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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領袖理所當然地要留到最後。

該死的責任!

甘尼克斯覺得自己簡直和斯巴達克斯越來越像了。雖然他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但這一切都自然而然得讓他覺得古怪。

“你沒事吧?”林平之將水壺遞給他關切道。他理所當然地留下來陪甘尼克斯,事實上他並沒一直在上麵,簡便的輕功讓他可以上下自如,隻要隨手搭根繩子就能眨眼間蕩到地麵,這個優雅漂亮的姿勢一度讓某些羨慕的孩子想要模仿而摔斷了手。林平之因此承擔來回監察通報的任務——簡單點兒就是跑%e8%85%bf的。

“感覺前所未有的好。”甘尼克斯回答,他溫柔地看向挺拔俊俏的伴侶,低沉的聲音低低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什麼嗎?”

“美酒?”林平之不假思索。

“哦,那是當然的。”甘尼克斯衝他眨眨眼,“我想我們該有個溫暖乾燥的小屋,裡麵有可供坐著的木椅,地窖裡儲存足夠的食物。我們會在舒適的床上做|愛,爐火照在你漂亮的臉上,做到都兩人精疲力儘後在陽光中醒來,不用急著起床,當我們依偎彼此回想今天時會感到無與倫比的驕傲。”

那是個美麗的憧憬,林平之緊緊握住他的手,沉靜幽黑的雙眼堅定地望向他保證:“我們會做到的。”

第一個黑夜過去後一共下去了一千多人,按這樣的速度至少還要四天半才能全部到達地麵。甘尼克斯慢慢踱著步道:“太慢了,還有沒有什麼彆的辦法?”

“讓我想想,哦,應該沒有,除非大夥兒都像林一樣咻一下就飛下去。”他們唯一的大夫,白發蒼蒼的老頭盧修斯揶揄道。

“放心吧,我們沒見著任何龐培的走狗,他們沒準還在山裡被耍得團團轉呢。”

“讓大家儘量加快速度。”甘尼克斯點點頭,但他知道越是重要關頭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三天之後,當山崖上的人僅剩下三成的時候,他們終於還是見到了龐培。

銀光閃閃的盔甲首先晃到了奴隸軍的眼睛,他們從歡笑聲中回過頭,隨即一片寂靜。

他們看著羅馬大軍遠遠逼近,那些鮮豔的冠羽就像一群雄赳赳的公%e9%b8%a1昂著腦袋烏泱泱地壓過來。

“林,走。”甘尼克斯的聲音嚴肅冷冽,他緊盯著對麵的動作,對林平之道:“你立刻去森林裡通知艾力貢讓他快帶那些人撤走。”

甘尼克斯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麵應敵,龐培的軍隊人數是他們的幾倍。這幾乎是一場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的戰役。林平之一瞬間覺得對方是故意支走自己,但轉念一想自己確實是腳程最快的那個,於是他快速道:“明白,我會立刻回來找你。”

寶石一樣的藍眼睛轉向他,甘尼克斯道:“不,答應我跟他們一起走。”

林平之蹙眉:“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這麼做……”

“我辦不到。”甘尼克斯溫柔地說著強硬的話,手裡的藤蔓係到他腰上,“我永遠愛你,林。”隨即微微用力將對方推下了山崖。

藤蔓的緩衝令林平之平穩落地,他仰頭望向甘尼克斯,對方確認他安全後就離開了崖邊。他定定看了一會兒,轉身朝林中跑去。

“甘尼克斯,傳說中的競技場之神,我們的民眾總是喜歡誇大其詞,你認為隻有你知道兵分兩路嗎?”龐培高高在上地發表對奴隸軍的蔑視:“是時候結束你的傳奇了。”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快樂~!

終於終於快要完結了_(:з」∠)_

第80章

林平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在林中穿梭,每一根神經都叫囂著立即掉頭回到甘尼克斯身邊。

但在那之前林平之必須先去警告艾力貢。他拚命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忽視內心真正的驅使向記憶中奴隸軍的營地飛馳。

“納西爾,”他遠遠看見正在站崗的同伴,大概是他的厲聲大喊嚇著了對方,小個子的敘利亞人大吃一驚立刻跑過來,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林平之急匆匆道,“艾力貢在哪兒,召集所有人,你們得立刻離開這裡穿過森林四散而去。”

“但還有人在山崖上……”

“什麼事,”艾力貢上前問。

“龐培來了。”這個名字就像洪水猛獸般立刻讓兩人睜大了眼睛,“甘尼克斯能擋住他們一會兒,你們快走。”

艾力貢想說些什麼,但任何語言在此刻都蒼白無力。緊迫的時間沒有讓人悲傷的餘地,他隻能馬上照做。萬餘名不安的奴隸短短時間便集中起來等待指令,他們行動得很快絲毫不房費時間,因為早已習慣逃亡。

出發前,艾力貢低低道:“自由唾手可得,我多希望是我們所有人一同向著光明前進,尤其是我們的摯友。”

林平之沉默半晌,抱拳道:“保重。”

“等等,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納西爾叫住轉身欲走的林平之,後者笑笑:“分彆的時候到了,我不能留在這兒。”

“賽裡斯……”

“我彆無選擇。”

