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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越發顯出他瓊林玉樹般曠世之姿,卻不覺淒然苦笑,喃喃失語道:“羽兒,每一次……無論我如何痛苦不舍,你總能決絕的甩手離開……羽兒,你或許隻是需要我,在一時興起,抑或是失落苦悶的時候,想要這樣的陪伴和依靠,大抵也隻有這些個時候,你才會記起我的好來……想來我在你心中不過如此,可有可無罷了!”安森語調哀涼,轉過身來時已是紅了眼眶,失聲道:“罷了,罷了,誰教我那樣愛你那樣離不開你,你說什麼做什麼要求什麼都隻好依你!”

麥羽心中多少軟了幾分,卻在轉念一霎,忽然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心酸等待,已漸柔軟下來的眼神不覺又清冷了。她便望著他,淡淡道:“那聽你的意思,倒是我對不住你了。”

安森身子微微一震,複又急忙道:“我是沒有辦法立刻迎娶你,知道你委屈,知道自己對不住你,所以什麼都答應你,能給的我都給,能做的我都做,不過是想留住你在身邊。可你卻總是這般若即若離,動不動就說出傷人的話做出傷人的事,實在教人寒心透了!”

麥羽遠望窗外新月,慢慢道:“並不是你想要留我在身邊,我便一定要留你在身邊,”她驟然收回目光轉望著安森,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供你賞樂的玩偶!”

安森一時呆住,遂痛心疾首的不斷搖頭,“我從來都愛你護你尊重你,何曾把你當玩偶,你但凡有半點良心,怎也不至講出這樣的話來!”

麥羽哪裡聽過安森這樣說她,頓時也惱了:“我是沒有良心!要你這樣守著一個沒有良心的女子,實在是辛苦你了!”

安森見她氣得柳眉倒豎,隻好默然收口。躊躇片刻終還是上前輕擁住她,口氣軟和道:“我一直都深愛你,一直都全心全意的對你,你為何總不能完全的接納我?”

麥羽狠狠推開他,“孩子都為你生了,我還要如何才算完全的接納你!”她微一沉%e5%90%9f,彆過頭去淡漠道:“或許我們都該要冷靜一下了,你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你。”

安森僵了片刻,苦澀笑道:“是我不好,你要懲罰我也罷,不要以這樣的方式好不好?”

麥羽冷冷道:“我們那麼久沒有見麵,也一樣過去了,如今剛一見麵卻吵成這樣,難道你認為我們還應該經常相見麼?”她輕輕搖頭,“我說了不想見你,若你堅持要來,我也必然不會讓你看到我。”

安森怔忡的望著她,“你說什麼哪?那之恩呢?我也還是他父%e4%ba%b2啊!”

麥羽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你要看之恩儘管去,隻是不要在我麵前出現,教我看了生氣。”

安森定定的注視著她,麥羽卻隻是背對他,再也不說什麼。

“好,好,我隻看之恩便是了。”安森心下萬般淒楚,卻木然的重重點頭,“隻若你哪天氣消了,還是要記得告訴我,我會再來看你。”

音信兩疏索

日子閒閒而過,轉眼便春去夏來,安森如他答應的那般,再也未曾踏足麥府,而麥羽隻那陣子的氣性一過,卻終還是惦記的,從心底也並不願意安森久久的不來。眼瞅著這樣的時光潺潺,她的想念和懊惱,也與日俱增了,時常在一旁看著之恩,便不覺的傷感起來,覺得在這場漫無目的的等候中,自己又何嘗不委屈,甚至有時候毫無防備的,安森的影像會突然落入她腦海,扯動她的心腸。而這些矛盾的心緒,卻隻是越發顯得光陰的轉瞬即逝了。

除此之外,近日城中卻也不太平靜,素日裡人流如織的繁華街道,都無端的新紮駐了許多禁軍,尤其那顯要之地,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如臨大敵一般。麥羽每次出門,都能看見衛兵數量比前次更增,雖不知其故,心下卻隱隱覺得不安。這日終於忍不住,她逮著剛從宮裡回家來的麥連奕,欲一問究竟。

