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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帶著人來的玲瓏閣,曹芳菲有些?意外,隱隱感?覺自己的算計怕是要落空。

果然,許氏哭嚷了這麼許久,方元德卻隻涼涼回了一句:“那你便去死好了。”

許氏像是隻被人瞬間?掐住了脖子的大?鵝,失聲呆滯道:“相、相公,你說什麼?”

方元德重?複道:“我說你早就沒臉活了,你早就該去死的。”

“……”

安鄉伯太夫人仿佛有些?不認識自己兒子,恍惚道:“二郎,你、你這是撞邪了麼?”

“我的天爺,這可真是冤孽啊!”

安鄉伯太夫人麵上帶著幾分悔恨,語氣悲痛道:“當年北狄人襲擊定國公府,敏姐兒的骨肉被奶娘趁亂拐走,柔兒嚇慌了神,又覺得愧疚不安,便想著將自己的女兒賠給她姐姐。”

“老身當年也是糊塗,一個不忍心便由著你妹妹胡來。”

安鄉伯太夫人摸了一把眼淚,看著兒子悔不當初道:“信哥兒今日未親自上門,想來是真的怨上我這外祖母跟她親姨母。……罷了、罷了,總歸是柔兒好心辦壞事,老身帶著她親自去定國公府負荊請罪可好。”

曹芳菲真的有些?佩服安鄉伯府這些?女人,裝傻扮癡、顛倒黑白的本事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就連自己當初也被蒙蔽了過去。

說起來便宜親娘以前?倒是對自己不錯,可自從?身世被曝光後,曹芳菲如?今對她是半點也感?激不起來!

定國公府雖然顯赫,可王家同樣是百年世家,枝繁葉茂不說,還?世代富貴,族長王簡之更是堂堂正二品封疆大?吏,比起幽州曹氏也不差什麼,甚至還?不會?因為?手握兵權而遭皇室忌憚。

若不是方元柔頭腦發昏,自己今日又何需麵對如?此尷尬,又如?此被動的局麵!

安鄉伯太夫人這番話曹芳菲其實是有些?相信的,畢竟在一般的真假千金設定裡,兩家人社會?地位必定是相差千裡,不然也沒有換女的動機與誘惑。

安鄉伯太夫人解釋完原委後,方元柔大?約是受了什麼刺激,竟有些?瘋瘋癲癲道:“阿瑜!我把阿瑜弄丟了!”

方元柔像個孩子似的抓住母親的手,慌張又無助道:“娘,怎麼辦?我不小心把阿瑜弄丟了,嗚嗚嗚……,我對不起阿姐,信哥兒肯定也要恨死我了!嗚嗚嗚……怎麼辦?我賠他一個妹妹好不好,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會?恨我、怪我了?”

方元柔表演得太真,就連原本對太夫人那番話嗤之以鼻的許氏一時間?都有些?相信了,自己小姑子或許真的是因為?太過愧疚,才?想要賠她姐姐一個女兒的吧?

方元德冷眼看著母親和?妹妹表演,見母親抱著妹妹又哭又哄時,才?扯了扯嘴角,諷刺道:“母親,之前?阿瑜養父上門來認親的時候,您跟妹妹可不是這麼演的。”

安鄉伯太夫人跟方元柔身子都同時僵了僵,方元德卻眼神空洞望著照進玲瓏屋正屋外的夕陽,似回憶般道:“在母親心裡,我跟阿姐其實是沒有一點分量的吧。”

“當年父親外放滇南,擔任都指揮使,祖母舍不得我跟阿姐吃苦,原本是想將我們母子三人留在京城的,可您不願意,丟下剛滿六歲的阿姐和?還?未滿兩歲的我便追著父親離開了。”

“母親如?此一去就是九年,再回來的時候我跟阿姐便多了一個粉雕玉琢,卻又先天體弱的妹妹,與妹妹比起來,我跟阿姐真是半點也不像是您親生的。”

“你離開京城後,我跟阿姐念了您九年!等到您回來後,我跟阿姐卻從?未從?您嘴裡聽過半句關懷之言,隻口口聲聲都讓我跟阿姐讓著妹妹,護著妹妹。”

安鄉伯太夫聞言淚眼朦朧,痛心道:“你也說了柔兒先天體弱,我自是要多操心一些?,沒想到你跟敏姐兒竟然嫉恨起親妹來!你說這番話,真是太讓為?娘失望了。”

“您沒有資格這般詆毀阿姐!”