納西爾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話,甘尼克斯在那兒,他必須回去。一切理由在它麵前都不堪一擊。

“賽裡斯。”艾力貢真誠道:“請你向甘尼克斯轉達,我為之前說過的話抱歉。如果我們再詳見,我會%e4%ba%b2自道歉。雖然我們總是跟高盧人不對付,我們會永遠記住他的偉大英勇。”

林平之苦笑了一下:“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個混蛋,但事實上我根本不希望讓他成為斯巴達克斯那樣的人。”他想甘尼克斯心裡隻有自己一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平之一心惦記著甘尼克斯的安危,他再也不能讓舊事重演,在經曆了如此之多以後。

回去的路變得無比漫長,林平之竭儘全力追趕時間,當看到那座熟悉的山崖後猛提一口氣飛掠到山崖下,卻發現通往上麵的藤蔓已經全都被扯斷,四周寂靜無聲,仿佛一個人都沒有。

林平之左右環視隨後退開幾步,隨即朝崖壁直掠過去,一手抓住崖上斷繩接著外突石塊三兩下躍了上去。

目之所及都是屍體,奴隸的和羅馬人的橫七豎八血流成河。他一路沿著這些痕跡而行,克製不住地去辨認那些身體精壯頭發金黃的屍首。

甘尼克斯很強,他可是競技場之神,以一敵十都算小菜一碟。林平之的理智這麼告訴他,但內心深處仿佛有隻瘦骨伶仃的手堪堪懸在心臟上,似乎隨之都會將之一把扼住。

林平之閉了閉眼鎮定心神,隨之耳中聽見了打鬥聲。他立時拔劍循聲而去。他殺死擋路的羅馬人,對同伴的感謝置若罔聞,問道:“甘尼克斯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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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林平之放開他,有些倉惶而茫然地望向周圍。羅馬人實在是太多了,援軍源源不斷地補充,它們就像困在一個充斥著鮮紅色的陣法中,而奴隸軍的人卻越來越少。

“投降吧,負隅頑抗隻是徒勞。”他似乎聽見了龐培高傲得意的聲音。

他聽見有人像是聞所未聞一樣驚歎了一聲:“也許你得到了無數次對手的臣服,但那絕不包括我。”

甘尼克斯!

他一下子就認出那個懶洋洋似乎帶著笑意的聲音,盲目紛亂的情緒似乎刹那間煙消雲散,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在那個男人身上,他的%e8%83%b8腔忽然溢滿了各種各樣的情感,洶湧澎湃到喉嚨發緊,讓他忽然就有了戰勝一切的力量。

對方被十數個士兵包圍,龐培騎在馬上掛著微笑,他的預見中麵前這個凱爾特人隻會有一個結局,在車亂戰中耗儘體力而死。他早知道這是一場注定勝利的仗,儘管之前發生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

“來呀!”甘尼克斯喘著粗氣一劍刺進一人背心,忽的背後一陣勁風,熟悉的飄忽奇詭的步法在眼尾瞥見的長發中得到了證實。

“林,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我沒答應你任何事情。”林平之理直氣壯的回答換來甘尼克斯有些無奈的抱怨:“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他們被圍在圈裡,那有點兒像回到了競技場,要麼贏,要麼死。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甘尼克斯對靠在背後的人道,林平之心知肚明。羅馬人仍在重重圍上來,倒下一批又立即補上一批。那個身材修長動作輕盈的年輕男人無法讓任何一個人忽視,龐培也似乎沒意料到他們能堅持這麼久而微微變了臉色。

他們得想辦法衝出去。對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林平之不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他已經對付了多少人,但他的動作已經不如先前那般靈活敏捷。

林平之目光淩厲地盯著麵前不怕死的羅馬士兵,他們舉著盾擺起防禦,滿地的同伴屍體顯然也令他們發怵。林平之微微抿緊嘴,羅馬人退了一步。

難得的好天氣沒有一絲風,甘尼克斯卻感覺身後漸漸地不斷傳來流竄的氣流。他忍不住轉過半個身子和他並肩,對方看起來並無異常,但衣袍卻無風而動。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林平之每次危難之際都會忽然獲得某種強大無比的力量,而後就會陷入可怕的虛弱和昏迷。甚至一度差點奪去他的生命。甘尼克斯不知道那是打哪兒來的,他隻知道那種預感從沒給林平之帶來好運。

“小家夥,不,停下來,彆這麼做……”當甘尼克斯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後立刻製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事,我有分寸。”他聽見對方輕鬆地回答,然後便是一道逼人的銀光,就像無數劍光在空中交彙旋轉,如有意識般隨著林平之修長清瘦的手腕幻出無數鋒利劍刃。而他本身則化為颶風狂卷著襲向羅馬軍隊。尖利的銀光偶有閃現便引起一聲慘叫。甘尼克斯捕捉不到林平之的身影,他似乎不在任何一個地方,卻又仿佛無處不在。他就像可怕的死神,所經之處無不亡靈哭嚎。

“走。”清冷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低低道,甘尼克斯在怔忪中被一路力量帶著突出重圍。

及時撤遠幸免於難的龐培盯著兩道飛快遠去的背影急聲下令:“立刻追!”

他們拚命奔跑,甘尼克斯的視野中除了林平之的背影一片模糊。他仔細聽著對方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