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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 八月薇妮 4068 字 3個月前

王自個兒卻進了門來,明媚見他從天而降似的,急忙行禮,候端王坐了,又道謝:“多謝王爺救了二表哥出來。”

端王望著她,他似是沒休息好,臉色有些泛白,隱約露出倦容,但看向明媚的目光卻仍溫和之極:“不用謝,倒是多虧了有情有義,才……救得及時。”

明媚聽這話有些奇異,便看端王,端王才又一笑,說道:“方才門口聽說要回府?”

明媚點頭道:“正是,府裡頭必然是憂心著呢,回去說一聲,讓眾安心也是好的。”

端王道:“也好……”略一沉%e5%90%9f,又溫和說道,“此番辛苦了……二郎如今,尚不宜移動,因此叫他再晚點兒回去。”

明媚忙問道:“不知表哥……傷的可要緊?”

端王遲疑了會兒,才又浮出安撫的笑容來:“雖然受了些苦,但放心,二郎是個強悍之,且又年青,好生調理休養一陣兒自然無事。”

明媚聽端王這麼說,倒也不疑有他,忙又謝過了。當下又去見了王妃,說了要回府之意……才出了王府。

王府裡自有相送,馬車一路往景府而回,明媚心想此番雖然波瀾起伏暗藏凶險,可喜最後仍舊是安然無恙了,暗中感謝老天,心情也放鬆十分。

片刻回到景府,下車之後,果真發現守府門口的那些士兵已經撤離了!

明媚心中一陣歡快,進了門後,來不及換衣裳,直接便去見景老夫,剛進廳內,就見滿堂地,齊齊地都看著她。

明媚怔了怔,才往前走了幾步,那邊景老夫已經站起身來,向著她走過來。

明媚見老家%e4%ba%b2自起來,樣子也顯得很急切,她就趕緊腳步加快,兩下遇上,老太太一把把她摟入懷中:“好孩子,多虧了,多虧了!”一瞬間老淚縱橫。

旁邊的女眷們都也紛紛拭淚:這一場彌天大禍,一直到此刻才算是平安度了過去。

明媚簡單地跟景老夫說了王府的經曆,隻說如何如何相求王爺,王爺如何如何答應,具體詳細卻並沒有提。

景老夫便又問景正卿的情形,明媚便把端王跟自個兒說的那兩句話如實轉述。

景老夫聽了,臉色微變,卻也沒怎麼表露出來,仍隻含笑看著明媚,道:“很好,很好,孩子,辛苦了……昨兒必然也是沒睡好的,快回去歇著吧。”摸摸明媚的臉,手,輕輕地她手上拍拍,十分欣慰。

明媚這才起身告辭,出來外麵,卻見蘇夫正不遠處,明媚明白她的意思,便示意玉葫等著,自己過去,見了禮,道:“舅母,昨天把那信給了王爺了。”

蘇夫聽了,微微一笑,道:“明媚,辛苦了,這一遭卿兒能活命出來,多虧了。”

明媚道:“隻是走了一趟,不算什麼,隻要表哥無礙就好了。”

蘇夫道:“總之今日的情,是記住了的,替卿兒那個不成器的多謝了。”

明媚便搖頭:“舅母,咱們都是一家子的,不用說這些,這些日子擔驚受怕地,也憔悴了,等表哥回來看見了,必然難過,如今總算是一塊大石頭放下,舅母不如先回去好好歇歇,休養休養。”

蘇夫聽她說的熨帖,麵上也露出欣慰表情,探手握住明媚的手,輕輕一握:“對了,好孩子,王爺是自己看過那信的嗎?”

明媚點頭:“是,交給王爺後,他自己拿去看了。”

蘇夫端詳著她的臉色,不見異樣,便一笑:“這件事,能不能替保密?”

