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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晴翠見了又急又難過,終於忍不住道:“小姐趕緊去找皇上,趕緊讓皇上做主啊!”

麥羽茫然的搖著頭,“這事……恐怕他真的做不了主……”她往前走出幾步,忽然停下來,側首望著晴翠道:“如果,如果……我讓一步,會怎麼樣呢?”

晴翠愣了好一會兒,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道:“不好不好,好不容易送走一個長公主,再來一群妃嬪,小姐要如何是好?而且長公主端不過也就是在太後麵前嚼嚼%e8%88%8c根,並不曾要把小姐怎麼樣,可日後若真有妃嬪入宮,那些勾心鬥角的手段,可是要弄死人的呀!小姐性子大大咧咧,又素來不齒那些下作之事,鐵定是要吃虧的……”

麥羽似沒有聽見晴翠的話,隻兀自沉思著,口中喃喃道:“就算是有了妃嬪,他也不至於會冷落我……”她猛然轉頭抓住晴翠的手臂,似迫切需要肯定一般,急急問道:“你說是吧,晴翠?”

晴翠手臂被她捏得生疼,帶著哭腔道:“小姐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怎來問奴婢呢!總有一個人要讓步的,小姐還是讓皇上去拿主意吧!”

麥羽頹然良久,緩緩的鬆開她,“你說得對,總有一個人要讓步的。雖然隻要我不鬆口,皇上斷不會答應,但是這般忤逆太後,非但皇上心裡不好受,我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若我退一步,不僅皆大歡喜,還能博個賢良淑德的名聲……”

晴翠有些不甘心,撇著嘴道:“怎麼是皆大歡喜呢,皇上心裡隻有小姐,太後一意孤行,偏要弄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進來,皇上怎麼也不會高興的。”

麥羽低著頭澀然苦笑,“他縱然不高興,也一定會顧全大局的。我知道他心裡有我……已經夠了……就當這是宮裡的規矩,就算不願意也必須要遵守,在這宮裡,實在是不能太任性了。”

晚上安森回來,麥羽便將太後的意思和自己的想法如數告知了他,然而未待說完,卻被他按住嘴%e5%94%87。安森蹙眉搖頭,道:“你當我是什麼了?”

麥羽忍著眼淚將他手撥下來,“你有這份心意便好了,這般僵持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罷了,退一步海闊天空,我不再為難你了。”

安森順勢將她手握住,沉%e5%90%9f著道:“前些日子朝中繁忙,也沒有顧得上就此事與母後好好溝通,如今稍許閒些了,我明日下朝便去母後那裡,與她慢慢解釋。”他緊一緊她的手,溫言道:“你便回避一下,在春華宮裡等著,就不同去了。”

麥羽還想再說什麼,安森已將她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脊背,“羽兒,此事是我做得不好,一時忽略了。倘若令你因此有了旁的想法,我跟你道歉,希望消除你的誤會,我對你的心意,一直未變,亦永不會變,羽兒,你若理解……便再也不要說那樣的話了。”

麥羽怔怔望向他,一仰頭他的%e5%94%87卻落下來,堵住了她的滿腹心事,惟聽清他喃喃說出最後一句話:“你放心便是……”

溫柔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她融化,若能永遠這般不聞不問不知的沉溺下去,未嘗不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次日安森如他承諾那般,下了早朝便匆匆趕回,先到春華宮與麥羽知會了一聲,遂徑直往太後的雲開殿去了。

太後見安森獨自前來,心下也已猜到了七八分,卻不動聲色的笑道:“看來我這個兒子是有了媳婦忘了%e4%ba%b2娘,難得盼到你來一趟,大都是請完安便匆匆離開了。今日若非有要事,應該不會一下早朝便急著趕來吧。”

安森隻微笑道:“母後何出此言,母後要兒子陪難道不是隨時的事麼,隻是母後顧念兒子平時繁忙,不願留兒子罷了。”

太後笑而不言,隻示意他在幾案對麵的椅榻上坐下,一臉慈愛的望著他道:“這話對也不對,即便你素日忙於朝政母後不便相擾,但倘若你真願來母後這兒,母後卻也是不會將你趕走的,來與不來,隻在於心意,無關其他的考量。”

安森微微低首道:“是兒子不周,讓母後多心了。今日兒子也念著此節,所以特來與母後說些推心置腹的話,不知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眉眼間都是感概,“難怪旁人都說帝王家%e4%ba%b2情淡漠,從前伶兒在身邊,還算是貼心的閨女,如今伶兒出嫁,身邊突然少了這麼一個人兒,實在是孤單得很。”太後長長籲出一口氣,望著安森輕輕搖頭道:“母子談心原本是最尋常之事,實在無需這般煞有介事了。或許孩子長大了難免疏遠,記得小時候,你縱然沉默寡言些,卻也遠沒這般生份的。”

安森默然片刻,歎道:“母後多慮了,兒子雖然不善表達,但一片孝心,卻是日月可表的。”

太後微微揚起長眉,“是麼,那在你看來,何為孝心?”

安森略一沉%e5%90%9f,微笑道:“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母後放心,兒子定當以天下孝養母%e4%ba%b2。”

太後麵上卻毫無動容之意,隻凝視他片晌,道:“森兒,你從小便懂事識大體,從來沒讓我操心過。如今你坐擁天下,我反而是不放心了。”

安森躊躇著輕輕點頭,“母後有話直說便是。”

太後直視著他,語重心長道:“森兒,你對皇後的情意我都看在眼裡,其實,你喜歡她不打緊,寵愛她也不打緊,可如果專寵她一個,實在是太糟。帝王情癡,落在淑人君子眼裡,或許是帝後伉儷情深,可落在你那些居心叵測的敵人或對手眼裡,那便是天大的軟肋啊!森兒,母後並非逼迫你,隻是為你擔心,為你害怕,害怕隨時會有人拿此來要挾你,甚至報複你,如此一來,無異於也將皇後陷入危險,你這樣睿智的人,如何會想不明白這一點呢?”

