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對我炫耀,——說是王爺給的,還說……本是一套的,還有兩個鐲子,隻不過一個送人了,一個好端端不見了,王爺才把那扳指給了妹妹。”
景正卿見她圓謊之餘又把事兒給自己說了,暗中才鬆了口氣。
端王點頭,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兒,明媚說給景正卿也是有的。
端王便又看向景正卿,道:“的確……那個鐲子便不翼而飛了,後來我又找了許久,卻仍是沒找到蹤跡,也不似被人偷去的。”
景正卿聽著,心中一陣陣地戰栗,卻還忍著,便問:“那王爺……另一個鐲子……是給了誰呢?”
端王麵露苦色,明媚在旁咳嗽了聲,說道:“都說了事情過去許久,王爺大概也……記不清了。”
景正卿聰明,知道有事,就不再問了。
端王微微一笑,就道:“二郎早些歇息,我帶明媚去歇息了。”
端王說罷,便握住景正卿的手,領著他出了房間。
身後明媚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目送端王跟景正卿離開,將出門之時景正卿還回頭看她一眼,嘴巴張開,似乎說了句什麼。
明媚也聽不清,自己一步步退回床上,回身倒下,望著頭頂,呆呆看了會兒,忽地笑了起來。
——前一生,她常恨自己生為女兒身,若是個男兒,必然要做頂天立地的好男子,如今……正在她沉溺於衛淩的關乎疼愛之中樂不思蜀的時候,忽然之間……老天竟記起了她曾經的願望一般!如此捉弄……
但是為什麼,竟是變成了景正卿呢?
明媚此刻還有些不可置信之意,她仰躺著,抬起手來,看著那少年的手,翻過來,轉過去,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就很有力道的樣兒,翻過來再看,手掌略粗糙,拇指跟食指都磨出了薄薄地硬繭。
她知道景正卿素日騎馬射箭勤練武藝,這些繭子,大概就是經常練習劍術跟箭法時候、天長日久磨出來的。
——可到底是為何會變成這樣呢?
明媚把手放下:罷了,且不去想這些了,或許隻要靜靜地睡一夜,明兒早上起來,一切就都恢複如初了。
明媚抱著這樣的希望,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隻是模模糊糊地到了半夜,便覺得身邊似乎多了一個人,正擠在她身旁。
明媚睡糊塗了,還以為是玉葫來伺候,便道:“做什麼?”
身邊的人不語,抬手在她腰間抱住。
明媚倦極,含糊道:“自己睡去……”那人卻不動,明媚察覺並無其他異樣,因困,也懶得做聲,便又閉眸睡了過去。
次日晨起,明媚沒睜眼睛之前,身子先狠狠地抖了抖。
她想起昨天驚悚發生的事……
明媚不敢睜眼,先抬手,便摸向自己身上……從腰間,摸摸手……懷著希望到%e8%83%b8口,一直摸到喉嚨,臉上……摸到頭頂的一根簪子之時,手又頹然無力地跌回去了。
一覺醒來,仍舊維持原狀,明媚睜開眼睛,有些失望,又有些惶恐。
然而她來不及跟景正卿“敘舊”,景府已經派了人來接二爺回府,要準備去國學院了,明媚恨不得能有隱身術,能讓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與此同時,衛府也派了人來,葉若因知道明媚一夜都在王府,便在上學之前順道兒過來瞧她。
明媚不情不願出來之時,正好看到葉若在跟景正卿說:“明媚你昨晚兒怎麼不回去,我聽伯父說你生病了,這會兒可全好了?”一邊說,一邊還抬手摸摸景正卿的額頭。
明媚定睛看著,卻見景正卿抬手將葉若的手一擋,皺眉冷冷道:“彆動手動腳的。”
葉若略微尷尬……明媚有些生氣,便走過去:“葉若!”
葉若一看她,卻很恭敬:“正卿哥哥也在!是要上學去麼?一塊兒去可好?”
明媚抬手在嘴角一攏,咳嗽了聲,裝模作樣道:“我……我今兒身子不適,不想去學院了,你……你自個兒去吧!”
景正卿此刻便走過來:“你不去?”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不去也好……”
葉若卻問道:“正卿哥哥哪裡不適?”
明媚道:“隻是有點頭暈,%e8%83%b8悶,想吐……總之你先去吧……”
葉若是最聽景正卿話的,聽了這句,便正色叮囑道:“那正卿哥哥先回府吧,務必要好生休養。”
說完了,才又轉頭,對景正卿道:“明媚,那我先去上學啦。”
景正卿對他愛理不理,便哼了聲。
葉若好脾氣地笑笑:他倒是習慣了明媚偶爾莫名地小任性,因此也不以為然,對兩人告彆之後,便出王府去了。
當下隻剩下兩人,明媚咬牙看著景正卿:“你對我葉若哥哥好些!”
景正卿抱起手臂,歪頭看天,一副不買賬的模樣:他早看不慣明媚對葉若那樣%e4%ba%b2密了,好歹撈到一個報仇的機會。
明媚一看就想踢他一腳,然而以她現在這身體,若真的一腳踢過去,恐怕“自個兒”的身子就得在地上滾動……
因此明媚還是忍了,正好兒此刻看到端王露麵,明媚便露出%e4%ba%b2切地微笑,抬手在景正卿的頭上摸了摸:“乖啊,妹妹,你要乖一些……不然的話,我……”
景正卿警惕而又有點毛骨悚然地看著她,明媚趁著端王還沒走近,便咬牙道:“你若是敢欺負葉若,我……”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於是就問:“你說我去不去學院?”
