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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的喘熄聲,所有的聲音終凝聚成燭淵嘴邊輕輕的笑聲,“嗬嗬,王子殿下,可還覺得舒服麼?”

火光抖動所能映照的最邊沿處,四根根荊棘擰成的如小兒手臂一般粗的粗編攪扭之處,捆綁著一名頭發散亂衣衫襤褸的男子的四肢,竟生生將男子垂掛在離地一尺的半空之中。

隻見男子四肢被荊條捆綁著如大字一般分彆往四個方向拉扯著,隨著燭淵的慢慢靠近,在抖動的火光之中,能清楚地看到男子襤褸的白色衣衫下似被毒蛇蟲蟻啃咬過的細小傷痕,手腕與腳腕處被荊條磨傷並刺入骨肉的血肉模糊,以及小%e8%85%bf肚上如蛇般蜿蜒的乾涸血跡,無一不在顯示著這個男子遭受過非人般的折磨,若非他仍然起伏的%e8%83%b8膛和鼻底粗重的喘熄聲,必讓人以為這不過是死屍一具。

燭淵走到男子麵前,右手微微往下一甩,手中的火把便穩穩當當地紮立在土地之中。

男子在聽到燭淵的聲音時,十指微微動了動,而後艱難地慢慢抬頭,看向站在他麵前的燭淵,並未驚訝驚訝畏懼,反是微微揚起了嘴角,先是吐出一口鮮血,才虛弱地冷笑道:“舒服,得很……”

而那散亂頭發後的臉孔,竟是南詔的二王子,誠節!

“是麼?”燭淵也是淺淺揚著嘴角,“那我是不是該讓二王子殿下嘗嘗更舒服的?”

燭淵的話音剛落,隻見他微微勾起右手五指,誠節的頭立刻像被什麼勾住了一般被迫上揚,脖子拉長得近乎要崩斷,與此同時,那捆綁著他四肢的荊條像是有人在另一頭拉拽著一般,將他整個人極力地往外撕扯,使得他的臉因這折磨的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一直想%e4%ba%b2眼看看五馬分屍這個古時就有的極刑是個什麼模樣,看來今夜我能看到了。”燭淵淺笑著彎動著食指,誠節被拉長的脖子上立刻顯出條條血痕,“雖然現在沒有五匹馬,但是我相信我五指的力道定然不比五匹馬的力道差,怎麼樣,二王子殿下,要試試麼?”

誠節被折磨得痛苦,卻仍在不屈不撓地冷笑,“想來,定是那……那個女人,醒了,大祭司,才,才有如此興致,同,我玩耍,嗬,嗬嗬……”

“是呢,二王子殿下說得沒有錯,我的阿妹確實醒了,否則我還真沒有此等閒情逸致來陪二王子殿下玩耍。”聽聞誠節的話,燭淵不怒反笑,與此同時垂下了右手,誠節那被繃緊得感覺整個人要被撕裂了的四肢又立刻彰顯出無力,隻聽燭淵淺笑,“二王子這是在激我殺你麼,那麼我便偏不遂二王子殿下的意。”

誠節灰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芒,瞬間冷冷笑出聲,“嗬,嗬嗬……”

“我就是要二王子殿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燭淵用拇指摩挲著其餘手指上的銀指環,淺笑%e5%90%9f%e5%90%9f,“誰叫二王子殿下長了夠膽,竟敢一而再地想要傷我的阿妹呢?”

燭淵像說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事情一般,淺笑而言,忽然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嘖嘖,我想我明白了,二王子殿下的夠膽是因為痛失愛人才瘋長出來的,不知我說得對不對,二王子殿下?”

誠節如看妖魔鬼魅一般看著燭淵,心中最痛的傷被準確無誤地刺中,又是一口鮮血咳出喉嚨。

“喲,看來我說對了,看來二王子殿下果然是痛失愛人才長的夠膽,而且殿下的愛人還惡心的是個男人。”燭淵像看笑話一般看著誠節,抬起食指勾住誠節因無力而垂下的腦袋,讓他被迫抬頭看著自己,勾%e5%94%87淺笑,“而且還是個自不量力愛上了我的阿妹而不是愛上殿下的中原弱小男人,殿下,我說得可對?”

