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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 八月薇妮 4048 字 3個月前

頓:她一心念著景正卿的事,差點把王妃給忘了,頓時想到昨兒的事……就有點忐忑:“王妃叫我,什麼事?”

蘭草道:“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請。”側身相讓明媚。

明媚想了想,隻能硬著頭皮去了,便一點頭,邁步往前。

身後趙忠瞧著三人離開,臉上的笑意也沒了,雙眉漸漸地皺起,隔了會兒,才歎了聲,轉頭看向那侍衛,說道:“不要大意,仔細瞧著點兒,沒有王爺許可,就算是王妃%e4%ba%b2來也是不許進來的,可記住了?”

那侍衛捏了把汗:“是,小人明白。”

明媚被蘭草領著去見王妃,不多時進了門,迎麵瞧見王妃正放下一碗湯水,轉頭來看向她,目光相對,便露出笑容:“妹妹來了,快進來。”

明媚上前,依舊規矩地行禮:“明媚參見王妃。”

王妃笑了笑,探手將她一扶:“怎麼這麼多禮?起來吧。”

明媚不動,反而說道:“明媚不敢起身……求王妃恕罪。”

王妃一怔:“這是何意?”

王妃雖然一臉笑容相待,可明媚心中卻不敢放鬆。

昨兒她求見王爺,王妃出麵攔阻,並無昔日那樣溫柔%e4%ba%b2和之意,分明是給她下馬威。

明媚氣怒之下本想離開王府,一輩子不見也罷,然而到底壓下那一口氣來,決定賭上一賭。——她那一跪,雖然果真把王爺跪了出來,可是對王妃而言……卻顯然是掃了王妃的顏麵。

在王妃的立場看來,明媚如此一跪,很有幾分忤逆的意思,顯得很不馴順……更不像是閨閣貴小姐所為。

明媚自己也明白,因此便道:“因為表哥之事,景府上下人仰馬翻,明媚心裡也是焦急萬分,昨日前來王府,已經是唐突了,王爺身子不適,本該不去打擾王爺,可是……隻因聽聞表哥在牢獄裡頭備受折磨,性命垂危,因此明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寧肯丟儘顏麵,也要求一求王爺……才做出那種事來,其實自己心裡知道是很不像樣的,求王妃降罪。”

說到景正卿在牢裡受罪,眼中忍不住也真湧出淚來,說完之後,便跪了下去。

王妃挑眉。她倒是沒想到明媚竟會主動提及此事。本來她心中也的確極為惱怒,可是以她的涵養,是絕對不會提起的,隻會當作沒有發生。

可是沒想到,她眼中的這單純女娃兒居然會主動挑明,並且言語懇切,又下跪求她饒恕。

端王妃此刻卻是真真地對明媚有些另眼相看起來。

當初王妃隻當她是個溫柔綿軟沒見過世麵更無什麼見識的小女孩兒,頂多隻是有些女孩兒家的小小性子罷了,很好拿捏。

是以昨兒王妃出麵說了那幾句話打發她回去,瞧著明媚回身離開的時候,她心中未嘗不是高高在上地,對明媚略覺一絲不屑。

卻沒想到,她眼中這隻會害羞臉紅的女孩兒,居然能當著大庭廣眾,在冰天雪地裡跪地……逼得端王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王妃想象不出明媚是怎麼才做到的,那樣果決的一跪,就像是在被逼入絕境之後的回馬一槍,斬得她措手不及,而那女孩兒卻轉輸為贏。

那簡直不像是個縮手縮腳的小姑娘能做出的,卻隱隱有大將之風。

而如今,她又跪在自己跟前,仍舊像是王妃所知道的那個動輒臉紅的弱質小姐,懇切地求自個兒原諒。

但王妃的心情卻已經跟之前不同了。

目光閃爍地看了明媚片刻,王妃才重新笑了起來:“若是我連那個也去計較,這王妃我也不用當了。”%e4%ba%b2自起身,探出雙臂將明媚扶起來,順勢握住她的手,將明媚拉到自己身旁,讓她坐了。

明媚看她一眼,又垂頭,小聲說道:“王妃不怪我麼?如此失了分寸……我自己事後也覺得荒唐,無地自容……”

王妃握住她的手,說道:“何必這樣說?你的心情我其實是明白的,你如此重情重義,為了景家的人肯舍去一切……不去顧及那些顏麵之類的表麵之事,我心裡,實則是很佩服你的。”

“王妃?”明媚叫了聲,臉色泛紅,“怎麼會這麼說?我真真羞愧……”

王妃瞧著她,這一刻,連閱人無數城府深沉如她,竟也看不出這女孩兒究竟是假裝的,亦或者真的如此天真嬌憨。

王妃歎了口氣,拍拍明媚的手,說道:“此地沒有彆人,我自然是跟你說掏心的話了,雖然說你行事的確是有些唐突,可這卻也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足見妹妹你是個真性情的人……哈,直到如今我才也明白為何王爺竟對你另眼相看,起初我還以為王爺是因你生得美貌,如今想來,京城之內美貌的貴宦女子又有多少?王爺獨獨看上你,想來卻是王爺慧眼獨具,瞧得出你不僅僅隻是空有美貌的。”

明媚聽到這裡,一張臉上已經紅的不成,她抽手出來,捂住了臉:“王妃,求你不要說了,再說,我便真個無地自容了。”

王妃見狀,哈哈一笑:“難得有個如此又有美貌又聰明的妹妹,將來……我必然是不寂寞了。明媚你很好……很好。”

