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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軍心。

曹啟良還記得自己日夜兼程趕到?京城定國公府時?,世子夫人才剛剛因難產去世,府裡連靈堂都還未布置好。

看著那個痛失雙親的小小少年,曹啟良幾乎無法將目的說出口?。

最後還是曹信業自己將妹妹托付給姨母,在母親棺木前鄭重告彆後,才背著父親送給他的寒鐵長/槍/奔赴幽州。

曹信業雖說自小沉穩,但入軍營時?畢竟年幼,軍中將領並不?見?得都對他信服,但好歹是嫡支長房承嗣人,總歸還是有些凝聚力的。

隻剛到?幽州兩月不?到?,曹信業便在曹啟良等人的輔佐扶持下,將幽州鐵騎剩餘殘部又重新整合了起來。

曹啟良這些年來親自見?證了當初那個少年是如何成?長為威震四方的幽州鐵騎統帥,其中經?曆大小戰役無數,流血負傷都不?算什麼?,有好幾回甚至是險些丟了性?命!

定國公府在京城有暗線,安順郡王父子誘哄曹芳菲,企圖以?此來牽製幽州曹氏的事情早就傳到?了幽州。

曹啟良痛恨安順郡王父子無恥的同時?,對曹芳菲也極其失望。

當年桐梓關破,曹氏守關十八房人死得一個不?剩,男丁寧死不?屈,女眷不?等北狄人殺上門便齊齊吞金自儘。

昔日族人慘死畫麵還曆曆在目,身?為長房嫡女卻跟仇人之子互生情愫,甚至不?知廉恥地追至青樓!

一夕之間父母祖父皆亡,血脈相連的親人僅剩下剛出生的妹妹,曹啟良十分理解國公爺對胞妹的愛憐與寵溺,但有些原則底線卻是不?容被?踐踏的!

曹啟良措辭謹慎道:“無論如何,曹氏女都不?可能嫁與安順郡王為妻,聖上倒是好算計,卻也過?於異想天開。”

曹信業隨意係好衣衫,聞言嘲諷道:“難不?成?聖上以?為隻要讓安順郡王哄住了曹家女兒,曹氏十萬鐵騎就會任憑他差遣吩咐不?成??……嗬!異想天開?!倒不?如說是荒誕可笑!”

曹信業兩指捏著密信一頭?,一寸寸將其揉成?粉末,待看到?密信中間那特意標注過?的“粉蝶胎記”四字時?,眼底陡然升起幾分狠厲氣息,轉瞬間卻又隱匿得無蹤無影。

曹啟良並未察覺,原本還有些擔心國公爺會因為胞妹的心思而偏了態度,如今得了這話,倒也勉強鬆了一口?氣。

幽州鐵騎不?得入京城,隻能在此處安營紮寨,曹信業上了折子,準本明日一早禦前獻俘。

營帳外,幽州將士卸下了覆蓋在軍馬%e8%83%b8腹處的輕甲戰鎧,八百匹高大神駿分散在軍營四周,閒閒啃著青草。

駿馬配英雄,幽州軍馬算是大旻朝最高大強健的馬種。

如此鳳臆龍鬐的神駿就在眼前,看得不?遠處結伴遊玩的錦衣公子個個心動不?已。

安平長公主次孫梁達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棕色河曲馬,神色向往道:“跟對麵那神駿一比,我騎的就是頭?騾子啊!”

安鄉伯府自老伯爺去世後便日漸沒落,方其鬆兄弟幾人更是文不?成?武不?就。

如今好不?容易巴結上淮安王世子,自是要顯擺一番人脈價值,方其鬆瞥了梁達一眼,裝模作樣道:“這些馬看著高大,但跟幽州鐵騎比起來卻也不?過?爾爾。”

梁達:“……?!”

梁達雖是個隻愛吃喝享樂的紈絝子弟,卻也曆來瞧不?上方其鬆兄弟那四處鑽營卻又十分沒眼力的模樣,隻是沒想到?竟然還能眼瞎到?這種程度!

