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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食 明開夜合 4288 字 3個月前

肅冷之色終於退去,又恢複平日裡捉摸不透玩世不恭的模樣,他笑著說:“不客氣,不過如果寶貝你要是現在%e4%ba%b2我一口當做回禮,我一定更高興。”

鐘凱輕咳一聲,蘇嘉言麵上頓時泛起一層薄紅,“我送你回醫院。”

“不去醫院了,”傅寧硯握住她的手,“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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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嘉言已有很多天未到棲月河的彆墅,從浴室的窗口看去,半山的樹林和遠處的高樓都隱在蒼茫的雨霧之中,倒有一種如詩的意境。

傅寧硯右手不便,不能自己洗澡,這個尷尬的重任理所當然落到了她的肩上。她將浴缸水溫調到適合,躊躇又躊躇,還是喊了傅寧硯進來。

傅寧硯大約是有心看好戲,走進浴室之時依然穿戴得整整齊齊。她窘迫不已,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幫他%e8%84%b1衣服。

蘇嘉言低著頭,此刻臉頰上暈著一層薄紅,比上等的胭脂勻開更加動人。傅寧硯多日沒有碰她,此刻鼻息間全是她發絲幽微清淺的香味,一時有些情|熱。便將她的臉抬起來,重重地印下一%e5%90%bb,他感覺到蘇嘉言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啞聲說:“繼續。”

蘇嘉言頓覺羞赧,卻又不得不照做,眼下一邊接%e5%90%bb一邊為他解開紐扣的情景,竟有幾分真正情侶的意味。這個詭異的念頭一冒出來,蘇嘉言立即將其推開,“三少還是好好洗澡吧。”

傅寧硯忍不住輕聲一笑,也不為難,隻用好似帶著溫度的目光跟著蘇嘉言白皙的手指遊移。襯衫……西褲……很快傅寧硯就隻剩下一條內褲。正常的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無心的撩撥,此刻他已是半硬的狀態。

這樣的折磨已到了蘇嘉言的極限,她轉過頭,耳垂紅得幾欲滴血,“三少自己來吧。”

傅寧硯一笑,終究未曾為難她,自己%e8%84%b1了內褲躺進浴缸。

浴室裡熱氣騰騰,讓思緒陡然也變得遊離起來。蘇嘉言已記不清自己如何由幫傅寧硯擦沐浴%e4%b9%b3發展到了自己也躺進了浴缸裡,衣服濕噠噠黏在身上,如她愈發沉重的思緒。

傅寧硯手掌上帶一點薄繭,此刻正握著她的手;而她的手,握著傅寧硯堅硬的前端。她緊閉雙眼,睫毛如蝶羽輕顫,避免去看傅寧硯的神情。彼此呼吸交疊糾纏,淩亂而又炙熱。

傅寧硯全程掌控著她手的運動,她手中仿佛握著灼燙的烙鐵,讓她心臟都因為極度的羞恥而劇烈跳動。

隨著手上動作加快,傅寧硯的落在她肩上頸間的%e5%90%bb也越發熱烈,她的大腦好似在缺氧和難以抑製的羞恥之感中瀕於停轉。

好在這場漫長的折磨終於走到儘頭,傅寧硯呼吸滯了片刻,而後輕聲一笑,鬆開她的手,在她頰上印下一%e5%90%bb,“去換衣服。”

當他們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品嘗著剛剛煮好的醇香咖啡時,蘇嘉言才總算從一片混沌中恢複過來。此刻夜幕四合,窗外雨聲不止,玻璃上一層霧氣。她思緒浮浮蕩蕩,不由想起幼時逢到下雨,都會和懿行爭搶玻璃窗上有限的空間,用手指在其上畫一些意味不明的字符。不就之後水滴漸漸凝聚,好似承受不住一般,在稚嫩的筆畫下拖出長長的尾巴,如淚滴一般。

蘇嘉言回過頭時,發現傅寧硯正隔著漂浮的霧氣看著她,薄%e5%94%87邊噙著一絲笑意。她忙斂了神思,“三少,今天的事謝謝你。”

傅寧硯隻穿單衣,赤腳踩在羊絨地毯上,單手端著咖啡杯,姿態閒適,“沒有聶武我也遲早會處理趙士德,不過恰好聶武提供了一個口實。”

蘇嘉言回想起傅寧硯與傅在煌的一番交鋒,仍有幾分心驚——他二人相處哪裡是父子,分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傅老先生和你……”她猶疑開口。

傅寧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一個自以為的老頑固而已,”他放了杯子身體往後靠去,聲音鬆懈下來,“做生意如何能不殺伐決斷,他做不到,大哥又不願做,隻好我來動手。”這幾句話他聲音極輕,幾分喟歎的意味。

蘇嘉言不知如何回答——說什麼都是交淺言深。靜了片刻,又問:“三少,我再多問一句,聶武真的沒偷鋼管?”

傅寧硯偏過頭來,看著她似笑非笑:“如果我說這是我和聶武一起做的局,你信不信?”

