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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胡子,對著她點了點頭。

當晚,有兩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潛進了皇宮之內。

皇宮大內高手眾多,饒是葉丹歌自認輕功武功都不錯,也不敢大意到孤身夜探,和陸小鳳一起來也算是有個照應。

陸小鳳前幾天就已經買通了幾個宮裡的小太監,弄到了皇宮的大致地形圖——圖有些潦草和粗糙,許多地方更是一片空白,但總算還是能大致找到這時候皇帝該在的地方。

夜已經很深了,乾清宮卻仍是燈火通明——葉丹歌和陸小鳳伏在它對麵的屋頂上,透過窗戶清晰地看見皇帝正伏在案前批閱奏折。

看起來應當是個勤勉的好皇帝……葉丹歌在心底暗暗點頭,看著一個太監給皇帝添完茶關上門退了出來,轉頭和陸小鳳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葉丹歌稍稍頓了頓,忽然間提氣縱身,悄無聲息地繞到殿後,從窗戶裡一躍而入。

“什麼人?”年輕的皇帝停筆,一瞬間變了臉色。

葉丹歌人還未落地就已經飛快地伸手關上了窗戶,將皇帝的這一聲低喝也一起關在了屋內,而後順勢上前兩步,趕在皇帝再次開口前躬身行禮,壓低了聲音道:

“事關重大,私闖禁宮實乃迫不得已,還請皇上恕罪。”

葉丹歌本就生得眉目溫婉,再加上語調軟糯、態度恭謹,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皇帝的臉色稍稍恢複了一些,默不作聲地盯著葉丹歌看了一會兒,大約是看出她並不太像是刺客、又是孤身一人,終於是微微點了點頭,放下筆——聲音有些輕,語調也很平和,卻莫名地帶出一股威嚴來。

“你是誰?”

“民女葉丹歌,”葉丹歌稍稍抬頭,見皇帝此時此刻早已是一派鎮定、處變不驚,心中對他的印象立時又好上了不少,微微頓了頓後,接著補上了一句,“是葉孤城的未婚妻。”

“葉孤城?”皇帝似乎是愣了愣,隨即視線一下子變得深邃了起來,片刻後卻是忽然間笑起來,“葉姑娘不必多禮。深夜冒險而來,所為之事可是與決戰有關?”

“多謝皇上。”葉丹歌道了謝,直起身子,點了點頭,“不錯,正是為決戰而來。皇上可曾見過南王世子?”

皇帝似乎是沒想到她忽然間扯出了一個全然不相關的話題,微微愣了愣,緩緩搖了搖頭。

葉丹歌大大方方地又看了他幾眼,輕聲道:“我見過,那位南王世子——與皇上長得一模一樣。”

——皇帝與南王世子本是堂兄弟,長相相似也是常理,但若非%e4%ba%b2眼所見,葉丹歌也很難想象世上除了雙胞胎,竟還會有這樣兩個容貌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皇帝也同樣是個很俊美的青年——但看起來似乎比南王世子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不可捉摸。

皇帝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是傻子,再聯係到決戰之事,顯然轉念之間就已經想到了葉丹歌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據說自兩年前南王入京,見過皇上後就已經開始謀劃。後來世子便找到了葉孤城,希望能由他引開宮中侍衛——葉孤城雖不懼他,但畢竟是一城之主,唯恐貿然拒絕揭穿會被他反咬一口、甚而殃及城中百姓,便隻得虛與委蛇,”葉丹歌微微躬身,卻仰起頭,定定地看著皇帝,口中稱罪,麵上卻是一派坦然,“屢次犯禁,實屬迫不得已,還望皇上恕罪。”

——進宮來找皇帝說明緣由,這是葉丹歌一早就和葉孤城定下了的。在皇宮決戰本就是觸犯天家威嚴,涉及謀反更是大忌,若不提前告知皇帝,哪怕到時候當著皇帝的麵殺了世子,恐怕皇帝也一樣要心生猜忌與不快。

“葉姑娘不必如此,”皇帝站起身來,神色間早已經是一派柔和,微微抬手虛扶了一把,“多虧姑娘此番示警,朕才能早作打算。”

葉丹歌稍稍鬆了口氣,順勢站直了身子,隨即便聽見皇帝問道:“那麼,姑娘與城主可是打算將計就計?”

葉丹歌點頭,低聲將整個計劃全部詳細地向皇帝講了一遍——皇帝自始至終都是神色平靜專注,默不作聲地認真聽著,一直到葉丹歌終於全部講完,這才點了點頭,神色真摯:

“如此甚好,多謝諸位。”

葉丹歌笑著搖了搖頭,見一切都已經說完,正告辭欲走,卻是忽然被皇帝喊住了——

“葉姑娘,其實朕——有些好奇。”

葉丹歌愣了愣,轉過頭來,就見皇帝正看著自己,神色和緩,眼中確實如他自己所說,帶著幾分好奇。

“皇上請講。”

“南王此計看似荒謬,實則極易成功,到時候葉孤城可說是開國功臣——你們,為何要幫朕?”

“無他,不過是願四海安定、百姓富足罷了。”葉丹歌眨了眨眼睛,忽然間輕聲笑了起來,伸手推開窗,縱身一躍而出——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皇帝的視線之中,隻剩下最後一句軟糯的嗓音在這夜裡一點點消散隱沒——

“皇上——請做個好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劍神(家的糕點鋪)出來打個醬油……小皇帝其實真的挺帥的,甩南王世子幾條街啊有木有!