190
再“不舍”,也要分開。
明媚跟著景府的人回府,心想總不能就這樣一竅不通地去書院,萬一裝的不像被當成異類該如何是好?
於是她回到景府之後,先見了老太太,蘇夫人……行禮應答之類的倒都還使得,一套做完,立刻便裝病。
蘇夫人自愛子如命,當下叫丫鬟把人帶回去,又忙請大夫給看。
明媚裝病無非是不想跟府裡其他人接觸,更好托辭不去書院了,隨著丫鬟假裝懨懨地往房中去,走到半道,卻見一人笑%e5%90%9f%e5%90%9f過來,卻正是景正盛。
景正盛見了明媚,瞧著“他”臉色,的確是有些不太好的,便道:“卿弟哪裡不適?昨兒竟也留在端王府了,讓我很是擔心。”
明媚看一眼景正卿,便低了頭:“三哥……也沒事,就是……中了暑熱……”
景正盛歎了口氣,在“他”肩頭一拍:“罷了罷了,聽聞明媚表妹當時也在?必然是你見了她,一味地貪玩兒,不然你身子向來康健,怎會如此?總之沒事兒就好了,我昨兒見你在家,本想叫著你,再叫著你小舅舅,一塊兒出去喝酒呢,你倒是跑去端王府了……瞧如今這個樣兒,這酒也是還喝不成的,你且暫時養好了身子再說罷了。”
明媚眨了眨眼,心道:“原來昨兒盛三哥是要叫他去喝酒的……還有他的小舅舅,他們三個湊一塊兒,定然安生不了……這酒也自不是好酒。”
明媚想到前生,初初跟景正卿遇上,他那個外表莊重實則風流無忌的性情……大概也是從小就養成了的。
然而這一遭兒,他好像並不像是前生了……
景正盛見“卿弟”不語,又細看了會子,很是關懷,道:“彆在這太陽底下站著了,快快回屋歇息去……把身子養好了,哥哥再帶你出去見識,左右機會多得是。”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明媚咳嗽了聲:“多謝三哥。”
景正盛笑笑,%e5%94%87角流光,已經依稀可見前世那樣的風流神采。
明媚頓時就想到那時候的景正卿,心亂跳,忙低了頭。
明媚怏怏地回到景正卿的居處,屋裡兩個丫鬟便迎上來:“二爺好不容易回來了,聽聞昨兒在端王府歇了?奴婢們都記掛著呢。”
“聽聞二爺身子不適?要不要吃點什麼?”
一邊兒伺候著明媚%e8%84%b1衣,一邊兒噓寒問暖,並不說些逾矩的話,隻是本分伺候而已。
明媚被迫聽著,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隻是出神。
她任憑兩個丫鬟把外裳%e8%84%b1了,身上果真涼快了許多,明媚出了口氣,無意中垂頭,忽然看見自己隻穿著薄薄地絹褲,頓時嚇得大叫了聲。
“二爺……怎麼了?”丫鬟們忙上來問長問短。
明媚本能地捂住了眼睛,心中滋味難受,聽到丫鬟們問,她勉強鎮定了一下心神:“我……我沒什麼……”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便笑道:“既如此……二爺要不要沐浴?這大熱天兒的,才從外頭回來……”
明媚一聽,頓時直了眼睛:“沐……沐浴?”
一直到這一刻,明媚才想到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
初初想到之時,明媚猛地打了個寒顫,衣裳都來不及穿,拔%e8%85%bf就往外跑去。
丫鬟嚇了一跳,急道:“二爺二爺,你去哪?”
明媚拉著薄衫掩著身子,跳出屋裡,正要往衛府去,迎麵卻來了一人,那樣肅然端莊的,自然正是景睿。
兩下對上,景睿一瞧,怒道:“衣衫不整成何體統!你這是要去哪?”
明媚被當頭一喝,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低頭看看,趕緊把衣裳整理一番。
此刻那兩個丫鬟也上來,飛快地幫她整理妥當。才又行禮:“老爺。”
景睿聽聞兒子身子不適,竟也不去書院了,自然便來看看,沒想到正撞上這一幕,不由氣道:“前些日子王爺才對我誇獎你,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這是在做什麼?叫人看見了像什麼!你不是身子不適麼?為何又亂竄出來?”
明媚恨不得一下子暈過去了便是。
明媚自然是極明白這位二舅舅對景正卿是十分嚴苛的,當初還利用這一點陷害過景正卿,令他被責打了一頓,如今倒好,風水輪流轉,即將落到自己身上了。
明媚自詡是受不了景睿的板子的,無奈何,又不能撒潑或者表明身份,那樣恐怕會直接被一頓打死。
好漢不吃眼前虧,幸好明媚的鬼心眼兒還是頗多,此刻便低頭,道:“回父%e4%ba%b2,方才回來,也不知怎地……一陣熱風撲過來,卿兒……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