第9章 大難臨頭

若沒有今天的事,在蘇嘉言眼裡,傅寧硯依然還是一個欺男霸女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姑且不論他的本意如何,從結果看來,他確實幫了聶武。而他和傅在煌一番交鋒所說的話,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是以,蘇嘉言此刻對傅寧硯的態度有些複雜。傅寧硯這樣一問,她一時陷入沉思。

蘇嘉言半晌沒有回答,傅寧硯隻當她不知如何應對,也隻微微一笑作罷。他在沙發上躺下,閉眼道:“我睡一會兒,晚飯好了叫我一聲。”

片刻後,空間就安靜下來。蘇嘉言看著他在沙發上蜷做一團,還是起身去房裡找了一條薄毯,為他輕輕蓋上。

傅寧硯這一覺卻是睡得極沉,到了飯點時蘇嘉言不忍心打攪,便讓他繼續睡著,隻囑咐廚房隨時準備吃飯。而她自己則是去書房裡找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

傅寧硯醒來時有片刻怔忡,過了許久才確認了自己所處的位置,轉而手指觸到了蓋在身上的薄毯,再一偏過頭,就看見蘇嘉言正在看書的模樣。

她是極專注的,對於他醒來的動作沒有半分察覺。細長白皙的手指托著書頁,而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內容的發展變化,時而蹙眉時而淺笑,倒比麵對他是更生動一些。

當傅寧硯意識到自己竟有幾分嫉妒她捧在手裡的小說時,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掀開薄毯,佯裝剛剛醒來,聲音幾分含混:“幾點了?”

蘇嘉言連忙放下書,“你醒了,”拿過一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半。”

“我睡了這麼久——你吃飯了沒?”

蘇嘉言搖頭,無論她願不願意與傅寧硯共餐,撇下他先吃都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

蘇嘉言發現其實傅寧硯對食物並非真的那麼挑剔,合意與否全看心情。中午在醫院時,她拿高壓鍋蒸熟的%e9%b8%a1肉和潦草熬出來的湯是否好喝她自己都沒有底氣,但傅寧硯卻吃得極其開心。

好比現在,這一桌食物在她看來都是質量上乘,傅寧硯卻似乎沒有多少胃口。

“三少心情不好?”

傅寧硯本在喝湯,聞此立即放下湯碗笑道:“你在關心我?”

蘇嘉言自知自己毫無幽默感,有時候甚至嚴肅過頭,這一點也在自小交往的所有朋友中得到了印證。是以多數時候,麵對傅寧硯無時不刻的調侃,她總會覺得手足無措。

或許這句話放在其他人身上,都可以發展成為一場不動聲色的調情,唯獨她不願如此也根本做不到。

“三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又何必多問。”

傅寧硯啞然失笑,她這話,倒是反過來說他在自取其辱了?

對於他們不是一路人這一點,傅寧硯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少年宮第一次見到她,她正在示範《長生殿》裡的幾句唱詞,眼波流轉笑意盈盈,那種生動的光彩極難在和他一路的人身上見到。下課之後,許多學生圍過去請教,不管是問題多蠢,她都一一認真解答——的的確確是個標準模樣的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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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天相處下來,也印證了他的第一印象。善良、嚴肅、有原則、愛憎分明……這些刻板的形容詞都可以冠到她的頭上。因此,她也是無趣的,比他曾經最差的女伴都要無趣。

但是他卻從這種無趣中發現了樂趣,那就是用各種與她格格不入的話語去撩撥她的神經——觀察她的反應是一件讓他樂此不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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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武停工了幾日就複工了,蘇嘉言聽聶君君說,聶武和食堂的一個女員工談戀愛被趙士德知道了,不巧那個女員工是趙士德從老家帶來的,本來趙士德有意從中獲取好處,卻被聶武捷足先登,一氣之下便設計陷害。

而這一周,傅寧硯從公司回來就到她的家裡蹭吃蹭喝,而聶君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地和他打成一團,兩個人霸占了她本來就小的空間,一天一個花樣玩得不亦樂乎。

“快跑!快跑!噢耶!姐夫我又贏了!”聶君君扔掉遊戲手柄,跳起來一陣歡呼,“我贏你三局了,說好的禮物你可不能耍賴!”

傅寧硯笑道:“我對女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不過你不覺得你勝之不武嗎?”傅寧硯舉起自己受傷的手臂。

聶君君重新在坐墊上坐下來,拿起麵前的薯片嚼起來,“就是照顧你這個殘障人士,我才隻用了平時的一半水平好嗎?”

蘇嘉言在廚房裡切著菜,聽著外麵動靜,有些哭笑不得。她性格極靜,隻能和極熟的人在一起才會比較放鬆,但也隻在一定限度之內。

懿行就說,她的生活其實是極單調的。在遇到傅寧硯之前,隻有拍戲、演戲、交流和上課,業餘時間的休閒也隻是看書或者聽戲,甚至連電影都看得極少。

“姐夫,給你看我男朋友。”

蘇嘉言一個分神,外麵的劇情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聶君君將套著花哨外殼的手機拿過來,調出相冊裡的照片。那是偷拍的鄰班的班長,他剛剛晨練完,迎著晨曦的側臉非常俊秀。

“眼光不錯。”傅寧硯讚了一聲。

蘇嘉言卻是一怔,突然意識到聶君君對班長的稱呼發生了變化,從“我喜歡的人”變成了“我男朋友”,而聶君君五天前參加完作文比賽回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大的進展,關鍵是……聶君君沒有告訴她。

她們一貫無話不談,可是這麼重要的信息,聶君君沒有告訴她,這是為什麼?

她一個心不在焉,刀口沿著指甲上端的皮膚斜斜地切了下去,她忍不住低呼一聲,抬起手指看去,已有血珠沁出來。

傅寧硯立即跑進廚房,“怎麼了?”

她將手指對準水龍頭,微微衝洗了一下,“沒事,稍微切到了。”

傅寧硯將她手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傷口很淺,堪堪擦破了皮,“家裡有碘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