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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可她暴躁歸暴躁,心卻是理智,她還有要事要做,不過壓抑得想撒撒氣而已,便“謔”一聲將單手握著小樹甩了出去。

小樹豁然落地之時,一隊巡侍正好走過,皆定了原地不敢亂動,紛紛低下頭向龍譽見禮,看著腳跟前那顆淒慘小樹心驚膽戰,他們剛剛可是都聽到了王上狂暴吼叫,收皮啊……這這這,是要收誰皮啊?

而龍譽看到巡侍時則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溫和地道一聲“辛苦了”,便繼續朝偏殿走去了,然後一群大男人難得地湊成堆,竊竊私語。

“王上今天火氣忒大啊,我還以為王上要扒咱皮呢!”一個年輕巡侍開口。

“呸呸呸,瞎說什麼,王上要扒也是扒中原人皮,王上對咱百姓和士兵好著呢。”

“就是,你這樣說小心你被兄弟們扒皮。”

“哈哈——”

“可王上這麼氣洶洶地說要扒皮,是想扒誰皮啊?”年輕巡侍有些慚愧地撓了撓頭。

“小子,還沒成%e4%ba%b2吧?”稍年長一名膚色黝黑漢子挑挑眉笑道。

“還,還沒,可我阿娘急著給我找呢。”年輕巡侍有些麵紅。

“哈哈哈,難怪。”另一名年長漢子拍拍年輕巡侍肩膀,看年輕巡侍一臉疑惑模樣,哈哈笑了,“你沒聽出來王上那是罵中帶愛,我家裡那口子就經常這麼罵我著,可哪時見著我不是好生對著,你是還沒成家,所以以為王上是真想扒誰個人皮了。”

“大哥意思是……那個巫神殿裡巫神大人?”年輕巡侍驚訝。

“是啊,那是王上愛人啊,你會覺得驚訝,是你才來王都一年多。”其餘人等臉上浮上了平和且崇敬笑容,“三年前,王上來到王都,那是大夥第一次見到那位大人,白色長發,真就像苗疆巫神一般,雖然離得遠看不見他樣貌,卻夠給大夥勇氣。”

“巫神大人沒有拋棄苗疆,他會永遠庇佑著苗疆,和王上一起守護著苗疆。”

說話之人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緊接著響起,帶著不可置信顫唞,眼神愣愣直視前方不遠處,“那,那是——”

其餘人隨著他震驚不已且不可置信目光望去,皆露出了同樣神情。

白色長發,月銀飾,黑紫衣褲,以及低低淺淺銀鈴聲,堪稱絕世容顏,那是——

那是巫神殿裡巫神大人!?那個從未踏入王宮一步巫神大人!?

那麼——年輕!?

**

龍譽批完後一卷自苗疆各處呈遞上來卷簡,才往身後椅背上靠去,輕舒了一口氣,舒心地笑了。

各處春種都很順利,各處平和如常,沒有發生什麼非要從王都下發決意大事,各處皆安好,這就好了,唐軍還是一如既往地隻知吃喝驕奢,仍舊沒有發覺蒼山有異,真是好極了,想必用不了三五年,便能將這群雜碎給趕出苗疆。

龍譽靠著椅背淺笑,閉目小憩,再睜眼時,才發覺屋外已是紅霞滿天,竟是日落了嗎?

她似乎,還有沒有與她阿哥看過日出日落,也沒有賞過雪觀過花之類,唯有一次看星星,還是好幾年前他倆還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時候,他們一起做得多事,除了打架,就是……商討苗疆之事!想蟬小妹和曳蒼,還有過驚天動地搶婚,有過懷娃娃抱娃娃激動,她和她阿哥,竟是連一件像樣事都沒有過,似乎唯一能拿得上台麵來說就是他曾經給她做了兩個小陶人。

龍譽走到偏殿外,看著西邊天際似被火燒得通紅晚霞,頓時又萎靡了,啊啊啊,同樣是嫁人,她嫁怎麼就是個從來不會先低頭彆扭阿哥!?

