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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食 明開夜合 4363 字 3個月前

是……”

傅寧硯沒等他說完,“在哪兒?”

“二樓的會客廳。”

傅寧硯立即推開鐘凱,邁開大步朝著屋內走去。他走得匆忙,到會客廳門口時呼吸都有幾分急促。他在門外靜了片刻,理了理衣服,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而後輕輕推開門。

傅在煌對麵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人,筆挺的西裝和鋥亮的皮鞋,扶手椅旁立著一根紅漆的手杖。

他見到傅寧硯出現,頓時笑逐顏開,“寧硯,你來了。”

傅寧硯微微躬身,“老先生精神越發好了。”

“哎喲不行啦,”謝老先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上次去打獵從馬上摔斷了%e8%85%bf,現在都離不開拐杖了。”

傅寧硯在他旁邊坐下,“八十歲還能騎馬打獵的老人,我隻認識您一位。”

謝老先生頓時哈哈大笑,“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兩人又寒暄一陣,傅寧硯問:“老先生一個人回來的?”

謝老先生笑得意味深長,“澤雅去土耳其旅遊了,我帶了外孫女過來。”

傅寧硯麵上一哂,“老先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定要多住幾日。”

謝老先生哈哈一笑,隻當傅寧硯是臉皮薄,便順著他的話說,“恐怕還要叨擾貴府了,”他看向傅在煌,“在煌啊,你可彆嫌我這個老頭子煩。”

“世伯說笑了,隻怕我們招待不周讓世伯住得不勝意。”

正說著話,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然後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穿著火紅禮服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外公,我找你好久了!”

謝老先生忙道:“妙彤,快過來!”

紅衣女人正要進來,見裡麵鋪著羊絨地毯,忙問:“我能不穿鞋嗎?這高跟鞋太硌腳了。”說著蹬掉腳上的Roger Vivier淺口皮鞋,赤腳走了進來。

“妙彤,不得失禮!”

傅在煌笑道:“沒關係,就當這是自己家裡。”

謝老先生將紅衣女人拉到身側,傅寧硯這才看清楚濃妝下她的臉年輕美豔,鼻梁高挺而瞳色藍灰,眼睛裡仿佛閃爍著寶石的光彩——她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為臉上的雀斑煩惱的小女孩了,“Lawrence ,聽說崇城大橋很有名,你能帶我去參觀嗎?”孫妙彤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傅寧硯,大眼撲閃。

“當然。”

“那走吧!”孫妙彤一把挽住傅寧硯的胳膊。

“現在?”

“Of course,now.”

傅寧硯麵露難色,謝老先生也勸道:“妙彤,明天再去吧。”

“現在去何妨,寧硯,帶孫小姐去參觀一下。”傅在煌發話。

傅寧硯目光一沉,然而還是不動聲色,“那走吧,孫小姐。”

和孫妙彤到樓下時,已經八點多,傅寧硯暗叫一聲糟糕,趕緊撥給蘇嘉言,然而那邊傳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

“shit!”他低罵一聲打開車門,勉強壓抑住心裡不斷上竄的怒火,“上車吧,孫小姐。”

“你以前可是叫我Jessica的。”孫妙彤收起自己饒有興趣的表情,打開車門。

傅寧硯開得心不在焉,一直在試著撥打蘇嘉言的電話,但那端都沒人接聽。

孫妙彤坐在後排,此刻她站起身趴住駕駛座的椅背,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Lawrence……”

“叫我傅寧硯。”

孫妙彤聳聳肩,“你在跟女朋友打電話?”

“不是。”

“那是誰呢?”

“無可奉告。”

“哦~”孫妙彤拖長了聲音,“難道你不想知道澤雅表姐的事情嗎?”

傅寧硯頓時一個急刹,轉過頭看著孫妙彤得意的笑容,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孫妙彤%e8%84%b1掉鞋子,從後排鑽到副駕駛上,偏過頭看著傅寧硯,似笑非笑,“澤雅最近經常提到你喲,而且她計劃半年之後就回國工作。”

傅寧硯忍了又忍,才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得和尋常並無二致,“那又如何。”

“口是心非可不是好習慣哦,”孫妙彤笑得一臉狡黠,“我可還清清楚楚記得你當時站在栗子樹下和表姐說過的話。”

“你偷聽我們談話?”

孫妙彤往後靠去,將%e8%85%bf翹起來,“我當時就在二樓睡覺,可不需要費心偷聽。”

傅寧硯冷哼一聲,重新發動車子。

孫妙彤笑得越發燦爛,“所以呢,你還在等她嗎?”

“與你何乾。”

後麵任憑孫妙彤說什麼,傅寧硯都閉口不答。就在孫妙彤不屈不撓的嘗試之中,崇城大橋出現在視野之內。這座懸索橋在夜色中靜靜發光,拋掉了沉重的橋墩,讓橋身看來流暢輕盈而又優雅。孫妙彤立即打開窗戶,將半個身體探出去,讚歎一聲:“好美!”

“如果你不想被後麵的車撞掉腦袋,還是進來乖乖坐好。”傅寧硯沒好氣地說。

孫妙彤吐了吐%e8%88%8c頭,將身體收了回來。三分鐘後,他們到了橋的另一端,又開出一段距離,到了湖濱公園。

“看過了,我送你回去。”

傅寧硯正要找地方折返,孫妙彤突然大聲喊道:“Lawrence,那裡有人唱戲,快放我下去看看!”

