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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卻又有些望而卻步。

而這望而卻步原因,毫不猶豫是因為他身旁林蟬蟬,偏偏林蟬蟬像個不知情者一般,看著曳蒼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解地眨了眨眼,問道:“好人,你怎麼突然不走了?”

曳蒼沒理她,心想,不走還不是因為你?

雖然一路上該提醒該警告該注意曳蒼都叮囑過林蟬蟬了,可是,他還是不放心,一萬個不放心,現他卻不是怕她鬨亂子怕她是細作了,倒是怕她被發現是中原人後下場,他有些不敢想象。

“好人好人,是不是要到你家了!?”突然,林蟬蟬眼睛亮了起來,殘陽光照中忽閃忽閃,很是漂亮,也很純淨,瞧著曳蒼不理她,便轉身去摟小戳兒脖子,興奮道,“那小驢兒你告訴我,是不是到你們家了?不過好奇怪啊,這都沒有瞧見有房屋,你們家是不是還要往上啊?住山腰上?”

小戳兒噴了噴鼻息,自然是不能回答林蟬蟬,林蟬蟬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這有問無答情況,倒也不覺得不開心,又轉頭來看曳蒼,“好人好人,帶我去你家唄!我會是個好媳婦,絕不會惹你家人生氣!”

曳蒼這一路上已經被林蟬蟬這種令人無奈天真想法摧殘夠了,現已是連扶額都懶得扶了,隻涼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林蟬蟬知道這不是個友好眼神,便乖乖閉了嘴,曳蒼繼續往前,林蟬蟬也繼續牽著拴小戳兒身上麻繩跟他身邊。

殘陽光線漸漸暗了下去,愈往山上走,光線愈加幽暗,林蟬蟬雖是習慣了苗疆茂密樹林,可是她覺得這片林子有種陰森森感覺,不同於她所到過所有林子,使得她下意識地向曳蒼越靠越近。

“咻!”突然,一支利箭準確無誤地釘了曳蒼腳跟前,林蟬蟬嚇了一大跳,正想問曳蒼“好人,這就是你家招呼人方式啊?”時,頂頭已然不見一絲陽光層層疊疊枝葉中有冷如器械聲音響起,“來者何人?”

“山上山,林中林,毒中毒,蠱中蠱。”曳蒼並沒有如同林蟬蟬這般反應強烈,隻是抬頭看向頂頭繁枝茂葉,從容地回答道。

稍傾,原本已經完全暗下林子突然又亮了起來,是火把,樹上有,兩旁林間也有。

隻見那火把愈來愈近,樹上火把也躍了下來,漸漸變為一個個舉著火把苗族男子,見著了曳蒼,其中不知是誰人說了一句,“是曳蒼大人,並非歹人。”

一名頭纏青布巾,體格健壯青年上前來向曳蒼深深一躬身,恭敬道:“不知是曳蒼大人回來,阻了大人,屬下冒犯了。”

“沒事,倒是我驚擾了你們,當說聲抱歉才是。”曳蒼友好地拍了拍青年肩,笑道,其實他很想說,平日裡他也這麼進進出出,也沒見他們放箭攔過他,想必他們想攔不是他而是她而已。

青年被曳蒼這麼友好地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忙把路讓了開讓曳蒼過去,曳蒼隻是笑著衝他點點頭,接過了青年遞上火把便領著林蟬蟬繼續往裡去了,一群教徒雖對跟曳蒼身後陌生女子有疑問,也不敢多問,畢竟他們沒有僭越著管右長老事情權力,而且大人帶回來人,必定是重要之人,也輪不到他們來管。

林蟬蟬被這非同尋常迎接方式驚住了,跟著曳蒼走到身後已經完全看不見那些守衛舉著火把時,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眼睛又開始亮晶晶起來。

“好人好人,我沒有出錯吧?看我表現得多好!”林蟬蟬蹦到了曳蒼麵前,一邊歪頭觀察著曳蒼反應,一邊笑著說,“還有,好人你原來會笑啊,我以為你都不會笑呢!沒曉得好人笑起來挺好看,可是好人小氣啊,舍得衝男人笑,都不舍得衝我笑,難道我長得沒有剛剛那些男人好看?”