麥連奕思忖著慢慢道:“是了,這些日子朝廷抽調了各地精銳來充實京城禁軍隊伍,短短數日便從十幾萬增到了二十幾萬……”

麥羽無名心慌,急忙搶問道:“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麥連奕搖搖頭,“這事爹爹實在不知,就連那駐紮的兵士們,也隻知執行任務,大都不明就裡。”他微微沉思,又道:“其實你如能找到孟葉,倒可去問問他,他身為本次統領,必然該是知道的。”

麥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統……領?孟……葉?他不是在陸離島監視重犯麼?回來了?”

麥連奕點點頭:“應該也就是最近才回來的,一回來,便給調到%e4%ba%b2軍指揮司去了。”

麥羽怔怔好半天,腦中一片混亂,仿佛一瞬間發生了許多事情,讓她無暇厘清頭緒。而即便是真的要去找孟葉問個清楚,她也根本不知要去那裡去找,這才想起自己同孟葉的每一次碰麵,從來都是孟葉來找她。她茫然好一陣子,卻想到了肖蓓,且不說她能不能找到孟葉,就憑她父%e4%ba%b2是兵部尚書,這點事情,也多少該是有些眉目的。

彼時肖蓓正靜靜端坐房中,往一張純白色絲絹手巾上細細繡著五彩鴛鴦圖案,神情專注的麵容帶著些許芙蓉色的嬌羞,似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思緒中,以致陡然聽見房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麥羽推門推得又急又猛,一見了肖蓓劈頭便問:“孟葉回來了嗎?”

肖蓓正對此突兀闖入心懷不快,這邊更聽她一開口便問起孟葉,不覺秀眉一擰,沒好氣道:“你這麼急吼吼的,原來竟是要找孟葉?有什麼事麼?”

麥羽心裡急,也懶得細說,隻道:“你快些告訴我!我有要事問他!”然而見肖蓓越發擺出無動於衷冷眼旁觀的模樣,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孟葉不是調%e4%ba%b2軍指揮司了麼,我不過是想問問他,現在城中弄成這般,到底是為何故?”

肖蓓盯視她片刻,神色才稍稍緩了幾分,沉思著緩緩道:“孟葉那日雖然回家,卻也隻匆匆一趟,之後便被皇上調去%e4%ba%b2軍指揮司,交給他此次的守衛任務。你也知道了,近來朝廷調兵遣將這樣頻繁,孟葉也忙得不可開交,很少回家。而我……更是至今也未見著他人影,至於你要問的是否會有事發生,我實是無從得知。”

麥羽聽她如此一說,一時也怔了,想了想又急急問道:“那你爹呢?你爹總不會不知道吧?”

肖蓓搖搖頭:“我一早便問過我爹,他也不是太清楚。”

麥羽瞪大眼睛,疑道:“怎麼可能呢?你爹是兵部尚書,這樣的大事,他有什麼理由不知道?”

肖蓓被連連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不覺皺了眉頭,疑惑的打量著她,“皇上的確讓爹爹調兵了,卻也並未告訴他什麼事,倒是你,沒事操這個心做什麼?”

“我……”麥羽一時語塞,遂隨口道:“這草木皆兵的,任誰也會有些害怕吧。”

肖蓓秀眉一展,釋懷笑道:“若是這般你便不用擔心了。我爹說了,此事約是衝皇上去的,與百姓無關,應是不會殃及民眾,你便放心吧。”

麥羽忽覺眼前一黑,險些站不穩,連忙定神道:“你方才還說你爹不清楚,為什麼這會兒又這樣說?”

