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1 / 1)

阿爹是如何如何能乾孝順。

獨空心中苦楚無處可宣,他不敢告訴祖奶奶他阿爹阿娘死,那日之後他昏倒回村子路上,撿到他村民將他送回了家,那是他第一次對祖奶奶撒謊,說有人追殺他們,阿爹阿娘為護他墜崖死了,他還清楚地記得祖奶奶當時神情,沒有過多悲傷,隻是留下了兩行渾濁老淚,什麼也沒有說。

如今,祖奶奶竟也如同阿爹阿娘一般,為護他,走了,永遠地走了……

獨空不會武,如今雙目充血地揮舞長刀衝敵人麵前模樣總有一種滑稽味道,然而他身上處處刀傷卻又顯示著這是一場真正殺戮。

“咻——”又是一支利箭向他飛來,他反應過來,然而手中長刀卻不聽使喚,眼見就要躲不開那利箭之時——

“叮——”一聲極細輕響,箭鏃偏離了原方向,擦過獨空耳畔飛往了他身後!

燭淵隻輕輕一抬手,那站遠處向獨空放箭屍人男子便身首異處,然而此時此刻,死亡與恐懼麵前,尚還活著村民卻沒有看到這一幕,他們想著隻是怎麼從這些可怕人手中逃離,他們太過淳樸,從未見過殺戮,如此這般,等同於天災,乞求神明保佑,保佑他們躲過這一劫。

他們也沒有想到,同是苗人,無冤無仇,為何要對台凱下這樣殺手!?

為不被當成箭靶子,村民四處逃竄,獨空看著去而複返麵無表情燭淵,失了魂一般低低沉沉地笑出了聲,他還算什麼第一巫師,連這災難都到後一刻才預料得到,連祖奶奶都救不了……

龍譽本就因為雙手沾染了苗人血而處於瀕臨混亂邊緣,而當她往村子裡狂奔不斷看到有村民屍身時,便徹徹底底瘋了,此時此刻她,眼裡隻有猩紅血色,她奪了對方長刀,麵無表情準確無誤地將對方腦袋卸了下來,繼而是將長刀紮對方心房,打畫十字,用長刀將對方心房紮了出來,而後將心臟連同長刀一齊扔到地上,再次掠向下一個目標。

屍人沒有情感,一旦得了命令,隻會與他們目標打到至死方休,即便他們全然不是對手。

尚還活著村民終於被龍譽這嗜血又可怕一麵嚇住了,那些人竟是躬下`身嘔吐了起來,看龍譽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可怕怪物,比那些闖入他們村子要取他們性命人還要可怕。

燭淵隻是眉目無感地看著龍譽一舉一動,眼神漸漸變寒,再也沒有了起初笑意。

獨空亦是看著龍譽,笑得愈加悲涼,“災難之源,嗎?”

“祭司大人,當心,被反噬。”獨空目光燭淵身上停留片刻,用長刀拄著地走了,他本就不是個多情之人,如今祖奶奶不了,他對台凱再無任何留戀,而祖奶奶,就讓她與她生活了大半輩子屋樓一起長眠吧,他不想再回頭看到他不想看到悲傷。

獨空與燭淵擦肩而過,燭淵微微眯起眼眸。

被反噬麼?嗬,可能麼?

當龍譽將後一個屍人心臟剖挖出來之時,天開始落下了小雨,繼而慢慢變為大雨,好像一個原本隻是啜泣少女,終於是因為太悲傷,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清亮天變得灰蒙蒙暗沉沉,大雨澆熄了村子裡已然熊熊燃起大火,卻澆不息村子悲哀,雨水衝刷著血水,將這一份悲哀洗刷得愈加悲哀,天地寂寂,唯有雨聲,哭聲。

