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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算再有名、江湖地位再高,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捕快、領著朝廷的俸祿,哪裡來這麼多的錢?陸小鳳又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口接著一口地喝完了酒壇裡的酒,然後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隨意地道了個彆,關上門出去了。

葉孤城將視線從門上收回,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側、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葉丹歌,忽然站起身來,從下午王府下人送來的果盤裡拿了個梨,又拿了把小巧的水果刀,回到桌前坐下後就一言不發地低頭削起梨來。

削水果這種事,平日裡當然是用不著葉孤城%e4%ba%b2自動手的——難得城主大人第一次紆尊降貴,削起皮來倒是頗為得心應手,水果刀拿在手裡就跟平日裡拿劍似的自然,轉眼就削完了一隻梨,自始至終連皮都沒有削斷過。

葉孤城放下水果刀,擦了擦手,伸手將梨遞到了葉丹歌的麵前。

葉丹歌一怔,立時就抬眼去看葉孤城——葉孤城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接過自己手裡的梨:“吃完了去睡吧。”

葉丹歌下意識地接過他手裡的梨,看著它被削得光滑無比的果肉、又看了看桌上那一長段完全沒有斷裂的果皮,莫名地有些好笑,心頭卻滿滿的都是暖意,伸手把梨往葉孤城跟前遞了遞:

“你也嘗嘗?”

葉孤城沒有拒絕,微微低了頭湊近她的手,剛想依言咬一口,葉丹歌卻是忽然間就收了手——葉孤城咬了個空,神色微沉,淡淡地看向葉丹歌。

“我不是故意的!”葉丹歌笑,滿臉的誠懇,“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梨是不能分著吃的。”

梨分著吃,分梨,就是——分離。

葉孤城的神色一瞬間柔和了下來,點了點頭,然後就見葉丹歌把梨再次往他手裡一塞,自己也站起身來去拿了個梨,回到桌前開始削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多少存了些較勁的心思,葉丹歌拿著一樣沒有斷裂的果皮放到先前葉孤城的那一堆旁邊仔仔細細地比了比,而後很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伸手將梨遞給葉孤城:

“我也給你削一個,看起來好像很甜很好吃的樣子!”

葉孤城的眼底滿滿帶起了幾分柔和的笑意,把手裡的梨和葉丹歌做了個交換,看著葉丹歌捧著梨低頭、吃得像是隻小動物一樣,低頭也咬了一口手裡的梨——確實很甜。

“丹歌。”葉孤城吃了兩口,忽然喊她。

葉丹歌抬頭。

“先破繡花大盜,”葉孤城看她,“一切結束後,再處理公孫蘭。”

葉丹歌愣了愣,隨即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葉孤城,果然是懂她,知道她在想什麼、介意什麼的。

“葉孤城,你知道的吧,”葉丹歌咬了口梨,似乎是有些漫不經心地隨口道,“其實我也有事情沒有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城主的傲嬌和悶騷屬性已經徹底激活了233333你們覺得甜嗎?還要再加糖嗎?【我怕再加糖你們覺得膩……

對公孫蘭簡直是忍無可忍,必須為人民除害!

PS:我在想……下篇大概會寫純陽,你們說文名是叫《鎮山河》呢還是叫《人劍合一》呢還是叫《吞日月》比較好?

第30章 心劍

第三十章

心劍

葉孤城點頭“嗯”了一聲,神色間仍是一派自然,沒有半點意外的模樣。

葉丹歌搖了搖頭,頗有幾分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

葉孤城看了她一眼,眼底竟也好像帶出了幾分相似的笑意,淡淡道:“你——又何必說我?”

葉丹歌怔了怔,隨即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過幾天事情都了結了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葉孤城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顯然並無異議。

葉丹歌捧著手裡的梨幾口啃完,扔了果核,找了手帕把本就不怎麼臟的手擦乾淨,回過頭就見葉孤城也已經吃完了,放下梨核正要擦手——葉丹歌歪了歪頭,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跟前,然後拿著自己的手帕低了頭,仔仔細細地給他擦手。

葉孤城的手很好看,白皙卻並不蒼白,指節修長,虎口和指腹、掌心處因為常年握劍的緣故,帶著一層顯而易見的繭子——葉丹歌攤開自己的掌心,是和他相似的一層繭子,隻是看起來似乎比他還要更粗糙些。

葉孤城微微皺眉,視線在她的手心上頓了頓,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掌心裡的一道淺淺的疤痕。

葉丹歌一愣,放下手帕,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時候剛剛跟著師父學鑄劍,總是笨手笨腳的,後來磨出了繭子,慢慢地也就好起來了,就是手上的疤痕去不掉,有些醜——不過這也沒有什麼,江湖人受傷是常事,小時候多吃些苦未嘗不好,這樣以後就能活得更久些、保護更多的人……”

葉丹歌說到這裡,忽然間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仰起頭:“說到這個,那你有沒有受過什麼傷?”

