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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國體 天如玉 4364 字 3個月前

飲著茶,也有叫人移不開視線的本事。

“參見寧都侯。”

竹秀和霍江城行禮時都有些拘謹,應璟以為自己突然造訪唐突了他們,笑著擺擺手:“不必拘禮,涼州一切都還安定吧?”

他不問這話還好,一問竹秀頓時支吾起來,好在霍江城淡定,拱手道:“回稟寧都侯,其他都好,隻有一件,永安公主被劫持了。”

廳中一片寂靜,應璟的手指輕輕扣著茶盞摩挲:“被劫持了?大將軍人呢?”

“大將軍%e4%ba%b2自帶人去救公主了,尚未回來。”

“出了這麼大事怎麼無人上報?”

“事情剛發生不久,太過緊急,尚未來得及稟報。”

應璟思索片刻,抿了抿%e5%94%87:“此事不要聲張,切莫引起慌亂,稍後本侯自己會上奏朝廷。”

竹秀直到此時才鬆了口氣,和霍江城齊聲稱是。

荀紹白天出去,晚上才回,卻並未回將軍府,而是直接回了軍營。

其餘人並不知曉,霍江城也是被傳召去見她才知道。

“少主,寧都侯來了。”

荀紹愣了一下,被寒風刮得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沒恢複,神情有些懊惱:“他此時來做什麼?斥候打探過了,此事的確是魏國所為,弄不好接下來又要開戰,他如今地位非同一般,能在此地涉險?”

霍江城聽不出她是真擔心還是在諷刺,訕笑道:“人都來了,總不能趕他走,少主還是先解決手上的事吧。”

荀紹的眉頭皺的死緊,口中卻已開始認真部署:“斥候已經打探到公主的位置,我打算派人馬拖住他們主力,然後救公主出來,你安排好人馬在境內接應,魏國此舉勢在必得,定然會有重兵追擊。”

霍江城細細記下。

當夜荀紹在營中草草休息了幾個時辰,淩晨時頂著淩冽的寒風帶領人馬出了營地。

對方並未做士兵裝束,但多年交手,許多習慣是改不了的,何況平民和軍隊的作風也容易區分,這群人即使再怎麼裝,在荀紹眼裡也遮掩不了自己就是魏軍的事實。

唯一的難處在於敵營的位置。這地方叫做盤龍穀,地形如龍形一般九曲十八彎也就算了,還不止一條龍,簡直是盤根錯節,諸多死角。因為已經出了西北地界,屬於魏國,荀紹這次也是第一次%e4%ba%b2臨。

即使再多艱險,公主名節重要,不可久拖。

顧司淩帶著大軍搶先攻擊對方,吸引了注意力,荀紹隨後就帶人殺了過去。

對於突襲和營救,荀紹都極有經驗,她最關心的就是救到人後如何迅速%e8%84%b1離這混亂的境地,可她沒想到中間竟出了差錯。

永安公主已經在她眼前,她縱馬直殺入營帳,伸手給她,隻待她一上馬就能衝出去。

可永安公主卻詭異地笑了一下,後退幾步回避開去。就這一個間隙,帳外已有士兵劈開營帳衝殺進來。

荀紹轉頭又斬殺了幾人,渾身浴血,再找永安公主,她竟躲得更遠,直到被敵軍挾持住,拖出營帳,往彆處退去。

若非%e4%ba%b2眼所見,荀紹簡直不敢相信。

“將軍,追不追?”後麵的士兵且戰且退。

荀紹咬了咬牙,拍馬先行:“追!”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個悲劇,手指被門夾的那天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指找了半天沒找到創可貼,也沒找到雲南白藥,就找了個醫用紗布包紮了一下。

62

魏國這次派出的將領叫拓跋敬,荀紹從沒見過,也是聽了斥候打探回來的消息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

據說他是魏國皇室宗%e4%ba%b2,卻一直沒有受到過重用。甚至之前魏國寧願啟用歸附而來的段宗青,也不用他這個“自己人”。如今他難得有機會施展身手,隻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此時的拓跋敬%e4%ba%b2自押著永安公主往北逃竄,路上卻是對她禮敬有加。

“公主是晉國皇帝的%e4%ba%b2姑姑,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隻要你不亂跑。”

對著他這樣凶神惡煞的敵軍將領,永安公主竟還笑了笑:“我對你們還有用,諒你們也不敢隨便動我。”

拓跋敬對她不禁生出幾分賞識來,身為皇室金枝玉葉的公主,在亂軍陣中絲毫不見慌亂,還能審時度勢談條件,看來也絕非常人。

這時後方士兵快馬來報:“將軍,荀紹帶人又追上來了。”

拓跋敬不禁大怒:“這個荀紹簡直是陰魂不散!”

荀紹其實也明白,魏國既然要抓永安公主做人質,就不會輕易動她性命。但事關兩國皇室尊嚴,她帶兵追截這一路上心始終是懸著的。

從寒風刺骨的淩晨一直追到冬陽暖照的白日。拓跋敬大隊人馬本要出盤龍穀,直往魏國而去,此時忽然改了方向,向左一拐,隊伍擰成細長狀,朝狹窄的山穀縫中鑽了進去。

荀紹下令全軍戒備,卻沒有放慢速度,緊跟著衝了進去,追了一陣之後忽而意識到不對,下令全軍停下。

走在前方的士兵又折返回來,對她道:“將軍,怎麼不見魏軍蹤跡了?”