還比起幽州鐵騎來不?過?爾爾?對麵那說不?得就是幽州鐵騎好不?好?!

淮安王世子見?那軍營賬外並無旌旗標識,聽了方其鬆的話眼裡多?了幾分算計,語氣倨傲道:“好好的景致被?一群莽夫破壞了去,實在掃興得很!”

方其柏聞言竟大言不?慚附和道:“可不?是!何處紮營不?好,偏要在此處礙眼,要我來說,這群粗鄙莽夫掃了世子爺雅興,合該給世子爺獻上幾匹駿馬賠罪才是!”

梁達並不?是笨蛋,見?淮安王世子故意挑事,心尖忍不?住狠狠顫了顫,後悔今日沒禁得住激,竟然腦子一抽就跟方其柏這白癡賽起馬來!

說起來方其柏屁股底下那匹棗紅馬似乎也是西域種,聽說好像是定國公送給自家妹妹騎著玩的幼馬,原本就是幽州軍馬下的崽兒。

也不?知方其柏是如何喂養馴練的,長到?成?年時?竟然瞧不?出半分幽州軍馬的風采,肚圓蹄軟,散漫無紀,從京城北門到?碧波湖,竟然還賽不?過?自己的河曲馬。

梁達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方其鬆兄弟竟真的簇擁著淮安王世子朝對麵策馬走去,那囂張跋扈的架勢,讓梁達這個真紈絝都有些汗顏。

這半個月以?來各地藩王都陸續派了能力出眾的子孫入京,安平長公主府幾乎每日都有人上門拜訪。

一個個都打著過?繼的主意,還美其名曰是為了社稷穩定,總不?能真任由?天順帝一意孤行,到?時?候逼得韓首輔造反不?是!

淮安王世子人品雖然低劣,但在淮安卻有武星帥才的稱號,再加上淮安王乃英宗皇帝庶出幼弟,與天順帝血脈最是親近,倒是很得一部分勳貴宗親巴結。

長公主並不?想站隊表態,提前便叮囑過?兒孫也不?準瞎摻和,梁達不?甘不?願地跟在方其鬆他們後邊兒,琢磨著待會該如何撇清乾係。

曹信業聽到?喧嘩聲走出營帳的時?候,方其柏正對著千戶長曹信紀趾高氣昂道:“十兩銀子買你一匹馬是看得起你,莫要不?是抬舉!”

“……”

圍在曹信紀四周的兵士不?敢說個個身?經?百戰,卻也都是經?曆過?生死之人,似方其柏這等外強中乾的公子哥,於他們眼裡就跟跳梁小醜無異。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神情散漫不?屑,根本不?將方其柏等人放在眼裡,甚至還有人壞笑著架秧拱火道:“嘿!頭?,十兩銀子呢,賣上一匹就夠換上一大壇子醉燒刀了,這買賣劃算!”

“對對,人家看得起你才出的十兩,待會兒若是看不?起了,說不?得就一文不?出了。”

“就是!頭?,莫要不?識抬舉,趕緊賣給他。”

曹信紀乃曹氏嫡支四房幼子,自小就是幽州第一霸王,今日還是頭?一回有人叫囂到?他跟前,再被?這幫孫子三言兩語挑起火氣,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呸!他娘的!哪裡來的蠢貨,爺特麼?需要你看得起!趁老子心情好,麻溜滾蛋!”

曹信紀右臉頰上有道疤,瞪眼罵人的模樣瞧著十分凶悍,一身?血煞之氣更是瘮人,方其柏這等長在錦繡堆裡的軟骨頭?哪裡禁得住嚇,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就連屁股底下的棗紅馬也不?安地來回踏著蹄子。

曹信業立在主帳外,不?遠不?近地瞧著鬨劇,目光不?經?意間注意到?那棗紅馬前腿蹄子上似雲一樣的一簇卷毛,再看方其柏兄弟時?,眼裡便帶上了幾分嫌惡。

見?方其柏叫囂不?成?,淮安王世子便放下了身?段,客氣問道:“各位好漢可是幽州兵士?”

