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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 香小陌 4310 字 3個月前

們一桌吃飯%e4%ba%b2近樂嗬,耍單多沒勁。

然而當他伸脖眯眼瞅見遠處回民飯桌上吃的是什麼,孟小北一步就跨出列了,在他們同班所有男生各種羨慕憤慨嫉妒的視線火力交錯威懾下,坦坦然地撲向回民小飯桌。什麼哥們兒義氣,同袍情誼,比不上那一盆盆牛羊肉來得實惠!

王宇輝他們過著舊社會的日子,吃了幾天豆角酸菜炒肉末,每天都吃不飽,都快餓哭了:“歧視,這尼瑪就是歧視!孟小北那廝天天吃土豆燒牛肉和燒羊肉,那麼大塊大塊的牛肉!”

連吃幾天牛羊肉,再加上訓練艱苦,秋老虎燥得厲害,孟小北臉上都長大痘痘了,男孩肝火旺盛,上火了,嘴裡有點兒膩歪。

晚上用涼水洗臉,蹭到鼻頭上的大包,挺疼,一照鏡子,都不帥了,練得黝黑、精瘦。

孟小北有一回借宣傳委員工作之便,悄悄找教官走後門:“班長,跟您商量點兒事,今天食堂給你們吃的紅燒排骨,還有肉絲炒蒜苗,您給我打一份唄,我用燒羊肉跟你換!”

方教官盯著他看:“你搞嘛?你不是吃回民飯桌麼?我們都撈不到吃!”

孟小北賴皮賴臉地說:“好多天沒吃著大肉,我都有點兒想了。”

方教官扇他腦瓢:“鬨嘛啊你,老子罰你滾回隊裡吃大鍋飯你信不信啊!!”

孟小北利用每晚休息時間給幾位教官畫素描肖像,把幾個小班長哄得開心樂嗬。方成亮用眼神批準示意,羅小虎%e4%ba%b2自執行,偷偷到食堂給孟小兵打紅燒肉吃。

美院的男孩子們有才,在部隊軍訓也帶著文具畫夾,在營地裡寫生,以槍械大炮坦克為模特,創作鉛筆和鋼筆速寫。平穀盛產大水蜜桃,供應全北京大部分的桃子都是平穀產的。周末半天休整的時候,小方班長和小羅班長帶他們班幾個男生,後山上爬樹,偷大桃子吃……

周末有一次排隊給家人打電話的機會,每人聊幾分鐘。

少棠出差在外,家裡沒人,孟小北用半分鐘時間呼少棠,說【想你】,一分鐘給他奶奶報了平安,剩下時間他打給亮亮。

孟小北問:“你們學校軍訓不是在昌平嗎,你提前回家了?”

祁亮說:“我有病假條,後來就回來了!老子軍訓根本就沒怎麼訓,每天搬個小板凳在樹蔭下坐著,嘿嘿,看他們彆人挨訓!”

孟小北:“你有病麼?你什麼病?”

祁亮說話毫無羞澀:“我有前/列/腺炎,我還是突發急性的!……太陽底下一曬,口渴缺水我就發病了,尿不出來,小%e9%b8%a1兒疼,然後就去醫務室開假條。後來老師嫌我每天在訓練場晃蕩,我過得太爽了,影響同學訓練熱情積極性,直接讓我滾蛋了!”

孟小北難以置信:“我爺爺六十歲才開始得前/列/腺炎,你還不到二十呢亮亮,你已經得老年病了!”

祁亮問:“你們練得苦吧?”

孟小北點頭:“特苦,我瘦了十斤,估摸著我乾爹再見著我,都認不出來。”

祁亮說:“我們家貼心的小逸逸,給我煲好湯了,滋補養生的,老子這就補腎去了!孟小北你多保重吧!”

孟小北眼紅,在電話裡低聲罵道:“你確實需要補腎,你腎虛!快喝你的大補湯去吧!!”

