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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吐氣,“可是對於阿妹則不同,她死,會讓阿妹徹徹底底地明白什麼叫做仇恨。”

“我說過,我找來阿妹,是用來和我一起背負,若是阿妹不知道什麼叫做仇恨,又怎麼能與我一起背負呢?不背負,又怎麼能迅速成長?”燭淵替龍譽拂開發絲之後,又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臉頰,“不過這個阿妹早已抱定了要死決心,阿妹即便察覺到她內心,也同樣阻止不了她。”

灼熱火光讓龍譽臉變得滾燙,也燃燒著她心底仇恨,可她卻漸漸鬆開了緊握成拳雙手。

他說得對,人是她要救,他確確沒有任何理由要幫她,她沒有察覺出薑花必死決心,是她愚蠢,是她錯,誰也怨怪不得。

也正如他所說,薑花早已抱了要死決心,就算她把她強留這世上,也不過留住一尊傀儡而已,那個天真爛漫薑花,已經死了。

那麼,就讓她與她愛阿爹還有清河阿哥一齊大火中沉睡吧,她所能為他們做,目前隻能是這些了……

“阿妹心中如此痛恨,臨淵城時候還是網開一麵,還是心軟了。”燭淵收回了自己手,盯著龍譽此刻靜如死水眼眸,不緊不慢道,“其實阿妹有是法子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是後你卻讓他解%e8%84%b1了,阿妹心,還是不夠狠。”

“因為我還不想變得和你一樣,有心,等於沒有心。”龍譽忽然冷冷一笑,“那日第二層試煉時與我交手四個男人是中原人,你將他們屍體扔到了臨淵城,所以羽鷹幫憤怒了,才會殺到苗疆,樹頂村才會招致這樣慘烈災禍。”

“阿妹此刻倒是都明白了。”燭淵微微一笑,“不過我讓人將那四隻寵物屍體扔到臨淵城目,並不是如此,我想見到,不是三兩個雜碎。”

隻是不知道中途摻進了什麼,才使得樹頂村落一夕之間被屠燒。

想到此,燭淵笑意冷了一分。

“我知道,所以我不恨你。”龍譽將眼神移回到薑花身上,隻見可人薑花大火漸漸變為枯骨,龍譽聲音由冰冷轉為悲涼,“因為你始終是位於苗疆立場上,你沒有救贖之心,但是你會與中原為敵,單就如此,我不會恨你。”

我恨,不過是我自己而已,恨我弱小,此時此刻,我才肯徹底承認自己是弱小,單單憑我自己,根本誰也救不了。

“嗬嗬……那麼阿妹接下來想做什麼呢?還要再繼續和我玩遊戲麼?”像是猜透了龍譽心底想法,燭淵忽然挑起玩味口%e5%90%bb,“若是阿妹還想要玩,我可以再給阿妹一次機會。”

“不必了,我跟你回聖山,我輸得心服口服。”她要忍,她要等,苗疆與中原之間恩怨仇恨不會就此終結,苗疆苦難仍會繼續,她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一切!

“嘖嘖嘖,阿妹這般說,倒是讓我有些受不起了。”燭淵輕笑出聲,“然後呢,阿妹跟我回聖山之後,要做什麼呢?”

“當教主。”隻有她終坐上教主之位,才能真正證明她已經變得強大。

本以為燭淵會嗤笑她,可她沒想到燭淵仍舊是淡淡笑著,道一句,“好,我等著你成為我五毒聖教第二十任教主。”

燭淵說完,轉身,往黑暗中走去。

龍譽依舊看著眼前不息火,陷入了久久沉默。

燭淵回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蹲坐樹上,擇一個舒適姿勢,不管龍譽是否回來,也不管樹下姑娘們如何,徑自睡去了。

翌日天明。

燭淵睜開眼便看到層層疊疊樹葉與葉隙間光亮,還有一張狀似沒心沒肺笑臉。

“好阿哥可還真是好眠,這種隨時都會跌下去樹杈上居然也能睡得著。”龍譽此刻正蹲旁邊另一根樹杈上,雙手托著腮看著燭淵,手上還拿著一小節嫩綠樹葉,嫩黃樹葉貼她臉頰上,配著那透過葉隙投照她臉上光斑,使她嘴角弧度有一種異樣漂亮,烏黑瑩亮眸子裡有盈盈笑意。

“阿妹真是變得,昨夜到現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阿妹馬上就能笑靨如花。”燭淵淺笑,他不是沒有看出她微腫眼眶和泛著淺淺烏青下眼瞼,“莫不是阿妹就這麼蹲著看了我一夜?”

“阿哥不是說我沒心沒肺地笑著比較漂亮嗎?我想了一夜,也這麼覺得。”龍譽笑著轉了轉手中葉子,嫩嫩葉尖刷到她長長睫毛上,那微微波動節奏使得她長長翹翹睫毛看起來很是可人,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燭淵,“日子還是要過,過去便過去了,我記得就行,怎麼,阿哥是見不得我笑嗎?是想看著我日後都活傷心中嗎?”

