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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邊的男人,他可真高,即使另外兩個人都比他英俊,但安娜覺得他就是最醒目的那一個,無論是他那梳理整齊的頭發還是筆直的身形,正瞧著呢,男人也回望了過來。

安娜閃躲了一下眼神,輕輕扭了一□子,她紅著臉繼續跟麵前的兩個女人說著話,再也不敢瞧那邊了。

卡列寧見安娜背對著自己了,也收回視線,他笑了一下,這一笑使得兩個男人停止了交談。

史維亞日斯基微微抬起下巴望著麵前的男人,依舊用那懶懶的腔調說:“您是否有彆的想法,關於教育農民。”

“是的,教育當然重要。”卡列寧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著,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嘴角輕輕揚起。

“瞧,康斯坦京·德米特裡奇,我就說過這事兒是對的。”男人揚起了眉毛看起來有些得意。

“不,我還是不這樣認為。”列文擰起了他那粗粗的眉毛,右手撫摸著左手的手背。

“農民的物質水平都很低,那麼學校都有什麼用呢?總不見在肚子都還沒填飽的時候去管什麼教育吧。”

“哈,您這個論斷使我想起了一個玩笑,有個人生病了,醫生讓他用一下瀉藥,他說那沒用太糟糕了,醫生又建議試一下最新型的水蛭療法,他又拒絕說試過了,沒用,最後醫生隻得告訴他禱告上帝吧,他再一次說那沒用……”

“這和我剛剛想的那個問題又有什麼聯係呢?”列文插嘴問道,他抿著嘴%e5%94%87一副非要得個說法的樣子。像一頭固執的牛。

“耐心等一下,我正要講到這裡呢。”史維亞日斯基擺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他習慣性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開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本來講的是社會學你卻跟我說那不是政治,等我講政治了你又說那不是社會學。”

列文皺起了眉頭,決定繞過這個問題問另一個,“就算是您說的那樣,那麼學校到底是有什麼用呢?”

“可以滿足農民除了填飽肚子之餘的任何要求。”

“我還是不明白。”列文咕噥著,他堅持道,“如果一個人連飯都吃不飽,你和他談政治又有什麼用呢?”

“那麼我舉個例子吧,前些天我在路上遇到一個農婦,她懷裡抱著的嬰兒正在哭泣,那可憐的婦人說要抱著孩子去找巫醫,你能相信嗎,巫醫怎麼能治好一個生病的嬰兒,這就是沒有上過學的悲劇,如果我們都接受了教育,那麼即使是一個婦人也會知道孩子病了得找醫生而不是把孩子放在%e9%b8%a1籠上麵,任那個裝神弄鬼的巫醫念咒。”

“是的,您說的沒錯……”列文不自覺的就被史維亞日斯基繞暈了,但他頭腦裡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隻是那些充分的正劇被史維亞日斯基這個例子打散了。

“瞧,您也是讚同我這個想法的啊!”男人笑眯眯的打斷了列文的話,他喜歡這個過程,即使對方提出不同的觀點也好,用充分的論據讓對方讚同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卡列寧瞧著列文疑惑的神色和史維亞日斯基得意的笑容,他沒有說話,這沒什麼好說的,即使史維亞日斯基是一個飯桶又怎麼樣,他都是個貴族,雖然他竭力表現得像一個高尚的人,厭惡貴族,但其實骨子裡他也沒打算破壞這一切。

“您說呢,卡列寧。”將列文說服了以後,史維亞日斯基轉頭看著一直在認真傾聽的男人,笑著問,帶著一絲嘲弄。

“是的,當然,現在全歐洲的教育都將是義務的呢。”卡列寧假笑了一下,真很好的取悅了這位首席貴族,他白胖的手指撫摸著自己那整齊的胡子,有點兒得意洋洋。

中午的時候天氣已經放晴了,陽光照在雪地上反射著金光,被冰雪壓彎了肢體的大樹好似也輕鬆了起來。

“我們也可以去嗎?”安娜問著卡列寧,她和謝廖沙臉貼著臉像兩隻長耳朵小兔子一樣。

“我想坐在馬車上就好了。”卡列寧笑了一下說道。

“太好了,媽媽!”謝廖沙抱著母%e4%ba%b2的脖子撒嬌,他可是期待了很久,原本因為不會騎馬還害怕被禁止跟著去呢,這下可好了。

“是啊,那讓我們換一下衣服吧。”

安娜給謝廖沙穿上更加輕便的衣服方便他行動,腳上是半舊的長筒皮靴,這樣才不至於走路不舒服,海藍色的圍巾被安娜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這真漂亮。”謝廖沙寶貝似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小小的感歎了一下。

安娜站直了身體走到卡列寧麵前,“我給你重新係一下吧。”

因為這一段路程,原本係好的圍巾已經鬆散了。卡列寧點了下頭,抬起了下巴好方便安娜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君的打賞!

【嚴肅臉】請相信我,女主絕對沒有不軌的心思,至於男主,咳咳,你們懂的,轉圈圈`(*∩_∩*)′下一章,你們也懂得,再轉圈圈。

哦十二月份,這個寒冷的冬天,感謝大家帶來的溫暖!

