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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咬著嘴%e5%94%87,望一眼熙來攘往的大臣和宮人,終還是住了口,隻道:“回去吧,不說了。”

剛要轉身,卻又見前方肖向中和幾位大臣朝這邊過來,麥羽正猶豫要不要打照麵,那廂肖向中已經過來,跪拜道:“微臣叩見皇後娘娘。”

麥羽連忙收拾好表情,極力正神,勉強擠出微笑,也不知要說什麼,隻趕緊讓他起來,問道:“蓓蓓還好麼?”

肖向中微微垂首,聲線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她才有了身孕,最近……害喜得厲害。”

麥羽瞪大眼睛,“果真?”她剛想%e8%84%b1口道一句“恭喜”,話到嘴邊似乎又覺不合時宜,隻得斟酌著道:“那……也算是好事了。”

肖向中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多謝娘娘關心。”

麥羽見他如此,也不好再多問什麼。想著孟葉眼下這般,對肖家來說,肖蓓有孕也實在不知算不算得上高興的事。她輕歎一聲,遂對肖向中道:“肖伯父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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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回到自己宮中,隻這般呆呆坐著,想到安諾,孟葉,肖蓓,便覺心頭難受得似貓抓一般。沒坐多久,安森卻也緊隨著來了,他隨即遣退宮人,往麥羽身旁坐下,一麵輕撫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麵溫言道:“羽兒,我們的孩子很快要出世了,你且靜心養息,不要再為旁的事情擔心了。眼下,有什麼能比咱們的孩子更要緊呢,你說是麼?”

麥羽無精打采的垂著臉,忽而卻抬頭望他,直直問道:“安諾怎麼了?怎麼會受傷的?到底有多嚴重?”

安森微微一怔,蹙眉道:“你……你在外頭聽?”

麥羽苦笑,“我隻是無意間聽到袁肅關門之前那一句話,之後雖然還想聽,卻也聽不到了。”

安森眉頭緊緊的擰著,隻久久的沉默不語。麥羽見了越發著急,追問道:“到底怎麼了?你為何吞吞吐吐,快些說呀!”

安森似極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回答。他口氣甚是淡漠:“安諾的確是在陸離島受傷了,具體為什麼,我也正讓人調查著,還不太清楚。”他皺一皺眉頭,“羽兒,你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眼底隱隱的淡漠和冷酷,仿佛在一點一點的浮上他本來湛藍的瞳仁。麥羽怔怔的望著,隻覺他的眼睛,不知從何時起,竟已透出赤紅如鮮血一般的顏色。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卻死死盯住他,片刻抖著聲音問道:“安諾受傷……是你做的麼?”

安森猝然一凜,“你說什麼?”

麥羽揚起臉來看他,“否則,你如何解釋?”

安森靜靜回視她,須臾擺首道:“我無謂去做這樣的事,又何需解釋。”他頓一頓,語氣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話說回來,你明知安諾一直放不下你,卻偏去給他捎什麼信。羽兒,你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何苦又去徒惹麻煩?就算是為了旁的事情……你這樣做,也實在太不合適!”

麥羽%e8%83%b8口隱隱作痛,她一下一下的搖著頭,望著他的眼裡俱是難以置信的沉痛,“果然……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我的信……都是我的信給他招了禍!”她似再也承受不住這許多日以來的壓抑情緒,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安諾是你%e4%ba%b2弟弟啊!我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你如何還要去害他!你心思這樣深,心腸這樣狠,簡直令人發指!”

安森神情有傷,默然無話良久,淒然道:“羽兒,我在你眼裡,便是那樣的人麼?”

麥羽又氣又傷心,一時頭昏腦脹,此刻一聽他這話,隻不假思索的%e8%84%b1口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麼?你的臣子不清楚麼?何需我來定論呢!”

安森臉色越發陰沉而難堪,半晌,隻淡淡道:“你還是很在意安諾,是麼?”

麥羽身子僵了一瞬,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隻覺眼下的情形愈加混亂,自己是如何都解釋不清了。她索性把頭一揚,“我的確在意他,雖然並非是你想象的那般,可你若執意認為如此,我也無話可說。總之,一切都是你說了算!”

安森咬著牙沉默許久,終還是放低姿態,執過她的手來。觸到她兩手冰冷,他便將她一雙手捂在自己掌心裡,歎氣道:“好了,羽兒,我知道你生氣。可是無論如何……請念及我們一路走來的不易,請不要這樣……不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們的感情。”

他言畢,遂拿了絲帕替她拭著眼淚。麥羽默然須臾,微微彆過頭去避開他的手勢,又問道:“你可以……饒孟葉不死麼?”

安森手勢一頓,皺了皺眉搖頭道:“其實並不見得是死罪。有的人彆有用心,刻意挑撥你我的感情,你要懂得分辯才好。”

麥羽有些怔愣,抬首望他道:“有的人……你指的是誰?”

