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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策。

這時已經臨近黃昏,天色漸暗,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喬燁和葉閒陪琴連連走出狀元府,卻在門口看到遠處一頂轎子冒著雨急匆匆地趕過來,在府前停下。

琴連連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就要把喬、葉兩人推回府去。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岑怡嘉從轎子裡走出來,站在丫鬟鶯兒撐的傘下,和停在府前的三人對望。

她分彆看了琴連連和葉閒一眼,又把眼光放到喬燁身上,像開得燦爛到極致的桃花一般笑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水珠。

終於還是被她知道了。

“喬燁,我爹爹說,白家向皇上請旨,要迎娶我進門。”

“尚未塵埃落定,你先彆急。”喬燁撐著傘,從府前階梯走下,伸手要去揩她臉上的淚水。

岑怡嘉後退了一步,“爹爹還說,皇上有意賜婚你和冼柔。”

喬燁的手在半空中,看了她老半晌,才緩緩垂下來。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是。”

“喬燁你……”琴連連就要發飆,剛才和她說的時候可沒提到賜婚這一事,難怪聽到怡嘉有可能被賜婚那麼冷靜,恐怕不是淡定,是鬆了一口氣吧。敢情剛才和她說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話都是哄她玩的?

“連連,就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說說話吧。”葉閒知道琴連連的脾氣,連忙阻止她。與其在這個節骨眼上質問喬燁,還不如讓他和岑怡嘉好好說清楚。

“哼。”琴連連乾脆在台階上坐下來,不讓她說話,她安靜地圍觀還不行嗎?她倒要看看這個負心人還能有什麼解釋。

了解琴連連臭脾氣的葉閒搖了搖頭,她肯乖乖聽話彆攪和就好了,再把她趕走估計是要發飆的。

“那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岑怡嘉想了想,還是不甘心。一開始,在她眼裡,喬燁是個冷淡過頭了的人,凡事都會分析得頭頭有理,絕對不會感情用事,說得難聽了就是冷血。可是那次掉下山後,喬燁舍身相救,又讓她覺得其實他的心腸還是很軟,隻不過不善於表達。一來二去的,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他了。

可是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短,轉眼他就要上京趕考。她忍住心中的忐忑,不斷告訴自己喬燁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

不過僅僅過了幾月,怎麼事情就全都變了呢。她被宰相白家公子看上就已經夠糟了,心裡發慌,想找琴連連說說話,她有一大早出去。思來想去,索性大膽一次,直接上狀元府來,想著一向冷靜的喬燁可以幫她出個主意。然而路上就聽到了喬燁和冼家的傳聞,路人皆知,怕是已經風傳許久了吧。

她的眼底透著絕望,莫非男人都是一個樣子。有了碗裡的惦記著鍋裡的,心底深處最痛苦的記憶和現實混雜在一起發作,讓她情不自禁地留下了淚水。

“嘉兒,你彆這樣。”喬燁微不可察地皺眉,“先進來再說吧。”

岑怡嘉自然不依。

兩人正在僵持,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也跑了過來。對著喬燁和葉閒就是一揖,“兩位大人。”

“什麼事。”葉閒出聲道。

“請問新任官媒,琴姑娘是否在府上。”小廝低眉順眼地說道。

琴連連發蒙了,她不認識這個小廝吧,怎麼突然找到她頭上來了。不過還是站了出來說:“我就是。”

小廝還是一副恭謙的樣子,“我家主子有請。”

強塞的任務

再三叮囑了岑怡嘉不要衝動後,琴連連隨著小廝離開。

一頭霧水的她被小廝帶到一處彆苑。

這裡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處彆苑該有的都有。但又絕對不同於其他的彆苑,像是支撐樓閣的柱子,用的是上好的柚木;蓋著樓閣的磚瓦,是亮閃閃的琉璃;四周的流水,裡麵有著名貴的遊魚。

整處彆苑有著最頂級的精致,但又沒有暴發戶的小家子樣。

這些東西和琴連連在彆處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她開始有些好奇這個所謂的“主子”究竟是個什麼人了。

“姑娘請。”小廝把琴連連帶到一個小房間外,輕輕地扣了三下門,直到裡麵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說了“進來”之後,他才緩緩把門打開,躬著腰請琴連連進去。

其實無論是岑家,還是狀元府,下人還是挺遵守禮數的。不過像這個小廝這麼有禮恭謹的樣子,琴連連可是第一次見。

她開始慶幸最起碼天庭月老部早就實現了現代化,要不就以她這種工作人員的身份,估計也就是這個小廝的地位,天天這樣守禮她非得累死不可。

腦袋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琴連連腳下可不含糊,一下子就踏進了那個小房間。

房間的取光十分的好。

這對琴連連觀察房間十分有利。

整個房間不大,但也不小,看起來應該是個書房。這裡東西的精致程度自然不用多說,房內還燃著淡淡的熏香,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坐在那裡,手捧著書,正用心地看著。

這就是那個“主子”?