葉孤城雖然劍法好,但也不是生來就會的,縱然天賦再高,沒有超乎常人的努力,也絕對不可能達成現在這樣的成就。

葉孤城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視線自她的掌心上移到了她的臉上,和她對視了一眼,看著她臉上寫滿了的“好奇”兩字,稍稍一頓,點了點頭,然後收回手,忽然間探到腰間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葉丹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剛想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卻見他已經動作麻利無比地解開了衣帶——夏天酷暑,衣衫本就輕薄,除了一件外衣,就隻剩下了最貼身的中衣。葉孤城臉上仍舊是沒有什麼表情,一言不發地將外衣和中衣掀開,白皙精壯的%e8%83%b8膛就立時%e8%a3%b8-露了出來。葉丹歌刷的一下紅了整張臉,剛想彆過頭去,卻忽然一下子愣住,再也移不開視線——

葉孤城的左%e8%83%b8——也就是心口處,赫然有一道清晰無比的疤痕。葉丹歌精於鑄劍,一眼就看出那形狀和厚度顯然是一劍當%e8%83%b8刺來後所留下的。

“葉孤城,你……”

“我十四歲那年,劍法尚未大成,有人尋釁,”葉孤城依然是神色淡淡,好像此時此刻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事,而是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無足輕重的小事,“我殺了他。”

葉丹歌咬了咬%e5%94%87,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上了他%e8%83%b8口的那道疤——葉孤城的體溫很暖,甚至在這夏天的夜晚還顯得有些燙人,疤痕有些粗糲,和他周圍其他白皙細膩的皮膚完全不一樣。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葉孤城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淡淡道:“不必擔心,隻此一次罷了。”

隻此一次,是說自此以後便劍法大成、再也沒有遇到過敵手,所以也就沒有再受過傷了吧?葉丹歌歎了口氣,下意識地又摸了摸他的傷疤,替他係好衣帶、整理好衣襟,傾過身去雙手抱住他的腰,把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

“沒有對手,所以很寂寞,是嗎?”

——那日她去找柳墨歸,她午睡尚未醒來,花滿樓卻是叫住自己,說葉孤城見到他們的第一天便問起了劍神西門吹雪的事,顯然是滿懷戰意。

葉孤城攬住她的腰,頓了頓——他本該點頭的,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他早已領教了太久太久了,可此時此刻卻不知為何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後他就覺得環在自己腰間的力道一瞬間緊了緊,懷裡的人又歎了口氣,忽然翻了個身,仰起頭看他:

“葉孤城,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學劍,又為什麼執劍?”

葉孤城低頭看她,沒有回答——事實上,葉丹歌好像也沒有想要他的回答,隻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很快就自己接了下去:

“我師父很少說話,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參悟著心劍——以心為劍、以心伴劍,是為心劍。師父也很少出手,除非必要,否則幾乎從不拔劍和人做生死比鬥。他說每個人的心都不一樣,各自的劍和道也就不一樣,比如說——我想要保護師父、保護哥哥、保護無辜的人,當然,也……保護你。”

葉丹歌說著,忽然看著葉孤城笑了起來:“這個願望很俗氣,其實我以前也沒有想過,後來……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好像突然間就什麼都明白了。你用劍,是單純為了追尋劍道嗎?唔……這樣也不是不對,就像純陽弟子修道,求的是上窺天道,超%e8%84%b1塵俗但又和光同塵,比我這樣的俗人境界高遠多了,隻是——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你看,這世上有那麼多美景、那麼多朋友,還有那麼多……美食,對了”葉丹歌說著,突然頓了頓,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我那天上街,聽說城北同福樓的煲湯特彆好喝,不過那天時間太晚了沒來得及去,等案子結了我們去嘗嘗吧!”

一句話,將屋內原本凝重而嚴肅的氣氛一瞬間打破——葉孤城對上她的視線,就見她滿臉的向往和迫不及待,一雙眼睛幾乎都要放出光來,臉上忍不住也帶上了幾分無奈,拍了拍她的肩膀,點點頭:

“好。”

葉丹歌一瞬間就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而後看了看時辰,鬆開手站起身來,掩著口打了個嗬欠:“都已經這麼晚了,每天還要早起練劍呢!我回房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葉孤城點頭,看著她舉重若輕地抱著一雙輕重劍關門離開、背影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下意識地伸手按上了放在桌上的那一柄寒鐵劍,眸色深沉,引人一探究竟卻又看不出半分情緒。

……

金九齡派人查了一夜,第二天時說是有了公孫蘭的消息,葉丹歌、葉孤城和陸小鳳一起上了馬車,一路顛簸後,到了一條小巷子裡的一棟小房子前。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斜斜地照到所有人身上,將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葉丹歌和葉孤城並肩走進屋裡,下意識地側過頭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關係,今天的葉孤城看起來似乎比平時都要顯得柔和了許多。

屋子不大,有床有桌椅衣櫃,看不出什麼特彆的地方,眾人一進屋,立時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