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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阻礙,這不利於兩人之間的關係發展。

☆、第 42 章

心底才起的怒意瞬間熄滅,歐陽鋒轉頭,四目相對,那雙黑亮的雙眸讓他覺得異常漂亮。“待過段時間,你必須去蛇窟練習驅蟲之術,怕嗎?”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克兒可是差點因毒蛇而喪命。

搖了搖頭,男孩笑著開口:“不怕。叔父放心,我會儘最大努力去學的。”

心境的轉變真的是一種奇妙的事情,之前歐陽鋒要的不是男孩的儘力而注重男孩的天分,現如今卻發現男孩一句儘力帶給他的是比其他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歡喜。

“彆把自己逼得太緊,要循序漸進。”

“嗯,我曉得,謝叔父關心。”其實這種轉變對他而言也很奇妙,畢竟從為人父變成為人子,從付出父愛的角色變成得到父愛的角色,這顛倒的徹底的位置讓他花費了很大力氣才適應了過來,這很好,起碼讓他的思念終於不再那般無處不在。

他知道這種想法很自私並且冷漠,但當他得知自己已經不再是龐籍的那一刹那,他的確有了鬆口氣的解%e8%84%b1感,反正兒女們都大了不需要他再去操心了,在那種境況下離開也不錯。縱使沒死,縱使他現在依舊是龐籍,他也知道的,當他離京一年後回去,他和元英、和趙德芳、和皇上的關係也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人的感情往往最能影響人的態度,那三人雖答應保持原樣,但人的欲·望一旦被打開了閘口,哪是這麼容易關上的?

接下來的日子是枯燥而充實的,但比起一開始要順利許多。正如琴棋書畫想的,男孩儘管不是萬裡挑一的天才但也並不愚笨,在那幾個月裡麵學會了那些基礎名詞和周身%e7%a9%b4位後學起來就簡單許多,就如同學讀音之前先要學會字母一樣,沒學會之前懵懂不知,待學會一切就變得理所當然。

隻是有一點很讓男孩煩惱,正是他之前一直都沒放在心上的蛇窟之旅,如他對歐陽鋒說的他並不怕蛇,但當他踏入蛇窟看見那盤繞堆疊著數不清的蛇蟲後不可抑止的產生了心理上的寒顫,並非害怕,而是一種類似於密集恐懼症的反應。

但無論是什麼恐懼症都必須克服,要知道白駝山尤其是歐陽鋒就是以毒最聞名,驅使毒蟲也是最基本的,他不能不學。所以,為了儘快治好自己心理上的症狀,男孩瞞著所有人采取了以毒攻毒的最激烈的辦法。——吃下了足量的白駝山獨產解毒藥丸後坐在蛇堆中央任由蛇蟲爬滿了身體,切身感受著那種蛇蟲爬過肌膚時的黏膩、陰冷,還有被咬的劇痛。

真的很痛,儘管他很肯定這些蛇蟲的毒對他不會起任何作用——既然是獨產的解毒藥丸那自然就是針對獨產的蛇蟲的,但這些都是劇毒之物,咬上來哪會太好受?再加上他那麼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把身子養的嬌貴了起來,所以才愈發的難以承受。不過,他必須撐下去,而且他發現這些疼痛很好的緩解了他對於如今境況而生出的心理恐懼,或許這可以稱之為疼痛轉移法。

“你很不錯。”

陌生的嗓音在夜晚的蛇窟突兀的響起,這讓男孩暫時性掙%e8%84%b1了疼痛帶來的精神麻痹,睜開眼,在蛇窟的入口一個男人逆光而站,什麼都看不清楚,唯一能判斷的是這個男人身材不錯。

“謝謝誇獎。”男孩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他甚至不敢讓嘴巴長的太開,因為蛇蟲這種東西都喜歡見洞就鑽。

“你不怕?”男人也沒介意男孩那比換聲期的鴨子更難聽的嗓音繼續開口,儘管這是個疑問句,但男人語氣之中並未有太多好奇而是一種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之後的興致盎然。這讓男孩不喜,誰都不喜歡被當作大猩猩那般參觀,但現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有個人能夠陪著自己說說話比起一個人獨自呆著要好上許多。

“怕。”

“哦。”上揚的尾音讓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多出了幾分惡劣的笑意,就跟捉到了老鼠偏偏喜歡看老鼠瞎闖亂跑而故意不上前的貓一樣令人氣惱,“既然怕為何還要呆著?走出來不就好了。”

“正因為怕才要呆著。”他並不想當一個沒有弱點的人,也沒這雄偉誌向,隻不過有些事情必須做罷了。

“你很不錯。”又是這一句話,但比起第一句的時候,這次男人語氣之中有著更多的讚賞,也更真心。

男孩聞言並未和之前一樣道謝,僅僅隻是掀起了%e5%94%87角笑了笑,雖然這笑容在這陰暗而布滿了蛇蟲的地方似乎並不能被人看見,但男人就是看見了,嘴角也勾了起來,滿含興味。

一整晚,這個陌生的來客都沒有離開,隻是之後也沒有說話,僅僅就這樣站在蛇窟門口望著男孩。男孩也沒再說話,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話了,他所有的力氣都花費在堅持自己不會昏倒方麵:身上的傷口太多,失血讓他開始目眩頭昏起來,並且體溫開始下降。

直到洞口傳來淡淡的微光,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讓男孩鬆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沒有去管滿地亂爬的蛇蟲,隻是艱難的一步步朝著洞口走去——他必須趕在天明前回去。

但到底男孩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極限,僅僅走了幾步路,男孩就搖晃了幾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最後殘餘在腦子裡麵的是身體上快要將他淹沒的疼痛,和冰寒之中透過肌膚傳遞而來的溫度,暖暖的讓他很想擁抱。