“咳咳咳——”

“嗬嗬,看來我說的每一句都正中事實,其實我還想問殿下愛上男人是個什麼感覺,可在殿下傷了我的阿妹之後我便對這個問題失去了興致。”隻見燭淵抬起誠節下巴的手在他下巴上輕輕點了點,一道血痕立刻出現在誠節的下顎上,血水順著他的下巴就要流到燭淵指尖,燭淵便嫌棄地收回手,依舊淺笑,“敢傷我的阿妹,可是罪不可赦的,殿下能美美享受我苗疆五大聖物的伺候,也當覺得不枉來這世間走一回是不是?”

燭淵說話時,一隻半個巴掌大的蠍子不知從何處爬上他的肩頭,渾身血紅,竟是紅雪。

“殿下啊殿下,你說你為了一個中原男人落到這步田地,你值得麼?”燭淵拿過在肩頭搖尾的紅雪,在手心把玩著,用指尖輕點著她的背,慵懶地掀著眼瞼看神色痛楚的誠節,笑道,“看來是我對殿下高估了些,原來沒了皮邏閣的愛護,殿下竟是這麼不堪一擊,嘖嘖,真是讓我空歡喜一場,以為殿下的仇恨之心能開出多美麗的花呢。”

“無用的人,且還是罪不可赦的人,本想著確實應該講殿下折磨至死才對得起我的阿妹,可我終究覺得殿下這一身子的骨氣傲氣還挺令我欣賞。”燭淵玩著紅雪,像是說一個玩笑一個可有可無的遊戲一般,口氣無謂,“所以我才讓殿下在五毒啃噬後還留著一條命,殿下,你是不是應當感謝我留你一命?”

“呸……”誠節眼神陰狠地向燭淵吐了一口血。

“嘖嘖,看來殿下這條命我沒留錯。”燭淵依舊不怒反笑,卻是笑得陰森,“殿下就是想死,我也不會殺了殿下,相反,我要放了殿下,我要看殿下這麼一個被我廢了武功又挑了腳筋的廢人是要尋死,還是會來向我複仇。”

燭淵輕聲笑著,右手微微一揚,那捆綁著誠節四肢的荊條便儘數被切斷,誠節便無力地重重摔倒在地。

“我不殺弱者,隻會臟了我的手。”燭淵的聲音慢慢變得幽遠,“聽聞昆侖山的惡人穀不錯,我等著殿下再爬起來向我複仇。”

“嗬嗬……”

夜風驟猛,刮滅了那紮立在土地中的火把,也刮遠了燭淵的身影。

在誠節如%e8%88%94舐過鮮血一般怨毒地抬起頭時,黑暗之中早已沒有燭淵的身影,隻聞他輕輕淺淺的低笑聲隨著夜風拂到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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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失去孩子一事,龍譽雖知不能一味傷悲,可她一時之間也做不到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心情難免憂鬱,且似乎是她堅強了那麼多年,這不過根本不算重的傷卻讓她覺得有些無法言說的虛,讓她提不起尋日裡的氣力,時常坐在巫神殿中庭的樹蔭下望著湛碧的蒼穹出神。

她這副模樣,讓燭淵總是看著心疼,他明白,那已是一道傷,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治愈,傷好之後也還是會留下一道疤痕。

這樣的她,怎能讓他再同意她領著苗疆五萬精兵去往南詔助南詔一統洱海?

