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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

如今,既是牽係到他,她寧願放棄她所決定的三年。

“我的力量?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有何力量值得他人覬覦?阿妹這是把我想得太好了。”燭淵的麵上,從沒有強烈的悲傷喜怒,即便是生氣,也是含著淺淺的笑意,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撩動他的情緒,“況且,苗疆如今的主可是阿妹,而不是我。”

“我的阿哥,就是很好,誰也不能比。”龍譽忽然抱住了燭淵的腰,昂頭,看著燭淵,釋然道,“阿哥,我什麼也不想了,哪兒也不想去了。”

她是苗王又如何,若是她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就是奪得這個天下,又有何用?

更何況,這苗王之位,本來就不屬於她。

“可是阿妹,我倒是想出去走一趟,活了幾十年若是都沒離開過苗疆就這麼進棺材的話,我覺得太丟人,不適合我。”燭淵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似乎不對,我還跑過臨淵城一趟,揚州也跑過一趟。”

龍譽將摟著燭淵腰身的手移到了他的脖子上,站在他麵前一腳踩著地,一腳屈膝抵在燭淵雙膝之間,直起腰呈俯視之態定定看著他,隻見他亦微微抬頭與她四目交接,薄薄的%e5%94%87繼續微啟,“阿妹,聽聞洱海風光挺好,早就想去看看,如今時機就在眼前,阿妹難道要把我這個美夢扼殺掉?”

龍譽的雙手由燭淵的頸窩遊移到他的耳邊,捧著他的臉,用掌心輕輕摩挲著,而後垂首,將額頭抵在了燭淵額頭上,呢喃道:“可是阿哥,我怕。”

她怕她所不能預知的將來,她怕那萬一之事,怕他會受到任何不測。

她的阿哥,從來都不會在乎任何事情,如今的南詔與閣羅鳳,他本也是毫不在乎的,若非因為她,因為她想要為苗疆謀得永世的祥和。

若這樣的代價是要她的阿哥承受未知的苦難,她寧願什麼都不要。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便是改天逆命逆天而行,不泄天機不改命途,是身為巫師修習巫術之初以血起的誓,若不能從,神明必譴之。

若是硬生生將既定的命途扭改,便要付出不可預知的代價。

他為她救了小哥哥,改了小哥哥的命途,亦改了中原武林的命途,在他身上,她看到了生生的代價,讓她想要替他承受的苦難與折磨。

她害怕,真的害怕。

“阿妹怕什麼呢,我不是好好的麼?”燭淵輕撫著龍譽未盤發髻的長發,柔憐非常,“還有,阿妹不是說要保護我的麼?隻要阿妹一直在我身邊,還怕保護不了我麼?”

龍譽抿%e5%94%87不語,隻是用額頭一下一下地搓著燭淵的額,似以此來紓解她心中的不安。

“這可不像我一向雷厲風行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妹呢,我那個想要做什麼便自信去做的阿妹到哪兒去了呢?”燭淵微微彆開了頭,擦過龍譽的鬢發貼在她的耳畔,把溫柔與自信傳給她,“阿妹,彆怕,沒人傷得了我,你隻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知難而退的阿妹不是我所認識我所喜歡的阿妹,所以,不要怕。”

他明白,她如今所有的猶豫踟躕與畏懼,皆是因為他。

這世上,也唯有她,將他如至寶一般疼著護著,將他看得比她自身的性命還要重。

而她對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喜歡活氣十足的她,而不是蔫吧不振的她,真是個需要好好哄的小家夥。

“阿妹是擔心我會缺胳膊少%e8%85%bf麼?”眼見龍譽還是滿眼心疼與哀愁,燭淵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e5%94%87,笑得寵溺,“那我告訴阿妹,我可不想我這把老骨頭再殘了,我還想留著胳膊和%e8%85%bf來逗我們的小娃娃呢。”

我的阿妹,你這樣,我心疼,知道麼?

龍譽一怔,“娃娃?”

“不對麼?阿妹不是想要娃娃麼?為了不讓娃娃眼裡有個不中用的阿爹,我會好好的。”燭淵再一次將龍譽摟進懷裡,讓她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溫柔道,“所以,阿妹不要再如此顧忌,跟著你的心走就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讓你時時刻刻看得到我。”

一股感動的溫柔如暖流一般往龍譽身體每一個角落蔓延,令她抬起頭在燭淵%e5%94%87上用力一啃,一臉的堅定道:“阿哥放心,我會保護好阿哥的,不會讓阿哥受一丁點的傷害!我要阿哥好好的!”

“那我先行謝過阿妹了。”燭淵適時地將自己表現得像個需要保護的弱者,“阿妹可要把我保護得好好的。”

“嗯!”龍譽用力點頭,他給了她力量與自信,那麼她就不能再恐懼不前,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苗疆會好,他也會好好的!

他們,還要生小娃娃的!她的阿哥,她一定會保護得好好的!

即便,他遠比她要強大。

“阿妹,我餓了呢。”龍譽瑩亮的眸子清澈如明鏡,倒影著燭淵的容顏,讓晨日的他怦然心動,眸中曖昧上泛。

“阿哥不是才剛吃飽嗎?”龍譽蹙眉不解,那盛著肉絲粥的陶碗可大得很呢,“阿哥怎麼餓這麼快?”