孟小北那時突然有些惦記少棠。

亮亮都有大補湯喝。

這裡有個人腎不虛,小爺腎火太盛了。

人在受苦受罪時候,難免惦記感情上最%e4%ba%b2密重要的人,想要一句帶勁的鼓勵。

少棠在駐京部隊各個口都有熟人熟臉,少棠會來看他嗎,可能不來吧……

軍訓最後兩周,極其艱苦,很多男生都扛不住了,身體反應強烈。有人站軍姿抽搐暈倒,有人腳上起大水泡,有人得了熱感冒。全班男生晚上撲倒在硬板床鋪上,撅%e5%b1%81%e8%82%a1睡得像一排死狗。早上小方班長過來踹都踹不醒,一屋的呼嚕聲,如空穀巨響,連綿震天。

山坡上練臥倒匍匐的時候,小北因為右手部分手指神經萎縮,手掌直發抖,扒不住地麵。

他臥倒再站立以及匍匐行進,就會比彆人動作慢,右手使不上力,隻能用兩條胳膊肘發力。眼角餘光中,王宇輝林碩他們都逐漸超過他,爬到前麵去了……孟小北是最後幾個爬到終點,迷彩服手肘磨破,連帶蹭掉裡麵一塊皮。但是他沒請病假,沒有打報告退出,不能給咱家屬丟臉,要爭氣麼。

他們在靶場上打槍,一排男生臥倒,架起步槍瞄準靶牌。扣動扳機的刹那,槍托以強勁的後座力撞向肩膀,槍膛劇烈顛簸,讓孟小北十根手指像被劇烈撕扯著,生疼!

一梭子射出去,靶位上揚起一片塵土,吃一嘴土!耳畔是槍炮聲,仿佛身處戰火硝煙。

沒有參加軍訓時,孟小北也體會不到少棠他們做軍人的,這些年的艱辛。他以前每回去西山大院“探%e4%ba%b2”,都像逛大觀園,是去玩兒的。少棠在他眼中形象,就是高大威武的、光輝的,在訓練場上瀟灑自如遊刃有餘的,是不知傷痛為何物的硬漢,鐵人。少棠手下那兩百來號小兵,一臉英武混合了稚氣,拉著腕粗的吊繩從七八層樓高的平台上一躍而下,徒手翻越高牆障礙,在救災一線奮戰、流血犧牲……那背後經曆的汗水榮辱,人性和生命的考驗,普通人有誰知道?

如今在軍營裡苦熬一月有餘,孟小北感同身受,好像突然又長大了,從裡道外成熟了一層。他的皮膚變粗了,然而,被打磨得硬朗粗糙的,不僅僅是肩膀手臂上的骨骼肌膚。少棠現在是軍官,軍銜還不低,肩上有杠有星,出入也有排場,然而在當年,也沒沾高乾的光,並未憑借多少身份上的優勢,從基層小兵一步一步熬出來,熬了十多年,攀到現在位置。少棠手上食指中指、手掌上,遍布暗黃色硬繭,後背和腰上都有傷。

兩年多前那一回,二人“初夜”。

事後,少棠皺眉頭跟他抱怨,寶貝兒你挺行的。老子這麼多年在部隊裡跑障礙訓練,從來沒落到那幫十八/九歲小兵蛋子後麵,就是這一回,第二天我們隊裡測試,我徒手翻高牆愣差點兒翻不過去,過橋時候我踩歪掉河裡了!!老子後麵一邊疼著,一邊跑的,跑起來大%e8%85%bf抽筋,小%e8%85%bf直打晃,以前每回我都跑第一,唯獨這次,我跑了個第三,竟然被兩個小兵把我超了,你爹我糗大了。

孟小北當時沒心沒肺,放肆地大笑,自以為是,覺著自己家夥特牛,能讓少棠趴下。

事後再回想,對這個人又添一份崇拜,思念。最牛還是他男人,堅/挺英武,頂天立地的漢子。初夜%e5%b1%81%e8%82%a1被他搞出血了,豁開了,還能帶領一幫小兵蛋子跑障礙、越野匍匐,一般男人行嗎,有這能耐?!