方元德自幼被阿姐護著長大?,聽不得彆人說自家阿姐半句不好,就算是親娘也不行!

方元德一腳將腿邊的茶幾踢倒,紅著眼質問道:“您心裡其實是恨著阿姐的吧?”

安鄉伯太夫人被兒子這模樣嚇到了,顫著嗓子否認道:“敏姐兒是我親女,我怎麼可能?恨她。”

“不!您就是恨她……”

方元德痛苦地將自家阿姐還?活著時的光陰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哽咽又憤恨道:“您恨祖母瞧不上您,自然也不喜歡跟祖母親近的阿姐與我。”

“您更恨父親不信任您,寧願手把手教?導阿姐管家,也不願意讓您主?持中饋!”

方元德此時才?無比確定道:“您因為?祖母與父親的偏愛而遷怒阿姐,您就是恨她!”

第49章

因為王爺姨父的預言, 林青瑜曾經真的以為自己能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大旻朝推向工業時代!然而?事實卻證明,光靠她一個人的話,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

林青瑜早就將蒸汽機圖紙畫好, 可?等到真正動手研製的時候才?發現, 最大的難題不是如何將氣缸與凝結缸通過一個閥門?分開,也不是如何避免鍋爐和機器因為高溫高壓發生爆炸。

而?是如何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甚至威逼利誘鑄造司、軍器司的人幫忙打造蒸汽機各個零部件。

王爺姨父雖然不乾實事, 但好歹也擔著個神機營總督造的名頭。

鑄造司主?事葛川被他一個時辰至少攪擾磨纏三、四?次, 實在是忍無?可?忍, 隻得不情不願地?接過?圖紙,讓鑄造司裡的工匠師傅們連夜趕工,用了不到六日的功夫,就將蒸氣缸、活塞等鑄造零件都給造了出來。

朱成宣看著被鑄造司送過?來的零部件非常高興,有些期待道:“阿瑜,你之前說將圖紙變成實物很耗時間?,我瞧著也不儘然,這不是挺快的嘛!”

林青瑜拿著一個自製的、精密度不高的遊標卡尺檢測著各個零件的尺寸規格, 看著測量出來的各種?數據林青瑜心裡有些發虛,意?有所?指道:“姨父,隻造出個鋼鐵模型可?不行, 還是要經得起煤炭沸水的洗禮才?算成功。”

朱成宣不解道:“你這不是廢話麼,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去?溜溜, 本王還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您能明白那是最好。”

林青瑜訕訕一笑, 小心翼翼試探道:“就是……,恩、那個,姨父啊, 在您的心裡承受範圍內,您大概能接受幾次試驗失敗啊?”

“我倒是無?所?謂, 關鍵是要看徐直那老頭願意?給我們撥幾回款,恩?!……不對!”

朱成宣回過?神來,拍了拍手邊碩大的氣缸,有些不敢相信道:“它、它難道不合格嗎?”

林青瑜聞言一下子垮了肩膀,苦著臉點了點頭。

朱成宣見此沉默片刻,緊接著便一蹦三丈高,大罵道:“葛川那個奸賊!我說他怎麼這麼快就弄好了,原來是在敷衍本王呢!這個臭不要臉的打鐵匠!老子非罰他去?掃馬圈不可?!”

朱成宣提著衣擺就要衝去?鑄造司算賬,林青瑜趕緊將他拉住,急忙勸道:“姨父,您先冷靜,您聽我說,這真不怪葛主?事!這就跟先天不足一樣,真不能怪人家不儘力?!”

