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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彆太任性了。萬一要是把皇上惹急了,他一旦翻臉,後果不堪設想。”

麥羽低眉沉%e5%90%9f片刻,也沒有接她的話,隻轉而問道:“蓓蓓,你將來……如何打算呢?”

肖蓓%e5%94%87邊泛出一絲苦笑,目光中混合著深深的茫然和些許旖旎。她兩手撫上微微凸起的小腹,輕聲道:“我嫁與孟葉一日,今生今世便都是他的人。餘生殘留的光景,也端不過就是排除萬難,生下這個孩子,撫養成人罷了。”

麥羽忍不住也伸手過去小心摸了摸,由衷歎道:“真希望是個男孩。”

肖蓓聽她這句話,眸光閃了一下,旋即一聲冷笑,“從前我也如這般想的,可是如今,我日夜祈禱,隻求是個女兒。”

麥羽一時未解,愣愣的便%e8%84%b1口問道:“為什麼?”

肖蓓麵上冷得沒有任何表情,“皇上素來未雨綢繆,這腹中孩兒,若是個女兒,他或許會放鬆戒心;倘若真是個兒子,隻怕……他會視為後患……”

妻妾

麥羽與肖蓓絮絮半宿,卻也趕在天亮前告彆肖蓓回了宮。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廂前腳剛離開,肖向中隨即便被安森差來的人連夜傳喚入宮,即行問話。

肖向中縱然心裡狠狠沉了一沉,卻也絲毫不敢耽擱,連忙動身就往宮裡趕去。

夜幕濃重,和政堂裡卻燈火通明,肖向中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躬著身子走了進去,也不敢抬首亂看,直接跪下道:“臣肖向中叩見皇上。”

安森眸色清寒的看著他進來,冷冷道:“肖尚書近日四處奔走,真是辛苦。”

肖向中深深低頭,“微臣知罪。”

肖向中佝僂著身子跪在地上,他年事已高,這般的姿態越發顯得他蒼老而遲緩。安森靠在禦椅靠背上閉目片刻,淡淡道:“你知罪就好。孟氏之案已告一段落,你既將功折罪,朕也不想再橫生枝節,這回——便饒你一命。不過這件事,朕不願讓無關的人知曉,相信你也不願。”他頓一頓,沉聲道:“所以,朕會將你遠遣涼州任吏目,非召不得回京。”

肖向中似有些始料未及,一時愣了愣,滿目淒澀道:“皇上……皇上,微臣寧可不要任何官職,隻求皇上恩準微臣一家在京城留得個容身之所……”

安森想也不想便斷然回絕:“不可。”他聲音冰冷如霜,“肖尚書為官多年,該是知道‘君無戲言’這四個字吧。”

肖向中苦不堪言,他極是不願,卻又沒有旁的選擇,咬牙半晌終於深深拜下:“微臣……謝皇上隆恩。”他沉%e5%90%9f著,複又微微抬起頭來,“隻是……微臣有一事相求,臣的女兒眼下有孕,恐怕經不起這長途跋涉,還請皇上寬限些時日……”

安森冷冷看著他,“你想何時出發都能可以,隻是夜長夢多,朕覺得,還是早走早好。眼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其餘的,便不要強求了,見好就收吧。”

肖向中默然良久,隻得道:“皇上恕罪,微臣失言了。”

安森這才點頭示意他起來,又問道:“皇後今晚忽然去你府上,都說了什麼?”

