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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雙臂抱緊了燭淵腰身,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道:“穿心無解藥,我不問了,阿哥,我們走吧。”

就算有解藥,他也不會知曉解藥哪兒,就算解藥他身上,他也不會救小哥哥,何況,這世上根本沒有穿心解藥,她會有這樣想法,僅是她無法接受小哥哥要離開這個世上事實而已。

“阿妹,若我說穿心不是無解之毒呢?你還會叫我走麼?”燭淵目光由白雎身上移到了龍譽身上,說出這句話時候,他垂身側手不禁顫了顫。

龍譽震驚,抬頭定定看著一臉淡然燭淵,片刻,握住了他手,決意道:“阿哥,我們走吧。”

龍譽說完,拉著燭淵手就往外走。

即便他有解穿心之毒方法,她也不能求他救小哥哥,中原與苗疆始終是敵人,她不能自私地求他救苗疆敵人,她不能,她不能這麼做,她不知他是否會傷心,可她發誓過要好好疼他愛他護他,她就不能讓他有絲毫難過或傷心。

小哥哥說得對,人總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他不過是早離開一步而已,她隻要慢慢接受就好,她不能自私,不能自私……

可是,淚怎麼還是不受控製地流呢?

“我救他。”燭淵握住了龍譽手,阻止了她要走步伐,靜靜地垂眸看她,看她眼角無聲淌下淚水,抬手用掌心粗魯地替她擦掉眼角淚,淡淡道,“天下之毒我都可解,不過救一個死了會讓阿妹傷心一輩子惦念一輩子人而已,還是可以。”

燭淵粗糲掌心磨得龍譽眼角臉頰生疼,震驚地看著燭淵,不僅是因為他能解天下毒,是因為他願意救小哥哥。

“怎麼,阿妹不相信我能解天下毒麼?”燭淵輕勾嘴角,有些自嘲,“那阿妹還相信我什麼呢?”

龍譽張張嘴,還未將想要說話說出口,便被燭淵製止,“既然阿妹如此傷心,我便不讓他死,如此,阿妹高興了麼?”

他不想白雎這個名字這個人她心裡深深烙刻一輩子,他不接受,他也不想看到她眼淚,為彆人流淚,心會疼,比被毒蟲噬咬還要難受千倍百倍。

“所以,阿妹不要再哭了,不知道你哭起來樣子醜了麼?”

他自私,他不想她淚為彆男人而流。

即便,他要付出不可預知代價。

151、阿哥,記得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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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下雪了,天將亮未亮時飄飛起了小雪,洋洋灑灑從灰蒙蒙空中飄落而下,隻是還未落到地麵便已融化,給益州深冬帶來了透骨冷意。

白雎是墨衣緊張擔憂叫聲中醒來,當他緩緩睜開眼,覺得晨光有些刺目,覺得墨衣滿是緊張臉有些或遠又或近時,他恍惚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夢。

夢中,阿譽伏他膝上流淚,混雜著他們曾經一齊擁有美好過往,而後又是燭淵似笑非笑似嘲諷又是冰冷眼神,然後是一碗冰冷又帶著血腥味液體灌進了他嘴裡,席卷了他全部夢境,一切,似虛幻,又似真實。

是夢還是真實,一時之間,他竟辨不清了。

身體疲軟無力得緊,仿佛全身力氣被抽離了一般,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頭亦昏沉得緊,雖然無力,可身體裡疲軟無力卻又仿佛是真實感覺一般,還有眼前緊張擔憂墨衣……

明明不該再存一切,為何又感覺這般真實,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還會看到光亮?

“少主,您怎麼了!?”墨衣本是外敲了許久門無人應答,推開門一瞬間看到斜倚椅子上雙眸緊閉白雎,他險些以為少主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語氣不禁慌張又急切,如今看到白雎睜開眼才鬆了一口大氣,忙將手中大氅披到白雎肩上,心有餘悸問道,“少主,您是不是覺得哪兒不舒服?”

雙眸已經適應了刺眼光線,白雎隻怔忡地任墨衣替他披上大氅,而後垂眸看向自己膝上衣擺,隻見一小片淺淡溼潤乾透後水印,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

“墨衣。”白雎抬起手,慢慢挪向自己膝蓋處,張張泛白%e5%94%87,沙啞聲音如同熱風吹過乾涸河床,吹動那些粗糲沙石一般嘶啞,令墨衣吃驚,也令他自己震驚。

然而他震驚不是自己聲音,而是他張口之時口中那腥甜濃稠血腥味,令他不禁想到了夢中那一碗冰冷帶著血腥味液體,心不由自主地發顫,雙手撐著椅把想要站起身,卻是無力得才微微撐起身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墨衣緊張且不解,伸手剛想扶著白雎站起身來,卻被他緊緊掐住了手臂,而且墨衣能清楚地感受得到,白雎雙手不停地顫唞。

“少主,您怎麼了!?”墨衣緊緊皺眉,少主緊張,他從未見過緊張,甚或說是驚慌,令他也不禁跟著心慌,“少主是不是覺得太過難受,墨衣這就去請大夫!”

墨衣急急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白雎緊緊掐著手臂無法離開,隻見白雎蒼白著麵色微微睜大著雙眼緊張地盯著他,聲音嘶啞而顫唞,“墨衣,去幫我看看書桌上我昨夜畫畫還否!?”