朱成宣瞬間?停在原地?,有些無?奈道:“阿瑜,你能收著點力?道麼?姨父這胳膊都快被你拽脫臼了。”

林青瑜趕緊放手,朱成宣輕輕轉了轉胳膊,恢複理智後又冷靜問道:“什麼先天不足?你先給我解釋解釋具體是怎麼回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蒸汽機製造的難度主?要在於鑄造工藝,以及加工精度。”林青瑜同樣拍了拍那個大氣缸,有些無?奈道:“簡單來說,就是大旻朝如今的鑄造工藝水品還達不到要求。”

“……”

這哪裡簡單了,這才?最是困難好麼!

朱成宣有些無?措道:“那、那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林青瑜倒是半點也不擔心,十分淡定道:“嗨!實驗嘛,多試試不就行了,咋們將就現有的水平先造一個出來燒一燒試試,看看哪裡有問題,再摸索著改進就是!您放心好了,鑄造工藝什麼的,我多少也是懂一些的。”

朱成宣被她安撫住,十分支持道:“那就按你說的做,我趁著明後兩日休沐的時候再去?莫大匠府上?拜訪拜訪,讓軍器司的人也抓緊些時間?。”

整個神機營機械製造水平最高的就是軍器司,蒸汽機上?所?用到的閥門?、調速器、傳動係統等精密一些的零部件都是委托給軍器司幫忙製造的。

林青瑜有些期盼道:“希望軍器司的加工精度能達到標準吧。”

朱成宣此時也不複熱情,有些頹唐道:“嗨,這叫什麼事!想吃個紅繞肉自己出菜譜不說,還得自己費勁/調/教/廚子,研製實物真心不容易!那個徐老頭也是摳得要死,撥個幾百兩銀子都跟要他命似的,難,真特麼難!”

想到自己去?戶部要經費時的心酸往事,朱成宣恨恨道:“不管了,他要是不給,本王就真的背著被褥枕頭去?戶部衙門?口打地?鋪!”

朱成宣說這話時瞥了林青瑜一眼,看得林青瑜心裡頭直發毛。

林青瑜一點也不想去?打地?鋪,她連忙將遊標卡尺等工具收好,語氣敷衍道:“那個,姨父啊,我明日要去?南雄侯府一趟,得先回去?養足精神,今日就不陪你加班了哈!”

朱成宣聽了這話立馬被勾起了心思,也不再糾結討要經費的事,眨著眼八卦道:“南雄侯府給你下了帖子?!嘖嘖……,看來南雄侯是坐不住了,這是打算出來當和事佬呢。”

朱成宣好奇道:“阿瑜,你老實告訴我,方元柔被抓進大牢的事,是不是你哥算計的?”

林青瑜聞言卻是一臉懵逼,隨後又憤憤不平道:“自從在宮宴上?跟我哥相認後,您跟葛主?事就天天逼著我加班,我到如今都沒時間?跟他單獨見過?麵兒呢!我甚至都不知道方元柔是幾時被抓的!”

“……”

朱成宣聞言感歎道:“看來定國公是不想叫你被安鄉伯府那些人煩心呢。”

朱成宣琢磨著曹信業這護妹的心思還是得讓阿瑜知道才?好,於是便將這幾日定國公府與安鄉伯府之間?的衝突都簡單說了說。

朱成宣道:“宮宴過?後,你哥先是派人上?門?要回了這些年送進安鄉伯府裡的財物,討要的過?程有一點點暴力?,聽說安鄉伯太夫人都氣病了,派人送信給你哥說是要當麵跟他解釋什麼,結果你哥理都沒理。

後來又有個叫鵲喜的姑娘一紙訴狀遞到了京兆尹衙門?裡,狀告方元柔謀害包括她母親在內的數人性命,因為嫌疑過?重,方元柔已經在京兆尹大牢裡關押了三日,到如今都還未放出來。

昨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