明媚雖不曉得信裡是什麼,卻也猜到必是私密之物,她自謹慎道:“舅母放心,一則不知如何,二來橫豎表哥無事了,過去種種,皆忘了罷了。”

先前景正卿對明媚是有些企圖行徑的,蘇夫心裡自也明白,此刻聽明媚如此說,大有雙關之意,她心頭歎息,寬慰道:“說的很是,真是個……聰慧的孩子。”

彆了蘇夫,明媚便仍往回去,玉葫便問:“二夫說什麼說了這半天?”

明媚道:“自然是謝了。”

玉葫抿嘴一笑,道:“總算是雨過天晴了,門口上也沒那些礙眼的狗東西,府裡的也都會笑了,唉,這全都多虧了姑娘,姑娘方才去見老太太,所有都站起來迎接姑娘呢,臉上也跟著大大地光彩。”

明媚噗嗤一笑:“這算什麼,不過是去端王府走了一遭罷了。”

玉葫撇嘴:“這話說的真是輕巧,端王爺是誰想見都能見的嗎?見不到的話,又談何求情?何況求不求得下來也得另當彆論。哼,這京城裡卻沒有第二個能得王爺青眼的姑娘了,總之啊……如今景府裡所有都虧欠著姑娘呢。”

明媚起初帶笑,聽到最後,麵上的笑卻淡淡地斂了,先前為了景正卿的事奔走忙碌,竟忘了那一件刺她心頭的大事。

如今景正卿的事大致塵埃落定了,那件事便重又浮上來,明媚收了笑容,心中頓時又體會到淒苦的味道,心裡想:“他們隻以為是虧欠的,豈不知,表哥是因為救才遭了這一件禍事,全力救他,也是的本分……隻是這件事過去了,那又何去何從呢?真的要聽外祖母的話,假裝這件事並未發生,歡歡喜喜嫁到端王府去嗎?”她想到昨兒端王握著她的手,言笑晏晏,溫聲軟語,心裡頓時悲酸交加。

明媚回到房中才不久,玉婉便來到,一進門,就握住明媚的手:“叫怎麼謝?給跪下吧!”說著話,作勢就要跪倒。

明媚忙扶起她,又驚又笑:“怎麼發瘋了麼,這是乾什麼?”

玉婉道:“跪也是應當的,不僅是救了哥哥,也救了們全家,真真不知該怎麼謝的好。”握著明媚的手,淚竟落了下來,“先前隻開玩笑,說是們家的福星,如今看來,竟不是玩笑話……”

明媚道:“彆哭,彆哭,先前哭,現雨過天晴沒事了,就彆哭了,快高興起來才是,不然兩隻眼睛都消不了腫了。”說著,便讓玉婉到桌子邊兒上坐了,細細安撫她。

玉婉去後,衛峰又蹦Q著來了,一進門就嚷嚷:“姐姐,聽家說卿二爺沒事了?全靠去求王爺的?姐姐,可真厲害!”

明媚本來心裡難受,被這幾個接二連三地來相擾,一時倒也沒空閒自怨自艾了,又看衛峰生龍活虎,不像是前兩日那樣垂頭喪氣,便也打起精神來陪他說話。

如此不知不覺將近黃昏,外頭才傳了信,說是端王府的把二爺給送了回來。

入夜,跟這消息一前一後來的,卻是另一件離奇的事情:據說大理寺的最近臨縣捉到一名武功高強的江洋大盜,根據那大盜供認,正是臘月二十端王壽辰那天,他京郊見財起意,殺了一名少年公子跟他的幾名隨從,劫奪了幾樣物品,將那少年拋屍河中,隨從們則肆意扔亂葬崗……經過大理寺迅速核查,證明這殺的的確就是太子趙琰,同時也證實景正卿乃是被冤枉的。

