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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國體 天如玉 4329 字 3個月前

事情出他地麵上,還得他出麵去查辦。國舅有多受幼帝寵信,舉朝皆知。他帶著公文去吳忠府上找應璟問話,著實有些戰戰兢兢。

應璟官服肅整,麵不改色地坐書房中,太守隻能乖乖站著。

“魏國使臣遇害時本侯一直待府中,所有下屬都吳副將府中待令,無人出動。”

“那……敢問寧都侯,可有人證?”

旁邊範一統怒道:“吳副將府上這麼多人不是人?”

太守乾咳一聲:“那些都是下人,無法接觸到寧都侯,自然也無從得知寧都侯是否中間下了命令。”

“我可以證明我家公子沒有下過命令!”

“本官聽聞範侍衛中間也出去過,寧都侯與範侍衛向來形影不離,也不知範侍衛離開這段時間,寧都侯人哪裡。”

範一統怒了:“我出去是因為聽說了使臣遇害事,趕去查探真偽,好回來稟報!”

太守不吭聲,時不時瞄一眼應璟。

範一統忽然想起來,“啊”了一聲:“荀……”

“咳咳……”應璟打斷了他。

“當晚我這裡。”荀紹一身戎裝,從軍營趕了過來。

她也是剛得知應璟被懷疑消息,今日本是打算來問問情形,沒想到到了這裡正趕上問話,剛才已外麵聽了半天。

太守向她行了禮,有些回味不過來:“將軍說你那晚和寧都侯一起?”

荀紹點點頭。

應璟道:“沒有事,荀將軍一片好心,本侯感激心。”

“我當晚這裡給你上藥,不少人都看見了,有什麼好隱瞞。”荀紹轉頭看著太守:“太守若是相信本將為人,便記下這句,那晚寧都侯確沒有離開過這裡,也沒下過什麼命令,收到魏國使臣被殺消息時,本將也此處,我們都很驚訝。”

太守訕訕應了,又問了應璟一些問題,這才帶著小吏們走了。

荀紹坐了下來,問應璟道:“你有何打算?”

“恐怕我得回洛陽去了,不管我有沒有嫌疑,使臣畢竟是我眼底下死,是我辦事不力,當回去領罪。”

她不禁皺眉:“會不會很嚴重?”

“這要看有沒有人希望它變得嚴重了。”

荀紹想起那次刺殺,他明裡暗裡都有許多對手,當然會有人不希望他好過。

應璟起身踱了兩步,忽而對她道:“你不該出頭。”

荀紹有些生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名節著想,但這是事實,你我清清白白也是事實,若是遮遮掩掩反倒有鬼。”

應璟搖頭:“名節隻是其一,我不想你卷進來,你不喜歡這些陰謀詭計,也不擅長應付。”

荀紹哼了一聲:“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若真做了,我也不會替你遮掩,你沒做,我自然也不會為自保而扯謊。”

應璟笑了笑:“行,那你就得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可彆說我沒事先提醒你。”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我錯,都怪今天日君太傲嬌了,大家要抽打就抽打他吧!ヾ〃

第三四三章

魏國使臣屍體已被弄回國去,晉國沒機會讓仵作驗屍,情況很棘手。雍城太守將酒家裡人都審問了一遍,也沒什麼可靠線索。

朝中很下令派遣使臣前來,應璟便準備返回都城了。

荀紹這裡事情已經忙完,有意跟他一起回都,但應璟叫她先留這裡。她思考了一下,覺得留下也好,可以盯著魏國動靜,也能替他查找凶手,便答應了。

有些時候靠官途打聽消息反而很難。荀紹和竹秀以前西北就到處亂竄,一個四處找好酒,一個到處找奇玩意兒,這種時候反而是她們倆私下門路廣些。

竹秀出事地點附近轉悠了好幾天,終於得到了有用消息,趕回來對荀紹道:“聽說當晚有個西域人和使臣一行同時出門。”

“西域人?可知道樣貌?”

“何止,他人現還雍城呢。”

荀紹聞言精神大振,當即叫竹秀帶路,%e4%ba%b2自點了幾十個人,全都換上便服,趕去拿人。

所有人都沿途分開埋伏,荀紹跟著竹秀進了一間雜貨坊,裝模作樣地挑揀東西。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有人進了店來。荀紹眼角餘光瞥過去,來人裹一件白袍子,一塊麵巾遮了半張臉,身材較中原人要高大一些,確是個西域人。

她朝竹秀看過去,後者對她悄悄點了點頭。

西域人和店家用粟特語說了些話,買了幾樣東西就出了門,荀紹示意竹秀這裡盤問店主,自己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

尾隨了半盞茶時間,粟特人馬商那裡停了下來,看樣子是要買馬逃走。

荀紹心想還好竹秀帶回來消息及時,不由分說就衝了過去。

她本是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竟然一擊得手。這粟特人根本就不會武,被她一掌拍倒地,半天沒爬起來。

旁邊馬商驚得目瞪口呆,見荀紹一身胡服,英武勃發,也不敢多嘴,默默退遠了。

粟特人被兩個下屬拖起來,臉上麵巾掉了,灰頭土臉,用漢話大喊:“為何要抓我啊?”