燭淵看著龍譽那長長睫毛瞳孔上留下剪影,動了動身子,坐起身,將左腳撐到了龍譽所樹杈上,與她麵對麵坐著,笑意深了一些,“阿妹果然與眾不同,便是那糟得透頂心情也能一夜之間拾掇得這麼好,真是讓我懷疑昨夜那個護犢傷心母牛是一場錯覺。”

龍譽又將手中樹葉轉了轉,而後將右手從自己腮下移開,將手肘搭到了燭淵弓自己身旁右膝上,將身子向燭淵輕湊一分,眨了眨眼,“阿哥心底有那麼深那麼重仇恨,如今不也每日過得好好嗎,若要說與眾不同,隻怕阿哥比我還要與眾不同。”

“嗬嗬,阿妹說得有理。”燭淵看著龍譽眼神忽然變得深沉,始終未怒,笑得無謂,“阿妹現這模樣才是我想要見到,哭哭啼啼不說不笑不叫不鬨什麼,確不適合阿妹。”

燭淵說完,似是認認真真地將龍譽打量了一遍,突然很嚴肅道:“若是阿妹不會再笑話,我會打得阿妹再向尋日裡那麼笑為止。”

“……”龍譽將自己搭燭淵膝上手給收了回來,不鹹不淡道,“阿哥既然醒了,那我們就走吧。”

六年前血仇烙刻心中,那年她十四歲,那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哭,哭過之後,她忍著恨,依舊笑著活過每一天,因為她還沒有報這大仇能力,她隻能將仇恨掩藏,等,忍,隻有堅強地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昨夜她想了一夜,仇恨她必然要背負,她需要力量,沒有人能救贖她,她隻能自我救贖,她要練就自己,她突然間想要如他一般,將所有仇恨都掩藏沒心沒肺笑顏之下。

龍譽說完,從樹上跳到了地上,隻見那些姑娘們早已醒來,此刻站一起,均是一副準備出發模樣,燭淵仍舊隻是坐樹上看,未有要與她們一同離開打算。

“好阿哥,你怎麼還不下來?”龍譽看到燭淵還樹上,不由蹙起了眉。

“阿妹這準備是去哪兒?”燭淵支手撐額,歪頭問道。

“自然是送阿妹們去安身之處。”

“阿妹找著她們棲身之處了?”

“沒有。”

“沒有?”燭淵微微挑眉,“那阿妹自己帶著你這些妹子們慢慢去找吧,苗疆村寨多是,阿妹隻管去便是,我就不同你去找了,我一雙老%e8%85%bf累,而且做這種事情,有失身份。”

“……”將昨日陰暗心徹徹底底收整乾淨龍譽此刻又開始覺得這個白麵小男人說出話真沒一句是好聽,有失身份?她就沒覺得他做過哪件事是不失身份,冷哼一聲,領著姑娘們往苗疆地界裡處走去,“樹頂村落自然是回不去了,阿妹們既然活下來了,就替村子裡人好好活下去,莫要做傻事,日子還長得很,會有真心疼愛你們人出現,你們回到苗疆來了,不用再害怕了,我會帶著你們找到收留你們村子,你們隻管放心。”

龍譽一番話讓姑娘們又是哭了起來,龍譽少不得又是安慰她們一番,輕輕拍著一個姑娘背,繼續寬慰道:“我阿娘知道比我多,我這便帶著你們一起去找我阿娘,我阿娘應當認識其他村子人。”

?思?兔?在?線?閱?讀?

“朵西姑娘阿妹離開苗疆那天就被布諾接回聖山了。”龍譽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燭淵淡淡聲音便她們身後響起。

龍譽蹙眉,本以為他找不到阿娘,但她似乎真真是低估了他能力了,當下便不再問什麼,隻是想著見到阿娘時要怎麼跟阿娘說她輸了,再也不能帶她離開聖山了。

如此想著,龍譽心裡又開始煩躁,回過頭瞪了正走她們之後燭淵一眼,語氣不善道:“好阿哥不是不打算與我們一起走嗎?”

“當然是怕阿妹再逃了,雖然不管阿妹逃到哪兒我都能找到,不過我這雙%e8%85%bf不好,沒那麼多氣力老追著阿妹跑。”燭淵左手裡捏著一小節樹葉把玩著,好像正是龍譽方才拿手裡那一節,而他右手裡,居然拉著韁繩,韁繩另一端自然是那兩匹馬。

“阿哥心裡想隻怕和嘴上說不是一回事。”龍譽看著燭淵手裡那一小節樹葉,眼裡滿是不信味道,她既然心甘情願再次到聖山去,就不會再逃,還有,他此刻拉著兩匹馬,真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嘖嘖,阿妹今日腦子倒是夠用。”燭淵轉動著手中樹葉,眼神停了龍譽麵上,“我日子並非長得很,倒也想有個真心疼愛我人出現。”

龍譽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料到燭淵會說出這樣話,擰著眉,定定看了他片刻,扭頭,繼續往前走。

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那個白麵小男人眼裡看到了一絲哀涼。

是錯覺吧,他眼底怎麼可能會有哀涼。

------題外話------

大叔筆下男強女強不是全能十全十美,有缺點有弱點,才是有血有肉一個人,故事才會有發展有後續~下幾章寫些歡樂溫馨,這麼暗黑血腥下去,姑娘們都要棄大叔而去了~

065、所謂的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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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淵自然是不擔憂龍譽會逃,眸子裡笑意消退之時,拉著兩匹馬龍譽身後消失了。

龍譽回過頭時,身後早已沒有了燭淵身影,不知為何,她又想到了他剛才眼神。

想來他是知道她一定會自己到聖山去,便先行走了,也好,他不,這些姑娘們好似鬆了一口大氣,讓龍譽不禁覺得好笑。

明明是一個臉上時刻掛著笑意漂亮男人,但是那些剛從危險中逃離姑娘一致認為這個阿哥非同尋常,雖然漂亮,卻讓人覺得害怕,不知龍阿姐是怎麼認識這樣人。

龍譽一路上有意無意寬慰中,姑娘們漸漸有了些笑聲,有甚至問龍譽是怎麼認識那個漂亮阿哥,龍譽總不能說她是吃了他癟才會認識他,於是便開始胡天胡地地扯了起來,龍譽見姑娘們笑了,眼裡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