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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亂不平,蒙舍隻會自我毀滅,比被他人所亡不知恥辱多少倍,蒙舍就算滅亡,也當滅亡得有骨氣,絕不能是毀在自己的手中。”

龍譽再一次認真注視閣羅鳳的眼眸,搶過燭淵剛剛沏好的茶,昂頭將滾燙的茶水一口飲儘,繼而爽朗一笑,“殿下,我決定答應你上次前往苗疆所說的事。”

助南詔再次崛起,助南詔一統洱海!

不因其他,隻因眼前的這個大王子,的確適合做一個王者。

閣羅鳳完全震驚,驚得一時反應不過來,因為他從沒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龍譽的決定相助,在他認為自己最無能的時刻。

“大王子殿下,能得到我的阿妹%e4%ba%b2口答應你幫助南詔的這一刻,可真是不容易呢。”燭淵接過龍譽還回來的茶杯,笑意%e5%90%9f%e5%90%9f。

閣羅鳳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往後移開一步距離,就著跪坐的姿勢就向龍譽躬下`身,卻在剛剛低下頭時被龍譽製止。

“殿下,且慢。”龍譽伸手製止了閣羅鳳的舉動,神色端肅道,“殿下無需向我行如此大禮,殿下也不要這麼急著相信我的能力為好,我們不是無所不能,所以還是請殿下先%e4%ba%b2眼見過我的實力為好,畢竟我這不是單方麵幫助殿下幫助南詔,我之所以答應殿下之請,是因為我有交易要與殿下做。”

“我相信殿下有我需要的實力以及力量,那麼殿下也還是先見過我的實力再來與我說是否與我做這一筆交易為好,以免日後橫生不快之事。”龍譽一旦說到關於苗疆大事,渾身便會自然而然地散發出王者之氣,令閣羅鳳不得不敬佩這年紀與他相仿的女子,“我的治事之力想必殿下已了解,軍兵之力可在我們達成交易後再談,那麼眼下能即刻讓殿下見到的就是我自身的武力以及能以一敵百的控蠱施毒之力,不知殿下明日打算如何對付那些個老梟,是否需得著我的力量?”

“我相信陛下的實力,所以,無需再見證。”閣羅鳳並未對龍譽有任何質疑,也拒絕了龍譽的幫助,“我既已決定要整肅超綱,便是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便實際準備還未完全,暫也不需要陛下出手相助,若是連這開端之事都處理不定,我還憑何要陛下助我蒙舍一統洱海。”

“那麼殿下便做些以儆效尤的事情為好。”燭淵突然插入一句話,閣羅鳳微微一怔,隨即向其道謝,“大巫師簡單一句話,真是讓我如醍醐灌頂。”

燭淵但笑不語,隻專心喝茶。

“那麼便請陛下與大巫師自行飲茶,我需要著手準備去了,這幾日或許我不會在府中出現,兩位需找我的話,隻需與青葛說一聲就好。”閣羅鳳說完,站起了身,聽到龍譽一句,“期待殿下的表現”,才又道,“如此,我便先行離開了。”

閣羅鳳走後,隻聽燭淵淺笑淡淡道:“若是他方才殺了二王子的話,我想阿妹便沒有留在南詔的必要了。”

“若殺誠節,南詔必亂,而殺了那不知恥的新娘子,則是給閣羅鳳下定拔出那些隻會毀了南詔的利刺的決心而已。”龍譽也學著燭淵的步驟慢慢烤起了茶,笑得滿意,“隻怕誠節自己不會料到,他這看似毀儘閣羅鳳顏麵的舉動,實際是幫了閣羅鳳一個大忙。”

“阿妹洞悉問題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這自然%e8%84%b1不開阿哥的功勞。”龍譽淺笑,“隻是還真如阿哥所言,今夜看了一場好戲,真是好得很,讓我有那麼一點看到了苗疆的美好將來。”

一旦南詔內訌平定,接下來,便是要助南詔一統洱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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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的阿娘是在進到大王子府的次日醒來的,沉睡了整整一天兩夜才醒來,醒來之時看到小樹顯得異常激動,而當小樹張口稚嫩嫩地叫一聲“阿娘”時,她先是生生震驚,繼而將小樹一把摟在懷裡,愛溺地在他小小的額頭%e4%ba%b2了又%e4%ba%b2,激動得眼角閃爍出淚珠。

然女子在見到龍譽時還是莫名驚惶,抱著小樹一個勁地往床角縮,龍譽也不在意,隻是將手中捧著的飯菜放到桌子上,溫和著笑問女子餓壞了吧,餓了就先吃些東西吧,女子本是惴惴不安,最後似乎是看得出龍譽並無惡意,才摟著小樹從床上慢慢挪下來,挪到桌子邊,小心翼翼地看看龍譽,隻見龍譽隻是柔和地笑著,才顫唞著雙手捧起騰著熱氣的肉糜粥,撲鼻的香味令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不受控製地咕地叫了起來。

女子並未急著吃,而是將肉糜粥捧到小樹麵前,舀起一勺吹了吹滾燙的熱氣,慈愛地笑著將木勺湊近小樹的嘴巴,小樹卻搖了搖頭,張嘴磕磕巴巴說他吃過了,阿娘吃。

女子再一次震驚地看向龍譽,雙手愈發顫唞,然後在小樹一聲聲“阿娘吃”中,將手中的肉糜粥狼吞虎咽地下了肚,在肯蕎麵饃餅時因為吃得太厲害而被嗆到,正難受地咳嗽時,龍譽伸出手輕輕拍上了她的背,女子頓時僵直身子,然後慢慢轉身看著龍譽,無聲張嘴。

你是誰?