墨衣一怔,連忙應聲走到了書桌前,可當他看到書桌上畫時,眼裡有驚訝也有警惕,下意識地警惕巡視著書房每一處。

“畫還否?”白雎心慌亂著,因而沒有去注意墨衣異樣,而是緊緊盯著書桌麵,語氣裡驚慌難掩。

“回少主,畫還。”畫是還,可是……

“替我拿過來吧。”

“可是,少主……”這,怎麼拿?

“畫被毀了,是嗎?”墨衣反應讓白雎身子虛軟了一分,微微往後昂頭,溫柔地雙眸慢慢變得眼神渙散無力。

墨衣沒有說話,抑或說是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書桌上,白雎%e4%ba%b2手所畫心愛女子畫卷被從中撕作了兩半。

白雎無力地閉上了雙眼,前所未有無力感蔓延至全身,昨夜,昨夜一切都不是夢,是燭淵,真是燭淵救了他,用他自己血,滿滿一碗,灌進了他嘴裡,注入他身體裡。

嗬,嗬嗬,多可笑啊……

若他知道,他寧願自己這條命昨夜就死了,也絕不要他救他。

他知道,一定是阿譽求他,可如果換做將死是燭淵,擁有解救之法是他自己,阿譽也求他,隻怕他也不會出手相救。

他是徹徹底底輸了,阿譽沒有愛錯人,嗬……

那他如今還活著,沒有她,沒有了念想,他又要怎麼活下去……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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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譽與燭淵不眠不休馬加鞭趕到幽潭草澤時已是半月之期第十三日進入第十四日夜半,深冬幽潭草澤幽深得仿佛潛伏著魑魅魍魎,隨時都有可能撲出來將出現草澤中生命吞噬一般。

黑泥第一次離開益州來到苗疆,看到黑沉沉且還嗚嗚呼嘯著寒風如同鬼魅般苗疆山林,心中難免有些許害怕,緊抓著馬韁駕著馬緊緊跟龍譽與燭淵尾後,生怕自己這黑漆漆山林間迷了路一般。

一路從益州而回,燭淵沒有與龍譽說上一句話,龍譽心有愧疚,且心情沉重,加之途經臨淵城時看到已經正往幽潭草澤逼近大唐軍,心情是沉重,再看著燭淵從沒回過一次頭背影,硬是生生將幾次到了嘴邊話又咽了回去。

忽然,前方幽深之處有火光明明滅滅地出現三次,燭淵這麼些天第一次回頭看向龍譽,向她伸出了左手,借著火光,龍譽看見他左手沒了銀指環遮擋血肉模糊後已然結痂拇指,心不由生疼,動動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覺沒有勇氣,正欲將手中火把遞到燭淵手中時又收回了手,燭淵不禁微微蹙蹙眉。

“阿哥,那是什麼人?還是我來拿火把。”若是危險之人,若是有箭矢,隻衝著她來就好,她說過要保護他。

“中原人還沒有到達幽潭草澤,就算是探子,也絕不敢這種時辰進入幽潭草澤,除非他們想讓自己命結束得早些。”燭淵沒有收回手,聲音有些冷,也有些沙啞,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笑意與柔意,“而且,我不需要躲阿妹身後用阿妹來當我肉盾。”

龍譽咬咬%e5%94%87,原來他不是不意小哥哥說話。

龍譽沒有動,燭淵便徑自從她手上接過了火把,龍譽也沒有緊握著火把不放,因為她知道此刻不是他們爭論這個問題時候。

燭淵將火把握手中,高舉過頭頂,一片漆黑中左右輕輕搖晃,反複三次。

“大人,你終於回來了!”黑暗之中,三兩火光驟起,伴隨著響起曳蒼急不可耐卻又大舒一口氣聲音,暗寂夜裡顯得尤為清晰,繼而是大片火光前方兩側亮起,綿延十數米之長,而後是震穿山林齊刷刷跪下呼一聲“見過大人”,仿佛以隆重儀仗迎接燭淵回來一般。

龍譽難免小小吃驚,黑泥則是大大地吃驚,一時沒明白這大晚上搞這麼隆重儀仗是為了哪般,也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男人居然還有這麼大排場。

“都起吧。”燭淵翻身下馬,已有教徒上前替他拿過了手中火把,眾人起身,曳蒼從幽深之處急急向燭淵迎了上來。

“曳蒼,何必這麼急,我沒有逾時回來不是麼?”燭淵看到風風火火曳蒼,終於舒展了緊繃了幾日眉眼。

“大人,不急不急,再不急那些中原狗就要衝到這兒來了,苗疆就要崩了!”燭淵愈是說不急,曳蒼就愈急,“大人你是沒見到那些前來探路探情況密探是多得像河裡魚,宰得了這個抓不住那個,你又遲遲未見歸,萬一中原狗我們預算日子裡提前攻了進來,我這破爛身子可擋不了多少人,能不急嗎!?”

曳蒼說著說著,忽然注意到燭淵左手,那沒有了銀指環正露出森森指骨拇指,使得他立刻噤聲,擰著沒心驚問道:“大人,你手……”

“三位聖使何?”燭淵將左手背到了身後,打斷了曳蒼話。

曳蒼眼神迅速變為冰冷,龍譽身上冷冷掃了一眼,恭敬認真地答道:“三位聖使皆已尊大人之命去了自己該去地方,天蛛使如今正帶領五十教徒保護著村民並召集著躲進深山精壯,過不了幾日便會抵達幽潭草澤,風蜈使已領半數教徒到達北線防城,玉蟾使領百人遊走於中原與苗疆邊界,以防中原軍隊攀山而來,老左王都等著大人。”

“北邊防城唐軍幾多?正往幽潭草澤而來唐軍又有幾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