肖蓓不以為然道:“這種事情我哪裡知道,橫豎也是我爹說的。想是我爹在兵部這麼多年,經曆了那樣多,但凡發生個什麼事怎麼也是能揣測一二的吧。”

麥羽覺得%e8%85%bf都軟了,隻怔怔跌坐在旁邊的檀木椅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肖蓓瞧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覺擔憂的搖一搖她的肩頭:“你怎麼了?想什麼呢?好了好了,與其獨自苦悶著,不如陪我聊會兒天吧,我一個人反正也無聊。”

麥羽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她正繡著的手絹圖樣,忽覺有些心酸,苦笑道:“不了,我這會兒有些事,下次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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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安森再也沒有出現。

麥羽心頭的惶惶一日更甚一日,特彆一想到肖蓓那句話,更是忐忑得寢食難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日下午天氣有些悶熱,麥羽將之恩哄下午睡,便同麥嬌一起在外頭庭院中,找了一處綠樹蔭濃遮蔽的長椅上,並頭躺著說話。

麥嬌側目瞧著她那滿麵憂愁欲說還休,也不由的輕歎:“皇上真的不來了,以前再如何也不會超過一個月,如今……都快兩月了。”

麥羽微微仰頭,隻由著熹微陽光疏疏落落的照著她一臉愁容,低低道:“是麼?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麼?我那日還說他可以來看之恩的,而如今竟徹底的不出現了。”

麥嬌語重心長道:“他畢竟是皇上,你那樣對他,他怎樣也會有些介懷的吧。”

麥羽輕輕歎氣,“本也是我不好,倒也不能怪他什麼,隻是老覺心頭好生不安,似要發生什麼事一樣。”

麥嬌寬心強笑道:“許是最近戒備森嚴,你一瞧著便胡思亂想了吧。再說就算有事,怎也輪不上他皇上有事吧。”

麥羽苦笑得有些想掉淚,“姐姐此言差矣。但凡國有大事,首當其衝便是一國之君,這萬一要真有個什麼……”她默然住了口不敢想下去,隻覺這初夏陽光竟紮得她眼眶酸脹無比,讓她禁不住的微微閉目。

麥嬌見她這般惆悵,不覺搖頭道:“你雖口中說不想見他,卻還是那樣在意他,隻是你那晚又何必講那樣的話去刺激他?”

麥羽心頭煩亂,雙手不覺的緊緊摳住了長椅扶手,十點丹蔻便在那桃木扶手上生生掐出印來,“我怎麼會不想見他,不過是一時動氣,道上幾句氣話,他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性子,一急了便口不擇言,可講完自己也是忘了的,他竟然也能當真!”她咬著%e5%94%87戚然搖頭,“他或許是真和我生氣了……”

姐妹倆正絮絮叨叨的嘮著話,忽然聞得一陣首飾珠翠的叮鈴聲,下一刻麥夫人已款步姍姍的行至麥羽身旁,然後彎腰附耳:“吉公公來了。”

麥羽聞言又驚又喜,立刻一個翻身便跳起來,匆忙朝前廳而去。

吉如豐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見麥羽素顏便服,便知是倉促而來,笑意越發深邃,卻也欠身作了一揖,和氣道:“姑娘近日可好?”

麥羽連忙點頭,“我很好,那……”她欲言又止,隻覺心下掛念,卻終是有些道不出口。

吉如豐懂得的微笑,頜首道:“皇上也很好,姑娘放心。”

麥羽長長舒了口氣,“如此便好了。”她低首沉%e5%90%9f稍頃,還是忍不住心怯的問道:“皇上……怎麼不來了?”

吉如豐乾笑一聲,“這姑娘和皇上的事,奴才哪裡清楚啊。”他低眉停頓片刻,接著又道:“其實奴才貿然到訪,是為皇上讓奴才給姑娘帶一句話,說京城恐有大事發生,無事切勿外出。除此之外,皇上並未說彆的。”

麥羽忍不住道:“城中已是這般森嚴壁壘,任誰也知道恐有大事發生,隻是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