肖向中怔了怔,連忙回道:“這……微臣也覺突然,娘娘隻是……隻是與小女私話,臣實在……沒有聽見……”

安森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既是如此,朕也不問了。你下去吧,儘快動身離開。還有,你們一家人悄悄走了便好,切不得驚動無關的人。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肖向中默了片刻,叩首道:“臣——遵旨。”

肖向中離開之後,安森獨自在和政堂坐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候在外頭的吉如豐聞聲立刻進來,安森疲憊的擺一擺手,隻道:“去春華宮。”

吉如豐有些遲疑,“皇上,剛才景妃娘娘說有要事相告,見皇上忙著,便去了清平殿候著,已經等好一會兒了。”

安森皺眉沉%e5%90%9f片刻,還是往清平殿去了。

薛若依並未在清平殿裡頭坐著,而是一直恭恭謹謹的站在清平殿的門邊等候。夜風寒涼,她在風中站了這些時候,一張姣好的容顏已凍得有些僵硬而蒼白,然而一見安森過來,卻半刻也不耽擱的上前兩步,端端正正的委下`身子,柔聲道:“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安森看她一眼,點頭示意她起來,一邊往殿內走著一邊道:“進來吧,有事便說事便好。”

薛若依稍事低頭,跟上安森進了殿裡,身後的隨侍宮女手裡端著一壺酒也跟著進來。安森往椅榻上坐定,瞥了一眼問道:“端酒做什麼?”

薛若依委身福了一福,盈盈道:“昔日臣妾家族大難,皆乃孟氏所陷害,如今孟氏已連根拔起,想來家父在天之靈亦可瞑目了。臣妾……特備薄酒,以謝皇上隆恩。”她微一低眉,又抬首淺笑,“不是暖情酒,皇上放心。”

安森不冷不熱道:“孟氏有今日是咎由自取,亦是盛極而衰的必然結果,與你實也無關。”他微一沉%e5%90%9f,還是道:“隻是母後前幾日也提過,說到你如今的身份,薛家遲早要正名,朕想著,這也正好是個契機。你放心,朕會好好考慮。”

薛若依笑得溫柔而恰到好處,再次跪禮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安森抬手讓她起來,眉宇旋即微微一揚,轉而道:“所以,你的‘要事’,便是特意來提醒朕,記得要為薛氏正名麼?”

薛若依倒也落落大方,並無絲毫尷尬之色,“皇上多慮了。國事家事勞心勞神,皇上這樣晚了還不休息,臣妾實在掛心。又想著如今皇上身邊無人安慰,隻好借口說有要事,以期求得在皇上身側停留片刻的機會。”

安森半眯著眼打量她少頃,淡淡道:“數年不見,越發巧言令色了。”

薛若依微微低眉,%e5%94%87邊笑意帶了些許的惆悵,語氣卻溫柔依舊:“數年……皇上可還記得數年前的事?”她咬一咬%e5%94%87,眉眼間的淒淒然之色越發深了,“臣妾以為,臣妾如今在皇上心中,連個陌生人也不如……”

她眼中有薄薄的氤氳,隱隱泛紅。畢竟是年少相伴過的人,安森見她這般,多少也有些唏噓,歎道: “若依,朕實在沒有想到母後會將你尋來,如此耽誤你,朕也實在為難且不忍。其實這樣的冷落,並非是針對你,換了其他任何人入宮,也是一樣的。”

薛若依深吸一口氣,似極力忍住心頭波瀾,“當初太後費心尋著臣妾時也說過,來與不來,都由臣妾自己決定……皇上或許覺得,其實我何必答應!可是……臣妾離開京城多年,一直深深牽掛皇上,此番入宮,雖承蒙太後相邀,但更多的卻是成全自己的心願,縱然如今落得這般蕭涼,臣妾亦無怨無悔。從初初相伴開始,到後來的被迫離開,再到如今的備受冷落……臣妾的心……始終如一……從未離開過皇上……”

薛若依一連說了許多,聲音越發哽咽,情緒仿佛失控一般,有些承受不住的彆過臉去。安森沉%e5%90%9f著徐徐道:“朕答應你,會一直保住你的名位,並儘快為薛氏正名……隻是這之外,恐怕也不能再給你什麼了。”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薛若依淒然笑著,“名位?若臣妾為這名位而來,那臣妾今日又何苦在此自怨自艾!臣妾來了才明白,皇上如今全副身心都在皇後那裡,臣妾雖然傷心,可也認命了,不敢奢求什麼了。”

