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1 / 1)

獨空也不意,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龍譽,一改溫吞吞之態,而是變得嚴肅非常,“獨空此處有一封信,還望龍譽能替獨空轉交給大祭司。”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聽你話回聖山?”龍譽沒有接過獨空遞來信,隻是冷冷盯著他。

“因為我相信聖蠍使是乎大祭司。”就像他乎你一樣。

龍譽抬手,兩隻手指夾住信,“你我不過第二次見麵,你就這麼相信我會將這封信送到他手上而不會自己拆了看了扔了?”

“聖蠍使愛苗疆,我相信聖蠍使不會這麼做。”

龍譽冷哼一聲將信從獨空手指拿過,是,他說沒錯,即便她不知道他話有幾分真假,可是單單那一句,她就一定會選擇先回聖山。

風雨欲來之前,她要回到他身邊,即便她不知道他所說風雨是什麼,也不知他是否信口而出,她此刻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因為這連日大雪,她也覺得著實詭異,似乎醞釀著什麼狂風巨浪一般。

龍譽轉身走了。

“聖蠍使,雪大,夜黑,獨身一人,需小心。”

獨空沒有挽留她如此冰雪寒天夜留下,而是似乎話中有話,龍譽沒有回頭,徑自走了。

狂風呼嘯著白雪如刀一般撲打臉上,鬆濤仿佛鬼哭狼嚎,龍譽踮腳踩厚厚雪上,因著狂風與腳尖著力點太綿軟,加之夜太黑沉,唯有她懷中一顆拇指甲般大小夜明珠散著淺淺淡淡綠光,她腳步並不。

她其實可以不急著趕回聖山,因為她已讓林蟬蟬帶著探聽到消息先行回去,可是意那個白麵小男人,再因著獨空這麼一說,她就意,她覺得自己有些犯賤。

忽然,龍譽感覺到風卷雪飛鬆林裡有異樣,雖不明顯,但是她耳力不會有錯。

“妹子,這麼大風雪,這麼黑夜,急急趕路是要回聖山嗎?”

風大雪大,女子聲音不甚清晰,黑暗中卻已足夠龍譽聽得清楚。

------題外話------

今天大叔看啥啥不對,看彆人電驢牌子,叫“宏駒”大叔眼睛不好,看成了“公廁”;然後又看到一輛驢車牌子叫“尼建”,大叔又看成了“尼瑪”,哎,看來大叔老眼很昏花了~

133、孽,孽種的孽

<!--g-->

一隻火光猛烈晃動火把,風雪中明明滅滅,欲滅不滅。

借著這火光,龍譽看清了來人容貌。

“蛇阿姐!?”亦驚亦喜亦疑惑,驚是這樣風雪夜居然會有人出現,喜是這個人竟是已經兩月未見蛇阿姐,疑惑是蛇阿姐又怎會這冰冷風雪夜出現王都附近?

而且,周圍,有異動。

“蛇阿姐怎麼會這兒?”龍譽保持著麵上驚訝神情,心下卻多了一分猜疑與警惕。

“自然是受命而來。”沙耶娜舉著煙火撲拉火把慢慢朝龍譽走近,溫柔淺笑麵容微弱火光映照下有些奇怪扭曲,翻卷寒風將她溫和聲音吹得細弱,“聖蠍使使女已回到聖山,布諾大人讓我來找妹子回去向祭司大人複命了。”

然而,隨著沙耶娜朝龍譽慢慢移動,龍譽眼神慢慢變冷,垂身側手慢慢五指並攏。

“妹子?”沙耶娜見著龍譽沒有反應,不禁又喚了一聲。

“蛇阿姐小心!”龍譽眼神一凜,迅速抓過沙耶娜手腕,將她速扯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一枚銀針擦著她耳畔往後她身後方向飛去,龍譽抬起另一隻手用力向前甩開,七八道細微銀光向前飛去,殺意凜冽!