傅寧硯順著孫妙彤的目光看過去,湖濱公園的空地上,一群年輕人圍在一起咿咿呀呀地唱著昆曲。

突然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眼中——她正在那些人之間穿梭,麵上含笑,不時地糾正著動作和唱腔。一個男人湊過去,在她耳畔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她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

傅寧硯目光一冷,猛地一踩刹車。

第16章 出離憤怒

孫妙彤沒坐穩,差點因為這一個急刹一頭栽倒,“你要謀殺我啊!”她驚聲低叫一聲,懊惱地轉過頭正要譴責傅寧硯,卻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得不敢吭聲,“Law……傅寧硯?你怎麼了?”

傅寧硯下車,用力摔上車門,力氣之大讓孫妙彤有種這車就要散架的錯覺,她也打開車門打算跟過去,卻發現自己的鞋子還在後座,忙朝著傅寧硯的背影喊道:“喂!等等我啊!”

蘇嘉言依然聊著天,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他隻覺全身血液都如沸騰的岩漿,鼓噪得太陽%e7%a9%b4都在跳疼,在他為打不通她電話而擔心的時候,她卻在這裡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既然玩得開心,希望下次蘇老師也能繼續賞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會有下次了。”傅寧硯站在離蘇嘉言三步之遙的位置,冷聲替他回答。

接著他便看到蘇嘉言和那個男人一起回過頭來,蘇嘉言臉上的笑意飛快凝住,瞬間變為驚慌失措,這神情刺激得他怒火更盛一層,他上前一步強硬地拽住蘇嘉言的手臂,拖著她往路邊走去。

杜岩歌上前一步攔住傅寧硯的去路,“這位先生,你無權限製嘉言的人身自由。”

“嘉言?”傅寧硯低頭看著蘇嘉言,嘲道,“你們倒是很熟了。”

蘇嘉言閉了閉眼,低聲道:“傅寧硯,彆這樣……”

傅寧硯冷哼一聲,貼近她的耳廓,低聲說:“那你自己告訴他,我是你什麼人。”

蘇嘉言倔強地抿住嘴%e5%94%87。

“你不說,是想讓我來說?那好……”

“三少!”蘇嘉言低喝一聲阻止他,眼中翻湧的恥辱和絕望便如波濤暗湧,她看向杜岩歌,語帶苦澀,“杜教授,這是我……男朋友。”

杜岩歌表情一霎僵滯下來,片刻後局促地笑了笑,“如此,那……”他看向傅寧硯,解釋道,“蘇老師隻是過來指導戲曲協會的學生,請你務必不要誤會。”

“不需要你費心解釋,反正這是最後一次。”傅寧硯說完,便像是宣告所有權一樣,緊緊攬住蘇嘉言的肩,帶著她朝路邊走去。

杜岩歌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半天沒動,便有學生過來問他:“杜教授,蘇老師呢?”

杜岩歌搖了搖頭,語氣幾分頹敗,“她有事先走了。”

走出去沒多遠,蘇嘉言就死命掙開傅寧硯的手,退開一步,抱住自己的雙臂。

傅寧硯怒火正熾,見此反應更有一種上前擰斷她脖子的衝動,他儘量克製自己,但語氣依然冰冷刻骨:“我以為鐘凱已經通知你了。”

“Lawrence!你都不等我整理好衣服!”正在此時,孫妙彤提著裙子搖搖晃晃跑了過來,到他們跟前時腳步沒有刹穩,頓時整個撲倒傅寧硯身上。

傅寧硯忙伸手將她扶住,孫妙彤兩手攥著他的手臂,驚魂甫定,“混蛋,你都不等我!”她因為奔跑而呼吸急促,此刻說話還帶著重重的喘熄,一句普通的抱怨聽在耳中卻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蘇嘉言旁觀著二人的動作,目光愈見冰冷,說出口的話便帶了十足的嘲諷與挑釁:“他通知了,不代表我得照做。”

傅寧硯沉冷的目光立即落在在她臉上,停了片刻,卻又漸漸輕緩下去,他鬆開孫妙彤,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危險的笑,“看來有些事,我講得還不夠清楚。”

話音落下,便拽住她纖細的手腕,大步朝著汽車走去。

孫妙彤在後麵跟得踉踉蹌蹌,隻見傅寧硯將蘇嘉言塞進車裡,車門重重合上,然後車子一溜煙絕塵而去。

“喂!Lawrence!傅寧硯!!!”

孫妙彤叫喊了半天,而車子一騎絕塵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她咒罵一串,%e8%84%b1下鞋子扔到一邊,沮喪地坐下來思考著沒錢沒手機的自己該怎麼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回到傅家大宅。而就在此刻,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方才的女人,長得非常像謝澤雅。

——

傅寧硯生氣的時候,力氣比平日要大幾倍。蘇嘉言自知掙%e8%84%b1不過,乾脆順其自然。待傅寧硯將她推進副駕駛之後,她握了握被捏得發疼的手腕,冷冷一笑,“就這麼丟下你的女伴?三少真是好風度。”

傅寧硯沒理她,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