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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至今已有一年多了,其中數月更是音訊全無,一點也沒跟山莊中人聯絡,但穆安不愧對穆BOSS頭號心腹兼萬能大總管之名,依舊將山莊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外廳之中依舊布置如昔,處處氣派華貴,又不失精致高雅。

陳瑜在正中寶座上緩緩坐下,方才看向自動侍立於旁的穆安,道:“這些時日,我不在莊內,一切皆辛苦你了。”

“不敢。為莊主分憂,本乃穆安分內之事。”穆安依舊態度十分恭敬。“如今莊主既已回歸,穆安便也能徹底放心了。”

陳瑜淡淡一笑:“我今日回來一趟,正是為了向你宣布一件事。”

穆安麵上閃過一絲疑惑,仍道:“莊主請說。”

“我——即將回歸魔界。”陳瑜語氣平淡如水,卻驀地拋出這麼一個大炸彈,“今後這洗劍山莊便交給你了。”

穆安一貫平靜無瀾的麵容驟然流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莊主為何會突然決心回去魔界?!”

陳瑜語氣森冷,隻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說。”忽又冷冷一笑,一張臉冰寒似霜,目光透著一點陰霾,道,“我與‘他’之間,也必須得做個了斷。”這個他,卻是指暗夜冥了,穆安也應當能夠明白。

穆安似是一頓,道:“莊主在這數月之間音訊全無,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事你不用多管。”陳瑜懶得跟穆安耐心解釋,因為現在就算穆安對他的變化起疑,他也可以憑實力“說服”對方。

因此陳瑜隻沉聲道:“你若不喜歡管理洗劍山莊,自可遣散了它。待我從魔界歸來,要再建立一百個洗劍山莊,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偏偏陳瑜如此態度強硬,倒是反而頗為符合穆BOSS的性格。穆天齊本身便是說一不二的人,而且並不喜歡對下屬過多解釋他的決定。

穆安並未對陳瑜起疑,隻是微露擔憂,道:“莊主是要獨自前往魔界嗎?”

“不錯。若帶上了其他人,對我來說,反而是累贅。”陳瑜目光一轉,看向穆安,“你也留在人界,安心頤養。這些年來,你為穆天齊所做的事已經夠多了,今後便可任意而活。”

不待穆安反應,陳瑜又道:“如今回想起來,我以前目光短淺,隻局限於人界,實屬愚不可及。所以先前那些計劃,也不必實行了。嗬,白道那些偽君子,便留著他們的性命看戲好了,也可看看他們如何暗中爭鬥、自相殘殺。”

穆安立刻應諾,態度仍是十分恭謹。

陳瑜心念陡然一動,道:“對了,司馬嶽近來如何?”

穆安幾乎不用時間思索,立馬回道:“司馬嶽見莊主多日不曾聯絡他,十分憂心莊主的行蹤,三月前曾來過莊中一趟,前幾日又飛鴿傳書一封,說已動身前往山莊,大約三日後方到。”

陳瑜微微一笑,道:“這倒也巧,那我便在山莊多住幾日,等他到來。”

要說服三十多年前%e4%ba%b2身經曆過“剿魔之戰”、如今身居天魔教長老的司馬嶽,卻比說服穆安難多了。

畢竟穆安對穆BOSS一向服從,從不質疑,而對白道眾人也沒什麼仇恨;但司馬嶽卻是跟白道眾人有滅教之仇,%e4%ba%b2朋好友皆死於上一次武林盟主率領的“剿魔之戰”之中。

不過好在穆BOSS之前早已大展身手,坐穩了教主之位,獨斷專行的性格也為眾教徒所知。

司馬嶽對於陳瑜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似乎並不十分意外,不過卻是堅決反對。

陳瑜溫言款款道:“長老,三十多年前參加過剿魔之戰的人,大多數業已死了。如今天魔教正是百廢待興、生機盎然之象,何必為了那些報不了的仇恨,而再一次弄得傷亡慘重、人才凋零?”

司馬嶽手中木杖狠狠一捶地麵,拔高聲調,道:“教主,做人不可忘記根本!若非那些言行不一、心狠手辣的偽君子,你的母%e4%ba%b2本該是眾星拱月的天之驕女,又怎麼會落得青年早逝的下場?”

陳瑜默默無語。他知道穆月儀會死,是因為在魔界被其他魔折磨得狠了,身體不堪負荷才逝世的。所以這件事,倒不能完全怪在白道眾人的頭上。不過司馬嶽心係穆月儀,肯定會因此而遷怒白道眾人。

陳瑜又勸了幾句,見司馬嶽固執己見,心中一歎,想著自己這樣攔著彆人不許報仇,其實也不怎麼占理,便不再勸說,隻言自己無心報仇,不配再厚顏占據教主之位,今日就將教主傳位給司馬嶽。

司馬嶽對他也似甚為失望,氣得隻說了三聲“好、好、好!”,便不歡而散。

陳瑜卻已不想再在山莊裡多待下去了,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時間本來就十分寶貴,不想再白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麵。

對這些人和事做個交代,也隻是因為他穿成穆天齊後,心理上有些過意不去,雖然穿成穆天齊這事,本來也不是他所願意的。

如今,穆天齊的過去已被他了斷,而未來之路會怎麼樣,是好還是壞,便由他來全權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PS:感謝拂曉Sky的地雷O(n_n)O。

這幾天因為麵試有些忙,拖到今日才更,抱歉T^T。

其實…下半部沒有上半部那麼長,可能一半都不到。

69六十二、回歸魔界

送走司馬嶽後,陳瑜並不打算多做停留,遂即與穆安正式告彆。

這幾日以來,陳瑜有意無意地對穆安提了幾句“為何唯獨我從出生之時便魔力微弱,幾乎與凡人相同,大異於諸魔,真是愧對傳說中‘暗夜一族的血脈必為王者’之名”、“這千萬年來,暗夜一族倒似僅出了我這個毫無魔力的異類,你說是我的不幸,還是大幸呢”,穆安俱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神色,讓陳瑜愈發肯定穆安知道一些內情。

而此時,穆安見他即將啟程,沉默片刻,終於說道:“莊主…其實,莊主並非天生便魔力微不可察,與凡人一般。”

陳瑜臉上露出一絲“果不其然”之色,隨後斂容,淡淡道:“是她不許你告訴我的?”