龍譽看蒼穹看得出神,便是連燭淵出現在她身後都沒有察覺,直到燭淵站在她麵前擋住了眼前的光線再將落在她頭頂的一片小綠葉拿開時,她才微微眯了眯酸澀的眼睛,昂頭看著燭淵淺淺笑了起來,“阿哥。”

“這天來來去去不就一個模樣,阿妹這幾日時常看得那麼出神,好看?”燭淵淺笑,將手放在龍譽頭頂,微微用力將她昂著的腦袋往下壓,不忘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秀發,“彆看了,當心眼睛瞎。”

“不會的。”龍譽有些憨憨地笑著,低著頭揉了揉眼睛,燭淵沒有從她麵前走開,龍譽揉過眼睛之後又抬起頭看他,問道,“阿哥,青葛來了幾天了?”

“五天了。”燭淵眸光晃了晃。

龍譽握著燭淵的雙手在他麵前慢慢站起身,堅韌地笑了笑,“阿哥,我是該領兵前往南詔了。”⑩思⑩兔⑩網⑩

她該去為苗疆的平和將來而戰了。

燭淵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甩開龍譽的手捏住了她的肩胛,卻是溫柔地笑著,“阿妹,你認為我會給你去麼?”

龍譽看著眸中有冷意的燭淵,用力抿%e5%94%87,而後張開雙臂摟住了他的腰身,雙手用力抓著他背上的衣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知道阿哥不會讓她去的,可她卻非去不可,她怎能放心將凝聚了苗疆五年心血的五萬精兵完全交由閣羅鳳統禦,苗疆除了黑泥之外無善戰之將,而黑泥卻又是有口不能言之人,斷然不能讓黑泥獨自一人帶著五萬精兵前去南詔,所以她是非去不可。

“阿妹,我代你去南詔走這一趟。”燭淵感受著龍譽貼在自己身上的溫度,眸中的冰冷慢慢被溫柔完全取代,輕撫著龍譽的長發溫柔道。

龍譽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後猛地離開燭淵的懷抱,眉眼彎彎地笑眯眯道:“阿哥,我哪裡有這麼嬌弱,我還能徒手打死十頭牛呢。”

“阿哥放心,我壯實得很呢,誰也傷不了我的。”龍譽笑著慢慢往後殿走,卻是低垂著眼瞼不去看燭淵的臉,“我這就去換身衣裳去見青葛,怠慢了他五日想來他定急得跳腳了。”

在與燭淵擦肩而過時龍譽立刻加快腳步,仿佛害怕在燭淵的視線裡停留一般。

“阿妹,我代你去。”燭淵沒有立刻轉身,隻是在龍譽與他擦肩而過後仍舊淺聲道。

燭淵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龍譽聽得清晰,令她的腳步刹那已頓,瞬間又走得更快,依舊笑%e5%90%9f%e5%90%9f道:“阿哥,我一向壯實扛打,我現在好得很,不用阿哥替我去的,不用,不用。”

說至最後,不僅是她的腳步,便是她的聲音,都變得顫唞慌亂,像是在害怕地逃避什麼事情一般。

“阿妹!”燭淵的聲音陡然稍微加重的瞬間亦轉過了身,緊緊盯著龍譽的背影。

急著匆匆離開中庭的龍譽堪堪走到後殿的廊下,燭淵瞬間加重的語氣讓她邁開的腳步定在了廊下,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雙肩瑟瑟發抖,聲音亦是顫唞地呢喃著:“不,我不要阿哥替我去南詔,我不要阿哥替我去……不要……”

燭淵驟然心疼地擰眉,快步上前扶住了龍譽瑟瑟發抖的肩,誰知他的指尖才堪堪碰到龍譽的肩頭,她便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抬起雙手緊緊捂著耳朵蹲下了身,抗拒一般地大聲地喝喊著:“我不要阿哥替我去!我不要阿哥代替我做任何事情!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燭淵一怔,而後猛地蹲下`身,扭過龍譽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將她瑟縮顫唞的小小身子環在臂彎裡,感受到燭淵的溫度與存在,龍譽才慢慢拿開捂住耳朵的雙手,轉而緊緊揪住了燭淵身上的衣裳,將臉緊緊貼在了他的%e8%83%b8膛,聲音控製不住地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