挑了挑眉,站了一晚的青衣男子看著自己懷中的男孩眼中閃過幾絲驚訝和真實的讚賞。男孩的身上完全看不見半點完好的肌膚,就連保護的最好的臉龐都被咬的血肉模糊,隻是從頭到尾男孩都沒哼過一聲,就連現在昏迷中也一樣。

把男孩抱著走出了洞窟,男人喂了男孩一顆藥丸後就把男孩平放在地麵轉身離去。隻是片刻,細微的樹葉磨蹭聲響起,歐陽鋒疾馳而來,遠遠的看見地上躺著的男孩後臉色大變,飛躍而至,在發現男孩氣息尚存後才鬆了一口氣,卻又目睹了男孩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口後臉色沉冷了下去。

小心翼翼的抱起了男孩,用最快的速度回莊,讓人找來了大夫得到“幸虧有人給少主服下藥丸護住心脈,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的結論後,歐陽鋒周身的氣息降低零點,出口的聲音更是落地成冰。

“所有照顧少主的人全拖出去喂蛇。”連克兒消失了都不知道,這些人還要來何用?

“叔父……”聲音低的幾乎連呼吸聲都可以掩蓋,卻讓歐陽鋒第一時間捕捉於耳,欣喜轉身,看見的是已然睜眼的男孩,“和她們無關。”

頓時,欣喜被潑上了一層冷水,歐陽鋒死死的盯著男孩不語,卻最終在男孩虛弱的堅持下無奈妥協。“先關著,稍後處置。”

“謝叔父。”男孩笑了笑,儘管此刻他渾身都纏著繃帶根本看不出任何麵部表情,但歐陽鋒還是看見了這笑容,欣喜的讓他覺得刺目。“叔父,以後我都不會再怕成群的蛇蟲了。”

聞言,歐陽鋒渾身一震,所有的不喜都在頃刻間消散不見,目光怔怔的看著男孩,他突然覺得喉間有些乾澀:“克兒,你何必……”那些恐懼可以慢慢克服的,何必對自己如此殘忍?可知當他看見男孩血肉模糊的躺在叢林草地上毫無聲息時他幾乎窒息,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他也害怕的東西存在,他害怕失去這個孩子。

男孩並未因為歐陽鋒的話而有所鬆懈,也沒邀功,僅僅隻是陳訴著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我是歐陽克。”既然是歐陽克,那麼就必須完成身為歐陽克所必須承擔的責任,這或許是他從始至終唯一沒有改變的東西了。$思$兔$在$線$閱$讀$

有那麼瞬間,歐陽鋒除了沉默之外找不到任何表情,他低著頭看著那個躺在床上渾身纏著繃帶看不出半點完好的男孩,明明已經虛弱的連聲音都有些斷續了,可依舊有著這般堅持,這讓他心底滋生出一股驕傲:這是他歐陽鋒的兒子!

“克兒。”伸手在那糾結成一縷一縷的發絲上輕撫,潔癖並沒有因為發絲上的肮臟而發作,甚至歐陽鋒還覺得那發絲柔軟的比任何東西都要來的讓他喜愛,“你會成為最出色的。”

男孩睜著那雙繃帶之中唯一露在外麵的眼輕眨了下,低低的應了聲:“嗯。”出色不出色並不是他所堅持的,他堅持的是儘最大的努力,如此足矣。

“好好休息吧。”

“叔父也去忙吧,我沒事的。”

“嗯。”儘管應了,但歐陽鋒還是在房內呆了很久才離開,自然,離去自然不忘特意交代了伺候男孩的奴仆不得有絲毫怠慢:這種意外一次就夠了,他絕不想來第二次。

直到歐陽鋒離去,歐陽克才叫人去安撫了一下琴棋書畫,這次是他連累了她們,不過他也不想現在來偽善的說一聲抱歉什麼的,他承認,從一開始他就想到了這個結果,雖然對此並不是很喜歡,但這是他必須跨過去的坎兒,若再來一遍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隻是……想到之前歐陽鋒對四人強烈的殺意,他想縱使他再怎麼求情也是不可能回到原來了。現在,也隻能……

☆、第 43 章

四個月後,白駝山莊辦起了喜事,莊主的四名義妹同天出嫁,雖然說不上十裡紅妝卻也是排場十足,這讓奴仆們的滿臉喜色的,要知道山莊已經很久很久沒那麼熱鬨而喜慶了。

“謝謝少主為我們做的一切,少主的大恩奴婢們隻有來世再報了。”一身喜服的少女們淚眼盈盈的跪在地上對著男孩叩首,說著她們最真實的感激。

男孩並未阻止這些,他受了這一拜後才開口:“琴兒,我能給你們的隻有這個了,權當之前那事的道歉。”他本想給一些錢外加這四人的賣身契的,好讓她們恢複自由身不再成奴仆。

隻是沒想到她們說這奴仆的印痕已經刻在身上,縱使撕毀了賣身契也無用,彆人依舊會把她們當作下等人看待,也無意之中得知就因為這層身份棋兒都無法和她喜歡的人結成眷侶,於是他索性順水推舟的央求歐陽鋒收了義妹,這樣四人的身份自然就抬上去了,隻是歐陽鋒雖然答應了他的請求卻不允許這四人任意一個還留在山莊,他就隻能詢問其他三人對另一半的想法把四人全嫁了。

“夠了,少主,這些已經足夠了。”哭花了妝容,琴兒抬首看著男孩,本以為一生隻能被烙印著奴婢的痕跡去不掉,就如同牲畜一樣被他人低眼