據說景睿二老爺從大理寺聽說這消息之後,不管不顧地衝到刑部大鬨了一場,把刑部的各位官員罵了個狗血淋頭,――景睿好不容易救了兒子回去,卻又看到景正卿受得那些傷,正是五內俱焚,聽了景正卿是冤枉的,這些傷也是白受的,又差點弄得景家滿門抄斬,又冤又怒急火攻心之下,竟不顧禮法,也要出這口惡氣。

景睿被景良、景正勳等勸著回了景府。當夜,刑部大門也被砸的稀爛,門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也被潑了墨汁,染的烏黑,寓意如何,不言自明。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93、青山

也難怪景睿那樣向來冷靜自持的人要動怒,他雖然曾去探過景正卿,也知道他受刑非輕,但探望之時畢竟景正卿衣著整齊,隻能瞧出他麵色不佳舉止不便,景睿自知道兒子受了許多苦。

然而心中想到跟%e4%ba%b2眼看到那些傷的感覺絕對是不同的,景睿起初還也奇怪為何端王府竟不肯即刻把人交回來,一直到景正卿回家之後,景睿才知道端倪,望著真正奄奄一息的景正卿,瞧見他身上紗布裹住甚至有的竟裹不住的傷,景睿真真鑽心錐骨,一瞬間冷靜的二老爺痛哭失聲,等聽到景正卿是冤枉的消息傳來,自然按捺不住,領著家奴便衝了出去,誰也攔不住,等景老夫人得知消息出來攔阻,人早上馬走遠了。

景睿自然知道,景正卿受刑恐怕不止是刑部走的正常程序,他身上那些非人折磨,恐怕其後還有皇後的授意,二老爺心中恨極了皇後,正如皇後曾也恨極了景家,景睿無法衝進皇宮造反,先不管不顧,拿刑部做個泄怒所在。

景家再不濟,好歹也曾是開國元勳,從來都是威勢赫赫,不容小覷,如此怎能平白無故吃這樣一個天大的虧?

景睿鬨過那場之後,夜間刑部大門被砸獅子潑墨的事,卻是另有其人,動手的乃是大房的三爺景正盛,外加一個舅老爺蘇恩。

此日到了半夜,景府的門外忽地又有人來。

門房開門,見了那微光之下的一張臉,嚇了一跳:“二……二爺?”燈籠下,來人麵容斯文儒雅,卻帶著風塵仆仆之氣,這位忽然回來的“二爺”,卻自不是景正卿,乃也是大房的二爺,外放為官的景正茂茂二爺。

急忙請了人進去,又趕緊叫人通報裡頭,不敢就先驚動老夫人,就隻告訴了景睿跟景良兩位老爺,另外景正勳景正盛也驚動了。

幾個男人出來一見,景正茂跟父%e4%ba%b2景良,叔父景睿見了禮,跟兩位兄弟也見過了,便道:“聽聞卿弟遭難,景家遇劫,從黔州緊趕慢趕地回來了,不知卿弟如何了?”

景良跟景睿兩人麵麵相覷,景正勳先一步問道:“你是外放官員,無旨不得擅自回京,若是給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場丟官罷職的禍事,你向來行事有分寸,怎麼這次如此魯莽?”

景正盛卻道:“從黔州回來,最快也要半月,哥哥,你辛苦了!不知家眷如何?”

景正勳在朝為官,自然謹慎,景正盛卻不管這些:試想景家出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景正茂素來跟家裡不合,故而才早早地就分了出去,領了外頭的官差,做得也算風生水起,沒想到卻在這要緊的當口,他自己不置身事外,反而冒著丟官罷職的危險跑了回來。

景正勳見景正盛如此說,不由地就微微皺眉,自然是不太苟同,他們景家後輩裡為官卓著的,一個是他,一個卻正是這個外放的景正茂,如今他這舉止,豈非是那他前程兒戲麼?

景正盛先向著景正勳行了個禮,才又對景正盛溫聲說道:“我安置了他們,才隻身上京的……不知卿弟如何了?”

那邊景良未曾做聲,景睿很承景正茂這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