安森麵上的笑意消失殆儘,他久久的沉默著,“母後所說,兒子並非是沒有想過,隻是……的確不願細想下去,兒子和羽兒這一路走來實在不易,如今……兒子也隻希望她一人陪伴,實在不想再生波折。”

太後深深望住他,耐著性子道:“你不願麵對的問題,並非就是不存在的問題。且顧眼下一時之快,便將所有威脅和隱患都視而不見麼?”

安森伸手按著眉心糾結的紋路,愁緒反複纏上,他歎息良久,終於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卻聽見堇珠腳步略急的進來,道:“晴翠姑娘急急過來求見皇上!”

話音剛落,晴翠已經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太後,皇上……小姐她……”

安森倏地起身,袖子拂倒了旁邊幾案上的茶杯,他三兩步邁到晴翠跟前,焦急道:“她怎麼了?!”

太後看了一眼落在地上已然摔成碎片的玉瓷茶杯,不覺微微蹙眉,轉頭朝晴翠厲聲道:“慌慌張張做什麼!好好說話!”

再孕

晴翠大約是一路奔過來,這會兒已直累得撫%e8%83%b8口,喘著氣道:“小姐……小姐方才起床嘔吐不止,已經去請太醫了……”

安森慌亂神色中乍然閃出驚喜的光芒,“嘔吐?”他即刻轉頭對太後道:“母後,兒子先告退了。”

太後點一點頭目送著安森急匆匆的身影離開雲開殿,隨即叫住一旁還未來得及邁步的晴翠,沉%e5%90%9f著道:“哀家曾經問過太醫,說皇後身子孱弱,不易有孕,不會是……真有了吧?”

晴翠不過一個姑娘家,聽太後這般直直問來,不覺窘得麵紅耳赤,然而她一向懼於太後威嚴,自是也不敢說謊,隻得如實道:“回太後,小姐一直服用補身子的藥膳,這些日子以來亦是將息妥帖。此番小姐是否真的有孕,奴婢也不敢妄言,一切還待太醫診過之後才能定論……”

太後眼風淡淡掃過晴翠,“伶牙俐齒的,果然是皇後身邊呆久了的人兒。”她沉思少頃,“如此,哀家也去瞧瞧。”

太後和晴翠來到春華宮時,正趕上太醫剛為麥羽診脈完畢。來的是太醫院最擅長婦嬰科的程太醫,一臉激動的道:“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安森難掩喜色,連聲道:“果真?有多久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太醫鄭重其事道:“回皇上,已有一個半月左右了。隻是娘娘之前一次小產傷身太甚,導致如今身子一直羸弱,故胎相有些不穩。”

安森心頭一緊,還未及說話,太後已經走上前來,睨了程太醫一眼道:“這是什麼話?胎相不穩就想辦法穩住,皇嗣之事怎容閃失?”

程太醫慌忙屈膝道:“臣必定竭儘全力。”

太後揚一揚頭,“去準備吧。往後,皇後腹中孩兒還得要程太醫多多費心,務必要確保萬無一失。”

麥羽方才嘔得厲害,此刻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然而見太後過來,卻也不敢怠慢。正要支起身來向太後問安,安森卻往她床頭坐下,滿臉又是歡喜又是不安,“你可聽到了,虧你自己也還擅於醫理,上回初次有孕不知也罷了,怎麼這次還是這般後知後覺?”他滿目鄭重,緊握住麥羽的手道:“你上次有孕我沒能好好陪你,這次一定好好彌補。你自己也要萬事小心……”

安森沉浸在喜悅和激動中,幾乎有些語無倫次的不停絮絮叨叨著,太後在一旁站了許久,安森竟也完全沒有顧上招呼一句。還是麥羽實在忍不住,虛弱開口道:“兒臣見過母後。”之後又瞪著晴翠道:“趕緊讓太後坐啊!”

晴翠正垂著手木木的站著,聞言似恍然一般,趕緊搬了把花梨木椅來,墊上軟和的墊褥請太後坐下。麥羽方才強笑道:“丫頭來宮中時日不長,不懂事之處,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不動聲色的隻笑一笑,“罷了,都是小事。皇後有孕不易,要小心將息,儘量少操心。尤其前三個月,更要謹慎,皇後生過孩子,又懂得醫理,相信也不用哀家事事念叨了。”

安森亦含笑道:“母後說得是。羽兒,你可記住了。”

當著太後的麵,麥羽也不好說什麼,隻得羞怯的低首下去。太後隻淡淡微笑,須臾似想到什麼,抬頭略一環顧殿內,微微蹙眉道:“春華宮怎麼就這麼幾個人?”

麥羽一愣,連忙道:“兒臣不喜歡人多,故打發了好些宮人離開。一時未曾請示母後,請母後恕罪……”

安森攬一攬她的肩,微笑道:“你這般節儉,可是難得的美德,母後怎會怪罪你。”

太後未置可否,隻淺笑道:“節儉固然是美德,可如今皇後身嬌體貴,自然要以皇嗣為重,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安森悄悄按了按麥羽的手,麥羽連忙會意道:“一切聽母後安排。”

太後依舊含著淺淡的微笑,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哀家明日便%e4%ba%b2自撥一批宮人過來春華宮,皇後可不要嫌哀家多事了。”

麥羽強笑道:“母後言重了,兒臣豈敢。”

太後點頭,看一眼旁邊的堇珠,堇珠連忙扶了她起身。太後道:“如此,你便好好養胎吧,哀家和皇帝都盼著呢。”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