沙耶娜因著龍譽這突然一拉使得握著火把手猛地一抖,火把跌落,而就火把跌落到厚厚白雪即將熄滅那一刹那,借著微弱火光,龍譽看見了麵前鬆林裡一齊搖晃出十幾個人影!

火光驟然熄滅,歸於風雪之夜黑暗中隻有龍譽抓著手腕時扔抓手心裡夜明珠透過她指縫散出輕微綠光。

“蛇阿姐——”龍譽正開口,忽覺後頸傳來微微酥|麻感,全身有些綿軟無力。

“嗬嗬,妹子心,真是很善良,明明已經懷疑我,危難之際竟還會先保護我。”沙耶娜溫柔聲音龍譽身後響起,龍譽聽耳裡卻覺她聲音越來越遙遠,以致不知是她錯覺還是什麼,沙耶娜似乎又說了一句,“難怪他們都喜歡你。”

沙耶娜後一句話混風雪中顯得無比感傷,龍譽想要提起力氣從沙耶娜身旁離開,發現竟是連抬眼皮氣力都已沒有,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終究還是大意了。

“啵……”一聲龍譽手中夜明珠落入白雪中細微得不能再細微聲音響起,她身體撲倒了冰冷白雪中。

那些埋黑暗深處黑影,沒有再移動一步。

“嗬嗬,嗬嗬嗬……”風雪湮沒了沙耶娜低低冷冷笑聲,仿佛有數不悲傷與蒼涼。

龍譽再睜眼時,身體依舊癱麻,唯有脖子能扭動,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狹小山洞中,小小洞口堆積著枯枝敗葉,將洞口完全遮掩住,透過那錯落枯枝,能看到些微屬於白日光線,狂風仍呼嘯,吹得那些枯枝哢嚓嚓作響,卻頑強地沒有塌落,看不出外麵仍否下雪。

而龍譽之所以能看清這洞口情況,完全是因著山洞裡燃著柴禾,隻聽乾柴燃燒發出嗶嗶啵啵聲,昏黃光投照洞壁上,若不是洞口那些枯枝間隙裡些微白光,隻怕她不知此刻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龍譽能感覺到自己身下墊著是乾草,和著山洞裡火堆,並不覺得冷,她坐不起身,隻能微微揚起脖子,看不到人,卻看得到山洞中另一個人洞壁上投影。

龍譽眼神冷冷,張口,卻發現自己張口是無聲。

“妹子醒了?”沙耶娜溫柔聲音傳入龍譽耳中,龍譽眼神完全冷了下來,不笑亦不怒,隻靜靜地看著沙耶娜走到她身邊,躬身將她扶起,讓她背部靠著洞壁坐著,而後沙耶娜她身邊慢慢坐下。

“妹子隻是昏迷了一夜而已,以妹子用毒本事,我自不敢妹子麵前搬弄自己用毒之術,不過是趁妹子大意之時就妹子迷暈了而已。”沙耶娜坐龍譽身邊,並沒有看著龍譽,隻自顧自說著,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妹子聲音,隻是暫時沒有而已,七日後妹子仍能如常說話。”

龍譽冷冷盯著沙耶娜,仿佛要將她為何要這麼做目看穿一般。

原來,她猜沒有錯,第二層試煉時,是她她毒藥中動了手腳,動作之迅速連她都沒有察覺到異樣,而那時,若非那個白麵小男人救她,隻怕她早那時候就死了。⌒思⌒兔⌒在⌒線⌒閱⌒讀⌒

美麗溫柔蛇阿姐恨她?恨得想要殺死她?

理由呢?她與蛇阿姐相識並不久,結怨無從說起,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她想要置她於死地?