祖奶奶死了,村長死了,茶卡也為保護沉達而喪命了,沉達沒有哭,隻撿起了跌落她腳邊一支染血箭矢,笑著將箭矢刺入了自己心房,倒了茶卡身上。

蓮花死了,卻已她命護住了她阿爹和阿娘還有小小梨花,梨花已從村外跑了回來,撲蓮花身上嚎啕大哭。

那些被龍譽送到台凱來姑娘們,死死了,活著,呆呆愣愣地坐一地屍體中,忘了哭,也忘了悲哀,就傻傻地坐著,似乎傻了一般。

大雨衝刷著龍譽臉龐,身體,雨水冰涼將她眸中瘋狂澆熄,使得她恢複了冷靜,慢慢轉過身,看向聚攏一處尚還活著數十名村民,隻是當村民感受到她目光,皆驚恐地逃了,唯留下失神呆愣坐一地泥濘和血水中兩三名少女。

燭淵不知何時已經擇了一處尚還堅固吊腳樓廊簷下站著,自屋簷滴落到地而濺起水花打濕了他褲腳,漫天大雨朦朧了他雙眼,致使看不清他眸中神色,隻見他目光一直停留龍譽身上。

龍譽像沒有看到村民對她恐懼一般,慢慢躬下`身,從懷裡掏出一支小陶瓶,拔開瓶塞,將瓶中藥粉傾倒腳邊紮刀尖黑色心臟上,頓時,那顆心臟化作一灘黑色血水,便是那堅硬刀身,也瞬間化作腐朽,唯留刀柄跌到到地,撿起一地雨水。

龍譽走過每一顆被自己剜出心臟,以同一種方式將它們化作黑水同雨水一起滲入泥土之中,所經之路,但凡遇著人,人皆避而遠之,那臉上神情不是害怕被殺,而是害怕靠近了會沾染瘟病一般,那人人見她便會與她歡笑打招呼場麵似乎從來就未曾有過。

龍譽低著頭向村外方向走著,不敢抬頭看向任何人,她頭頂花環早已不知跌落何處,因為方才大幅度動作,扭成發辮長發披散肩頭,此刻被雨水打濕,黏她臉上,讓人看不見她眸中情感。

突然,一顆巴掌大石頭從旁處砸到了她額頭上,石頭尖利棱角碰到額骨,一縷鮮血立刻順著她臉頰淌下,龍譽沒有抬手去捂她被石頭砸得生疼額頭,隻是緩緩抬起眼眸,看向那用石頭砸她之人。

她明明可以輕易躲開這沒有任何實氣石頭,可她沒有躲,任由那石頭重重砸她額頭上,她受過很多傷,很多傷都比這石頭砸她要疼得許多,可是如今她卻覺得這石頭砸得她是前所未有疼。

“是你們將不幸帶進村子!”對麵路旁,一個十二三歲少女眼神凶狠地瞪著龍譽,然而卻有大把大把淚自她眼眶滾落,混著雨水,也不知是淚還是雨水,“你們滾!滾出我們村子!”

龍譽有些怔怔地望著那個少女,她每年來一次台凱,連著今年這次統共五次,並不認識所有人,眼前這個少女她不認識,但她卻從少女憤怒怨恨眼神中讀懂了,她不再是台凱恩人,而是罪人仇人,她再也不可能再來到這個名為台凱村子了。

她所喜歡平和溫馨有樂台凱,也再也沒有了,因為她。

突然,那個雙目含恨少女抬起了雙手撓向自己脖子,麵露痛苦之色,仿佛有人勒住了她脖子一般。

龍譽連忙向自己身後望去,隻見燭淵不知何時已站她身後不遠處,瓢潑雨將他整個人都打濕,衣衫貼他身上將他結實%e8%83%b8膛臂膀勾勒得清楚,此刻他正微微抬起左臂,輕勾著左手食指。

“阿哥!”龍譽驚慌,步到他身邊,雙手一把握住了他左手,眸中帶著乞求神色,“好阿哥,她還小,不懂事,放過她,好不好?”