龍譽對著坐臥偏殿外左側四不像石像凶神惡煞地拳打腳踢,後殿門兩側侍衛目瞪口呆目光中麵不改色地拍拍手,離開了偏殿。

而後,隻聽“哢哢哢”如山石龜裂聲音響起,侍衛盯著那尊被龍譽泄憤過石像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時,那堅硬且高大石像轟然碎裂,堆落地彌漫起一陣塵囂,讓兩側侍衛又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這又是誰人惹了王上,真是嫌命長了!

然,龍譽走出數步後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對一臉震驚侍衛溫和一笑,“抱歉,嚇著大夥了,並非遷怒於大夥,隻是久未動動手腳,突然想練練而已。”

侍衛們緩和了臉色之後,龍譽才轉回身繼續邁步,天邊晚霞好似對她陰鬱心情嘲諷,逼壓得她提不起神。

想來她那混蛋阿哥是不會先低頭來找她了,而她,為何這一次偏偏這麼固執地不想先去找他呢?煩躁,真心煩躁,一煩躁就想揍人想咬人。

可惡,可惡!

就龍譽心底把燭淵翻來覆去地罵了個千百遍,恨不得將他扔進油鍋裡翻麵煎了時候,一名士兵神色緊張地朝她跑來,那臉上緊張模樣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迅疾地跑到龍譽麵前,語氣因狂奔而急促斷續,“屬下,見過王上!屬下有,有要事要稟!”

龍譽因麵前慌張急切士兵放下了心中煩躁,卻微微擰起了眉,“何事慌張,彆急,慢慢說。”

“王上,六日前您秘派到幽潭草澤去弟兄,遇襲了!現音訊全無!”

士兵一臉慌張地還沒把話說完,隻覺麵前一陣疾風掃過,哪裡還有龍譽身影。

“王上——”士兵看著視線裡即將化為點龍譽背影,憂心忡忡地喊道,也那一瞬間,龍譽身影從他視線裡完全消失,士兵則抬起顫巍巍地抹了一把汗。

王上,屬下並非真心想要對您虛報這麼嚴重消息啊……

就士兵一臉慚愧內心煎熬地定原地歎了一口又一口氣時,一隻冷冰冰手掌拍到了他肩頭上,險些沒嚇得他抽出腰間刀就往後揮去,好他還算訓練有素,還算冷靜,不然——

“嗬嗬,小兄弟做得不錯,演得非常到位。”一道怎麼聽怎麼都帶著涼意淡笑聲侍衛身後響起,讓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呈軍兵肅立狀,淺笑聲依舊,“看來蒼山兵士訓得還算不錯,至少沒有反射性地一刀像我捅來,還很迅速地猜想得出我是誰,真是……不錯。”

“來來來,放輕鬆,何必這麼緊張,你們是我阿妹%e4%ba%b2自訓練出來人,我就算是殺人狂魔,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忽而,有清淺銀鈴聲響起,將那冰涼淺笑聲溫和了一些,由身後移到了身前,“放心,我不過是和我阿妹開個小玩笑,那東去幽潭草澤秘兵好得很,你們王上,也會……好得很。”

說至後,淺笑聲漸漸變小,清淺悅耳音鈴聲也越來越遠,一瞬之間,淺笑聲和銀鈴聲一並耳畔消失,士兵幾乎瞧都瞧不出他麵前人是如何離開,他便這麼倏地不見了,若非尚能瞧見遠方已然化成點身影與就前一瞬間剛從麵上刮過厲風,他險些因為他是憑空消失。

“屬下,恭送巫神大人。”士兵迅速地回過了神,向著身影消失方向恭敬地躬身垂首。

**

“駕——”王都外極其隱蔽小道上,一匹黑馬卻暢通無阻地正往東疾馳,馬背上龍譽,臉上滿是嚴肅。

被唐軍發現了!?還是遭了什麼她事先沒有料想到埋伏!?還是,遇上了已三年未曾攻進過苗疆中原武林!?若是這樣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該死!龍譽微微咬住了下%e5%94%87,又狠狠甩了一記馬鞭!