淮安王世子指著方其鬆兄弟介紹道:“我這兩位好友與定國公乃嫡親的表兄弟,說起來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梁達縮在一旁看著淮安王世子做戲,心裡大約也明白了他的算計,無非就是想踩著方其鬆兄弟在定國公麵前賣個好罷了。

這手段不?算高明,偏方其柏那蠢貨還一臉不?信道:“表哥無詔不?得入京,幽州鐵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淮安王世子聞言無奈道:“定國公從北狄人手裡收回了桐梓關以?南的河套十八縣,如今正是奉詔入京獻俘呢。”

方其柏兄弟聞言臉上露出茫然又驚訝的神色來,那愚蠢的模樣跟幼時?幾乎一模一樣,對於安鄉伯府的敗落,曹信業並不?覺得有多?意外。

曹啟良卻有些惋惜道:“方老伯爺曾率兵協助平定西南作亂土司,想當年也是智勇雙全一好漢,沒想到?子孫卻這般不?成?器,如今竟是完全被?排擠在朝堂之外。”

就連一藩王世子都知道國公爺入京之事,安鄉伯府之人竟然連一絲半點的消息都沒打聽到?!!思!兔!網!

曹信業沒有要過?去跟表兄寒暄的打算,神情冷淡地回了主帳內。

那邊淮安王世子見?此忙又笑道:“父王常誇定國公年輕有為,在下亦十分敬佩,不?知可否拜見?一番。”

曹信紀雖是個大佬粗,卻也不?是糊塗之人。

他不?喜歡跟這等裝模作樣的人繞彎子,有些不?痛快道:“獻俘之後再說吧,國公爺現在不?樂意見?外人。”

方其鬆才從定國公入京的消息中回過?神來,聞言語氣有些不?好道:“怎麼?就是外人了?表哥入京為何不?提前寫封家書回來?虧得祖母、表妹她?們還日日惦記著他,竟是如此不?知禮數!”

梁達:“……”

梁達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沒眼力的蠢貨,可真特麼?臉大!

淮安王世子卻不?是來得罪人的,不?等方其鬆說完,便又笑著圓場道:“國公爺想來是趕路辛苦,在下便不?打擾了,等國公爺入京後再登門拜訪。”

方其柏聞言卻一點也不?見?外道:“何必這般麻煩,表哥應該就在營帳內,讓他進去請出來不?就是了,正好一起賽馬熱鬨。”

方其柏之前還被?曹信紀嚇得說不?出話來,知道是自家表哥手下的兵士後,竟然又敢隨意指使起人來。

梁達心裡覺得十分可笑,定國公這些年來戰功赫赫,手段更是很辣強硬,手掌十萬幽州鐵騎,便是自家祖父都不?敢小瞧了去。

方其鬆、方其柏兄弟乃雙生子,比定國公稍微年幼一些,也不?知道表兄弟幾人幼時?是如何相處的,好似堂堂超一品國公是他們能隨意呼來喝去的一樣。

淮安王世子心裡大約也是如此想法,隻目光涼涼地掃了方其鬆兄弟一眼,對曹信紀抱拳客氣道:“打擾各位好漢,在下告辭。”

說完便徑直策馬離開,梁達緊跟其後,心裡決定以?後定要離方家這兩個蠢貨遠一些,免不?得被?連累。

第44章

林青瑜昨日從王家回來後便有些悶悶不樂, 第二日去神機營上衙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

朱成宣對此表示十分理解,有些同情道:“哎,算了, 你就認命吧, 陰差陽錯地連最?後一個證人也死乾淨了,你就算出去嚷嚷自己是穿越者, 也是沒?有法子證明什麼的。”

林青瑜不甘心道:“不應該是這樣!真假千金小說裡身份一般都是能換回來啊!這情節不對?!”

朱成宣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道:“那不是小說麼, 要真按照現實邏輯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