這個她,無疑就是指穆天齊的生母、昔日曾為天魔教聖女的穆月儀了,也是穆安畢生暗戀的女子。

穆安回答道:“是。她十分厭惡自己落入魔界,至死亦無法回到故土,不想莊主生來即為她所憎恨的魔族,故而抱著剛出世的莊主,跳入滌骨泉中,封印了莊主身上的所有魔力。”

陳瑜一時不由怔住。回過神來,卻忍不住即刻發出一聲輕笑,眼中卻並無笑意,語氣淡漠地道:“原來如此。”

陳瑜心中不禁暗道:穆月儀不會不知道,沒有魔力的穆天齊在魔界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但卻依然選擇了這麼做。

——雖說穆天齊確實是個陰險狠毒的反派BOSS,但他的%e4%ba%b2生母%e4%ba%b2也能如此狠心對待他,未免叫人有些理解為什麼後來他會那麼變態了。不過,理解歸理解,認同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穆安神情頗為不安,急忙道:“莊主請不要怨怪她。若非%e4%ba%b2身躍進滌骨泉中,她也不會自此纏綿病榻,而後青年早逝。”

穆安說著,平日素來平靜無瀾的臉上微微透出一絲悲戚,卻也仍是轉瞬即逝。

陳瑜本非穆天齊,對穆月儀倒無什麼恨意,但也無孺慕之心,故而聞言後,神色依舊淡然,道:“我不會恨她。若沒有她,又怎麼會有穆天齊的存在?”

陳瑜見穆安神情愈發顯得不安,便轉移話題道:“你既會告訴我此事,想必,這封印並非不可解開了。”

穆安卻又陡然變成靜默不語的狀態。

陳瑜見狀,淺笑一聲,道:“我知道解開封印必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可我也不會魯莽行事,白白送死。”說到最後,陳瑜語氣已是逐漸加重,頗有不悅之意。⊙思⊙兔⊙在⊙線⊙閱⊙讀⊙

穆安稍一沉默,點頭道:“是,滌骨泉本應儘數拔除非純血魔族的魔力,故而名為‘滌骨’,但莊主體內流有暗夜一族的血脈,因此滌骨泉用在莊主身上的效果,隻是封印住魔力,而非徹底清除。封印雖非不可破解,但穆安也僅是聽說過,經曆過滌骨泉的魔族,若要恢複一身魔力,必須獨自闖一趟千錘百煉陣。”

陳瑜並不算太意外,涼涼道:“那這千錘百煉陣,必然是凶險重重、危機四伏了?”

“是,千錘百煉陣…乃魔界最古老的試煉陣法,若有魔族能夠通過此陣,則可魔力大增,消除封印自然不在話下。隻是”穆安麵上浮現出一絲猶疑,“聽說能夠安然闖過千錘百煉陣的魔,百中也未必能出一個。”

陳瑜冷冷一笑,聲調微微拔高,道:“那你覺得,本座便不會成為那百中之一嗎?”

他見穆安欲言又止,遂擺手道:“好了,不必多說,此事我自有決斷。你下去吧,我要稍作歇息。”

穆安應聲告退。陳瑜在穆安離開之前,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今後你在人界,也須好好保重自己。”

眼見穆安的身影徹底在門外消失後,陳瑜方才斂起冷漠倨傲的神色,陷入沉思中。

穆安倒是驀地給了他好大一個驚喜…原來穆天齊真如他所猜的一樣,並非天生就魔力微不足道。

…千錘百煉陣,雖然聽上去凶險萬分,但若不嘗試一下,他又豈會甘心?

…何況,沒有強大的力量,便永遠為旁人掌控著命運,不能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那樣的日子,絕不是他今後想要過的…

陳瑜目光漸漸暗沉下來,臉上卻是漸漸浮現出決心不悔之色。

當晚,陳瑜趁著夜深人靜,無聲無息地啟程離開洗劍山莊,並未再與穆安道彆。

他特意施展禦劍之術,飛至一處絕無人煙的偏僻山野中,方才挽起衣袖,目光凝成一線,落在小臂內側的離火印記上,隻覺得那點赤紅太過鮮豔通明,竟是有些刺眼。

陳瑜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複又睜開眼睛。他依照暗夜冥所說,以食中二指按在印記上,低低喚了一聲:“魔尊大人。”

霎時,隻見印記上霍然閃耀出一縷炫豔奪目、亮如熾焰的光芒!

眨眼間,紅光宛如一支又深又長的利箭,映射在陳瑜麵前的半空中,隻顯得視野中一片亮澄澄的恍若夕照;而那本來透明無物的空氣之中,竟逐漸呈現出一道赤黑色的高大身影。

其人麵容雖然與暗夜冥一般無二,但身影淡而縹緲,顯然並非實體,僅是虛影。

陳瑜知道,這是暗夜冥施以法力,透過印記與自己通話,就像是視頻聊天一般。

隻見暗夜冥淺淺勾起%e5%94%87角,眉目間似乎露出一點愉悅,曼聲道:“你這是終於想通了,要回到我身邊了麼,我的小朱離?”

“是。”陳瑜心中平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