龍譽注視著女子的眼眸,試圖從中找出虛假的佯裝,然她見到的隻有真實的緊張與澄澈的懵懂,像一個無知的孩子。

龍譽說,我叫龍譽,來自苗疆,那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又是誰?

女子卻是緊緊皺眉後搖了搖頭,忽的將手中蕎麵饃餅扔掉,扯過小樹就緊緊摟在懷裡,生怕會有人搶走她的小樹一般。

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了嗎?就是連近日的記憶都會出現混亂嗎?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嗎?不過或許這樣也好,若是還留著對所有事情的記憶,也隻會是記得那最痛苦的一段,若是這樣,不如什麼都不想起。

龍譽看著莫名緊張惶恐的女子,笑得溫和如暖風,問女子,知道苗疆嗎?

女子感覺到龍譽並不像那些隻會對她拳打腳踢的男人一般凶惡,便微微鬆了摟著小樹的力道,盯著龍譽的笑臉,搖了搖頭。

苗疆有連片的大山,有和善的人們,有美麗的稻田,尤其有數不儘的參天綠樹,龍譽和笑而說,在說到“樹”字時故意放緩語速,咬重字音,注意著女子的反應,隻見女子的眼神臉色沒有絲毫改變,與聽尋常的話無異,隻是一副愣愣訥訥的模樣,龍譽不禁笑得愈加和善,跟著我回苗疆如何?跟著我到苗疆,你以後就不會再挨打挨餓,小樹也不會再受凍挨餓,將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若說當初的打擊致使她忘卻了一切變得如同幼稚的孩童一般,那麼她為了仇恨而離開獨空身邊如今又是因為什麼而變得連當初之後的事情都儘數遺忘,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不過,隻要她的存在沒有任何危險可言,這些都不重要了,畢竟她是她的阿哥所恨的人,答應獨空放她一條生路,如今為了稚子小樹而留著她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她不會去深究關於她的一切。

苗疆?小樹眨巴著烏靈靈的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龍譽,大樹?小樹呢?

龍譽聽到小樹軟嫩嫩的話,不由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笑道,大樹很多,小樹也很多,小樹長大了就會變成大樹,很大很大的樹。

女子雖是摟著小樹,卻沒有推開龍譽伸來捏小樹臉頰的手,如此讓龍譽清楚地明白了,女子這是接納了她,也接受了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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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拾,以後你的名字就叫阿拾,能記住嗎?龍譽摸著小樹的腦袋,目光卻是看向小樹的阿娘,依舊笑得溫和,你既然忘了自己的名字,那以後就用這個名字,總不能沒有名字,是不是?

女子愣愣,然後慢慢點頭,她要去那長滿大樹的苗疆,她不能讓她的小樹再挨餓挨凍。

龍譽亦是滿意地笑了笑,阿拾阿拾,拾得的拾,就當做是她來南詔時拾到的一件物事,與苗疆無關,沒有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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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閣羅鳳如何平整內訌,龍譽並不在意,每天除了與燭淵到大王子府的書閣坐坐,便是抱著小樹到府外瞎逛,即便如今的圖城正掀著血雨腥風。

而龍譽要看的,正好就是這閣羅鳳平整內訌而掀起的血雨腥風,朝堂上的一刀奪取清平官性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派兵鎮壓各股蠢蠢欲動的勢力並%e4%ba%b2自為圖城將軍拱衛王都,清平官一朝倒勢,便真如牽一發而動全身般地牽動了整個南詔的叛逆勢力,接著就是看閣羅鳳如何摧枯拉朽般將這些腐枝給一根根連根折斷。

看如今軍兵滿布的圖城,龍譽愈發地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閣羅鳳,果然是大才。

而圖城百姓,皆是以讚同閣羅鳳做法的多,皆嗷嗷喊著還我祥和蒙舍,恨不得他們敬愛的王子殿下能在一日之間將這些隻會禍亂蒙舍的老梟給殺乾淨,讓蒙舍回到以前的祥和,於是圖城雖亂百姓雖惶,卻還是有半數的鋪子大開著,小販也挑擔而來,以此來表示他們對大王子殿下的支持。

也因此,龍譽才會在南詔如此緊張的時刻牽著小樹在冷清了不知多少的街市上悠閒地走走看看。

“譽阿娘,譽阿娘,那個,那個。”小兒不知愁苦,此刻小樹的大眼睛裡溢滿興奮,一手拉著龍譽的手搖晃著,一手抬起指向前方,拖著他會說的為數不多的字叫道,順著他小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的路旁擺著一個輪車攤子,攤麵上擺著色澤金黃的麵麥烤餅,似乎遠遠地就能烤餅散發出來的香氣,於是小樹還沒得到龍譽的回應便撒開龍譽的手跌跌撞撞地往烤餅攤子跑去。

龍譽並不急著跟上小樹的小步子,隻跟在他身後淺笑看著他小小的背影,陽光斜照,讓龍譽看著看著,一瞬間失了神。

也就在龍譽失神的瞬間,小樹腳下絆到了一塊石子,小小的身子便往前重重跌趴在地,龍譽立刻回神,正大步上前要去扶起小樹時,一雙大手先她一步扶起了小樹,小樹被磕得疼卻不哭,隻是從那雙撫著他的大手中掙出,咬著下%e5%94%87重新向龍譽跑來。

龍譽立刻蹲下`身為小樹拍掉身上的塵泥,不忘含笑向那好心之人點頭示謝,極為彆扭生硬地說著燭淵教了她許多遍她才記得的“多謝”二字,也是她唯一會說的一個南詔語。

龍譽道了謝後並未多看眼前的白衣白蠻男子一眼,隻將小樹抱起走向輪車小攤,與那賣餅子的大娘買了幾塊烤餅便繼續往前去了,至始至終都未曾真正注意過這白蠻男子。

可,白蠻男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