曳蒼眼角抽了抽,看也沒看林蟬蟬一眼,心裡回答道,老子哪天沒笑?隻不過老子遇到了你,你把老子笑容給封殺了而已,還有,女人和男人是不能比,小娃娃就是小娃娃。

“啊!還有!”林蟬蟬突然聲音高了幾分,生生把曳蒼耳膜給震了,曳蒼不滿地抬手揉耳朵,林蟬蟬兩眼亮興奮,那模樣,好像撿到了什麼寶貝一般,“原來好人叫葉蒼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好人名字呢!好人都不肯告訴我,小氣!”

曳蒼依舊沒有答話。

林蟬蟬突然捏住了自己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那以後我就叫好人小葉子吧!好可愛!好%e4%ba%b2切!”

曳蒼腳步一個趄趔,想不說話都不行了,極其不悅地看著林蟬蟬,可謂是一字一句道:“是搖曳曳,不是樹葉葉。”

小葉子!?這名字要是掛她嘴邊,隻怕還不到明兒天亮,隻怕整個聖山都知道,屆時他老臉往哪兒擱?

“咦?不是樹葉葉嗎?是搖曳曳嗎?好奇怪字呢。”林蟬蟬自言自語,沒發現這是曳蒼與她說多麼寶貴難得一句話,想了想,還是決定換個稱呼好,這小葉子叫出來之後,聽著有點像小姑娘名,還有點像太監,不行不行,“那我以後叫好人曳曳,好不好!?”

“你怎麼不叫我爺爺!?”曳蒼真是忍無可忍了,他這段日子決斷真是一錯又錯,他就不該把她弄到聖山來,這簡直就是來縮短他壽命!

“爺爺?”林蟬蟬擰了擰眉,神情突然變得前所未有嚴肅,像分析一件很嚴肅事情一般,“爺爺和曳曳念著都不同,而且我爺爺早就不人世了,曳曳怎麼能當爺爺呢,爺爺年紀是很老,曳曳年紀還沒到爺爺程度,還有……”

“停停停。”曳蒼又一次被打敗了,無力地打斷了林蟬蟬話,他決定了,待會就找個地方把她給藏起來,像老左藏朵西那樣,不然他這日子怎麼過。

可是,一般某個人急切想要做某件事情,老天爺一般都會作弄他不讓他順利完成,就譬如現曳蒼,正思考著要把林蟬蟬藏起來,藏何處為好,還沒想好,還林蟬蟬“可是他們怎麼叫曳曳做大人呢?曳曳還是當官兒嗎?”念叨中,很不幸地就遇到了迎麵而來布諾。

曳蒼看到布諾一瞬間,心想就是,完了,全完了。

轉身要逃吧,沒麵子,指不定要被他戳著脊梁骨笑一輩子了,老左這個人吧,他清楚得很,平日裡看著不苟言笑一本正經模樣,其實心腸黑得很,是個典型內裡黑,惹什麼人都不能惹這種內裡黑人,比惹著大人還瘮人。

“曳蒼。”布諾可不知道曳蒼這心裡把他評判了個遍,他不過是想到山腳看看有沒有曳蒼回來消息,真巧,還讓他遇上本人了,“你這一趟下山下得有點久了。”

“遇著了些事,耽擱了。”曳蒼量讓自己回答得自然,也量將林蟬蟬小小身子擋到了身後不讓布諾瞧到。

可是吧,林蟬蟬就不是個乖乖站著不動人,看見曳蒼突然擋到她麵前不走了,還聽到了有其他人聲音,不禁從曳蒼身後蹦出來看,看看是誰直呼曳蒼大名,她可記得山腳那些人都是大人大人叫,而布諾也不是瞎,走過來之時就看到了曳蒼身後有人了,他再怎麼擋也無濟於事。

“不知你說耽擱事情,可是指這個小娃娃?”布諾神色沒有過多詫異,隻是將目光從曳蒼身上移到了林蟬蟬身上,習慣性地蹙眉,“你怎麼也學起大人愛玩起來了?”