荀紹道:“你明知故問,若能坦陳刺殺魏國使臣一事,我就饒你一命。”

粟特人明顯地愣了一下,緊接著反而掙紮地厲害了:“跟我無關啊,我孤身一人,又不會武,哪裡能殺人啊?”

荀紹霍然出手,手掌做刀,他眼前停住,他早嚇得閉了眼睛,沒有任何應對反映,確不是裝。

粟特人以為她生氣了,保命要緊,忙道:“彆殺我,我還有用啊!”

荀紹朝左右擺擺手:“帶回去。”

粟特人自稱名叫曹敦那亞,漢名曹敦,是粟特曹國人。這個小國漢化很深,所以連名字也很有漢人色彩。他太守府上清洗乾淨手臉,竟然是個很清秀年輕人,漢話說得也非常地道。

“實不相瞞,我就是四處遊走準備找機會做官那類人。那晚見魏國使臣暴露身份,我想借機接近他們自薦,沒想到跟了他們沒多久就有人出現將他們給殺了,好我躲得,不然我也得送命。”

荀紹坐廳中,板著臉問:“你有文書證明嗎?”

曹敦將背上包裹遞了過來,竹秀上前打開,幾件換洗衣物下麵就壓著文書。

荀紹看過之後,心情一落千丈,還以為有眉目了,結果還是一場空。

“你不是說你還有用嗎?難道你看到凶手了?”她這完全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期待得到答案。

哪知曹敦竟道:“看到了啊,凶手一共有五六人,其中一個長得十分高大,是殺手頭領。他故意留了一人沒殺,用鮮卑語說了一大堆話,待那人走了,反而將同伴全給殺了。”

荀紹猛地起身:“你說他用是鮮卑語?”

“對啊。”\思\兔\在\線\閱\讀\

竹秀憤怒道:“一定是魏國賊喊捉賊!”

曹敦看看她,欲言又止。

荀紹注意到他神情,語氣放軟下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若是此次立功,我舉薦你晉國為官,如何?”

曹敦雙眼一亮:“當真?”

“千真萬確。”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其實我也是自己判斷,不知道是否精準。以我對鮮卑語了解,那應該是西北境內段氏鮮卑用語,和魏國鮮卑語還是有些區彆。”

荀紹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話,恍然明白了什麼。

太守忙到天黑回府,忽然受到定遠將軍召見,趕去拜見,荀紹竟給了他一張畫像,讓他拿著去西北鮮卑部族裡搜索此人,搜到就立即逮捕歸案。

太守不明其意,有些遲疑:“將軍,您也知道自鮮卑部族生變後就和往常不同了,如今朝廷還沒承認他們首領,貿然前去恐怕……”

荀紹道:“我懷疑這次使臣被殺就是這個首領主意,他擔心朝廷將他哥哥贖回來,將他逐下台,便從中作梗,挑撥兩國關係。”

太守恍然大悟,憤恨道:“本來看他比他那個哥哥安分,還以為是個識大體呢。”

“哼,識大體會搞內訌?”荀紹道:“你暗中進行好了,就算真出了事也有我擔著,放心。”

太守走後,竹秀一臉賊笑地跑到她身邊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心急地辦一件事呢,果然是春心動了吧?”

荀紹轉身回房,不理不睬。

竹秀追上去,“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不過說真,當初我是想過撮合你和國舅,那時候見他對你有意,便希望借他讓你擺%e8%84%b1和幼帝婚約,但你那時候說他是故意整你,我也就打消了念頭。”

荀紹慢吞吞地走著,悶聲道:“我那時候真是這麼以為。”

竹秀笑了笑,“我看出來,你近對他改觀很多。你為人務實,卻要明白情意有時也該掛嘴上,不要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揣心裡,若對他有意,不妨大大方方告訴他嘛。”

荀紹沒有應聲,老實說,她也不清楚如今自己對應璟到底算怎麼回事。

不過兩日功夫,太守便按圖索驥將人給捉回來了。荀紹%e4%ba%b2自去審問,剛到牢中就見他被五花大綁木架上,嘴裡還塞著布團,跟待宰羊一樣。

“這是乾什麼?”

太守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們人用迷[yào]將他放倒才將他捉了回來,他一醒就企圖自,好獄卒反應機警。”

“哼,他要是死了,我豈不是功虧一簣。”

“可不是嘛!”

審問過程並不輕鬆,那人死活不開口。好太守派去人機靈,抓人時還搜了他住處,找出了幾封密信,叫人譯出來,證明此事確和鮮卑首領有關。

這人鮮卑族內好歹也是個武官,被悄悄捉來,當然要速做決斷。太守眼巴巴地指望荀紹給他出頭,她便決定%e4%ba%b2自押解此人入都。

太守心中終於放下一塊大石,見誰都笑眯眯,還對荀紹道:“這提供畫像人現何處?將軍當重賞他啊。”

荀紹問竹秀,她搖搖頭:“姓曹小子早走了,不知道什麼意思,看他那樣子我還以為他挺想做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