44、性格複雜的卡列寧

白皙且漂亮的手指在駝色的圍巾上上下移動,沒過多久,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結就打好了,女子還保持著微微踮起腳尖的姿勢,亮晶晶的灰色的眼眸望著自己,卡列寧凝視著對方,然後緩緩地俯身在她嘴%e5%94%87上%e4%ba%b2%e5%90%bb了一下。

“謝謝。”他說,%e5%94%87瓣間溼潤的風在鼻子那兒輕輕地撓了一下,安娜低頭,掩飾自己緋紅的臉。

而見證了這一切的謝廖沙卻是瞪著一雙圓圓的眸子,小手原本覆蓋著自己的眼睛,但還是沒法兒壓下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露出一條縫隙,很可惜,那%e5%90%bb太快了,他撅了撅嘴巴歎了口氣。

“該出發了!”正在前門和車夫顧士瑪一起套車的列文在外麵喊了一嗓子,安娜這才抬頭尷尬地想要去牽謝廖沙的手,但被阻止了。

男人彎下`身子徑自將兒子抱起來,這下子不止安娜一個人驚訝了,謝廖沙也是,他下意識的摟著父%e4%ba%b2的脖子,然後用那雙大大的藍眼睛望著對方,似乎在問“您怎麼了”。

卡列寧低聲咳嗽了一下,望了一眼安娜,低聲道:“走吧。”

“哦。”應了一聲,跟在旁邊的女子微笑了起來。

男人們已經騎上馬兒了,獵狗在土地上刨土,似乎在玩,或者在緩解它們焦躁的心情,打獵讓所有雄性動物覺得刺激。

史維亞日斯基坐在馬背上調試著他那支獵槍,嶄新並且昂貴的獵槍,眼睛閃閃發亮,他腳上登著嶄新的大皮鞋,包裹著粗壯的%e8%85%bf肚子,身上穿著綠色的上衣,頭上依舊戴著那頂有飄帶的蘇格蘭毛,渾身上下就像一位移動的廣告牌。

列文其實並不讚同這樣的裝束,他認為打獵的時候穿著舊衣裳是最好的,但他也沒法兒說什麼。

打獵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就在附近離河邊不遠處的小白楊樹林中,因為史維亞日斯基說沼澤現在已經乾枯了,沒什麼獵物,但這小樹林倒正是打獵的好時機。男人們騎著馬在前麵,安娜和謝廖沙還有娜斯嘉坐在馬車上。

“您認識康斯坦京·德米特裡奇多久了?”娜斯嘉用一種試探性的語氣問著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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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安娜回答著,右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有些不滿的謝廖沙。

娜斯嘉笑了一下,她又重新變得熱情起來,拉著安娜的手給她介紹著這裡的風景,她嗓音動聽,無論是樹葉還是鳥聲都讓人覺得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到了後來連謝廖沙也忍不住被吸引了。

“啊,是的,我聽到了,是布穀鳥對嗎?”男孩兒歡呼雀躍了起來,他忍不住撩開簾子望著外麵,想要找尋那隻小鳥,但沒有成功,他又坐了下來,扭著身子兩眼亮晶晶的對安娜說:“媽媽,您聽到了嗎?”

“是的,我聽到了,寶貝。”安娜撫摸著他額前的那一縷小小的卷發,%e4%ba%b2%e5%90%bb了他一下,男孩兒咯咯的笑聲使得走在前麵的卡列寧忍不住拉了韁繩讓馬兒走慢一點。

他細細的聆聽著,在大自然中,男孩兒和女子的聲音仿佛是樂曲一樣動聽。

“他真可愛。”娜斯嘉忍不住羨慕地說道。

“是啊,甜蜜的小家夥。”對於彆人給謝廖沙的誇獎,安娜是一向回以自豪的微笑。

男孩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方講的話語吸引了,他漲紅了臉,坐直了身體抿著小嘴不再說話,乍一看和他父%e4%ba%b2還真是一模一樣。

安娜瞧他那小樣子隻覺得可愛,揉了揉他的頭發不時回答一下娜斯嘉的話,倒也愉快。

車夫吆喝了一嗓子,馬車停了下來,安娜抱著男孩兒避免馬匹停車時的那種晃動。

“就是這兒了,夫人小姐。”車夫在外麵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嗓子,仿佛是回歸的小鳥一樣。

掀開布簾子,進入眼前的不是安娜所設想的那種曠野,和普通的樹林一樣,隻是這兒更為安靜一些,還未融化的積雪鋪在地麵上,乾乾淨淨的,隻是偶爾有一些獸類的足跡,空曠的林子中隻有能乾的獵人才會發現許多正在捕食的動物,在這兒漫漫白雪中,動物和獵人們也在進行較量。

“下來吧。”熟悉的聲音響起,因著順光的原因,安娜微微眯起了眼睛朝聲音的主人看去,一片白光,她低下頭下了車,這才看清卡列寧的樣子。

穿著奧勃朗斯基的打獵裝束,看起來有些肥大,但坐在馬背上的男人,背著槍筒跨著馬靴的樣子著實有些迷人。

“怎麼了?”他問,視線瞧著她,一下子在某種程度上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事,就順著光有點晃眼。”她微笑了一下,轉過身子將坐在馬車上的謝廖沙抱了下來,那有點兒吃力,她覺得再過一個月應該就抱不動男孩兒了,那感覺真是又驕傲又有點難過。

謝廖沙不明白母%e4%ba%b2的想法,他一落地就跑到父%e4%ba%b2那邊去,不止是安娜,他也被父%e4%ba%b2那陌生的樣子給吸引了。

“爸爸,我能摸摸那把槍嗎?”男孩兒用一種羨慕的口氣問道,人多的時候他不好意思問,但是現在,科斯加叔叔和另一個叔叔都沒有靠近,所以他大膽的問了出來。

卡列寧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馬上下來,將謝廖沙抱起來放在馬背上,在男孩兒的驚呼中微微翹起了%e5%94%87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