安森凝眸須臾,目光隻越發森冷,“不論是誰,我都絕不會姑息。”

徒勞

次日清早安森如常去了朝堂,麥羽因身孕已至後期,身子臃腫壓迫,再加之心事沉重,已越發睡不好。遂也緊跟著起床,梳妝一番後便往雲開殿向太後請安去了。

薛若依恰好也在。因這些日子也打了不少照麵,麥羽也越發自如,坦然受過她的禮之後,又略顯吃力的向太後福了一福。太後揚了揚手,示意堇珠搬來椅子讓她坐下。

麥羽剛坐下,便聽見薛若依輕輕柔柔的對太後道:“太後不必太過憂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會度過難關。臣妾以為,陸離島缺醫少藥,殿下還是早日回宮為好,以免誤了醫治。”

太後眉心曲成一團,姣好的麵容上俱是牽掛和憂心,不斷搖頭歎氣道:“哀家何曾不想讓他立刻回宮來治傷,可太醫說若真是傷勢嚴重恐怕也經不起這樣遠的路途顛簸。隻能儘量備足藥材,然後讓最好的太醫過去,希望不會耽擱。”

麥羽立刻聽出說的正是安諾受傷一事,連忙摻進去追問道:“殿下受傷一事我也聽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後到底對麥羽心存芥蒂,聽她這會兒插話進來,不覺抬眸瞥她一眼,也不應聲。倒是薛若依恭恭敬敬回答道:“前幾日陸離島傳回消息,說殿下遇刺重傷,至今仍昏迷不醒。太後……正在為此事焦慮傷心……”

麥羽心一分一分往下沉著,薛若依後麵說了什麼也再聽不進去。她越發覺得不對勁,陸離島的叛亂已平定多時,安諾本也早就能回來,隻是他自己不願罷了。而如今陸離島風平浪靜,駐紮島上的皆是東曙國自家大軍,刺客從何而來?而且,偏偏又是在這樣巧的時候,這樣機緣巧合的……不能回來。

還會有誰,還會有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麥羽隻覺不寒而栗。她實在想不明白,要怎樣的心狠手辣,才能對自己的一母同胞的%e4%ba%b2弟弟下手……且不知安諾傷勢究竟如何,若安森有意困住安諾,那即便太後這番煞費苦心差遣禦醫,也鐵定是徒勞的。

麥羽手支著額頭,隻覺一陣眩暈。太後瞥見她如此,眉頭不覺又深蹙了幾分,問道:“皇後怎麼回事?”

麥羽勉強抬起頭來,定一定神道:“兒臣有著身孕,聽不得打打殺殺之事,故是方才有些不適,勞母後掛心了。”她略一沉%e5%90%9f,又道:“那,禦醫們出發了麼?”

太後狐疑的望她兩眼,還是答道:“哀家%e4%ba%b2自敦促此事,自是第一時間便派了禦醫出發了。皇後如此問來,可有什麼特彆的意思麼?”

麥羽那一霎險些按捺不住的要抖出心中疑慮,猶豫再三,念及太後手心手背都是肉,終還是忍住了,隻乾笑兩聲,隨意應付兩句了事。太後滿心掛著安諾的傷勢,一時也顧不上她,隻絮絮的與薛若依一直念叨著,薛若依則始終溫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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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回了春華宮,雙手按著腹部,靠在椅子上微微閉目不語。孕期已進入第七月,腹中本就越發動靜頻頻,加之這些日子自己心神不寧,似也深深感染到腹中孩兒。她一時心亂如麻,似每一處都想顧及,卻處處都無法顧及。這樣矛盾的心情,無時無刻的糾纏著她,困得她幾乎無法呼吸。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之後的日子,她亦過得越發忐忑。一麵小心翼翼應付著安森,一麵也絞儘腦汁的,思量著,如何對孟葉施以援手,又如何才能知道安諾那邊的真實情況。

然而,所有的線索和途徑似乎都斷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半分進展也沒有。她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既牽掛安諾的傷勢,亦擔心孟葉的處境。然而,縱然這般掛心焦慮,偌大一個皇宮,卻找不到一個人給她半點訊息,亦沒有人能夠幫得上半點忙……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渺小而無力,惟有這般徒勞無謂的焦急。

直到半月之後,她帶著晴翠到禦花園散步,行至無人之處,卻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小太監,匆匆往她手裡塞了張紙條轉身就跑。麥羽還未回過神來看清楚他的模樣,那小太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麥羽輕輕搖了搖頭,低頭展開紙條,觸目驚心的幾個字鮮紅鮮紅的跳入她眼簾:“皇上下旨賜死孟氏,求救!”

麥羽如遭晴天霹靂,手顫顫的哆嗦著,連那張紙條也拿不住的飄落在地上,晴翠見了嚇得連忙彎腰拾起,小心藏好連聲道:“小姐,小姐,回去再想辦法吧!這裡人多眼雜,奴婢……還是趕緊扶小姐回去吧。”

麥羽眼冒金星,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恍恍惚惚的由著晴翠攙扶回宮。晴翠安撫她至內殿躺好,又端來一碗寧神的藥湯,小心翼翼的勸道:“小姐先喝藥吧,恢複了精神頭兒,才有力氣想辦法幫孟將軍呀。”

麥羽伸手推開,滿目絕望,痛聲道:“我若有辦法……我若能幫得上忙,又何至會有今日!那日我追問得急了,他隨意搪塞我,稱孟葉不見得是死罪,如今……如今一轉臉,便已下旨要賜死了!”

晴翠亦不知要如何是好,“那小姐……該怎麼辦?還要去求皇上麼?”

麥羽定一定神,咬牙道:“自然要的,他再不高興,我也必須要說,畢竟人命關天……”

晴翠憂心的望著她,“那……有希望麼?”

麥羽掩著臉欲哭無淚,茫然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麥羽在榻上一直躺到晚上安森過來。安森見她一臉倦容,卻瞪大眼睛不肯入眠,連忙坐到她身旁,正要溫言關切,麥羽卻忽然坐起來,直直盯著他道:“你已經下旨要賜死孟葉了?”

安森神色倏然一凜,片刻目光也清冷下來,淡淡道:“告訴我,是誰成天將這些事情傳到你耳朵裡,存心不讓你安心養胎?”

麥羽一下一下的搖著頭,痛心疾首:“果然如此麼?”

安森越發皺了眉頭,“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麥羽冷笑一聲,“我也不知道。”

安森注視她半晌,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