荀紹也覺得詫異,明明是緊跟著他們進來的,誰知一轉眼就跟丟了。

“此地地形複雜,大家都謹慎些。”

全軍凝神戒備,但搜尋一圈之後還是沒找到魏軍蹤跡,倒是發現了好幾條岔路。

顧司淩和吳忠率領的人馬還拖著主力未能趕來會合,荀紹身邊兵力有限,偏偏此事容不得拖延,她隻能派一些人先循著各個路口往前打探,一有消息便立即來報。

然而等候許久,卻並未等到消息,去的人並沒有及時回來。

“將軍,會不會他們都出事了?”緊跟在荀紹身邊的千夫長問道。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打探,不太可能會都出事。”荀紹轉頭看了看四周,山石嶙峋,視線閉塞,到處都是死角。她沉%e5%90%9f道:“我看是有可能被困住了,這種地形如同迷宮一般,要追人本也困難。”

“那可如何是好?”

晉魏交戰多年,雙方士兵見了麵也是血海深仇一般眼紅,恨不能當即衝上去廝殺一番。如今全軍被困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公主被他們挾持而走,更是憤恨難耐。

荀紹心中也焦急,救人如救火,但眼下這情形卻是大大的不利。

她吩咐千夫長:“你帶人順著老馬指引的路線回去,見到顧司淩或吳忠任何一人,就叫他們即刻集結兵力去前方包抄。”

千夫長知道此時情況緊急,竟不肯離去,挑選了幾個能乾機靈的士兵去辦,自己仍舊守在荀紹身邊。

“將軍您此時身旁並無幫手,末將絕不能輕易離去。”

荀紹稍稍動容,她已經刻意將事情輕巧帶過,然而身邊跟隨的都是多年並肩作戰的老部下,豈會看不出其中利害。

“也罷,救不出公主,整個西北軍都要受牽連,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誰也逃不掉。”

太陽漸漸西移,去打探消息的人馬始終沒有回來,也沒見到顧司淩和吳忠帶人前來支援。

荀紹一言不發,手握著韁繩,沒有半分放鬆過,漸漸地,感到了山穀中氣氛似乎不對,好像靜謐的過分。這時她身下的祿螭驄忽而開始驚惶不安地刨地,她當即下令全軍待命,耳邊已經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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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活捉荀紹者賞金萬兩!”

士兵們大驚失色,荀紹聞言卻放聲大笑:“好大口氣!我倒要瞧瞧你們誰能活捉的了我!”

這話一說,西北軍士氣又安定了下來。

魏軍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在他們找尋了許久也沒有蹤跡的時候,竟又憑空出現了。

荀紹表麵鎮定,心中卻有些震驚,這個拓跋敬比她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來人!”她隨口叫住一名士兵:“直接趕回涼州找軍師,速速搬來救兵。”

幾乎話剛說完,魏軍就殺到了眼前。荀紹在這瞬間忽然回憶起來了永安公主那句話來。

她忽然誇自己安定西北有功,是不是早就預見了戰亂的未來。

定遠將軍府裡的景致自然是比不上洛陽寧都侯府的。但應璟居然在後院坐了一下午,下人們不知情,都道寧都侯是喜愛這裡的一方雪景。

範一統拿了大氅過來,一麵稟報道:“荀將軍還是沒有回來。”

“回軍營了嗎?”

“也沒有。”

應璟丟下手中的書卷,才發現這一下午竟半個字也沒看進去。

“天都快黑了,還沒消息?”

範一統剛要說話,前廳忽而有些嘈雜之聲傳來,應璟起身道:“我去看看,也許是阿紹回來了。”

二人尚未到前廳,現在走廊拐角遇到了周豐容。

“參見寧都侯。”周豐容事先並不知曉應璟會來,這幾日深居簡出,更不清楚狀況,此時見到他就在眼前,難免驚詫。

應璟笑著虛扶他一下:“周將軍不必多禮。”

本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稱謂,但周豐容心高氣傲,自己此時身無官職,還被稱一聲將軍,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應璟並沒有在意,他已經往前廳去了。

廳中有個軍服上染了斑斑血漬的士兵,霍江城和竹秀都在,但神色各異。

霍江城神情鎮定,還在細細聽那士兵稟報情形,連應璟和周豐容進來也顧不得見禮。竹秀更顧不上,她神色緊張,在旁邊直嚷嚷要去救人,像是忘了自己重傷還未痊愈一般。

應璟耐著性子和霍江城一起聽那士兵將話說完,這才道:“可是阿紹遇險了?”

竹秀連連點頭:“魏軍太狡猾了,竟然將她引進了盤龍穀,那地方錯綜複雜,她急著救人又沒帶足兵馬,豈不是很危險?”

士兵顯然是受了傷,聽到這裡想開口,一著急就連連咳了幾聲,“已經很危險了,吾等衝出來時,將軍已經負了傷了。”

周豐容立即道:“我這就帶兵前去支援。”說完這話他似乎才反應過來應璟還在,神色稍有尷尬,又朝應璟拱了拱手道:“還請寧都侯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