她望著明媚,含笑稱讚,雙眸之中光芒若隱若現。

一大早兒上,端王%e4%ba%b2自前去刑部,將景府的二公子從大牢裡帶出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陰霾的天空首次露出了燦燦陽光,端王府自有前往景府報信的人……而在景家,從昨兒明媚離開家門去了端王府,就有許多人整整一夜難以入眠。

景老夫人的大屋之內,一直燈火通明不說,在景家二房景睿屋裡,蘇夫人對著那一盞孤燈,毫無睡意,秀美的臉上神情變幻,時而浮現出如夢般甜美的神情,時而蹙起雙眉,略見憂傷。

窗外北風呼嘯,蘇夫人自然知道明媚並未回府,她心中似乎有一種預感,——她一直隱藏了十九年的那件事,終於,不再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了……而經過這一夜,整個景家,甚至京城,大及天下,有一些事情注定要被改寫。

她曾經打定主意要守住這個秘密一直到死,但是當她被迫將這個秘密呈現給那個人之後,蘇可安的心底,卻有一種極至快意的痛如河流一樣蔓延流過。

就好像一個瘋狂了的人終於可以向著天底下所有人大聲承認她是瘋狂的。那是一種隱秘的扭曲的痛快之感,不可遏抑地蓬勃噴湧而出。

蘇可安甚至能想象到那個人知道這個秘密之後,會是什麼神情。

因為那種似乎能觸手可及的想象,讓蘇夫人的眼神發亮,臉頰通紅。

溫柔跳躍的燈光之中,蘇夫人伸手,纖纖的手指當空,仿佛溫柔地撫摸過什麼。

“純佑……”嘴角輕輕地吐出這個名字,纏綿至死的感覺。

☆、92

景正卿端王府呆了幾乎一整天,就下午將近黃昏之時才被送回了景府。

這段時間裡,玉葫受了明媚之命,不停地去打探消息,然而那侍衛因得了吩咐,無論如何不敢讓她靠前。

玉葫不甘心就此離開,嘟著嘴站著,眼瞧見幾名身著官服的太醫走來走去,有滿麵愁容,雙眉緊皺,邊走邊商量著什麼似的。

玉葫豎起耳朵,隻聽到隱隱約約地:“幸好是冬日……不然……傷口潰爛……去腐生肌……”

又有說:“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平常……也難撐得過去,幸好及時救回……”﹌思﹌兔﹌在﹌線﹌閱﹌讀﹌

種種之類,隻言片語,把玉葫聽得心驚肉跳。

那侍衛見她不動,便咳嗽了聲,道:“快些離開此處吧,不然會連累。”

玉葫大著膽子問:“他們說的,是景二爺嗎?”

侍衛皺眉看她一眼,不理。

玉葫求道:“侍衛大哥,就跟說一句……們二爺傷的很重嗎?”

侍衛見她愁眉苦臉,忍不住道:“若是傷勢一般,需要動用這麼多太醫院的大們嗎?快走快走,彆叫看到跟說話。”

玉葫聽了,心驚膽戰,失魂落魄地離開,腳步卻越走越慢,心中想道:“怪道先前那位忠大爺衝使眼色,又怪道二爺不回景府卻這裡,想必傷的極重,重到都不能給姑娘看的份上,也不能立刻就送回府裡給府裡的知道。”

她心頭一陣陣地發冷,轉念又想:“沒想到竟真的這樣嚴重,那些太醫們說什麼傷口潰爛看,又說平常難撐得過去,天,這得多慘……可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跟姑娘說的,不然的話……不知又要落多少淚懸多少心。”

心怦怦亂跳,玉葫握了握拳,暗想:“二爺可不能再有事,不然們姑娘彆活不出來了。”

玉葫徘徊了好一陣子,打定了主意後才回去。

明媚正翹首以待,見她回來了,便問:“怎麼磨蹭這麼久?如何?有消息麼,們可不可以去探望了?”

玉葫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哪能這麼快,姑娘也太心急了,消息……倒是隱隱聽幾個太醫說,沒什麼大礙,但要好好地……靜養才行,故而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許咱們見了。”

“是嗎?”明媚有些失望,可是又不想自己失望的那麼明顯,就假作淡定道,“那算了,橫豎這不是景府裡……是了,王爺呢?”

玉葫說道:“王爺應該也照看二爺,沒見他呢。”

明媚聽了,不由露出笑意,心想:“沒想到王爺不聲不響地,動作起來卻這麼快,對二表哥也極好啊……”

想到這裡,忽地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明媚皺眉細想,便想到昨晚上端王看得那封“信”,心中不由一梗,想道:“王爺先前隻跟說沒有十足把握救表哥,後來怎麼忽然就急急進宮了呢?難道是因為二舅母的那封信?或者……那封信真的是表哥跟哪個皇族女子的婚約有關?”

明媚猜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轉念想到景正卿到底是被救出,不至於再送命,而景家的災禍也是就此解了,自己老太太跟前也算是交了差,玉婉也不用哭了,還有衛峰……頓時才又心曠神怡起來。

既然王府見不到景正卿,甚至連王爺也忙個不停,明媚想了會兒,便對玉葫說道:“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向王爺求情救表哥,現如今表哥沒事了,們不如先回府去。”

玉葫覺得也是這個理兒,便道:“姑娘先去跟王妃說一聲?怎麼也要再辭彆了王爺。”

明媚點頭:上回端王醉後荒唐,她又羞又驚,便隻向王妃告了退,沒想到後來竟又因此弄出跟端王的誤會來,這次務必要都打點到了才是。

正吩咐玉葫去叫請王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