小丹歌最後兩句帥嗎?

第39章 體重

第三十九章

體重

回到合芳齋的時候已經是將近黎明時分——在宮裡時生怕被人發現,每踏出一步都帶著十二萬分的小心,著實是有些累著了,回來後便倒頭就睡,可還沒等她睡上幾個時辰,就被陸小鳳敲著門叫醒了。

畢竟是非常時期,辛苦一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葉丹歌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睡意惺忪地穿好了衣服洗了個臉,感覺自己恢複了清醒,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聽陸小鳳講著今早剛剛發生過的事——

銷聲匿跡許久的葉孤城終於在京城出現了,他在春華樓出手傷了一個唐門弟子,終於將“葉孤城與唐天儀交惡”的傳言徹底坐實,卻又好像有力地澄清了另一條“葉孤城中毒受傷”的傳聞——不止沒有受傷,甚至劍法比之從前猶有精進。

無論是這一場決戰還是賭局,都好像越發撲朔迷離、勝負難辨了起來。

——這當然也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事,而且……還是南王世子所計劃的事。

葉丹歌放下碗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陸小鳳:“葉孤城既然沒有受傷,你那朋友這會兒大概要著急了,也差不多該有人去找他了……”

京城的城南和城北各有一家大戶,一是城南杜家的杜桐軒,另一個則是陸小鳳的朋友李燕北——兩人借著這一場驚世之戰,壓上自己所有的身家進行了一場豪賭:杜桐軒壓葉孤城贏,李燕北卻是更看好西門吹雪。

然而西門吹雪遲遲沒有出現,葉孤城不僅毫發無傷、甚至還更勝從前——這些無一不讓李燕北感到惴惴不安。

——若輸了,就是傾家蕩產,一生心血付諸東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南王世子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早已叫人做好了準備,趁著這個時候去找他談一筆生意,將城北的勢力收歸己用。

陸小鳳笑著點點頭,挑了挑眉,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起身離開——這筆生意,怎麼也不能讓他做成了!

送走了陸小鳳,葉丹歌正琢磨著是不是該趁著這閒下來的工夫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卻忽然間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聲響,循著聲音回過頭去,就見一隻栩栩如生的木甲鳥正撲棱著翅膀停在窗台上,翅膀上印著萬花穀的標記。

柳墨歸臨走前給她留了一對傳信用的木甲鳥,這正是其中之一。

葉丹歌伸手按下機括,木甲鳥的背脊忽然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中空的身體,裡麵正放著一張卷起來的信紙。葉丹歌將信紙取出展平,就看見了一張簡潔的地圖,上麵隻有一個字,字體挺拔,筆鋒淩厲鋒銳——

“來。”

話少就算了,連字也不舍得多寫幾個……葉丹歌有些好笑地搖著頭歎了口氣,將地圖折起來收好,略略收拾了一下,又和合芳齋打了個招呼指揮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地圖清晰簡潔,葉丹歌的方向感也不錯,很快就按著圖上的標記找到了一家地點偏僻、獨門獨戶的小屋子,葉丹歌不敢大意,在附近停了一會兒,確定了沒有人在附近監視,這才悄悄地潛了進去。

屋子確實很小,一共就隻有三間房——廚房、廳堂,和唯一的一間臥室。不過地方雖小,但好在很是乾淨整潔,又僻靜安全,葉孤城在這方麵並不算太過挑剔,也就不怎麼介意,此時此刻正坐在臥室裡的桌前,隨手翻著一本書,忽然間手下微頓,抬起頭淡淡地看向窗口——很快,一個杏黃衣衫的嬌小身影背著一把幾乎要和她一樣高的重劍輕巧地從窗口翻了進來。

“無妨,”見葉丹歌神色頗為小心地四下張望,葉孤城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搖了搖頭,“沒有人。”

葉丹歌徹底鬆了口氣,解下重劍靠在窗邊放好,這才終於轉過頭來看葉孤城——起初還是眉眼含笑,可不知為什麼卻隨即就皺起了眉頭:

“你是不是瘦了?”

小半個月沒見,怎麼覺得葉孤城本就略顯削瘦的臉又小了一點點?

葉孤城似乎是沒想到她一開口竟會說這些,微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一邊搖了搖頭,一邊站起身伸手示意她過來:“沒有,我很好。”

“是嗎?”葉丹歌微微擰起眉頭,斜著眼有些懷疑地看他,而後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還沒等葉孤城說話呢,忽然間就傾了傾身子、伸手抱住他的腰一用力——

葉孤城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離開了地麵的雙腳,竟是破天荒地呆了一呆。

葉丹歌自幼修習重劍,力氣一向大得很,這會兒正是毫無所覺,抱緊了葉孤城的腰,動作自然地微微掂了掂,隨即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眉頭擰成了一團,滿臉的心疼和氣憤:

“哎呀你這麼大個人怎麼才兩把劍那麼重?還說沒瘦?快好好補一補!”

葉孤城麵無表情地側過頭看了看她靠放在窗邊的那柄重劍,張了張嘴,一時間卻竟是忽然間不知道該對此說些什麼才好,眼神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