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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努嘎西,是吃米意思,也可叫做“吃節”,是苗疆祭祀祖先慶祝豐收節日,台凱很重視努嘎西,將這努嘎西辦得猶如苗年一般熱鬨。

每一年努嘎西,姑娘們會穿上自己繡製衣裙,小夥們修整和添置蘆笙,男女老少都為過節而忙碌,龍譽不會縫製衣裙,村民們也不讓她乾些什麼,姑娘們便拉著她紮她們堆裡,看她們繡製衣裙,和她們聊天,讓她告訴她們一些外邊奇事兒。

也因著如此,縈繞龍譽心頭那樹頂村落大火才熄滅,跟著姑娘們歡歡心心地笑著鬨著。

龍譽本想著將姑娘們送到台凱後就回到聖山去,奈何抵不過村民們熱情便留下了,想著阿娘應當不會有事,她晚幾日回去應當也沒什麼,便也留下了。

姑娘們喜歡湊一起繡製衣裙,此刻正是七八個姑娘一齊坐吊腳樓裡,門窗大開,涼風習習,有說有笑,龍譽拿了一張小凳放到門邊,此刻正坐小凳上,右手一把短刀,左手一根小樹杈,正用短刀刨著那小樹杈。

“龍阿姐龍阿姐,你瞧瞧我繡這條裙子好不好看?”突然,屋子裡一名姑娘將手中裙子舉起來,抖了抖,笑著衝龍譽問道。

龍譽停下手中動作轉過頭,隻見一條色彩豔麗團花錦簇百褶裙被一雙藕白小手舉著自己眼前晃動,長而寬大裙子遮住了裙子後姑娘麵容,龍譽倒是知道是誰,眉眼彎彎地笑了,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好看。”

“龍阿姐,你偏心哪,你一年裡隻來我們這兒一回,現還隻誇沉達繡裙子好看,不誇我們繡裙子好看。”一旁有個姑娘笑著看了看龍譽,又轉頭看向身邊舉著裙子姑娘,眼裡是打趣味道。

原來舉著裙子是被村子家收留姑娘沉達,隻見她連忙將舉起裙子放下,麵上微紅,卻已不再是前幾日初來時不安和局促,龍譽瞧著欣慰,她喜歡看她們笑著過每一天,忘了那不堪回首事,那些讓她來替她們背負就好。

好村子裡這幾天她看到了姑娘們臉上慢慢浮起笑容,該是再用不了多久她們便會完完全全融入這兒,開始她們生活,這是她希望見到,如今看見沉達這般開心地與其他姑娘坐一起繡裙子,她高興得很。

“練苗,你和你鐵子阿哥早就定了情誼了,繡當然就沒有沉達妹子好看了。”另一名姑娘此刻也放下了手中活計,笑望著沉達,“人家沉達妹子明日是要穿得漂漂亮亮與村長家茶卡阿哥踩鼓對歌,對不對?沉達妹子?”

龍譽隻是笑著看著,不說話。

“蓮花阿姐,莫,莫胡說,我隻是自己繡繡而已,沒打算穿給誰看。”沉達麵紅耳赤地解釋著,生怕她們不信,便又補充道,“我不是繡來穿給茶卡阿哥看……”

隻是這補充話說到後竟是越來越小聲,一點底氣也無,倒有越描越黑味道,使得她臉羞得紅透,也惹得整個屋子姑娘們都笑了起來。

“沉達妹子,喜歡就是喜歡了,承認便是,咱們又不會取笑你,喜歡就要大膽地表達出來,不然白白當苗人。”蓮花笑著湊近了沉達,很好心地提示道,“而且茶卡阿哥平日裡能說會道,偏偏一見了你就似乎連話都說不清了,這兩日我們都瞧得清楚呢!”

“就是就是,明兒個你倆把歌唱了之後,咱們台凱又能吃上一樁喜酒了!”又有姑娘搭腔,笑嘻嘻,“茶卡阿哥人很好,咱們台凱人人都道這日後要是誰人嫁給了茶卡阿哥,就是誰人福氣,沉達阿妹,你一來到咱們村就撿到了福氣,多好事!”

雖說苗疆男女情愛風氣很是開放,但是當著這麼多人麵被挑明了,沉達還是羞得恨不得地上找個縫兒把自己塞進去,後寄希望於龍譽身上,扔下裙子便跑到了龍譽身邊,嬌羞得險些說不出話,“龍阿姐,我……”

“哈哈哈……”龍譽倒是大笑出聲,拍了拍沉達手,“羞什麼,蓮花說得對,喜歡就承認,這有什麼難為情,明日好好把歌對,把他好好征服了。”

沉達這會兒連龍譽也不敢瞧了,羞得跑出屋子,跑下樓去了。

屋子裡又充盈滿姑娘們笑聲,龍譽正欲低下頭繼續削樹杈,忽而被蓮花拉住了手臂,將她往屋裡拖去,還不忘將她手中短刀了樹杈取過,放到了桌上,然後讓她坐到了先前沉達作者凳子。

“蓮花阿姐,你突然變得這麼嚴肅,我不習慣啊。”龍譽看著她麵前一臉嚴肅蓮花,第一反應就是要走,蓮花阿姐每年見到她都會擺出這表情,而蓮花阿姐一旦擺出這表情,就證明她有問題要問,她知道蓮花阿姐想問什麼,那是她煩不想聽問題。

“阿譽,我知道你本事好,可以跑開,可是我不準你跑開。”蓮花隻知道龍譽有功夫有本領,卻不知道她本領強到何種地步,隻當她是從小到大有人教著耍而已,未曾深問,者蓮花心裡當這個村子恩人當做個愛耍阿妹,所以大姐氣場很便提了上來,“你還知道說人家沉達妹子繡裙子好看,知道叫人家明兒個好好對歌,你呢?”