突然,她眼角餘光瞥到路旁矮灌木上——

“籲——”驟然勒馬,龍譽即刻翻身下馬,走近了她所見那株矮灌木,將手指放灌木葉子上輕輕一抹,立刻微微擰起了眉頭。

隻見她指尖染上了一片猩紅,龍譽將手指移到鼻底,嗅了嗅,眉心蹙緊一分。

血,還是鮮,而且,不是動物血,這條隻有她內少數人知路上,怎麼會有鮮人血!?不對,不止這一處,裡麵還有!?

“乖孩子,這兒等等我。”龍譽撫了撫黑馬臉,再輕輕拍了拍馬背,黑馬像聽懂她話一般,噴了噴鼻息,用臉頰她肩上蹭了蹭,安靜地站了原地,龍譽便又順了順它頸背鬃毛,轉身往矮灌木叢裡走了去,沿著沾染了人血灌木警惕地慢慢往深處走。

矮灌木,林子,再到密林,後龍譽一個狹小山洞前停下了腳步,抬頭往上瞧,麵前這座山竟是高不見頂,眉心擰得早已緊得不能再緊,此前她如何沒有發現這兒有這麼一座高山?

突然,身後有響動傳來,龍譽慢慢旋轉右腕,猛然往回轉身,卻一瞬間怔愣了。

一匹黑馬眨著黑溜溜眼睛看著她,龍譽立刻舒展了眉心,笑出了聲,向黑馬走近,摸了摸它腦袋,笑道:“不是叫你外麵等我嗎?怎麼跟著進來了?擔心我?真是乖孩子,那就跟著我吧。”

“放心,我還不至於蠢到察覺不出危險地步,不過我倒疑惑了,有血卻沒有危險,情況是什麼?”龍譽牽住了套黑馬身上韁繩,往那個狹小山洞走去,邊走邊沉聲道,“可不管怎樣,我必須將情況弄清楚,因為這條路,絕不可讓中原人知道。”

龍譽神情平靜地看著麵前黑漆漆山洞,霞光頂頭繁茂枝椏樹葉間錯落,將此小山洞顯出一種幽深深味道,龍譽沒有頓步,而是徑直往山洞走,再一次拍了拍黑馬馬背,鬆開了韁繩,“血跡止於山洞口,我需進到洞內悄悄,且以你這身體也進不去這小山洞,乖孩子,這兒等我。”

黑馬踢踢馬蹄,以示不安,龍譽則是拍拍它腦袋,不顧黑馬不安,將上身與下`身幾乎彎成垂直狀,進了那個隻容大人半蹲下才能進入小山洞。

黑馬洞外嘶鳴,漸漸地,愈來愈往裡走龍譽聽不到黑馬叫聲,而她也感覺,狹小山洞慢慢變得寬大,然後是亮光,龍譽滿臉肅殺地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然,卻她洞外直起腰杆一瞬間,驚呆了。

群山環抱深處,一泓飛瀑傾瀉而下,沒有如苗疆各處一般放眼是樹,這一塊群山環抱山穀中,樹參天,卻隻有十來棵而已,緊緊密密這片穀地生長,竟是一大片花!

大片紫色花朵綠葉襯托中豔豔綻放,一陣輕風撫過,搔首弄姿,花枝搖擺,夕陽餘暉中似乎又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紗衣,大片紫花輕風中如海浪波動,一層一層推向遠方,消失頭飛瀑處,渲染出轟隆隆飛瀑砸水聲。

這是——花海洋!

龍譽被眼前壯觀景色震撼了心,一時竟忘了自己進入山洞來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