布諾這不說還好,一說話就好像踩著了林蟬蟬尾巴,踩得她很不滿地瞪了布諾一眼,反駁道:“我不是小娃娃!我是曳曳媳婦兒!”

這一回,林蟬蟬一邊說著一邊大膽地環上了曳蒼手臂!

這一句話可謂是把所有人都驚住了,就是曳蒼也驚住了,再加上他看到布諾麵上他從未見過震驚狀,就知道林蟬蟬說出話是得有多霹靂。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再加上林蟬蟬不滿之下聲音又高了幾分,就連不遠處巡守教徒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曳蒼當場想撞樹,林蟬蟬說完也發現自己這麼大庭廣眾地吼出這麼一句不害臊話,臉立刻紅了起來,雖然就那麼幾個人,還算不得大庭廣眾,可她還是弱弱地縮到了曳蒼身後,抱住了小戳兒脖子。

“咳,曳蒼,你可有事要和我說?”布諾定力還是好,很便又恢複了平日裡不苟言笑,目光重回到了曳蒼身上。

可是曳蒼眼裡,布諾眼神卻是意味深長,就像說,曳蒼,好本事啊,桃花啊,紅豔豔。

“待會吧,等等我。”曳蒼很無奈,說得有氣無力,全然沒有了平日裡那種生氣。

布諾點點頭,“我曲亭等你。”

布諾走後,曳蒼本想惡狠狠地瞪林蟬蟬一眼再教訓她幾句,可是一轉頭就看到林蟬蟬一副可憐巴拉做錯事模樣,卻是瞪也瞪不下眼,罵也罵不出口了,隻無力地歎了口氣,“跟我來吧,總這站著也不是個事。”

認命吧認命吧,誰讓他一賤再賤,撿了這麼一個甩也甩不掉累贅,如今都到聖山來了,再扔是扔不掉了,本想著讓他想清楚怎麼給她個呆聖山身份,如今倒好,她這一吼倒讓他難辦了,這要吼也就算了,要是隻被老左一人聽到也就算了,偏偏那巡守十數教徒不是聾子,他這可怎麼整才好啊。

一想到此事若是讓大人知道了,他就覺得渾身涼颼颼,比大冬天把他扔到水裡凍著還可怕,他自己腦子此時是不夠使了,必須找老左一起消耗腦汁。

曳蒼讓人把小戳兒牽走了,自己領著林蟬蟬到了他住小殿,他現要急著去找布諾,沒心思給林蟬蟬安排住處,暫且將她扔他小殿,而後惡狠狠地叮囑她不準亂走,想著這麼叮囑不是太奏效,於是便又補充,若是她敢走出這個小殿,她這輩子就彆想嫁給他。

林蟬蟬高興地用力點頭,雖然曳蒼語氣很不友善,但是她卻覺得她朝自己目標靠近了一步,曳曳這麼說,那就是她有希望嫁給他!

曳蒼離開小殿之前招了巡守過來,讓他們好好看著自己小殿,他並非是對林蟬蟬改變了態度看法,她究竟是不是細作,他還尚且不知,必須小心。

曲亭其實並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亭,不過是一間小茅亭罷了,亭中有石桌椅,位於總殿後山半山腰,站曲亭中,正好能夠俯視總殿全貌,是平日裡布諾與曳蒼閒暇時飲酒休憩場地,倒也從不會有教徒來打擾。

曳蒼匆匆到了曲亭,布諾沒有一如既往地坐著擺弄好酒盞小菜等他,此時石桌上空無一物,布諾也是站著,一見到曳蒼第一句就是“怎麼回事”。

曳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