安森長長一歎,口氣卻依舊淡漠:“你能這樣想,便也是好的。”

薛若依深深的吸著氣,兀自走到桌案邊,拿起酒壺倒了一小杯酒仰頭一口氣飲下。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澀然搖著頭斷斷續續道:“這酒……本打算與皇上共酌,然而此刻……想來……是不必了……”

安森微微蹙眉,“你端回自己宮裡喝去吧,朕的確沒有心情。”

薛若依似沒有聽見,又分彆斟了兩杯,舉杯道:“皇上,臣妾敬您。”見安森並不伸手來接,她低頭自嘲的笑一聲,遂兀自一飲而儘,又自顧自道:“臣妾這些日子,見皇上一心牽念皇後,所有的歡喜悲傷皆是因她而生,臣妾……當真是感同身受。就好像臣妾這許多年來,一直視皇上為心中摯愛,結果……卻發現自己在摯愛之人的心中……不過如此……”她猛一抬頭,明亮目光直直望向安森,“臣妾是這樣,皇上又何嘗不是這樣!”

安森若有所思的淡淡凝眸,片刻搖一搖頭道:“朕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朕與皇後不過是一時意見不合,並非你想的那樣。”

薛若依輕輕、輕輕的笑,“妻妾自然是以夫君的意思為大,更何況皇上是一國之君,無論是夫妻之道還是君臣之禮,都不應該與皇上有意見不合一說。”她再次低頭倒酒,半垂的臉在曖昧的燭光下神色越發晦澀,“皇上一片真心,如今更為了她這般傷心難過,臣妾這個旁觀者都看在眼裡,亦看得明白——該做不該做的皇上都為她做了,能答應不能答應的皇上也都答應她了……臣妾自是不敢對皇後心懷嫉恨,隻是……為皇上不平,不知道皇後對皇上……是否也如皇上對她一般,儘心而竭力呢?或者……能做到十分之一,也好啊……”

安森斜睨著她,越發皺了眉頭,側過臉去擺一擺手道:“你的那點心思朕知道了,你想如何便直接說吧,朕……會儘可能的滿足你。”

薛若依輕抬美眸撩一眼安森,有了幾分酒意的雙頰泛起異樣的紅暈,“臣妾不忍見皇上寂苦,想來陪皇上聊天解悶,也不行麼?”她倒滿一盞酒舉向安森,“杯中物能解憂,皇上要麼?”

安森麵上微有倦色,終於接過酒盞來一飲而儘,又遞還給她道:“天快亮了,你若無事,便回去吧。”

薛若依側首望一望窗外天邊隱隱晨光,不覺唏噓道:“入宮這些日子,臣妾從來覺得長夜漫漫,沒有一個夜晚過得如此匆匆,宮中年月悠長,臣妾每一個長夜都是這般捱過來的,未來不知還要捱過多少個這般的長夜……皇上,您方才說會儘可能滿足臣妾的要求,其實臣妾想要的……端不過就是皇上的陪伴,可是如今……臣妾哪裡還敢奢求……”她忽然抓住安森的手,言語愈加激動:“皇上,皇上,臣妾不奢求……不奢求您的陪伴,更不敢奢求您的寵愛,隻是臣妾……臣妾很想要一個孩子,以期待人生還有一點寄托,以求未來無數的漫長夜晚……可以不那麼寒冷寂寞,皇上……皇上……可以成全臣妾麼?”

不馴

安森似也不曾想到她會提出這等要求,一時也怔了怔。片刻他回過神來,撥開她的手搖頭道:“這件事朕沒有辦法答應你,換個彆的要求吧。”

薛若依怔怔的任由他推開,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滾落而下,在她精致得無懈可擊的妝容上衝出兩道溝壑。她似絕望一般,頹然的不斷搖頭,“彆的要求?皇上以為臣妾想要什麼?臣妾入宮時,皇上賜一個“景”字作封號,太後解釋是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