真是有些可笑,她以為,蛇阿姐是她聖山遇到第一個好人,像阿娘那般漂亮,像巫姑阿姐那般溫柔,像小哥哥那般待她好,原來,卻都是為了害她。

“妹子此刻定是想我為何要這麼做。”沙耶娜說著,微微扭頭看向龍譽冰冷卻依然清泠雙眸,嫣然一笑,“妹子眼睛真是漂亮,乾淨透徹得就像妹子本人一般。”

沙耶娜說完,又彆回了頭,不再看龍譽,而是微微往後昂頭,將後腦抵洞壁上,幽幽淺淺地笑著,“妹子現無法說話,不如聽聽我說話如何?”

龍譽並不表態,也不再看沙耶娜,而是盯著麵前不遠處火堆看,看火苗漏進山洞些微冷風吹拂中微微晃動。

“苗民一直以來幾乎都是與世隔絕,然而苗疆這片疆土上,有一個寨子,又一直與整個苗疆隔絕著,過著真正與世無爭生活,那個寨子叫上碧。”沙耶娜沒有去看龍譽微微晃動眼神,仿佛沉浸了自己述說中,“妹子想來也是知道這個寨子,不為彆,隻為整個上碧二十六年前一個雪夜被血洗,整個寨子三百多口人,不論還大著肚子女人,還是還吃著奶小娃,抑或是已經很老很老阿婆,皆不能幸免,唯一幸免,隻有上碧聖女,阿青裡。”

“上碧人很聰明,聰明得製造屍人這樣事都是上碧人想出來。”說到此,龍譽無法動彈身子微微一顫,垂放乾草上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握緊,卻仍是無力,沙耶娜說到此,眼神變得黯淡,“可是再聰明又有何用,終究沒有逃過被屠村命運。”

“可憐那阿青裡,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還被那屠村之人帶走了,帶到哪兒去,妹子知道嗎?”沙耶娜嗬嗬一笑,“她被帶到了中原,帶到了苗疆人恨中原去了,村子被屠,自己被抓到中原,便是連自殺能力都被剝奪了,妹子,你能想得到那個可憐阿青裡心中是有多麼怨恨嗎?”

“阿青裡被關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石室中,連續三天被灌著吃下些食物後,第四日,當她以為那些中原人隻是想要將她關這石室中時,那個屠村男人出現了石室,剝了被下了藥身體軟無氣力阿青裡衣裳,再剝了他自己衣裳,如禽獸一般壓到了阿青裡身上。”

狹小山洞靜靜,偶爾發出柴禾被火焰燒斷聲音,沙耶娜聽不出是哀涼還是幽怨聲音幽幽響著,龍譽靜靜聽著。

“然後呢,如此禽獸行為自然孕育了一個孽種生命,自那男人告訴阿青裡她肚子裡已有了不該有生命時,一個多月來一直處於反抗狀態並且時時想著自阿青裡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讓人灌著喂食,也不再想著自,然而卻是再沒有說一句話,安靜得像個死人。”

“又到了大雪撲飛季節,到了上碧被屠整整過了一年那一天,大雪下得猛烈,石室裡,阿青裡手腕腳腕被鐵鐐銬定石床上,沒有產婆接生,那個男人就旁邊看著,看她撕心裂肺地喊叫了整整一天一夜,看她生下一個血淋淋女嬰。”

“那個男人說,女嬰是他血與絕頂聰明上碧聖女結合,將擁有這世上聰明腦子,以及上碧聖女一脈無師自通屍人製造之法。”

龍譽平靜冰冷眸子睜了睜,又歸於平靜。

“那個男人給女嬰取了一個名字,孽,孽種孽,沒有姓氏,他覺得這樣一個孽種不配擁有與他一樣姓氏。”沙耶娜說完,自嘲般冷冷一笑,又一次轉過頭看向龍譽,“妹子想不想知道那個連畜生都不如男人姓誰名誰?”

“阿青裡是中原揚州生下女嬰,那個男人,姓白,名嚴,若是女嬰名字再套上這個姓氏,就應當叫白孽。”

白嚴,白嚴!?揚州藏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