人去尋找。”冼柔精神為之一振。

倒是葉閒,看出了琴連連的為難。“怎麼了,有什麼為難之處嗎?”要是沒有什麼困難的話,她一定是第一個擼起袖子去拿藥材的人吧。

一向是這麼口硬心軟的一個姑娘。

葉閒這句話差點沒讓琴連連感激涕零,她是為難啊,這天露水是什麼東西?說白了,就是高山上的雪蓮在綻開那一瞬間,凝結在上麵的那些冰晶水。先不說在雪蓮綻開那一瞬間取下上麵的冰晶是不是可取的,但是凡世的雪蓮沒有天庭那麼不值錢,找不找得到還很難說。

至於地火灰。

這東西真的是人類能取到的嗎?說的通俗一點,那就是火山爆發那一瞬間,被岩漿衝上天的那些灰塵,還不能落地,要在空中取到才有藥力效用。

琴連連十分懷疑那本古籍的撰寫者是不是正常的人類。

她的一番解釋,讓在場的眾人都沉寂了下來。

處子之血,若是冼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