少棠從這年秋天開始公務繁忙,平時經常出差去上海廣東深圳,很少著家。

兩人雖然同城而居,大部分時間見不到麵,仿佛注定陷入兩地相思的艱苦。感情越濃,相處的一分一秒,愈發顯得短暫。

軍訓最後一天,早上連隊裡開總結表彰大會,然後回宿舍整理行李,將被褥打成背包。一隊男生扛著被子,每人提個網兜,裡麵是叮當亂響的搪瓷或鋼種飯盆以及洗臉盆!

中午吃過飯,在操場上最後一次正式列隊,喊口號,唱軍歌,“民兵預備役”勝利結業!

領導從團部裡出來,還領著參觀的客人。

羅小虎背手溜達過來,手臂隨意搭在方成亮肩上,一起扭頭往那邊看:“看那邊,來的那個男的!”

方班長說:“嘛人?挺年輕,還弄個兩道杠,怎麼也像個正團職,立過功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羅班長與戰友悄悄咬耳朵:“說是咱們領導以前在軍校進修時的老同學,總參的啥子人,嘖嘖,看樣子夠厲害的撒……”

孟小北從隊列中間探出半張臉,驟然愣住,直直盯著不遠處的人。

少棠來了。

少棠一身軍裝,雙眼在帽簷下仿佛能發光,目光溫和莊重,與部隊幾位領導相談正歡。

孟小北軍訓,賀少棠完全就沒過問,沒憑借熟門熟路走後門過來探望。

不就是個軍訓?兒子不小了,一頭小狼狗早晚撒出去曆練曆練,不能總黏在當老子的身邊。這回反而是炮兵旅的後勤領導主動聯係少棠,找他辦事。他們炮兵基地自辦工廠,生產軍用設備,以兵工產業養軍強軍,補貼後勤的經費缺口。隊裡領導派車進城接少棠,非要請賀同誌來山裡吃一頓飯,嘗一口基地自給自足的野味,再到兵工基地裡視察。同學之間好辦事,請少棠幫忙牽線,找後勤部負責出口的軍品貿易公司,分到份額指標。具有壟斷性質的軍工企業,能從政府內部部門拿到指標,就是最重要的賺錢路數。

少棠對基地領導講,“你們產量挺大,接大單的能力也有,質檢都達標。隻是現在總後內部指標卡得很嚴,很多有門路的人,利用各種途徑把指標‘分流’了。”

領導委婉地低語:“咳,少棠啊,老同學一場,需要門路,所以不得已請你幫忙。”

少棠誠懇道:“明白你意思,有些事情我想得到,但恐怕做不來……正常合法途徑下,我儘力。”

孟小北頭戴迷彩帽,臉頰黝黑瘦削,肩膀處的骨骼因為艱苦訓練而變得硬朗,整個人筆直鋒利,隻用一雙賊眼不停瞄著某人。

然而少棠自始至終,愣就沒看他。

少棠那一片散漫溫和的目光從他頭頂一掠而過,淡淡的,沒作停留,直接把他篩過去了。孟小北心想小爺是練太猛了,變化太大麼,少棠沒認出我?

領導一揮手,招呼道:“方成亮!”

方班長趕忙一立正:“有!”

羅班長低聲沒喚住人:“噯……”

方班長一路小跑過去,立正,敬禮,接受訓話。領導半笑不笑地向少棠表揚了幾句小方,少棠好像也笑了。小方班長受寵若驚,端正地彙報學生們訓練的軍情。少棠出手,拉開膀子勒住方班長的肩,手指用力捏捏,肯定暗暗把人捏疼了、給下馬威了。小班長畢竟年輕,被少棠眉眼間氣場和手勁兒震得,手腳都不知往哪處放,一手下意識摟了少棠的後腰。

孟小北:“……”

羅小虎雙臂抱%e8%83%b8,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