蓮花說完又看了看桌上短刀和樹杈,歎了口氣,“你居然還為小嶺那孩子削彈弓,你真真是……”

“嘿嘿,蓮花阿姐,你瞧瞧我吧,我這就是一雙削彈弓打野豬手,不會刺繡,饒了我吧。”龍譽將手肘抵到了身旁桌子上,單手撐著腮,臉上笑意頗有些無賴味道,“再說了,連茶卡阿哥他們都說我凶悍,還有哪個阿哥敢把我這個凶悍得隨時會將他們像我砍野豬那樣砍了媳婦回家?”

其他姑娘被龍譽話嚇得一悚,確實,村子裡阿哥們真沒一人比得上她能砍能殺,宰牛宰豬宰羊什麼下手比阿哥們都,並且連帶眼皮也不眨一下,雖然他們都喜歡這個龍姑娘,可是太凶悍,確實……

“你阿娘也沒管管你?”看著沒一點女兒姿態龍譽,蓮花擰眉,這洗衣做飯樣樣不會阿妹,想要有哪個小夥子娶回家去,確實有點難,可是她喜歡這個妹子,總不能看著她一輩子就自己一個人。

“我阿娘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這種事情她可沒資格管我。”龍譽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那好,這是阿姐幫你管了。”蓮花豪邁地拍了拍%e8%83%b8脯。

龍譽手一歪,險些從凳子上栽下來,苦道:“蓮花阿姐,我就沒想過要嫁人,自己多輕鬆自又瀟灑。”

蓮花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她腦門上,剛要開始她教育,便聽到吊腳樓下有急急聲音響起。

“野豬又來搗莊稼了!”是一個女孩兒急切聲音,龍譽正要往外衝,隻見那女孩兒已經跑進了屋裡,氣喘籲籲,但是臉上不見絲毫緊張之色,倒是興奮之色有餘,“不過沒有事兒,來了個好看阿哥,輕輕抬手就把野豬給打死了!”

龍譽一怔。

隻聽那女孩兒繼續興奮道:“那個好看阿哥還說了,是來找龍阿姐!”

龍譽臉色沉了下來,但是一屋子姑娘卻是興致高升!

尤其蓮花,連忙拉著來傳話女孩兒手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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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龍阿姐,你的阿哥好漂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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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蒼看著突然出現少女,有些懵了。

隻見少女怒氣衝衝地向他跑來,身後背著一個小竹簍,長發扭成兩股辮子,長長地垂掛肩上,小臉微圓,有點胖嘟嘟可愛味道,短衣長褲,身上一件銀飾也沒有,眼神凶得能殺人,曳蒼本以為遇到了個什麼人,劈把鐮刀光有蠻力沒有技法,誰知竟是個%e5%b1%81大點女娃娃。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那少女氣勢洶洶地跑到曳蒼麵前,還不等曳蒼反應便彎腰拔出紮地裡鐮刀,然後凶神惡煞地轉過頭瞪著曳蒼,凶悍道:“野蠻人!你賠我花兒!”

曳蒼擰眉,垂眸看了一眼方才被自己一腳掃過植物,原是叢繅絲花,因著他一腳,斷掉了大半截,小小枝枝杈杈落了一地,再抬眸看麵前少女,眼角抽了抽,想著好男不跟女爭,便量好語氣道:“這位阿妹——”

“呸!誰是你阿妹!”曳蒼話還沒說完,便被氣鼓鼓少女給堵了回來。

“那這位阿姐——”阿妹不行?改口還不行?

“呸!瞧著你都比我老!憑什麼叫我阿姐!”

“……”女人當真麻煩,“那這位姑娘——”

“野蠻人!姑娘也不是你能叫!”少女依舊凶悍。

“你還是不是個女人!?虧得你好意思說我野蠻人,我瞧你像個野蠻人!”曳蒼真心煩這種聒噪又煩人女人,乾脆好語氣也不給了,“至少野蠻男人還是有過,野蠻女人你倒是可以做史上第一人。”

“你——!”少女被曳蒼話堵得氣了,兩個腮幫子氣得又鼓又紅,想要反駁,卻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後狠狠一跺腳,“我不管!反正你把我花兒弄成這樣,你必須賠我!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曳蒼好整以暇地挑挑眉,這小野孩子還強詞奪理了。

“不然——”少女擰了眉心想了想,似是糾結模樣,後一把抬起手中鐮刀,對著曳蒼鼻子,怒道,“我,我就劈死你!”

曳蒼人生第一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不是用手,還是用一把鐮刀,不是什麼強者,還是一個小野女娃娃,真是莫名恥辱啊。

“小娃娃,這花兒上有刻著你名字嗎?你憑什麼說是你?又憑什麼叫我賠?”曳蒼說著,抬起手,用食指輕輕將指著自己鼻尖鐮刀移過邊,笑道,“還有,小娃娃,我瞧你一副柔柔弱弱模樣,你有劈我力氣嗎?你敢劈我嗎?若是敢,我現就給你劈。”

曳蒼說完,又將那鐮刀尖移回來對準自己鼻尖,還將臉往前湊了一分,生怕少女劈不到他似。

少女沒想到曳蒼會這般,握著鐮刀手有點抖,往後退了一步。

曳蒼冷哼一聲,又擺直了身子,準備離開,他可不是大人,他沒有興致陪小娃娃玩。

忽然少女覺得自己氣勢被打壓了,連忙有直起了腰杆,又恢複了方才凶神惡煞又理直氣壯表情,不屑道:“大伯還說苗疆人都很好,我瞧著都是野蠻人,哼!”

少女話音一落,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