琴連連打量著他。

因為在看書的原因,微垂著頭。不過身體坐得筆直,身材有些發福,翻書的手皮膚好得讓她一女的還嫉妒,顯然是多年養尊處優之人。

琴連連研究著他,都忘了開口說話。

倒是他放下書,抬頭看向琴連連,微微頷首,“姑娘?”他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儘管被壓低了很多,但是還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意味。

他說話的語氣讓琴連連想起了沒見過幾麵的天帝,雖然天帝老人家威壓更強一點啦,不過通過這一點,這個老伯伯是個上位者就毫無疑問了。

是上位者那就更不能得罪人了。琴連連在心裡加強了這個認知,連忙回過神來,要給人家打招呼,卻一把卡在稱呼上,這……要叫他老爺爺、老伯伯、還是大人,還是啥啥好?末了她隻能憋出一句:“老人家,你好。”

這是哪門子古代開場白。琴連連很想翻一個白眼給自己。

老伯有些訝異,不過也沒說什麼。他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琴連連麵前,雖然年紀已大,胡子發白,但是後背還是筆挺的。

“你叫琴連連?是新任的官媒?”他問道。

“啊,是。”琴連連點頭。

難不成這個頭銜有問題嗎?

“我聽說你湊過兩對好玩的%e4%ba%b2事,介不介意說一下給我這個老頭子聽聽?”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示意琴連連也坐下,拿起下人早就放進來的茶水。

“哈?”琴連連有些囧,這老伯怎麼這麼奇怪,特地叫她來講故事,還是那些牽線拉媒的故事,這是閒出來的呢?還是閒出來的呢?怎麼看這人也不像那麼閒的人啊。儘管如此,她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李車和張玲、酈娟和袁蒙的故事講給他聽。

“我看你年紀輕輕,至今就拉了兩門%e4%ba%b2事嗎?”在專心聽完琴連連所說的故事後,他目光如炬地看著琴連連。

琴連連本來要答是的,不過忽然記起在她穿過來之前,原先的琴連連好像還拉過一枚%e4%ba%b2吧。可是這可不是什麼光輝曆史,有必要告訴彆人嗎?還是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老伯?她思量了一番,最後還是承認道:“不止這兩門,我還有一個黑曆史。”說完她又覺得黑曆史這個詞用在古代好像有些前衛了,連忙改口道,“就是一段不怎麼好的往事拉。”

“黑曆史?”老伯揚眉,對於她這種說法倒是挺感興趣的,“願聞其詳。”

這老伯是越來越怪異了。琴連連在心裡吐槽,但是還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戒性,畢竟人家看著不像尋常人物,而且還要探究她的黑曆史,她可不想一個不明不白的就交代在這裡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她對於之前撮合王錢和沈翠的過程並不是十分清楚,隻能掐頭去尾講重點,再配合上零零星星聽來的,自己腦補出來的,總算湊出一個勉強能自圓其說的故事。

“大概就是這樣啦,我後來受過一次傷,身體沒好利索,有一些具體細節也記不得多清楚了。隻是氣自己當時傻,他說什麼我就聽,想要我給他介紹女人,居然也乖乖聽從。殊不料把自己推進火坑的同時,也把彆人推進了無底深淵。”琴連連三分真七分假地扯著,同時觀察著老伯的神情。

最起碼人家沒麵露懷疑,她算是過關了吧。

“如此說來,你倒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對的了?”

琴連連搖搖頭。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e4%ba%b2事是我給人找的,識人不清是我的錯,受人蒙蔽還是我的錯,沈翠姐姐倒是徹底的無辜。要論責任的話,我覺得我占了六七成的責任吧。”

老伯讚同的點點頭,眼中有讚賞之意,“不過看你後來的兩樁%e4%ba%b2事,皆是天作之合,可見你是有好好反省的。”

先彆說那不是她琴連連乾的事,她有沒有好好反省關這個人什麼事。琴連連很無奈,這老頭究竟想說什麼,她手上還有一對冤家在鬨彆扭呢。

不耐煩歸不耐煩,她倒也沒表現在臉上。

老頭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又道:“看來你這個官媒還是名副其實的。既是如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兒子說門%e4%ba%b2事。”琴連連顯然道行不夠,老伯早就看出她的些許焦躁,但是能夠忍那麼久,還不卑不亢,對於一個年輕的姑娘家來說倒也是難得了。他笑了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琴連連差點沒被雷翻,敢情和她繞了半天圈圈,就是想讓她給他兒子做媒?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差點連她祖宗十八代也給考察出來。

有錢人就是麻煩。

她在心裡嘀咕著,還是耐著心問:“敢問您的兒子是京中哪位公子?可有中意的人選?”話說,要她說%e4%ba%b2最起碼給個家庭背景出來啊,搞得這麼神秘這家人是想怎麼樣。

“小兒名為華清,屬意冼家的姑娘冼柔。”

如果說前麵的雷是小雷,這一次就是天雷轟轟了。

老頭子這句話信息量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算她琴連連再孤陋寡聞,到了京城這麼多天,怎麼著也知道了當今皇家姓氏為“華”。這老伯說他兒子叫華清,雖然她不知道那是哪號人物吧,但是敢用這個姓氏的最起碼都是個皇%e4%ba%b2國戚啊。

更何況,最近不是一直在瘋傳皇上要把冼柔賜婚給喬燁嗎?就連岑怡嘉都從她父%e4%ba%b2口中聽到賜婚的消息了,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這是哪門子的皇%e4%ba%b2國戚敢站出來和皇上叫板啊。

除非——

琴連連轉了轉眼珠子,一瞬間明悟了,“您是……”

老伯笑著點頭。

為什麼她會覺得從他那慈祥可掬的笑容裡看出狡黠來。這皇上把她叫來給他兒子做媒是怎麼回事。琴連連在心裡咆哮著,無力地問:“這麼說,民女最近聽到的賜婚傳聞並非是真的了?”

“現下隻有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