“阿妹,你同情心到底有多泛濫?”燭淵看著龍譽淌血額角,第一次覺得她掌心沒有溫度,甚至比他掌心溫度還要涼,冷冷吐了一句話,倏地抽出了被她包攏手心手,目不斜視地往村外走去。

龍譽無力地垂下了雙手。

那少女重得了喘熄機會,雙手捂著脖子猛烈地咳嗽著,待她再抬頭時,已是隻能遠遠看到龍譽與燭淵背影,不由得嘶聲大喊:“滾!禍害都滾出我們村子——!”

走龍譽之前燭淵,眸光冷冷。

將她定為目標那個人,真是將她猜得透徹,不殺她,卻會給她難以承受苦痛,手段夠狠。

這樣事隻怕不會就此終結,他好阿妹,要如何應對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趣。

------題外話------

哎,這是昨天,昨晚大叔拚死拚活地趕出來了,可是審核居然審到了12點之後,於是大叔就悲哀地被視作斷了,於是悲哀是要雙倍字數不上,能不能允許大叔想吐想吐再想吐,晚上一些有二,今天陪徒弟殺一圈副本,砍砍Bss解解恨,怒啊~

082、你這輩子就娶不到媳婦!(二更)

<!--g-->

曳蒼覺得自己攤到了一個爛攤子,他人生有史以來爛爛攤子,他真是人賤心賤外加手賤救了個這麼個臉皮比他還厚小娃娃,如今竟是怎麼甩都甩不掉。

他好想揪個人來問問,你見過哪個姑娘家每天不知羞恥拚死拚活你麵前說娶我吧娶我吧嗎!?

好吧,無奈這個小娃娃住地方實是隱蔽外加偏僻,真是連個人影都見不著,於是他隻能黑著臉問小娃娃,你見過哪個姑娘家每天不知羞恥拚死拚活你麵前說娶我吧娶我吧嗎?

誰知那小娃娃眨巴真天真無邪又漂亮大眼睛圍著他又轉又笑,指著她自己說,我啊我啊,好人不是見著了嗎?嘻嘻,好人,是不是想好了要娶我?

啊啊啊啊啊,他這是哪輩子造孽,居然遇到了這種雷劈都不死奇怪娃娃。

自從那日他問了她後背有傷為何不說,她傷心地哭了很久,他嘴賤地說出一句管她話之後,他曳蒼就覺得他這人生就遭了雷劈,好想把自己嘴給割下來,可是說出去話潑出去水,就是他割了人都沒用,麵前這個小娃娃不買賬啊,拚死拚活地賴著他了。

這可讓他怎麼回到聖山去!?且不說他自身就憎惡中原人,這苗疆誰人不憎恨中原人?她再跟著他,隻怕會落得個死無全屍下場。

可他又甩不掉她,她簡直比水蛭還水蛭,黏性真是非一般強,再加上他犯賤,下不了手將她一掌哢嚓了,於是隻能自己一個人當麻繩樣擰巴體。

“好人好人!野果子野果子!可甜了!”突然,曳蒼周圍四處亂竄終又總會黏到他身邊林蟬蟬蹦到了他麵前,一邊咬著右手裡一隻紅燦燦果子,一邊將自己左手裡果子遞給曳蒼,笑靨如花,“我剛剛摘,給好人一個!”

曳蒼有氣無力地抬眸看了麵前歡樂少女,真心覺得身心疲憊,他真是疲憊啊,怎麼逃怎麼跳似乎都她視線範圍,他可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個隻有些三腳貓功夫女娃娃,居然身懷上上層輕功,簡直就是如影隨形!

他簡直就是天大失策!他就應該她還瘸%e8%85%bf時候扔下她,現她%e8%85%bf不扭了傷也好了,受苦就是他了,他自認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事情,這是遭什麼報應!

而當曳蒼蔫吧地抬眸,看到林蟬蟬遞到他麵前那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紅果子時,眼神驟然一寒,連忙抬頭看林蟬蟬,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