隻是回答龍譽的不是燭淵的話,而是他毫無征兆地含住了她的耳垂,突然而來的溫潤感讓龍譽身子一陣酥|麻。

“早上起床最是容易餓的時候,阿妹知道的,不是麼?”燭淵含著龍譽的耳垂吞吞吐吐,讓龍譽繃直的身子在他懷裡完全軟化,“我需要阿妹綁我解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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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巍山王都。

一座寬宅大戶的深處,虛掩的門窗之內,有女子的女喬喘透過未合嚴的門窗縫裡傳出,時而高昂,時而低迷,時而興奮,時而緊繃,似乎在享受一件極其美妙的事情一般,而伴隨女子此起彼伏的女喬喘傳出的,還有男子低低的喘熄聲,如雄獅獵豹低沉的吼叫,令女子的女喬喘叫喊愈加興奮高昂。

一名黑衣男子穿過寬深的院子,最終來到男女交合的屋子前,正欲敲響虛掩的門,忽聽得屋內的響動,立刻收回手,轉身欲走。

忽然,屋內女子興奮的聲音達到最頂端,而後所有的響動在一瞬間戛然而止,在黑衣男子轉身離開邁出第三步腳步時,屋內傳出了男子低低沉沉不輕不重的聲音,“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進來吧。”

黑衣男子頓步,緊皺的眉毛下是一雙含著顧忌的深褐色瞳眸,仿佛經過了沉思一般,片刻後才轉身,推開了虛掩的門。

入目,是僅下`身圍著一條薄巾的年輕男子,上身袒露,黑發齊肩,正赤著雙腳站在床前,手中一把正滴著血的彎刀,他身後的床上,一名渾身赤摞的女子躺在被血染透的薄被上,雪白的藕臂如斷線一般垂在床邊,麵上歡愛過後的潮紅尚未散儘,圓睜的雙目裡沒有驚駭,隻有還殘存著的情[yù],此刻還有血從她脖子上寬長的血口子裡汩汩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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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她是在最興奮的時刻被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一刀斃命的,也可看得出男人出刀的速度極快,快到女人還未來得及驚恐便斷了氣。

“連風見過殿下。”黑衣男子連風看到此情此景,眉心蹙得更緊,卻恭敬地低下了頭,不做任何驚駭的反應,仍是一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神情。

“連風,現在是什麼時辰?”男子扯過床上的一條薄被,輕輕擦拭著手中染血的彎刀,然後將擦拭過彎刀的薄被隨手往床上一扔,薄被便半掩住女子雙目圓睜的臉,男子卻看也不看死去的女子一眼,隻細心地看著自己手中彎刀上的血跡是否擦淨,仿佛在他眼裡,女子的性命完全不能與他手中的彎刀相比。

連風垂首恭敬答道:“回殿下,現在是未時。”

“未時?”男子一邊將彎刀收回刀鞘之中,一邊赤足向連風走近,左耳耳環因著他的每一步左右搖晃,最後在連風麵前站定,嘴角上揚,不無嘲諷道,“嗬嗬,這個時辰,連風不是應當在大哥的身邊候著?怎麼有閒暇來我這無人問津的後院?”

“還是說,連風特意來看我和這麼些個臟東西媾和?”不等連風說話,男子已是兀自靠近了連風的耳畔,輕輕吐氣,“那麼連風告訴我,看了之後是個什麼感受?”

“連風不敢。”清楚地感受到男子輕吐在他耳畔的溫柔氣息,連風連忙往後退一步,拉開與男子之間的曖昧距離,依舊恭敬地低著頭。

“嗬嗬,連風,這些人,可都是與曾經欺負過你的那些人有聯係有牽扯的,我幫你出氣,難道你不高興嗎?”連風故意拉開的距離讓男子的眸光冷了幾分,往前一步又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連風立刻又往後退了一步,男子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你就這麼怕我?”

“連風不敢。”連風依舊垂著頭,聲音依舊是低沉的恭敬,沒有絲毫慌亂。

“不敢不敢,嗬!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麼!?”男子的聲音陡然拔高,眸中淩厲四射,揚手一把用力捏住了連風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他,陰佞道,“抬頭看著我,彆忘了當初將奄奄一息的你帶回來的人是我,就算我把你安排在大哥身邊,你依然是我的人!”

“殿下是連風的恩人,連風從不敢忘。”就算麵對著態度陡變的陰佞男子,連風依然是麵不改色,“連風今日來找殿下,是因大王子殿下之命,請殿下到宮中一趟,王上有要事要與您們兄弟幾人相商。”

男子忽然冷冷笑了起來,“請我進宮?”

“是的,殿下。”

“請我進宮相商要事?嗬,什麼要事,不過就是怎麼利用大唐的力量控製西洱河統一西洱河,或者是怎麼平複這會讓蒙舍滅亡的內訌。”男子鬆開鉗製著連風下巴的手,冷笑得極儘嘲諷,“我是巴不得見到蒙舍四分五裂,請我去相商要事?當真是可笑至極!”

連風因著男子的態度微微蹙眉,卻仍是沉默,並未打算插嘴。

“連風,你就不怕我這一去不回?”男子站在連風麵前,冷笑中含著幾分受傷,“還是說,你就希望我去這一趟,我一去不回是最好的?”

連風看著幾分受傷的男子,心頭一顫,如實道:“殿下,您多想了,王上確實隻是讓您進宮相商要事而已,連風會一直跟隨您左右保護您,您隻管放心,連風絕不會讓您受傷的。”

連風頓了頓,又繼續道:“大王子殿下不會害您的,也請您相信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